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中,耳邊怎似響起那熟悉的聲音,那歇斯底里的呼喊,竟令木兮沉靜的心,驟然一顫。
驀地睜開了眼,才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倏地坐起來,看清了依舊躺在那里的莫翎楓,她也才意識到,自己竟在他懷中睡了一整夜。肋
旁邊那堆火,都已熄滅,她都已想不起,自己是何時睡著了,又怎麼,到了他懷中。只是,露宿野外,整整一夜,她未曾醒來,亦沒有感覺到冷。
「醒了。」他輕勾唇,璀璨的眼眸里,似是蓄著兩滴純淨的朝露。
「嗯……」木兮點點頭,看向他的腿,「你感覺好些了嗎?」他臉上已沒有絲毫困倦,當是醒了有一陣子了吧。想到他醒來後,一直保持著安靜,不吵醒她,不禁感動而羞澀。
「呵呵,好多了。」他故作輕松的動動右腿,卻牽動了傷處,微微一蹙眉,他旋即無事般笑笑,「一點小傷而已,能得到安小姐的關心,值了。」
「呵呵……」木兮被逗得不禁一笑,旋即問,「你剛剛听到有人喊我的聲音了嗎?」
他疑惑的搖搖頭,「沒有啊。」說著,雙手在地上一撐,便坐了起來。
「哦。」她淡淡的說,是她,听錯了吧……那個男人,就算知道她出了事,也不可能為她擔心的,更不可能,親自找她。
她當然也不可能對他抱有一點希望,可是,怎麼,此刻,還是感到些許失意?鑊
她那一刻的黯然,倏然映入他眼,他的心,竟瞬間亂了。
「我們走吧。」隱去一絲韻味,他淡然說著,便要站起來,站不穩,卻打一個趔趄。
她忙將他攙扶住,「你,當心點。」
這一刻,與溫柔的她偎依著,他一不小心,又失了神。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已享受了一整夜,卻還覺不夠。
冥冥中,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將他和她,拉的很近,短短一天的相處,他竟覺,自己的心離她已經很近很近。
可是,她呢,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覺?
還是,他太一廂情願了吧。
漠然笑笑,他在口袋里拿出一個打火機,指指那輛黑色轎車,「這輛車,必須要燒掉。」
「那就燒掉好了。」知道他這樣做一定是有原因,她便不多問。他留給她的疑惑,太多太多,比如,他的身份,又比如,他為何要奮不顧身的救她。他身上,雖有無數的神秘感,但,與他在一起,她卻卻感覺不到疏遠。
其實,這樣也好,畢竟,這世界上,本來就不是什麼事都必須清清楚楚。
「 」,一聲脆響,他已打著了火機,瀟灑揚手,火機劃過一道弧線便精準的落在了敞開的車後備箱里。
然後,他抬指,指向山下,「走吧。」
「嗯。」木兮點點頭,和他相扶著,走下山去。
……
「轟!」突然而來的爆炸聲震動了整座山丘。
劍眉驟然一挑,薄子君眼中綻放了一道亮光,爆炸聲,是在山後傳來,他邁開腳步,匆匆走向停在身後的那輛轎車,拉開車門,便坐在了駕駛座上。
「少爺,還是我來開車吧。」方凝在車外擔心的說。
「上車。」他聲音微冷。
方凝訕訕的坐在副駕駛座上,他已發動了車子,疾速向前,開過山頂時,他望見了那片茂密的樹林里,冒出的濃煙。
爆炸聲,一定是在那里傳來的!顧不得顛簸,他將車速提到最高,飛也似的向那片樹林里開過去。
那里停著的,竟是一輛被燒的只剩了框架的車子,方才他听到的,應該是油箱的爆炸聲。
面色凝重的下了車,薄子君走近了這輛轎車的殘骸。四周,有些殘枝敗葉被引燃了,但,樹木都在幾米遠外,並沒有引起更大的火。
「少爺,別靠近,危險。」方凝焦急的在背後喊著。
而他,仿佛听不到一般,踩著地上那小團還在燒著的火,繼續向前走去。還是早晨,陽光並不強烈,所以,轎車,不可能發生自燃。一定是有人在故意燒車,而,這件事,跟那個女人,會有什麼聯系嗎?
緊凝著眼眸,他仔細觀察著,試圖,找到一些有關她的一點蹤跡。繞過轎車的殘骸時,他看到了那堆灰燼。灰燼旁,是一堆干草,而,干草一旁,還有一灘血跡。灰燼里,還有零星的炭火。
昨晚,一定是有人在這里過夜了,而,那人還受了傷,如今,一定不會走遠。
驀地,他站起來,快步向山下跑去。
「少爺……」方凝驚叫著,緊跟在薄子君後面跑。
她,一定就在這附近,一定!薄子君的感覺,竟如此強烈,他越跑越快,听不到風聲,听不到方凝的喊聲,耳朵里,只剩了「安木兮」這三個字。
跑過一棵古松,終于,他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前方,心瞬間被驟然而來的喜悅佔據。
前方,不足百米外的山路上,有兩個人,正相互攙扶著緩緩下山。
沒有綁起的黑發,樸素的衣衫,還有那孱弱的身軀,縱然是背影,縱然隔著老遠,他也能一眼認出是她。
他,終于找到了這個女人。他早知道,她絕不會有事!
可是,那個男人又是誰?喜悅之外,驟然有種異樣的情緒竄了出來,看著他和她相扶的樣子,他竟忽然想起四個字——相依為命!
眉頭不禁一皺,愣神片刻,他驀的大聲喊,「安木兮!」
怎麼,又似听到了,他的呼喊,這一次,卻是這樣真實,而且,就像在身後傳來……木兮疑惑的回頭,倏地,就望見了遠遠站在身後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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