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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在安全屋內涌動。有那麼片刻,琥珀夫人仿佛被深沉的黑暗淹沒了。
「听著,」琥珀夫人嘆了口氣,「你師父的事情我很抱歉,但那畢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當年你師父是因為幫助我們才死的,而殺害他的另有其人。」
「我不相信敵人的話。」殘影的聲音低啞而空洞。
「那好吧,」琥珀夫人皺起眉頭,「看來我也只有殺掉你,然後再對著你的尸體解釋這一切了。」她挑起了劍尖,硬起了心腸。如果殘影再次發動攻擊,她必定不會手軟。
但是昏暗和沉默一直在持續。就像是殘影從來都不存在一樣。琥珀夫人努力的辨識安全屋里的每一點細微的改變,但她一無所獲。那沉悶的沉默仿佛一種力量,而且足夠狡猾,能將其目的掩飾的滴水不漏。她不是應該對安全屋做一次地毯式的「掃除」?或者把金屬門打開,把殘影引到更適合她發揮的空地方去?
不行,她不能讓女兒知道她在做的事情。
她是五好之一,有著第一女劍客的之稱的形好,她的身體極度柔韌,能瞬間改變身體的姿勢,做出匪夷所思的攻擊或者閃避。所以,她極度自信,認為殘影即使再厲害,也不可能傷害到她。
除非殘影像他的師父白發那樣——但他根本就不像白發。白發性格開朗,而殘影生性陰沉。而且白發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教他東西。所以,無論殘影如何苦練,都不可能達到白發的水平,也自然不可能打敗她。
但殘影的確讓琥珀夫人吃了一驚。年輕的一大缺點就是容易沖動、缺乏耐性,這一點在她女兒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證明;但殘影卻是個例外。琥珀夫人回想起殘影剛踏進餐廳時候的表現,作為一個組織培養出來的刺客,他顯然是非常合格的。
很多年前,她也是一樣的,甚至殘影還要優秀。她很想知道,如果殘影有一位真正的師父,那會該有多強大。自己還會如此鎮定的面對他嗎?
這很難。琥珀夫人端起了劍柄,這把劍有些沉重,並不適合她靈巧快速的風格,但這把琥珀制作而成的武器,是她丈夫留下的,她是不會更換的。對決中,重要的不是武器,而是意志。
這時,琥珀夫人覺察道一絲隱秘的空氣流動。一團黑影正悄無聲息的朝她的左側靠攏。她微微一側身子,將手中的劍揮出一道華麗的弧線,帶著致命的力量,朝黑影猛刺過去。
古怪的是,兩方相遇時沒有太大動靜,沒有武器與武器的交鳴,也沒有低啞的慘叫,只有一聲悶響。在劍尖刺入對方的一剎那,琥珀夫人就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把劍拔了出來。
她刺中的是一把椅子。一把木質的椅子。她沒有時間去琢磨,這把椅子究竟是如何無聲無息的沖她飛來的,當她抽出琥珀劍的那一刻,更多的黑影悄聲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