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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啟顧不得多想下去,他把手中的布條對折一下,遮擋住眼楮,在腦後系了個緊緊的結扣。
「喂,干嘛擋住眼楮?」言好喘息著問道︰「你這樣還能看得見嗎?」
只是看不見敵人臉上的表情而已。那些表情陌生而又熟悉,只會攪亂夏啟的心。鏡人的身材高大,即使蒙住眼楮,夏啟也能夠看清楚他們的動作。「我不需要眼楮。」
言好哈哈大笑一聲,虛無的斧刃劈開送上來的血肉和骨頭,好像劈的不過是腐朽的爛木。
世界在夏啟的眼中變得漆黑一片。他的心跳開始加快,手也因為渴望殺戮而顫抖。他沒有計算過他究竟要面對多少敵人,但如果最後是他存活下來,那這里將是尸橫遍野。
時間突然變得緩慢無,他看到如山的黑影沖他撲來上來,他輕快的一閃身,順手抬起哀心的刀尖,劃開沉寂的空氣,也削斷了眼前鏡人的幾根手臂。他听到耳邊一聲粗聲的嚎叫,感覺到血液正從鏡人的傷口中噴涌而出,噴在他的手臂上,臉頰上,並很快變的冰涼。銀色的血液中帶著怪異的刺痛,他沒有浪費時間,繼續揮動哀心,將鏡人的頭顱切了下來。
夏啟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粗重的呼吸。這一切似乎並不是很難。
一記重拳擊中了他的後腰,把他直接打飛到磕磕絆絆的樓梯上。他掙扎著站了起來,將踹過來的腿從膝蓋處削斷,當襲擊他的鏡人不得不跪倒在地的時候,他抓住他的下巴,堵住他的嘴,麻利的將哀心送入了他的心髒。耳畔已經有太多的慘叫了,在牆壁的反射下讓他難以忍受,就像有只蟲子在他的心房里爬上爬下。他有種想把牆壁全部摧毀的沖動。
殺戮還在繼續,他嗅到消毒液的味道越來越濃烈。當他從一個鏡人身上拔出哀心,氣味再度襲來的時候,他突然明白過來——這些消毒液的味道就是鏡人的血腥味。他的嘴角一陣苦澀,鏡人暴動殺了研究他們的人類,但在此之前,人類為了做試驗究竟殺了多少鏡人呢?自己的殺戮又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呢?
他轉過身,發現視野的邊緣有動靜。又一拳重重的砸中了他的肺部,巨大的沖擊仿佛要把他體內的空氣全部帶走。他飛快的旋轉身體,將哀心抵住了鏡人的喉嚨。他感覺到鏡人在瑟瑟發抖。他壓了壓匕首的刀刃,卻發現自己無法用力。
「夠了!」他大聲的吼道︰「夠了!」他把哀心從鏡人的脖頸上撤下,「這簡直是屠殺!」他背靠著牆壁,沮喪的道︰「他們根本就沒有威脅,他們太弱了,根本不會威脅到本體的生命!」沒等他繼續下去,血水就劈頭蓋臉的噴灑在他身上,言好的音刃之斧貫穿了鏡人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