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疼痛襲入夢中,低低呻忍,甫轉醒來,卻對上他點漆深眸,他側著身,正凝注著我,不由憶起初見時的尷尬,素手撫上臉頰,囁喏︰
「皇上在看什麼?臣妾臉上莫不是又髒了?」
他浮起淺淺笑意,這是他一次對我笑,那一刻,我只看到冰融徹暖,冽湛眩目。
「沒有髒東西,霞彩若粉。」
他伸手將我攬入懷內,修掌撫模我緞柔青絲,心怦然而跳,靜靜倚在他懷內,他的胸膛是如玉石一般的泠清雋皙,方才的歡愛,在這片玉色上沁出些許細碎的汗滴,我用手指一顆顆數著,然後按去那顆剔透,洇了的汗漬稍縱便沁入膚內,再覓不到。
才數到「八」,他的大手覆上我的,不讓我恣意亂動,箍著我的臂彎稍稍用了些許力,那龍涎香又絲絲襲來,我的臉微紅,卻听得,殿外的巡更聲響,已是四更天。
因不是昭陽宮,我不用起身離去,所以他才可以擁著我,如此靜謐,有點滴的情愫越過彼時所有的背負,悄悄蔓延。
「還疼嗎?」他聲音淡淡地響起,我憶起方才,身子悸動而顫,那顫便一直滲進了我的聲音里,羞赧道︰
「雷霆雨露,亦是臣妾的福份。」
他再次輕笑出聲︰
「朕是問昭儀扭到的腳踝是否還疼?太醫怕侯在殿外有三個時辰了。」
我面上紅暈更深,手被他捉住,又不能捂臉,只能嗔道︰
「那皇上是要現在宣他進來診治?」
他止住了笑意,似不經意,又若有所思問︰
「適才,昭儀喚朕什麼?」
「臣妾喚皇上?」我抬起臻首,對上他詢探的目光,莫非是那字?「臣妾恍惚,不記得了。」
我只裝作記不起,那個字,必是誰曾這般喚過他,而我,何願做那人的影子呢?
他的胸腔內,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而過,更緊的擁著我,而殿門外,卻傳來萱瀅的聲音︰
「啟稟聖上,順公公差人來報,鴦婕妤染了急恙,請聖上即刻啟駕昭陽宮。」
他的眉心蹙起,卻不理會萱瀅,今日本就是我用心計奪了鴦婕妤的侍寢,如因此,她傷到什麼,我于心豈安。
「皇上,您還是回宮吧。鴦婕妤畢竟是南越公主,矜貴之體,如若病體違和,亦是在我西周後宮所染。」我從他懷內起身,卻發現身上一絲不掛,嬌羞不已,忙披上一旁凌亂衣物間屬于我自己的紗羅掩體。
他臉上本來的慍怒,見我小女兒情態,反倒不好發作,畢竟南越也是他心中那根揮之不去的刺。
鴦婕妤的隆寵,實則將她推上不覆之地。燁亦定是明白這點,但依然如此行為,無異是在和東歧兵戎相向間,安撫南越君王的心吧。
我移轉身子到床沿,方欲下榻,他卻拉著我的手︰
「既是腳踝傷到,還起來做甚?」隨後,對著殿外道︰
「伺候朕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