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文吃驚地盯住丁力,她沒想到丁力會說出這樣的話,你挪用那麼多救濟款,一口井也沒改造,怎麼實事求是?我犯了這麼點小錯,你就抓住不放。方靜文甚至想,說不定記者都是丁力引來的,好你個丁力,你夠狠呀。
丁力走後,方靜文陷入了沉思,這事盡管是件小事,可一旦捅到李書記那兒,性質就嚴重了。怎麼辦?她真想听听誰的意見,林一飛偏偏又忙,她能找誰呢?
李愛工就在這時撞了進來,一進門便說,看你那張臉,一定是遇到了麻煩事。方靜文生氣道,我出不出麻煩不用你管,你少幸災樂禍。
真的不用我管?李愛工怪腔怪調地說。
不用。
那好,我走了。李愛工抬腿便走,反把方靜文弄得尷尬起來,臨出門時他突然又說,下午我請省報記者吃飯。方靜文急急地追問,真的?
李愛工神秘一笑,怎麼,有興趣一塊兒吃?
下午果然由李愛工做東宴請了記者們。方靜文沒想到,李愛工跟兩家媒體的記者都熟,而且熟得不一般。這下她放心了,養殖廠帶給她的煩惱很快一掃而光,她坐在主賓席,愉快地跟記者們劃拳喝酒。因為她的出現,記者們的情緒也高漲起來。李愛工又是一個很會應付局面的人,他在記者們面前大吹特吹了一頓方靜文,還硬要記者們給蒼浪弄個專題片,說錢由他出,要多少盡管開口。省報的胡記者趁機說,我們搞一個專訪,配照片,你給5萬怎樣?李愛工說行,明天就開支票,辛苦費另算。電視台的記者耐不住了,說我們有個欄目,專門宣傳改革開放中涌現出來的女性代表,李總你給贊助一下吧。李愛工說,得多少?那記者說,少說也得20萬吧,要不就掛你們企業的名,怎麼樣?李愛工說你們敲竹杠呀,這話我說了不算,得听方書記的。
方靜文臉紅道,錢是你酒廠的,怎麼由我做主?
李愛工說,我出了錢你不上專欄,我豈不成冤大頭了。
記者們便齊聲慫恿方靜文,說,你是全省五位女書記中最年輕的,你不上誰上?!方靜文故意推辭一番,最後才勉勉強強答應下來。
整個席間誰也沒提養殖廠的事,但方靜文心里清楚,這事再也不用提了。一切安排妥當,方靜文心里便多了一份很深的感謝,她真想跟李愛工說句什麼。李愛工盯住她,忽然撫住她的手,說,難道我們不該慶賀一下?
方靜文臉上飛出兩團紅雲,身子一陣戰栗。她想把手抽出來,卻不由得用另一只手蓋住了李愛工的手。李愛工輕輕摩挲著她的手,用極富誘惑力的聲音說,我們去哪兒?
方靜文垂著頭,她的心好矛盾。那個妖冶的靚女一次次在她腦中閃現,她真想臭罵他一頓,甩袖而去,可另一個她又多麼想跟他這樣纏綿呀。
直到最後,方靜文才同意跟李愛工去鄰縣的一家賓館,上車的一瞬,方靜文禁不住將手伸進李愛工的臂彎里,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幸福得像個初戀的少女。
電話是在李愛工給方靜文解衣時響起的,大約是太幸福,方靜文居然忘了關機。李愛工一把抓起電話,想扔在另一張床上。方靜文說了聲不要,便把衣扣重新系上了。
電話是林一飛打來的。方靜文輕輕喂了一聲,說,有事嗎?林一飛急促地問,方書記你在哪里?方靜文說,我在外面,睡了。林一飛說,方書記你快起來,我馬上來接你。
為什麼總是在關鍵時候,林一飛要給她打電話。方靜文甚至有點恨林一飛了,她費盡周折,才跟自己欣賞的男人走到一起,一場鴦鴦蝴蝶夢硬是讓他給攪了,等見了面才知道,她錯怪了林一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