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臉紅少女木然的點點頭,但恐懼無法從她的眼中消去。
「但我從不喜歡別人對我開玩笑。」金俊輕柔的捏了捏臉紅少女的下巴,「更不喜歡一個玩具對我開玩笑。你明白嗎?」
臉紅少女連忙再次點點頭,她必須更用力一點,才能把自己的頭低下。她知道,她的生死早就是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了,盡管她一直都認為自己在為自己活著。
骨釘也一樣。他努力的拼殺,為了是活下去,但他的生死也早就是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了。
那一刻,相隔甚遠的他們,同時明白了同一件事情。他們活著,但就像是一只藏在岩石下面的甲蟲,一只活著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活下去的蟲子。
琥珀大姐在就餐後就一直把自己反鎖在屋子里。她突然很不想去關注[死亡競賽]了。她知道自己一定會贏,但對這個期盼已久的結果卻絲毫興奮不起來。她不想去關注殘影的表現,自從那個噩夢清晰了之後,她對殘影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畏懼感。
事實上,即使她想關注,也無法關注。每個參賽者身上納米追蹤器是通過他們喝下去的水附著在腸胃上的,而殘影不吃不喝的像塊木頭一樣站了三天三夜,納米追蹤器自然沒有被安裝在他身上。這也是開門的時候他沒有被探測器首先發現的原因。
她拒絕了良叔送上來的食物,關上燈,拉上窗簾。把自己埋在厚厚的黑暗之中。然後靜靜的等待著。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等待什麼,但她預感那糾纏她的噩夢一定會再次出現的。
可是她卻怎麼也睡不著,她滿腦子全是殘影那猙獰的刺青,還有那句語焉不詳的警告。
時間在緩慢的流逝,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就當她嘆了一口氣,準備放棄等待的時候,視野的邊緣卻閃起一道明亮的紅芒,讓她無法正視眼前的一切。
就在她試圖擋住眼楮,忍住尖叫的時候,光芒卻突兀地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房間又重新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但琥珀大姐確信有什麼東西正站在黑暗之中,盯著她。
「你是誰?」她的雙手做好了結印的準備。
「我不是誰。」低沉的聲音透過黑暗回答她道,「我誰也不是。」
那不是夏啟的聲音,也不是殘影的聲音。是一個絕對陌生的聲音。琥珀大姐確信這一點。
「你是金俊的手下?」琥珀大姐冷冷的道︰「滾開吧,別自尋死路。」
「你收到我的警告了嗎?」低沉的聲音絲毫沒有在意琥珀大姐的威脅。
「什麼?!」琥珀大姐猛的一怔︰「你怎麼知道我的噩夢?你怎麼知道警告?你到底是什麼人?」
「看來你收到了,」低沉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失望的情緒,「但是你卻沒有做出任何改變。」
「扯動他的絲線已經被編織了幾十個世紀,甚至更早,」低沉的聲音喃喃的道︰「你不能被絞進去。」
「你究竟在什麼,我根本就听不懂!」琥珀大姐皺起眉頭︰「你所的扯動他的絲線——那個他究竟是誰?夏啟?殘影?」
低沉的聲音沒有回答她。
「我不能被絞進去又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會來警告我?你究竟想得到什麼?!」
低沉的聲音還是沒有回答她,仿佛已經消逝掉了一樣。
「回答我!」琥珀大姐雙手迅速結印,「凝脂卍晶牢!」
透明凝脂迅速把整個房間塞滿。房間內的所有的物品都被包裹了起來。
琥珀大姐迅速的拉開窗簾,明朗的月光照射進房間里,琥珀大姐驚愕的發現自己的凝脂居然沒有困住來訪者——他瘦弱的身材隱藏在已付寬大的布袍之下,凝脂在他周圍化作一團團無色無味的氣體。
但讓琥珀大姐驚訝的遠遠不止這些,當她試圖看清他隱藏在兜帽之下的面容的時候,卻被眼前所看到的東西完全嚇呆了。
他沒有臉。
這不是個喻——他沒有眼楮、沒有嘴巴、沒有鼻梁——只有一張緊繃的面皮,而面皮上什麼都沒有。
「現在已經晚了。」低沉的聲音不知道從何處發出來,「告訴她,我來過。但是命運始終就是命運。」
「告訴誰?」琥珀大姐往前邁了一步︰「把話清楚啊!」
「很快你就知道了。」駭人的影像漸漸的消失,就像正在氣化的琥珀凝脂一樣。「很快的。」他的語氣里充滿了絕望和悲傷。
「你、你到底是、是什麼東西?」琥珀大姐覺得呼吸想象中的要困難的多。
影像最後還是回答了她。
「無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