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楚背著診箱緊緊的跟著秋筱葉的身邊,祁襄走在最前面,望采微微弓著身子落後他半步,領著他們一行人沿著抄手走廊往東跨院走去。一路上,祁襄都在低聲詢問著平王的情況,頗為關心。
剛過一道圓形拱門,就聞到非常濃郁的藥味。突然,里面傳來一陣碗碎地上的聲響。
「滾!滾!滾!」暴跳如雷的男聲明顯中氣不足,站在院子里的人听見後面一陣很粗重的喘氣聲,似乎方才的話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精力。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一個丫鬟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一邊哭求一邊不斷的磕著頭,就連院子里的人都能听見「咚咚咚」的聲音。
望采有些尷尬的看了看祁襄他們。
「久病之人難免脾氣暴躁些……」祁襄低嘆了一聲拍了拍望采的肩膀率先走了進去。
秋筱葉和宇文楚緊跟其後。
廂房頗大,秋筱葉目測估計有一百二十幾平米的樣子,四周窗戶緊閉,想來怕是病人吹了風受到風寒。中間擺了個仙鶴燻爐,一縷青煙裊裊直上。香味混著藥味,讓秋筱葉直皺眉頭。
一見到他們進來,房間里的各色僕婦,丫鬟,小廝都忙著給祁襄行禮。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跪著地上瑟瑟發抖,不斷的磕著頭,地上已經有了血跡。秋筱葉心中有些不忍,轉過頭不願再看。
黃梨木的雕花大床前碎了一地的瓷片,藥汁濺的到處都是。床上一個病弱青年擁被而坐,他的臉隱在帳子後,秋筱葉只看到他不斷起伏的胸廓,像是在生氣。
突然,他長長的「呃——」了一聲胸廓停止了起伏。一直侯在一旁的望采立即一個箭步上前,失聲叫道「公子——公子——」
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崔大夫!快,快!救救我家公子!」望采乞求的看著秋筱葉。
她也不遲疑,從宇文打開的診箱里拿出一套銀針,一番施為後,青年才悠悠轉醒。
「公子——公子——」望采驚喜的輕喊著。
他緩緩睜開的雙眼像是一把利劍直刺她心中,若不是戴著人皮面具,秋筱葉的臉早就失了顏色。
難怪她覺得望采熟悉,難怪在祁襄說到平王想去求妙蓮師父施救的時候她會覺得有些怪異,原來這床躺著的青年——平王,就是去年她的歸途中救得落難公子!那個贈予她神奇空間戒的男子!
這一刻的秋筱葉只覺得狗血,她覺得就目前的經歷已經可以寫成一本奇遇記了。
驚訝和慌亂存在于她眼中一瞬,卻被躺在床上的姬涇元敏銳的捕捉到了。眼前的這個少年和他心中猜想的完全不一樣,和去年救他的小尼姑根本就是兩個人,完全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姬兄——姬兄——」祁襄見秋筱葉拔了針,姬涇元已經轉醒立即上前,看著他病弱的沒了人形,心中一陣唏噓,雙眼蓄滿了淚。
姬涇元對著他點了點頭,似乎方才的病發已經讓他沒有多余的力氣說話。
「兩年前,兄還與我座談,現如今……現如今……」一代豪杰被病魔折磨成這樣,祁襄心中難掩酸楚,更何況眼前的人對他有著兄長般的情誼。
姬涇元的雙眼有過一絲黯然和對老天爺不公的憤然,但最終他只是拍了拍祁襄的手。
「人……難免……一死……」他艱難的說道。
「崔賢弟你快給姬兄看看,不管要什麼樣的珍貴藥材都無妨,只要能救姬兄的命!」
正在低頭沉思的秋筱葉被祁襄一句句「雞胸」給雷醒了,她順勢的看了看姬涇元的面色,又問了望采一些他平時的飲食,她看的仔細也問的仔細,最後她的手指落在他的手腕上,仔仔細細的切脈。
她很想不通,這位「雞公子」五年前美人心毒發,在生死關頭去年她已經替他解了毒,按理說一年過去了他應該活蹦亂跳才是,怎麼還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到底是哪里出問題?是余毒未消嗎?還是他真的又病了?听祁襄說很多人等著他死,難不成他又被人下毒了?
她閉起雙眼,切完左手的脈換右手,卻始終診不出一個所以然。一屋子的人都屏氣凝神的看著她。
姬涇元半眯著雙眼打量著她,從她的眉眼到鼻子嘴唇,無一不放過。最後,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不是她,不是那個小尼姑。
半晌後,秋筱葉張開了雙眼,淡淡茶色的眼珠子閃爍著靈動的光,姬涇元的視線與之相踫,他的心不知何故微微一顫,這種感覺曾經出現過一次,就在去年遇到那個小尼姑的時候。他的嘴角不為人知的露出一抹笑意。離他最近的望采看見了突然打了個冷戰,公子怎麼像是一頭豹子看見了獵物似的?
祁襄並沒有發覺主僕二人的異狀,見秋筱葉睜開了眼,立即著急的問道,「如何?姬兄的病有救嗎?」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從他的脈象來看他體內似乎還有著美人心的毒。可她去年走之前,嗯,好吧,確切的說在逃走之前,她很肯定他體內的毒已經清除了。否則,當時她是不會離開的。難道說這美人心的毒會反復?也有這種可能,畢竟這毒她還是第一次接觸,毒性還是不太了解的。
見她搖頭,祁襄失聲的說道︰「這麼說來,姬兄確實藥石無醫了?」
她站起來,對著他們長長一禮,道︰「對不住,是我無能。還是另請高明吧。」說著,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無妨……我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說著,姬涇元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秋筱葉听了後心里一陣陣酸楚。
通過瀟湘導購前往淘寶網購買內衣,免費拿瀟湘幣看瀟湘VIP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