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桃,通葡萄,原本是漢地沒有的,是產自西域的水果。這是古從軍行最後的一句,全不贊漢武帝驅逐匈奴的功勛,只道年年西征,為得是有異域奇珍供帝王享用。意思或許偏頗,但卻實非淺陋,後人若不是看見了「雖遠必誅」的強漢,誰能記得劉徹的名字?一個個震古鑠今的名字,何嘗不是萬眾埋骨邊關的小卒子堆砌成的?
但是,總好過和親吧。縱然被後人妄議為窮兵黷武,多少有些男兒的血性。許是自己也是女人的緣故吧,從不願贊頌和親女子,昭君的名垂青史或是文成的萬載流芳,于我,一部廿四史,除此二人,又有幾多和親公主得善終?我到時時哀痛劉解憂、劉細君的入地無門。
早在初讀就說過,言兒的嬌寵爛漫背後不曉得藏下幾幅丘壑,我這樣生于現世的淺薄人尚有這一嘆,她又何嘗不曉得和親的坎坷?何況情竇開時心有所屬,也絕非幾句言語就能放得下的,突然來的天威,向來受父兄嬌寵的她自然不願接受。自恃有權傾朝野的父親,有寵慣後宮的姐姐,她起初怕是覺得推卻了和親是容易的吧。可是用了那樣的態度質問姐姐,恐怕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宸兒對親情的重視,對妹妹的疼愛,依舊,持著苦大仇深的強調和哀痛埋怨的面孔站立在姐姐面前,只因為她對姐姐的了解,她篤定這樣的方式,能更快的獲得她希望的結果。
不如天算,她不曉得姐姐榮光的背後是什麼,當和親的恩旨如期而至時,作為從來自以為得志的侯門小姐,言兒定然是不知多恨姐姐。不是嗎?明知今朝一別不知何日再聚首,全然看不出她與宸兒是一女乃同胞親姊妹。那一句問及的是禮儀麼?幸而她不知自己肖似兒的容顏對皇帝意味著什麼,不過,她這樣的心性,一國為後,倒是適合。
夜已幽深,神智迷離,雖有千言萬語,不能清晰講述了。然而今日讀文至此,心內竟是五味雜陳的,已經無法承受阿雪這樣跌宕的情節,但願後文有些許平和,聊作休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