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薄子君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就向酒店外跑去.
「少爺你去哪里?少爺……」方凝匆忙結了帳,追出門去時,薄子君已跑到停在門外的那輛轎車前,拉開車門便往里鑽。
方凝匆忙跑過去,一把拉住他胳膊,「少爺,還是我來開車吧。」
薄子君微微一怔,然後點點頭,「開快點。」說完便拉開了車後座的門,鑽了進去。
「好。」方凝點點頭,神情凝重的上了車。自從安木兮失蹤後,少爺的失落她看在眼里,卻怎麼也勸不了,而今,他奇怪的舉動更令她擔憂。
……
薄子君剛敲了幾下,門便打開了,那張在眼前晃動了一整天的臉旋即映入他眼中。
下意識的眯緊了鳳眸,他看的更加清楚,沒錯,是她——安木兮——這個令他擔驚受怕的女人。
這個女人此時就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面前,在他心頭壓了許久的那塊沉甸甸的石頭,此一瞬間墜落在地腦。
只是,她的臉色怎麼如此憔悴?眼前忽然浮現起那些照片,他仿佛看到她蜷縮在雨中瑟瑟發抖的可憐模樣,疼憐如酒意般沖上來,不自覺的,他張開雙臂就去抱她。
剛剛給錦騫打過了電話,她還以為是錦騫來了,所以沒有問便開了門,怎麼卻是這個男人?
眼前的他,一身酒氣,幽紅的雙目中酒意和一種類似疼憐的意味奇怪的攪纏著,而他,竟然著了魔一般的要來抱她。
她因這個男人受了這樣多的苦,回來第一眼看到的,竟又是他。
誰能告訴她,究竟如何才能徹底擺月兌掉他的糾纏?
腦海中又泛起他強行將她摁倒的情景,委屈感與厭惡感一瞬間便涌上來,那件事她永不願再想,這個男人她也永不想再見軼。
木兮緊蹙了眉,狠狠一把推在他身上,將他推出門去,「我不想見你!」說完,她甩手就要關門。
他一把將門抓住,生怕被她關在門外,強行開了門匆忙跨進房中,「安木兮……」他想說什麼,然而望見她滿目的厭惡,只覺一陣心痛,後話竟硬生生噎了回去。
「薄子君,求你別再糾纏我。」她漠然看著他,聲音亦是平淡的,一如兩年前面對這個名義上的「老公」一般。
她竟在求他別再糾纏她!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點,經歷了兩年,她對他還是那般冷漠與無視,而且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目光深處多了的那些恨意。
她的心,他還是無法踫觸。
那種得不到的嫉妒和躁動瞬間化作了恨,他凝眸,忽然就想將她一把抓住,然而,那恨意卻被濃濃的疼憐徹底沖散了。
不一樣了,現在跟兩年前已經不一樣了!
那種深蓄心中沒有表達的愛,在心底沉澱了兩年,在漫長的歲月中醞釀、發酵、升華,此時面對她,縱使是恨,他也已下不了手。
而今,他已完全被動。
其實都無所謂的,反正他是不會讓她再從眼前溜掉了。
「是誰干的?」他問,濃郁的疼憐流出朦朧的醉眼。
「我的事與你無關,我現在請你離開我的房間,不然我打電話報警了。」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既然這個男人無論如何總是站在安木雪一邊的。事到如今,又何須到他面前來裝好人?
若不是因為這個罌粟般的男人,安木雪絕不會做出這種事,呵呵呵……木兮忽然感覺很可笑。
他目光輕顫,卻不折不撓,「是安木雪嗎?」
木兮不禁一怔,可是她的錯覺,他提及安木雪時,語氣怎麼是冰冷的?
自是她的錯覺,這個男人和安木雪從來都是一條線上的,她冷笑,「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樣?來嘲笑我、羞辱我對嗎?薄子君,我再重復一遍,立刻在我面前消失,不然我現在就報警!」
說完,木兮拿出手機就要撥號,可是不知哪里來的氣,那陣寒意倏的從肺部沖上來,「咳咳咳……」她劇烈的咳嗽著,彎下腰,只覺肺快要炸開了,咳聲怎麼也停不下,手已無力,手中的手機便落在地上。
輕柔的拍打此時在後背傳來,一種輕柔而溫暖的力道如陽光般涌入肺部,她咳聲終于停下,直起了身來,卻望見他滿臉的寵與疼。
這一刻,木兮忽然就感到一陣恍惚,還未回過神來,他已將她攬入懷中,「怎麼了?」說著,他伸手就來模她額頭。
酒氣夾著他身上那種熟悉的氣息襲來,她登時如夢初醒,排斥的說,「你別踫我。」說著,伸手就去推他。
可他的禁錮依舊是霸道的,她劇烈的咳嗽之後,微弱的力氣根本無法將他推開。
他劍眉輕蹙了一下,縴秀的手還是落在她額頭上,觸手竟燙的厲害。
「你病了。」他聲音低沉而好听。
「不要你管,放開我,別踫我……」她用力的推搡著他,這個男人溫暖而堅實的懷抱太熟悉、太危險,她必須遠離才不至于再被蠱惑。
錦騫心情復雜的走在樓梯上,忽然听到了木兮的呼叫聲,他小跑上來,打開了虛掩的門,眼前的情景登時令他皺緊了眉頭。
木兮正在薄子君懷中掙扎,小臉都憋得通紅(其實是咳嗽時憋紅的),而那個男人的右臂正纏在她腰上抱著她不放,而他的左手卻放在她額頭上,她的手機就躺在地上,顯然是掙扎時摔在地上的。
「薄子君,放開她!」他怒吼一聲,咬著牙跨進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