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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啟沿著旋轉樓梯走了上來。他的腳跟因為破損的樓梯板而繃的緊緊的,他盡量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壓制著心髒的急跳,緩緩的吐著氣。
他掃視了一下四周,不知道該怎樣表達。他看到言好正在快速的雙手結印,恍惚間他听不清言好究竟在念什麼口令,回音讓他再次感覺極度的不舒服。
三層的一層二層還要雜亂。也似乎更加昏暗。夏啟覺得無數雙巨大而空洞的眼楮正饑渴的瞪著他。夏啟緩緩的拔出哀心,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把它捅進二馬虎的身體當中,盡管他確定那只不過是鏡人而已。
窗外也是一如既往的昏暗,那片遮擋太陽的雲朵絲毫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要下雨了。」言好看著夏啟的表情,笑著道︰「以前這里經常下雨,這都怪那個叫不殺雨的混賬子。」他豎起手臂,一柄虛無的音波之斧出現在夏啟眼前,沒等夏啟反應過來,言好像一陣龍卷風般沖進人群,左劈右砍,切菜似的掀倒對手。銀色的血不停的濺落到他的白大褂上,在陽光下閃著詭異的光芒。他一點都不像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反而像個正在玩一種新鮮游戲的孩子。
他定了定神兒,重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試圖把所有的問題都拋開。「喂,這里究竟有多少個鏡人?」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清晰洪亮,以此來掩飾他內心的動蕩。
一名鏡人怪叫著像他沖過來,夏啟看著屬于二馬虎的面容,木然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這都不過是鏡像——他看著殺氣騰騰的二馬虎,暗暗的告訴自己,這些將要變成尸體的東西只不過是長的像他的朋友而已。但他還是僵硬的立在原地,下不了手。他多想就這樣迎著他,握握他的手。或許握手還不夠,他們應該擁抱在一起,互相拍拍對方的肩膀,互相傾訴一下分別之後的經歷——
夏啟看著鏡人沖到了他的面前,他卻沒有舉起哀心的勇氣。世界仿佛一片混沌。他無力的合上了眼楮,心想這次是死定了。尖銳的音波斧尖從鏡人的喉頭刺出,他張嘴欲喊,卻只有銀血不停的噴涌而出。銀色的鮮血瞬間讓夏啟打了個冷顫。
「不要動手。」言好嘲笑的道︰「千萬別動手,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干掉他們吧,你就站在那里看就好了,千萬不要動手!」完,又旋轉身體,把音刃之斧砍進一個沖上來的鏡人的膝蓋里。
龐大的鏡人身軀在夏啟身前緩緩倒下,夏啟看著他驚恐的表情,很難不去聯想他的朋友。他俯,從鏡人身上的白色長袍上撕下一快布條。這些鏡人都穿著著同一的白色長袍,那個死在他手里的電眼模樣的鏡人是,那個把他捆綁起來的光手模樣的鏡人也是,現在想起來,他們白色長袍上的紅色血跡應該是研究所的那些可憐的研究員的。血的顏色,是區別人類和鏡人最顯而易見的辦法了。著應該也是所長言好為什麼選擇救他的原因——可為什麼這里只剩下言好一個人類了呢?他有什麼特別的超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