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年風起時 第九章︰再念舊情

作者 ︰

熙寧在內心里問過︰「他有多久沒有吻過我?」是有多久呢,很久很久了吧。

關于吵架的原因,熙寧不願細說,可是她知道,西彥已經不信她了,她已經不被信任了。

這個微妙的時候,這樣微妙的熙寧,怎能隨他回去過年?

熙寧第一次覺得,他們是那麼的遙遠。原來並不是有愛就可以,更別提無愛無信任。

除夕夜,熙寧窩在床上抱著筆記本看恐怖片,吃著餃子,熙寧的廚藝已經練出來了。熙寧已經無意識了,看著恐怖片,卻猶如喜劇般笑出聲來。哈哈大笑。

熙寧給母親打電話,她說︰「我很好呢,有很多朋友在這里啦,他也在啊。我過完年就找個機會請假回去。」熙寧抱著手機絮絮叨叨,從小房間這一頭走到那一頭,不到十平米的單間,走了很多圈。

十點多,時間還很多,抱著手機,一一給好朋友們打電話,一個個祝福新年快樂。每個人的電話里,傳來的都是喜慶的氣息,嘈雜的人聲、打麻將的聲音、春晚的聲音、通過電波傳過來,熙寧想,他也是快樂的吧。

好不容易捱到十二點,熙寧給西彥發短信。「我們分手吧。」

分手吧,你不信我,分手吧,你不夠愛我。

熙寧開窗看著樓下的萬家燈火,淚光點點。

可是這一切西彥並不知道,年少輕狂,哪里知道那麼多悲歡離合。他不懂,他不理解,他不包容,他錯過了最愛他的女孩。

他不懂熙寧心里的愛恨交織,他不懂她的猶豫她的彷徨,他不懂她為何流淚,他什麼都不懂。他還是被父母被姐姐被女朋友慣壞了的大男孩,他還不成熟。

他收到熙寧給他發的短信,回撥電話,她卻關機了。一遍一遍,還是關機,如同他等在她家門口的那個除夕前夜。

旁人都在笑他。媽媽問︰「跟誰打電話呢,打牌都不認真。」

姐姐笑︰「還不是那個小家子氣的女朋友。」

旁人嘻嘻哈哈的笑。母親也一本正經︰「從前你在讀書我也不管你,現在你該畢業了,是時候學著接手家里的生意。至于你那個女朋友,我只有一句話,以前我看不上,現在還是看不上。」

西彥從椅子上跳起來,他說︰「好晚了,我要去睡覺了。」

躺在床上卻睡不著,以往過年的夜晚,他一向睡不著。熙寧會在電話另一端唱歌給他听,他們的電話一打幾個小時,說不完的話,卻又全部是沒頭沒尾的廢話。只是這樣,他都是暖心的。可是現在,這個女孩子跟他分手了,他在鞭炮聲聲的喧囂的夜,不知怎樣挽回,無所適從。

「我終于放開了她自以為從此自由瀟灑想不到這麼多冷靜的夜卻變得荒涼安靜可怕我終于放開了她就算我再放心不下也只能珍藏些甜蜜回憶如今說斷了算了WO就別再想她說她變得更美麗有時生命就是不能自己要真的有緣才能廝守到底」

陳奕迅的歌詞,西彥兩年後才听懂。兩年前不到22歲的西彥,意氣風發,沖動任性,幼稚多疑,還有著該死的獨斷專行的大男子主義。沉浸在童話愛情的江西彥,還沒有經歷生活的摧殘,眼里看不得一點愛情的雜質,也放不下所謂的男人尊嚴。

他也試著去放下心里的隔閡,去挽回親愛的女孩,無奈熙寧卻是下定了決心,一向軟弱的女孩,也果斷了一次。

二月十號,西彥從老家回來,直奔熙寧住處,卻看到熙寧給他打包好的落在這里的零散物件,百般挽留萬般勸阻無效,西彥明白她是動真格了。

二月十四號,西彥再次發短信念舊情,卻收到朋友送來的熙寧送的尾戒。

朋友眼冒桃心的羨慕他。「西彥,你怎麼可以有個這麼好的女朋友,老夫老妻了還給你玩Lang漫。」

西彥苦笑。所有朋友都說他有個好女朋友,可是他的家人都不待見她。現在,自己已經失去了她。

那個尾戒,西彥戴了兩年多。哪怕後來也曾有過不是單身的日子,尾戒不曾摘下。在日漸成熟的日子里,西彥要提醒自己,可以喜歡美麗的女孩子,但是要愛美好的女孩子。西彥有時深深覺得,兩年多,都是一個人過。可是現在,尾戒丟了。

西彥在蕭一晨家坐立難安,翻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還是沒找到。西彥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頂著大太陽去找小區的垃圾池,最外面,有兩個大紙箱,應該是剛剛丟的。西彥頂著惡臭把紙箱拿出來,倒了,一地物品,擊碎了西彥的心。

筆記本,情書,裙子,書,旅游雜志,包包,鞋子,戒指,手鏈,公園門票,老舊的諾基亞手機每一件,西彥都很熟悉。西彥明白,熙寧還是誤會了,即使兩年她也念著自己,現在還是決然了。

西彥把東西一個個撿回箱子,抱著去停車場找車。給蕭一晨打電話︰「我走了啊。」

蕭一晨問︰「戒指找到沒?」

西彥說︰「有事要回去,不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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