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呼嘯著在桃源門口停下,警察昂首闊步邁進502時,男人叫囂著︰「我是艾滋患者,看誰敢踫我!」在場的人听他這麼一說,一個個遲疑著不願近前,在沒有弄清楚真實情況前,誰又敢輕易接近呢?
「你有艾滋病還敢出來禍害人?這可是妨害社會衛生……」未及警察話音收起,阿林出其不意的順手操起床頭上的煙灰缸朝男人扔了過去。
阿林平時跟同學一起打籃球,那球從沒進過球籃。為他此常被人笑話是「老失手」。但今天阿林似乎時來運轉了,一投就中,而且砸中的是男人的額頭。男人猝不及防,連個躲閃也沒有,木楞楞地接了這一砸,頓時額頭上開了個口子,鮮血直流。
在場的警察急忙控制著阿林,讓男人自己去洗干淨血跡,再用酒店的毛巾簡單包扎下傷口,送醫院治療。男人不是自己說是艾滋患者麼?在沒有弄清楚真假之前,誰敢輕易幫助他清洗?不要命啦!艾滋病毒可是通過血液會傳染的,萬一在幫助包扎的過程中不小心弄傷了自己,那被感染的系數就大了,誰敢?
顧盼在男人說自己是艾滋患者時,她那張小臉立時變得煞白。臉部因為害怕而變得有些僵硬,誰都知道艾滋是個什麼玩意兒。如果男人說的是真的,那她的體內現在正被艾滋病毒浸潤?
一系列的問訊、筆錄、保釋,把顧續忙到焦頭爛額的。他顧不得埋怨女兒不爭氣,給他丟了這麼大的臉,這要傳出去還怎麼讓他見人?事情已經出了,埋怨也解決不了問題,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得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好。他每走一個窗口,先陪上笑臉,里面的人面無表情的把單子什麼的扔出窗口時,他還得陪個笑臉說聲謝謝。顧續的心里雖然窩火,從小到大,他什麼時候進過派出所?這下拜女兒所賜,到此一游了。
這些倒還沒什麼,讓顧續差點昏死過去的是辦案民警在他告別時說的那句話︰「記得帶你女兒去做個檢查,那個男人說自己是艾滋患者,不管是不是,檢查下總沒錯的。」
等待檢查結果的日子是焦慮不安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又有誰能明白這位父親這幾天來內心經過了怎麼樣的煎熬,那種前所未有的煎熬和擔憂時刻吞噬著他。他不敢想象萬一顧盼真的被感染了病毒,他們家將會面臨怎麼樣的災難。這些他真的不敢想象。
手機顯示有電話進來,顧續害怕,這兩天他怕接任何電話。雖然人家不會直言問家里的情況,但這個時候打來還用多說嗎?電話固執地響著,他無奈地接起︰「你好,你是顧盼的爸爸吧!我們已經知道那個自稱是艾滋患者的男人在撒謊,他是想拿這個來躲避懲罰,所以,請你們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朋友再三關照讓我第一時間通知你,省得你擔心的。」
接完這個電話,顧續那緊繃著的神經終于完全松懈下來,一時間竟軟沓在座椅上不能動彈,整個人似虛月兌了一般。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把這個不知應該算是喜訊還是其他的什麼告訴了太太。
顧盼出名了,成了人家茶余飯後的笑料,走在校園里,哪怕同學出于好意跟她打個招呼,她都會敏感的認為是在笑話她,走在大街上,人家善意的笑會讓她認為針對她。也難怪的,顧盼天性敏感,以前沒有發生什麼事時,她都能把敏感用到極致。而現在出了那麼大的事,她不敏感才怪呢!
怎麼辦?顧盼只想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躲起來,這樣她就不用見到那些異樣的眼光了。
「爸,你上次說出國的事辦得怎麼樣了?我想盡快出去。」顧盼低垂著頭不敢看顧續的眼楮。
「現在?你還沒畢業呢!」顧續詫異。
「爸,我不想待在這里,害怕。」顧盼弱弱地回答。
「她爸,盼兒想走就讓她走吧!等出去了再想辦法給她找間學校讀書,讓她換個環境也好的。」顧媽媽接話。
「好,既然你自己想走,我支持。不過遠在異國他鄉,沒有父母親人在身邊,你要學會保護、照顧好自己,不要又、、、、、、」顧續想說不要又惹麻煩,但想想又把後半句給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