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平焦急的等待中,周六轉瞬到來了。
梅微休息了,帶著女兒練跳舞、練鋼琴,早把牧平約她看電影的事兒扔到腦後。
周六是所有上班族的節日,每到這時,生活節奏本來就慢的這座城市的白領們就會挖空心思地玩,費盡心機地別出心裁。
有的放著這都市不待,偏要積極響應幾十年前那位偉人的號召,到鄉下、上山林。
有的在都市里憋了一周,要穿過三個街區去咖啡館,有的要到KTV去折騰一翻。
丸子對于這些娛樂項目是樣樣都不缺,丸子說人活著就是什麼都要體會一下子。不然活一輩子有什麼意思,如果知道自己的生命還有五天,他就一定選擇吸毒來結果自己。
魄力好大!
丸子給牧平說過自己常去的那間酒吧。不在鬧市區,只是沿江一條街里最靠里的一間。門面晦暗,上下兩層,一樓是大廳,晚上會有表演,譬如褪衣舞什麼的。
丸子給牧平說的時候,常常帶著表情,陶醉的、甜蜜的,像是剛從湖南台走下來的表情帝楊迪,十分豐富……
牧平說丸子的表情是銀蕩的,說著二人干了一杯啤酒。
丸子呢,不生氣,只笑。
喝著伊拉罐,繼續著自己的吹牛。
「整個二樓全是包廂,也就是傳說中的KTV。那里提供男人、女人,酒和樂子。偶爾,我是說偶爾,也會提供違禁藥物。」
丸子說他很喜歡那家酒吧,唯一的缺點就是酒吧的名字很普通很普通,黑糊糊地在木板上隨便劃拉的四個大字——錦衣夜行。
丸子說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那家的老板叫花錦衣,而酒吧只有在晚上才有生意。
牧平說,很好,不錯,有點像古龍的武俠小說。
丸子說,是的,沿江大道,三百二十五號,7-eleven便利店後面。
牧平說,自己就是一山里出來不久的猿人,跟酒吧就像霓虹燈到月亮的距離。
丸子說,有空還是去一趟吧,在那里人們在掙扎中互相告慰和擁抱,尋找著追逐著奄奄一息的碎夢。
牧平就說丸子要說話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背歌詞。
丸子說自己很留戀那個酒吧,自己前兩個女朋友都是在那里面認識的。多麼美好的回憶呀。
牧平說指不定那倆女的也在感嘆呢,多麼美好的錢財。
丸子說是的,那倆女的絕對不止他一個男人,所以他才選了趙悅悅做老婆。
丸子說趙悅悅性格豪爽,自己就跟她談了戀愛,結了婚。拿錢買房、拿出三十萬讓自己經營公司地,雖然不怎麼樣,也還湊合,可誰能想到,趙悅悅原是夜總會里的陪酒女。傳出去多丟人呀,所以沒二話,休了她。
牧平說丸子你真賤。其實嫂子挺好,如果有機會,我想認識認識她。
丸子瞪著一雙紅眼張嘴就罵,你滾一邊去吧,還不知道你個破人,懷里沒踹啥好主意。
丸子說牧平也是個賤人,賤呢,具體說來有三種境界︰第一層人就是人,賤就是賤;第二層境界講究賤在心中,雖無賤卻能以賤氣殺人于千里之外。至于第三重境界,那將不再是人了,而是聖…
丸子說像牧平這樣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就是賤聖。其實他媽的就是一肚子的壞水。
「去你的吧,你咋不去吃屎,你這賤人!」牧平喝完最後一口,就準備下樓頂。
這是周五的晚上,這倆年輕人在房頂上探討周六去哪里玩,順道也探討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