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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啟渴求死亡,死亡是對他失手殺死電眼最好的懲罰,也是對自己愧疚最好的解月兌。但他不能看著自己的朋友困于危險之中。他必須做他應該做的事情。
冰火冷焰從他身體里迸發出來,搖曳著猙獰的焰體,將光鑄鎖鏈變成炫目的暗黑之色。這讓光手猛的一怔,隨即把光鑄長矛重新指向了他。夏啟看著光手近乎惡毒的眼神,心里的悲傷如潮水般的涌現出來。
罪惡感如同一頭無法看清楚面容的野獸,緊緊地跟隨在他身後,一口一口的咬噬著他的生命,再返回,再咬噬,如此反復。即使夏啟的心在流血,滿身傷痕,步履蹣跚,它也絕不手軟。它將伴隨夏啟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我確實該死,但別把我當成你的敵人!」夏啟咆哮道。他不知道光手為什麼要這麼絕情。
沒等他完,光鑄的征服之矛就月兌手而出,擦著夏啟的額頭飛了過去。光手的攻擊並不完全致命,但夏啟的反應明顯低于他往日的水平。他應該完全躲避過光鑄長矛的,但他在光手毫不留情的出手的剎那怔住了。
出血了。夏啟聞到了自己身上散發的一股血腥味。看來消毒液並沒有能夠掩蓋所有的氣味。他模了模傷口,手指間熱熱的、黏黏的,跟電眼的血的感覺完全不同。該死,他又不自覺的想到了電眼。她的尸體就在一旁,僵硬的一動不動,就像一個被隨意丟棄在路邊的垃圾袋。他根本連抬眼看的勇氣都沒有。
淚水再次爬上他的雙眼,陽光透過窗欞映襯出光手高瘦的身影,在他的淚眼中形成了一個模糊的條紋。光明漸漲,而黑暗消弱。夏啟手中的暗黑鎖鏈再光芒的照射下逐漸虛化,直至消失。「我是不會與你為敵的,」夏啟哽咽的道︰「光手,好兄弟,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我會跟你一起承擔,並肩作戰!」
耀眼的光芒卻沒有給夏啟帶來半分暖意。他的手腳冰涼,指尖的熱血也變得像是北冰洋的極冷的海水,不停的汲取他身上其他的熱量。光手用一種他從未听過的語調緩緩的道︰「你,不是我的同伴。」
「什麼!?」夏啟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怪獸抓住吃掉了。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可悲的傻子,滿心歡喜的以為結交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但卻因為一個不該發生的錯誤,便被生生的排擠在外。他成了外人。一個被他熱愛的朋友拋棄的外人。
「哈哈,」詭異的聲音再度響起,「你確實不是他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