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茉莉見自己闖了禍,立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斷的磕著頭。
「奴婢知錯,奴婢該死!」
祁鹿將筆擱在筆架上,臉上很不愉快,道︰「我沒教你規矩嗎?怎的這般不小心?」
茉莉不敢答話,只跪著求饒。
「平時也就算了,今日你卻出了這樣事的,真是丟盡了我的臉……」她皺著眉想著該如何懲罰,「劉管事可在?將她拖出去賣了!」
茉莉一听,淚水漣漣,嚇得話也說不清只顧著磕頭。
秋筱葉看著心酸,即便祁鹿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仍然是這個國家的上層,隨便一句話就能斷人生死。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骨子里她始終認為人人都是平等的。
「郡主,不過是件小事。今日大家這樣高興,不要因為我掃了興才好!」她笑著說,「小丫頭不過是不小心罷了,責罵幾句就好。」
「郡主,三妹妹的衣服髒了,不如讓茉莉帶著去換了件衣裳,可好?」秋筱鳳也笑著說。
在宴會上出了這樣的事,祁鹿覺得沒臉,倒也沒真心要賣了茉莉,見秋筱葉不計較,幾位少女又幫著說了幾句,當下臉色也有些緩和。
「帶著秋三姐姐去換了衣裳來,就把前些日子母妃給我做的新衣裳給秋三姐姐。這會要仔細了些,不然就真的賣了!」
「是,是,是。」
小丫鬟茉莉唯唯稱諾,領著秋筱葉走出了望月亭。
穿過孔雀林,走過一處小花園,茉莉便停住了腳步。對著秋筱葉道,「這兒是西武苑離望月亭不遠,姑娘暫且在這里歇上一歇。婢子去給姑娘拿干淨的衣裳來。」
「這兒離郡主的院子很遠嗎?」
「約莫走上小半個時辰。」
不會吧,不是在家里嗎?怎麼一個院子到另一個院子要走上一個小時?
秋筱葉點了點頭,「那你快去快回。」
「是。婢子去去就來。」
茉莉給秋筱葉上了些茶水點心後,就離開了。秋筱葉獨自一人坐在西武苑的大廳里,白紗戴了這麼久,覺得有些潮熱,看著四下無人便摘下了。坐等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聊。便起身在廳堂里轉悠起來。
這里打掃的異常干淨,可以說縴塵不染,紅泥小爐上溫著水,點心又是現成的。她覺得有些奇怪,難道這里並不是供客人小憩的院子而是本來就有人居住的嗎?她疑惑的往大廳里走了走,透過竹簾,她看見了書案,書架上擺滿了書,靠窗有一張羅漢床,上面擺了棋盤,牆上還掛了一柄三尺長的劍和一把弓。
劍和弓?
她心里一緊,再看四周家具都是黑沉的烏木,沒有珠玉紗簾,沒有梳妝鏡台,有的只是蘭花盆景點綴。
她猛然驚覺,這分明是個男子的院子!
她心中一凜,警鈴大作,提起裙擺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還未走到院子,就听見了門口有男子說笑的聲音傳來。
糟糕,果真是男子的院落。燕王府只有祁襄一個男子,這西武苑的主人肯定就是他!
怎麼辦?這里出去只有一條路。
是走出去落落大方的承認自己走錯了院子?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
就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男子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了。
「世子這里的院落倒是清幽的很。」平王走一步歇三步,有些氣弱的說。
「我倒是這個脾氣,素來不喜歡有丫鬟婆子伺候的。那些人煩的緊。這會子倒是有點怠慢貴客了。」
祁襄一邊往前引著路,一邊笑著說。
「孤倒與你不同,紅袖添香是何等快活之事?」蕭彧搖著折扇不緊不慢的說,看著氣喘如牛的平王,眸里有絲不明的情緒。
祁襄看了一眼跟在蕭彧身邊的雲慕離,他只淡淡的,不言不語。彷佛從來他都是無關緊要的一個人,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又仿佛方才蕭彧的那句話他根本就沒听到。祁襄有些奇怪,他不是二皇子最寵愛的人嗎?怎麼二皇子又會說出那樣的話來?而他竟沒有半點不悅?
「咦?」蕭彧拿起一杯冒著熱氣的茶盞,「難道還有人比我們先來?」
「不能吧。」祁襄也有些疑惑,「許是那個灑掃丫鬟偷懶吃的。」
眾人不置可否,一路往內堂走去。
正想著往羅漢床下鑽的秋筱葉听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看著大開的窗戶,心生一計,手腳並用的爬了出去。
外面是一大片梅林,離林子不遠的地方有一深潭,旁邊有一個大大的水缸,邊上曬了幾支毛筆。想來大概是祁襄平時洗筆的地方。
探頭一看,水缸里沒有一滴水,她也顧不上其它了,利落的爬進了水缸里藏了起來,想了想掏出白紗繼續戴上。
喵了個咪的,可千萬別被發現啊。這鬼地方,女子的貞潔比命都重要。她一個未嫁女子偷入男子的廂房,傳了出去好說不好听啊。她可不想擔上莫須有的污名被人在背後指點啊。
進了內堂後,平王在望采的攙扶下,歇在了羅漢床上。
「諸位,請恕我無禮了。我這爛身子,實在是……」
「無礙,無礙。姬兄只管歇著就是。」
「崔聖手不是已經給平王解了毒嘛?」蕭彧道。
「我的身子已經壞了底兒,即便是解了毒又如何?更何況,崔大夫也說這毒想要徹底清除,對我來說已經不可能了。」他虛弱的說道,自嘲一笑,「今日我還能與諸位談笑天地,說不準何時就要被閻王請去喝茶了。」
「姬兄莫要多慮,有崔小弟在,必不會有問題。」
在座的幾位都听得出祁襄這是在寬平王的心,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虛弱之體。令蕭彧不解的是,自到建康後平王一直不出府,今日怎會來赴宴?
眾人不咸不淡的說著,突然听見一陣「嘰里咕嚕」的聲音,均抬起頭往聲音來源望去。
平王笑著道,「諸位莫笑,實在是近日胃納差,吃不了多少東西,偏偏過不了多久又餓的很。」
祁襄一拍腦袋,「倒是我疏忽了。」說著,喚人端來了幾盆點心,又讓人上了遍茶水。
平王眼露熱切的看著一盤盤端上的點心,信手拿起了一塊放進嘴里。嚼了幾下,頗為失望,根本就不是那個味兒。
「世子府里可是換了廚娘?」
「嗯?這倒不知,我打發人去問問。」祁襄一愣,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一個問題。
問的結果,平王很失望。燕王府自始自終都是一個做點心的廚娘,根本就沒換過。
那麼,那接連七天借著燕王府名義送來的點心到底是從哪來的呢?
「我這兒清幽冷寂委屈各位了。請諸位來,是想幫忙檢驗一副我偶然得來的好東西。」
祁襄說著往窗戶邊的斗櫥走去,看著窗戶半掩,索性將它全部打開,讓屋里透亮些。
秋筱葉在水缸內暗呼不好,方才半掩的窗子正好擋住了水缸,屋內的人看不見她,這一打開,只要有人往外一看就可以看見她。那她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祁襄推開窗戶,看見平時用來洗筆的水缸里躲著一個人,身子微微一閃,雙眼猛地瞪大變得滾圓,顯然是被她嚇到了。
秋筱葉抬起頭看見他,心里稍安。臉上沒有戴好的白紗,隨著她的動作掉了下來,露出了右邊毫無瑕疵的臉。祁襄以為自己眼花,看見了梅花修煉的妖精。她那雙淡淡茶色的眼珠若水晶一般清澈見底的望著他,小巧的滴水鼻精致秀氣,水潤的嘴唇鮮艷欲滴。
好一個闖入凡世的精靈!
秋筱葉見他傻乎乎的盯著自己看,慌忙將白紗戴上。雙唇微微撅起,將食指豎在嘴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祁襄雙眼眨了兩下,忽而對她一笑,很快恢復常態。又把窗關了起來。
平王斜倚著,祁襄打開窗戶的時候,從他這里正好看到了躲在缸里的秋筱葉,雙眸閃了數下。突然雙手捂著胸口,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秋筱葉听見祁襄問道︰「姬兄,姬兄,怎麼了?」
「許是屋里太悶了,忽然覺得胸中有些憋悶。」他虛弱的說道。
「那不如回水閣,這好東西讓大家一起幫忙評鑒一下!」祁襄道。
「也好!」
蕭彧可有可無,他跟來本就不是為了什麼好東西。看著平王的樣子,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率先走了出去。
祁襄和望采扶著平王跟著出去了。雲慕離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關著的窗戶,施施然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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