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一種復雜的情緒,木兮敲響了那間高級病房的門.
過不多時,門打開了,來開門的是秦淑梅。
「慕……木兮……」這個與她合作了兩年有余,這個她一直當貴賓對待的慕總,竟然就是她從前的兒媳,秦淑梅多少有些尷尬。
「秦總,令郎他……還好嗎?」木兮也感覺不自在,說話間目光就落在了病床上。
他安靜的躺著,自然垂放的手背上插了好幾根針,輸液袋里的液體點點滴滴的流淌著。仿佛听到了木兮的聲音,他的眼楮輕輕顫動了一下,卻沒有醒來。
「已經月兌離危險了,他輸的藥物里有催眠的成分,剛剛睡下了。」秦淑梅說著,讓開了門口的路。
木兮走進門去,站在病床前,望著薄子君蒼白的臉,一時沉默起來累。
這個男人留給她的印象從來都是邪肆、霸道甚至是無賴的,原來他寂靜之時竟也別有一種氣質。
「如果子君知道你來看他,一定會很高興的。」秦淑梅不高的聲音在一旁傳來。
木兮轉頭看向秦淑梅,「他是為了我才傷成這樣……」
所以她才會來看他?是解釋還是逃避?她怎麼忽然覺得如此心虛?
如果這個男人不是因為她受傷呢?她是否會對他有一絲心痛?她想不清楚。
「木兮啊……」秦淑梅嘆一口氣,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沉睡的薄子君,「子君這孩子你也知道,過去他做的是不對,可是,這兩年他也因為你受了不少的苦。男人這樣不容易啊,這說明他心里一直都是放著你的……檬」
「過去的就都過去了吧。」木兮忽的打斷秦淑梅的話,「我和他之間的恩怨已經一筆勾銷了。」
依稀感覺到秦淑梅之後會說些什麼,那些話,她怕听到。
經歷過這件事,從此以後,她與他之間前仇舊恨一筆勾銷,從此以後,她與他路是路、橋是橋……從此再無任何瓜葛、任何牽連!
她將是錦騫的妻子,以後她將是個賢妻良母,盡忠盡孝,而薄子君還有與之有關的一切一切都已成為過去,她會嚴嚴實實的塵封起來,藏在心深處,不去想、不去念。
嫁一個愛自己多一些的男人,大家都這樣說,這也明明已是她的抉擇,可是怎麼想著想著,她就感覺悲傷。
「唉,你和子君那段婚姻我感到很遺憾。其實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了,這兩年他沒有成家就是一直在等你。我想……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和他復婚的事。」
在木兮眼中,秦淑梅一向是個風風火火、說一不二的女人,對她,木兮也從來都是敬重有加的,而今她的語氣竟是懇求的。
木兮心動了,亦心痛了。
她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不可能了,太晚了,太晚了……
「是因為你和錦騫的婚事嗎?」秦淑梅追問。
果然是血脈相連的,她竟與薄子君一樣的執著,執著的令她無處可躲。
沒有說話,木兮低頭逃避秦淑梅的目光,卻又望見薄子君那精雕細刻的臉。
秦淑梅眼中微微晃過一絲失望,「木兮,老實說,你愛過子君嗎?」
愛過嗎?這個問題她從來都不願多想,可是為什麼任憑她如何的想逃避都逃不掉?
幾乎沒有思索,她便說,「沒有。」微弱的聲音,竟是沒有底氣。
「既然這樣的話,我真心希望你和錦騫能夠幸福。」
幸福……這奇怪的東西,她已經很久沒有擁有過了,怔怔望著薄子君沉睡的臉,她默默的說,希望這個男人也能夠幸福。
……
薄子君再次醒過來,已經是晚上,母親就坐在病床前和藹的看著他。
努力的想坐起來,月復部卻傳來一陣劇痛,「嘶……」他咬著牙,倒抽一口冷氣。
「躺著別亂動。」秦淑梅責備道。
薄子君老老實實的躺下來,在周圍觀察了一周,眼中隱隱籠上一絲失落。
「她來看過你了。」看出兒子的心思,秦淑梅說道。
「哦。」他眼中那抹失落瞬間消散了,問道,「她還會來嗎?」真是遺憾,他竟然沒有見到她,她既然肯來,就說明她已經沒有以前那樣恨他了吧……他想的太多,目光便迷離了。
看著薄子君這副痴情模樣,秦淑梅又覺心疼,「你安心養傷,別亂想太多,木兮讓我轉告你,她已經原諒你了。」
「真的嗎?」薄子君驚喜交加。
「當然是真的,小畜生,老媽還會騙你不成?」秦淑梅怒中帶斥。自然不是真的,她也只不過是在安慰兒子罷了。卻也不是假的,因為木兮雖然沒有讓她轉告,但她確實也親口說過不再恨他了。
那個女人竟然原諒了他!她從此不再恨他了!而他是不是就有機會將她追回,可是……忽的想起些什麼,他條件反射的就伸手向下去拿什麼,可是立刻就發現自己穿的是病服,連口袋都沒有。
「媽,我的手機呢?」他看向秦淑梅,表情緊張。
秦淑梅起身,在一旁的桌上拿起自己的包,拉開了,取出薄子君的手機,「我暫時放在了我這里。」
「哦。」薄子君答應一聲。
秦淑梅翻開了手機,赫然發現屏保上那張安木兮的頭像,心中又晃過一絲失落。
薄子君接過手機,毫不猶豫的找出安木兮的號碼,撥打了出去。
他和那個女人之間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有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