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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仍舊迷離著夏啟的雙眼,他松開電眼,在危險的武器再次擊中他之前,閃身躲開。他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刺眼的光線之後的人。那人不緊不慢的扶了扶眼鏡,鏡片上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芒。
他的心猛地一陣痙攣,停頓,又痙攣了兩次,停頓,隨後又是一次。極度的痛苦緩解為絕望的悲傷,並且逐漸的冗長。「光手。」夏啟嘶啞的道。他的嗓子仿佛幾天幾夜沒有沾到水一樣干硬。
光手形容枯槁,骨瘦如柴兩只腳蜷縮成令人心痛的形狀。夏啟差點認不出他來。他雙眼深陷,活像兩個黑色的窟窿,張開著,卻仿若茫然。他看起來正如一片弱不經風的孤葉,一陣勁風便足以將他吹動飄散。但是在那身支離破碎的骨架下,他的胸膛正隨著輕淺急促的呼吸韻律有致的起伏著。他身上穿著跟電眼一樣的白色袍子,袍子上面也是斑斑點點。
光線透過窗欞投下的陰影仿佛干涸的鮮血。夏啟這才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被光手的光鑄鎖鏈牢牢的捆住了。光鑄鎖鏈本身對他沒有什麼作用,夏啟可以很輕松的把光鑄鎖鏈變成暗黑鎖鏈,但他寧可去死,也不願意與朋友為敵。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張口解釋電眼的死亡只是純粹的誤傷,但沒等張口,他就發現我根本不出半個字來。平日里的能言善辯在這個時候沒有絲毫的用處。
他微微嘆了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楮。痛快的死掉,愧疚的活下去要簡單的多。
光手一言不發,冷冷的看著他肩頭留下的鮮紅的血液,抬起手中的光鑄征服之矛,猛地向夏啟擲來。
一切都結束了。夏啟暗暗的想道。這不是他想要的結局,但至少光手還活著。他或許應該[蘇醒]了吧,或許蘇醒本身的意思就是死亡。他已經無暇顧及。
「哈哈哈!」深沉的笑聲響徹詭異的高塔,將周遭的空氣泛出如湖面一樣的道道漣漪。擴展的聲波將征服長矛震蕩的偏移了目標,深深的斜插進厚實的牆壁之中。
光手面色一變,如臨大敵一樣尋覓著笑聲的來源,緊張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完全忽視了夏啟的存在。
渾厚的笑聲讓夏啟頭暈目眩,他迷惑的睜開雙眼,看到光手正神經緊張的望著虛無的空氣。他還從來沒見過光手會慌張成這個樣子,一定是有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正在威脅著他。
「放開我。」夏啟道︰「光手,我知道我該死,但是我們仍然是戰友!放開我,讓我跟你一起作戰。」
光手用陌生的眼光盯著他,很快他就轉過頭去,繼續警惕著四周,就好像夏啟並不存在似的。
光手的目光像毒針一樣刺痛了夏啟的心,他憤懣的吼道︰「該死!快放開我,听見沒有!還有,二馬虎哪去了?」
喊聲很大,肅立的牆壁都能反射回夏啟的聲音。但是光手這次卻連看他一眼都沒看,更加緊張的環視著四周。仿佛有什麼可怕的怪物就潛伏在空氣之中,隨時會咬掉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