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傳那些照片的ip地址在美國,而且是用公共場合的無線網絡傳輸的,要查到上傳者其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聲音落下時,薄子君的眉頭不禁緊蹙。
看樣子,上傳照片的人對他的手段是很了解的,不然怎會如此有防備之心?
「照片的事呢?」幾個幽冷的字在薄唇間擠出腦。
「我們已經跟各大網站聯系過了,網上已經很難找到那些照片,我們現在正在做進一步的清查工作。」磁性的男聲繼續響著。
「恩。」薄子君掛斷了電話,目光即刻落回安木雪臉上。
這個女人,究竟是如何的高明,在那雙可憐楚楚的淚眼中,他始終找不到一絲雜質。
淚還在流,安木雪心已滴血。她原以為,他看到安木兮的那些照片就會對那個女人徹底死心,卻萬萬想不到,那個女人的聲譽都已徹底掃地,他竟還能對她如此關心。
那個女人究竟比她好在哪里?
她從未有過戀愛史,那個女人曾經有、現在也還有一個錦騫。曾經,她是子君唯一的愛人,而那個女人卻是他的仇人。曾經,她是高高在上的勝者,而那個女人輸的體無完膚軼。
而今,一切都顛倒。
她到底輸在了哪里?她不甘,不甘就這樣失去這個男人的心。她不甘,自己苦苦追尋的東西,就這樣被那個女人得到!
「安木雪,我問你,你愛他嗎?」薄子君低沉卻好听的聲音此時傳來。
安木雪如在噩夢中驚醒,他深邃的眼眸仿佛一個失落的深淵,她一瞬間便墜落下去。
這些日子,她最最懼怕的便是這個問題,而今,她依舊不敢面對,于是她掙扎著逃避,「子君,你說什麼?」
「你愛許天浩嗎?」一種不易察覺的失意點綴在他愈加冰冷的聲音里。
「不愛!子君,我說過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可以以為我是個爛女人,但是我愛你,子君,我愛你啊,求你不要離開我好嗎?」她懇求著伸出雙臂,想要將薄子君摟住。
可是,他卻厭惡的在她肩頭推一把,她便倒在了沙發上。
「安木雪,你瘋了。」說完,他轉身便走,再不看她一眼。
因為愛去背叛?而且是和他曾經最好的朋友。若是他們相愛,他或許還能得到一絲心安,然而,這個女人只是在利用許天浩。
當時她認識的那個安木雪去了哪里?是她變了,還是以往她面對他總是戴著一面善良的面具?
算了吧,這個女人的事,他已不願費神。他現在要做的,只是盡快找到安木兮,如果她出了事,他……他又該怎樣?殉情嗎?可是,他對她的情,她可知半分?她對他已是恨之入骨,對她,他甚至連愛的資格都沒有。
黯然鑽進了車里,他的眼中不知何時竟聚滿了濃濃的霧氣。紛亂之時,他忽然想起了院中那個秋千,他仿佛看到了身披輕紗的她,坐在秋千上對他微笑招手。
……
許天浩下了車,正望見薄子君的車走遠。邪氣的雙目微微凝起,他拿出手機,找出了薄子君的電話,想要撥打,猶豫了許久卻還是收起了手機。
薄子君是他最好的朋友,縱使二人無話不說,但關于愛情之事,兩個男人之間卻都當做彼此的秘密相互保留著。
他和安木雪是大學同學,在大學里他就曾追求過她,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安木雪始終對他若即若離。
之後,安木雪認識了薄子君,二人一見鐘情然後兩情相悅。
從此,他便將愛深葬心底,甚至刻意的避免與安木雪見面,因為他深知愛是種危險的東西,尤其是這種時候,一邊是他最好的朋友、一邊是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然而,一切都因安木雪主動與他約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有著自己的自制力,也知道有些事萬萬不可,可是,面對自己愛了這樣久的女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情不自禁。
無論如何,安木雪在他眼中都是聖潔的,就算明知她是在利用他,他亦心甘情願。他和薄子君脾氣相投,因為他們有著一點共同點,那就是執著。為了所愛的人,他會付出一切。
可,他也是自責的,因為薄子君。
愛情是毒藥,他深深中了它的毒便無法懸崖勒馬。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與他漸漸遠去,他能做的竟只有深深的自責。
暗嘆一口氣,他上了樓。
門開著,到了門口她就望見倒在沙發上的安木雪。
那淚流滿面的可憐模樣登時惹他無限心痛。
關了門,心情沉重的走過去,他坐在她身邊,輕輕將她扶起,磁性的聲音很溫柔,「怎麼了?」
安木雪一頭撲在許天浩懷中,梨花帶雨模樣令人柔腸寸斷,「天浩,你會幫我嗎?」
薄子君說她瘋了,她就真的瘋給他看。事到如今,他的心若是不可挽回,他的人她卻一定要得到,若是得不到——那個女人也休想得到。
淚眸深處,是致命的毒。
……
身上的痛感漸漸明顯,撐起沉重的眼皮,明亮的光線竟刺的木兮雙眼生疼。
一瞬間,她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事,她似乎撞在了一輛轎車上,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如今的她,躺在一張舒軟的床上,周圍的布置都很陌生。
「有人嗎?我在……咳咳咳……」她一開口,一陣寒氣就從肺部沖上來,她不停的咳嗽起來,好不容易停下來時,臉已憋得通紅。
此時,門「吱」的一聲打開了,清泉流水般的悅耳男聲緊接著傳來,「木兮,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