四人商議一夜,決定讓順親王帶著虎符下去,從偏僻地方開始,慢慢收回各守備軍兵權,交由皇上全權接管。恭親王負責聯絡親信大臣,隨時在宮外重組朝廷,抗擊外敵。怡親王的任務就是確保太後平安,皇宮無恙。
怡親王想起來兩位兄長送他出門時意味深長的目光,不寒而栗。皇上說這個是最容易也是最重要的,他們都搞不清皇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第二日侍衛副都統林元歇班,喬裝進了怡親王府。
怡親王等得心焦,見了林元急急問︰「昨日宮里可好?」
林元皺眉道︰「奴才在乾清宮當差,倒是一夜無事,只是听坤寧宮那邊兒的兄弟們說,好像皇後羈押了淑妃和莊妃兩個,也說不清楚為什麼。」
怡親王臉色難看得狠了,林元忙勸道︰「皇後將人關在宗人府,審了一夜,今兒一早請太後示下去了,王爺放心,娘娘吉人天相應該不會出事的。」
怡親王頹然坐倒。
請太後示下……太後的性子定會叫皇上來處理,皇後一旦發現宮里那個是假皇帝,唐艾性命危在旦夕。
唐艾蜷縮著躺在牢房的稻草堆上,正月里夜間寒冷徹骨,霉爛腐臭的味道還是從本就不整潔的泥地里氤氳而出。傍晚時候唐艾還歪在熱乎乎香噴噴的錦繡堆兒里,次日凌晨就要和這一堆骯髒稻草爛在陰暗潮濕的監牢里了。鄧嬤嬤已死,她自知月兌身無望。
子時剛到,唐艾被五花大綁著看處死鄧嬤嬤。
鄧嬤嬤臨死前因為過分恐懼,五官都扭曲變形了。她被扔進燒的通紅的大鍋中,生生烤死。滋啦一響,是她肉皮貼在鍋底被灼掉的聲音,緊接著刑訊室里就充斥著類似于烤肉燒焦了的味道,鄧嬤嬤在大鍋里站起摔倒,掙扎嚎叫,不一會兒就沒了聲息。
刑訊室里幾個撐不住的轉身嘔吐去了,余下的沒有一個不是臉色刷白,渾身戰栗,不敢直視。
皇後臉上滿滿的都是興奮刻毒,那一刻唐艾幾乎以為她瘋了。
然而皇後慢慢的扭過頭來,看著唐艾的目光狂喜不已︰「好看不好看,喜歡不喜歡?」
唐艾又氣又怕,罵道︰「好個賢後,會炮烙人了。」
皇後笑道︰「這樣的奴才,死就死了。莊妃不一樣,本宮要好好想想怎麼伺候你上路。哦,要不要請太後和皇上一同觀刑呢……秦嬤嬤,咱們回宮準備一下,這可是個大事兒。」
偷虎符,送虎符出宮,唐艾幾乎用盡在宮里苦心積攢的所有力量,如今她身無長物,唯有等死。
卻有些怨恨怡親王,當日為什麼不給她那把匕首,此時也能尋個痛快。想起怡親王,她就瑟瑟的抖起來,是冷也是怕。還有那許多的事沒去做,還有那許多的話不曾告訴他,她卻要死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