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抵住我在床頭,順著淚痕游移的唇開始灼熱起來,帶著彰顯的需索的欲/望再次將我的唇完全覆蓋。
吻,洶涌。
「放開我!」我叫,手抵在他肩頭,想要推開他。
身軀病後欠力,他輕而易舉便拂去我的力量。
不僅如此,手腕還被他牢牢箍住,他將我逼迫在床頭角落里那一塊狹小的空間里,不容我從他的氣息里得到絲毫的喘息。
我覺得壓抑。他遮擋了我全部的光線,我的眼前都是黑暗。除了黑暗,便滿滿的,全是他身上那種有點難聞又有點好聞的陌生林木的味道。
他的舌在我唇齒間游移,吸噬,強勢不容反抗。
我緊閉嘴唇想要從他的吻下逃離,他的糾纏,卻是那麼不依不饒,不緊不慢。
我喘不過氣來,又掙不月兌,說不出一句話語,最終松懈。
只感覺他的吻,在我松懈的唇齒間,趁虛而入,在纏綿中一點點深入。
越來越洶涌,越來越泛濫。
就像是潰敗的岸堤,我只不過松動了一塊小小的磚頭,決堤的洪水未及反應過來便已滔天而來,兜頭將我全部淹沒,我開始感覺身不由己。仿佛一切,都已被他所操縱。
然而理智還是清醒的,我還是想要掙扎,還是想要一把將他推開。
即使無力反抗,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也在本能地拒絕著這個男人的侵襲。
從心底里不想和林曉風這個人有任何瓜葛,不單是因陰暗的回憶,還有一種隱約的直覺。
我覺得這個人很危險。
他的吻越是洶涌越是泛濫,便越是危險。
直覺告訴我,應該讓「林曉風」三個字對我來說永遠平面,只活在記憶中,而不能讓它們在現實中立體起來。
在他的掌底,我的手反抗地緊攥成了拳。
「既然你說,剛才那個吻引不起你心中任何的悸動,那麼這個吻呢?」
他略略放開我。
我大口呼吸著,就像一個溺水者,剛才那個漫長的吻,已幾乎令我窒息暈厥。
但我還是微弱地說了,「什麼是吻?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才會用自己全部的熱情去接受他,去回應他。你看看你,林曉風,你將我逼到這個角落,你扼住我的手腕,用的,不過只是蠻力。是啊,你是強迫我接受了你的吻,但你難道沒有感覺,沒有感覺到,這個吻,完全是冰冷的嗎?這樣的吻,充其量不過只是單純的口唇接觸,又有什麼意思?我完全可以當成,替一個人做了人工呼吸。只因它在我心目中根本不算是個吻,根本不算!」
我使出全身力氣去推他的肩,「我不會再愛上你的,林曉風,你死心吧。」
林曉風的臉完全背光,在本來就有些黑的病房里,我根本看不清他那張逼近的臉上現在是什麼表情。但有一絲微光落在他的唇角,還是讓我看清了,他唇角勾起的弧度,開始帶上了一種冰冷與殘酷。
「放開我!」
預感不妙的我突然瞟到了床頭旁的護士鈕,距離我手肘並不遙遠。于是趕緊趁勢用手肘按下了護士鈕。
林曉風只是冷冷地看著。
「沒用的。」他忽然說,「那枚護士鈕,不會叫進來任何人。我林曉風既然說過,不會放過多年前欠下的時機,便不會做沒有準備的工作。自此後,你注定是我的女人,華瞳。」
「憑什麼?」我大聲說,听不慣他口中那種雲淡風輕著掌控一切的語氣。
「憑我是林曉風。」他冷冷地說,「即使你現在已不愛我,我也要你再次愛上我,華瞳。」
他用唇再度吻去我眼角滑下的淚,手指卻游離,探入到了我赤/果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