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公園不起眼的角落,安木雪和許天皓面對面站在一棵樺樹下,卻不知已被人拍了下來.
照片中大部分都是兩個人保持著距離的場景,只有一張,許天皓拉住了安木雪的手,而她的表情卻像是有些排斥。
看了這些照片,薄子君凝了凝神,目光竟忽然變得反常的寂靜。緩緩將那些照片包好,放在了桌上,他望著窗外,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少爺,我這就去查是誰寄來的照片。」方凝忽然說累。
他的視線依舊停留在窗外,聲音竟寂靜的反常,「不用查了,你出去吧。」
「是,少爺。」方凝轉身走下去,眼中凝滿了疑惑。
剛才少爺看照片的時候,她也看到了,看到安木雪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本該很生氣才對,然而,他卻平靜的反常,這兩年來,他的舉動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了。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听聞你始終一個人……」
來電鈴聲這時響了起來,拿起手機,看一眼來電顯示上的名字,薄子君不動聲色的接起了電話,「什麼事?」
「子君,今天有空嗎?」那一貫柔婉的聲音立刻傳來檬。
微微蹙眉,他猶豫片刻,幽然說,「有空,你在哪里?」
安木雪欣喜的報完一個地址後,薄子君便掛斷了電話,憂郁的眼中竟蓄著迷離的光。
……
窗簾緊緊拉上,房間里夜一般黑。蠟燭點上,房間里立時暈起溫馨的紅光。
安木兮優雅的端起高腳酒杯,「子君,干杯。」說完,已將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薄子君隨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漠然看著她,不說話。
「子君,你今天肯陪我,我真的很高興。還記得以前嗎?我們每周都會吃一次燭光晚餐,真懷念那些時光啊。」她凝望他,水盈盈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情與抱怨。
自從和安木兮離婚後,他竟然沒有再踫過她一指,接近兩年了,他不但沒有再約過她,甚至她主動約他,也屢屢被拒絕。
將那個女人從他身邊趕走,然後嫁給他,這是她以為順理成章的事。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卻始終無法再拉近與他的距離。他對她,總是如此若即若離,不說分手,她提起結婚時,卻也一口拒絕。
她都要崩潰掉了,她青春貌美的時光,縱使還有幾年可以維持,但,她卻沒有了當初緊緊抓這個她所愛的男人的把握。
當秦淑梅生日那天,那個長的極像安木兮的女人出現時,他的表現已經無比清楚的告訴她,他心里一直都在念著誰。
原來,他不肯再接近她,是因為那個女人!
可,今天,他終于肯陪她了,她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恩。」薄子君只是點點頭,隨口應付一聲,輕蹙的眉宇間,藏了太多的滄桑。
淡紅色的光線里,他看到那張雪白的臉,怎麼忽然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天是安木兮的生日,他去安雲山家,蠟燭點了,幾個人圍坐在生日蛋糕旁,他就坐在她對面,第一次被那張素面朝天的臉吸引。
眼前漸漸模糊了,可他知道,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有些東西,當真正失去了,才知道它對自己竟是如此重要。若還能回到那時,他是否會有其他的選擇?
恍惚之時,他听到了安木雪的手機鈴聲。
看薄子君一眼,安木雪站了起來,走出兩步,離開薄子君一段距離,小心的接起了電話,「什麼事?」
「我看到她剛剛去監獄了。」鷹的聲音傳來。
去監獄看望安雲山了吧!這麼說,那個女人就是安木兮!
果然是她回來了!
安木兮,你以為你回來就能夠在我手中搶走子君嗎?現在已經太晚了,這一次,你只會比上一次死的更慘。
任憑如何心亂,安木雪表面上亦保持著那種自然,聲音也還是平靜的,「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走回到座位上時,她便望見薄子君怪異的目光,可是,她還沒有看清楚,他就已經偏移了視線,保持著那種緘默,沒有一句多余的言語。
他偏移了視線,望著那根平靜燃燒的蠟燭,眼前忽然有些模糊。疑惑的眯緊眼楮,眼前卻更模糊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渾然看向安木雪,卻連她的臉都看不清了。
「子君……子君……」安木雪的聲音竟似在天邊傳來。
他緊緊皺起了眉,下一瞬眼前忽然一黑,失去了知覺……
……
「安小姐,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告訴安木雪了。」
「恩。」木兮站在公司總部大樓的窗前,淡淡的說。
「薄子君今天和安木雪約會了。」鷹的聲音接著響起。
「哦?」她不禁蹙蹙眉,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約會很正常吧,只是她很奇怪,為什麼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有結婚。倏然想起薄院中她曾住過的那間至今也沒有動過的房間,木兮又有些恍惚。
「自從你去美國後,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
鷹隨後的話,更令木兮震驚。
難道他和那個女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嗎?還是,那個男人又有了別的女人?那個女人,機關算盡,最終卻還是無法得到那個男人。木兮嘴角不禁牽起一絲諷刺的笑。
她就是要安木雪知道她的身份,她清楚,那個女人會對薄子君保守這個秘密的,因為她心虛。而且,安木雪一定也會搶先在薄子君識破她的身份前采取行動,這正是木兮想要的。
「繼續跟蹤她。」淡淡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收起手機,一轉身,卻看到身後站著的那個人。
他何時來的,她剛才的話他是不是都听到了?木兮登時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