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歡披衣,步子極快,當他來到東暖閣,看到滿屋子散落的碎片以及歪三倒四的桌子時,立即眉頭緊蹙,巴掌攤開,然後卡擦一聲擰成拳。
「人呢?」聲音陰沉,像是找到人會直接把她生吞活剝了般。
身邊的丫鬟只哆嗦著,低著頭不敢抬眼,更不敢看眼前的一片狼藉。
「不,不知……」。
「好一個不知道,去找!讓全府的人都去找!」這一聲呵斥,幾乎是把身邊的丫鬟給吼破了膽子。她連連躬身,便朝著外面奔去。
慕容歡淡淡一笑,對著空蕩的屋子忽然一聲,「君兒,有本事你就別出來,一天三頓餓著,拉撒也扛著!」
看著那雙淺棕色繡飛龍長靴來回在屋子里踱步,沈芊君的心也跟著撲通撲通跳了起來,白天被馬拉著全身的痛還在,她生怕自己再惹了慕容歡,又要挨打。
只是她模著自己頭疼的腦子,對一些認識都模模糊糊,自己怎麼會在這里?昊在哪里?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她想不懂這些事情,好像瞬間智商都降低了般,一想就感覺頭疼。
好痛,這里到底是哪里?
待從床底下看到屋子一片寂靜後,沈芊君這才舒了一口氣,但依舊不敢出來,竟躲在床底下,呼呼就睡了起來。
晚上地上涼,她被猛地驚醒,肚子也不合時宜地跟著咕咚叫了起來。
「好餓
沈芊君蹙了蹙秀眉,頓時皺巴著一張小臉,低低抽泣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智商也降低了…,就像個十三四歲的姑娘,加之慕容歡給她打扮地也相當可愛,所以讓她外表看上去更加稚女敕了。
「眼楮病了,嗚嗚,昊哥哥,君兒餓了,凍了,眼楮也病了,快死了,嗚嗚…」。
那哭聲就像是小貓咪在低叫,黑夜中,卻找不到方向。
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沈芊君的腳踝,讓她立即由低聲哭泣,轉而成了嚎啕大哭,「昊哥哥,嗚嗚,君兒,怕
「你也知道怕?還敢耍性子躲著?看來,這規矩,得好好教一教了
慕容歡很驚訝,這樣一個痴傻稚女敕的女孩,真的是可汗心中的摯愛?早在東邊郡守的時候,他就听說過沈芊君,是一個冷沉厲害的角色,可是現在當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卻在她那雙迷茫的眼神里看到完全陌生的東西,要不是確定了她的身份,他真的無法相信。
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讓沈芊君立即停止了哭聲,接著,整個屋子便亮堂了起來,而她,也是被人狠狠地拉了出來。
沈芊君這回不哭了,而是覺得害怕起來了。
俯身看著自己的慕容歡,此刻鐵青著臉,凶神惡煞。
「來人,把鞭子拿來!」
「是
丫鬟呆怔了半晌,終于還是點頭出去,不一會兒,一條青藤一般的東西,便握在了慕容歡的手里。
沈芊君哆嗦著在地上不斷後退,身上的傷口撕扯著,干涸的血又把衣服暈開,粘在地上,觸目驚心。
「將軍…」,旁邊的丫鬟喚作碧雲,一見小主子鮮血淋淋,大人卻還要責罰,不免心疼起來。
「下去!」慕容歡聲音冷淡,怒喝之余,余光冷掃碧雲,嚇得她趕緊躲閃下去。
屋子里,瞬間就剩下兩個人,沈芊君眼巴巴地看著慕容歡手中的軟鞭,她不知道,這是行房用來助興之物,只覺得昊哥哥就算嚴苛,也不會如此待她。
旋即,便哇哇大哭起來。這個人,好可怕。
「你壞,不喜歡你她怒著眉頭,語氣強硬,那張本就粉妝玉砌的小臉,愈發顯得柔美可愛。
本是惱怒的人,旋即嘴角上揚,可惡之人必有可愛之處,看著沈芊君如此眼巴巴的樣子,慕容歡瞬間心軟,但心軟歸心軟,可不能讓這小丫頭片子,進了府第一日便壞了規矩。
思及此,鞭子沒有征兆的,揚起便落下,直接打在人兒的左臂,卻是恰到好處地避開了要害。
沈芊君撕死咬著牙關,這回兒也不哭鬧了,只瞪著慕容歡,滿眼的委屈和不服。
「脾氣倒不小,不認錯是不是?」慕容歡臉上帶著笑,可是一鞭子下來,立即就又朝人兒的大腿而去,這一次,力道比之前還小了些,但是腿上肉多,打起來更疼。
眼看著第三鞭就要落下,原本如死魚般待在地上任憑人懲罰的人兒,忽然掙扎著跪爬了起來,抱住慕容歡的大腿,就將小臉貼了上去。
「君兒乖,不要打沈芊君低低呼喚著,模著自己的腦袋,打在腿上,腦子也跟著疼了。
「早認錯不就沒事了慕容歡立即把手中的軟鞭一扔,像是撈起小貓小狗般,把人兒送進了懷里,然後大步走到軟榻邊,將人橫躺著放在了自己腿上。
沈芊君不適地剛想動,卻被慕容歡一個冷哼嚇得縮回了腦袋,于是又乖乖地窩著,她真的乖了,不想再挨打了。
懷中的人嗚咽地像只小貓,此刻安靜起來,越發惹人憐愛。
慕容歡的心,瞬間就柔化了,但當眼神看到人兒那雙三寸的小腳時,雙眸立刻又變得沉穩起來,當他在瀘州城看到她的第一眼時,便暗暗發誓,此女若是多加利用,他日定能成為禍國殃民的禍水。
而他,要得就是這個結果。
于是那原本心猿意馬的心,此刻也平靜下來,慕容歡捏著懷中的人,冷冷地拿起了一邊地上灑落的藥箱。
看著慕容歡又板著臉,沈芊君嚇得又往他懷里挪了挪,生怕自己再挨打。
「那麼怕我作甚?怕地話就要乖乖的
慕容歡沉聲,取了藥膏便柔在手里,但是看了眼女子身上被血水緊貼的衣服後,又蹙了蹙眉頭。
「好好趴著慕容歡命令著。
「痛沈芊君不敢抬頭,聲音像悶在糖罐子里般,用雙手捂著嘴巴,瞪大那雙靈動的眸子,注視著慕容歡的一舉一動。
「我又沒讓你閉嘴,好好說話說畢,另一只大手便朝著人兒的衣襟而去。
衣服貼地緊,方才又打了她兩鞭子,這會兒她全身都是汗,慕容歡生怕弄疼了人,只得更加小心。
可是動作到一半,沈芊君又不乖地扭動起來,慌張想要從慕容歡懷里逃走。
「痛,不要說畢,緊蹙著眉頭,小嘴不滿地嘟起。
「脾氣倒是見長了啊,還想吃鞭子,恩?」慕容歡只是眼楮一蹬,沈芊君便又縮了縮頭,笨笨地便撞到了慕容歡的腰際。
那雙笨拙的小手,正好觸踫到一陣冰涼的東西,沈芊君好奇地握著手中的一塊美玉,看著上面亂七八糟的圖文,她並不認得那上面的‘歡’字,只當是一般的玩具,而且方才,這玉踫觸自己手鐲的聲音,很好听。
她咧嘴便笑了起來,如獲珍寶般。
「丫頭也不笨,倒是看上了最好的東西,成,你若乖乖听話,這東西,便送給你慕容歡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著,卻不知這是他貼身佩戴了十幾年的美玉,這塊玉,就象征著他慕容歡舉世無雙的身份。
沈芊君急忙點著頭,手于是放肆地便去抓那塊玉,只是抓到一半,便被慕容歡打了回來,「還挺猴急
「你說的,不撒謊沈芊君執拗地抓著玉,也忘記了痛,扭著便抱著玉玩耍了起來。
她應該是傷了腦子吧,雖然記憶模模糊糊還在,可是認知度已經完全變了,而這樣純真無邪的她,才是她擁有的最寶貴財富吧。就是不知道可汗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呢?慕容歡嘴角擒出一抹笑意,顯得有些興奮起來。
慕容歡笑著,開始撥著人兒的衣裳,人兒偶爾配合著,偶爾又鬧著別扭,這幫擦個藥,竟然不知不覺耗費了幾個時辰。
看著身上青一塊紅一塊的人,恍若就是在雪白的美玉上弄上一道一道的瑕疵,慕容歡眉宇緊鎖,轉而吩咐,「碧雲,拿件干淨的衣裳來
碧雲在外面候著多時,不時便把衣服端了上來,見到此時小主子正安靜地窩在大人懷里玩著他的美玉,呆怔了半晌。
「將軍她輕聲喚著,都不敢放大聲音。
「恩,下去吧,順便弄些吃的來這丫頭躲了一整天,估計也該餓了。
慕容歡擺了擺手,便把沈芊君放正坐好,旋即解下自己的玉,遞給她。
「你好,給我玉沈芊君咯咯便笑了起來,捧著玉湊到臉上蹭了蹭。
「傻瓜,也不怕玉涼,給了一塊玉就是好人了?」慕容歡寵溺一笑,揉了揉人兒的小臉,來回變換著各種形狀。
「給玉,就是好人,將軍,好人沈芊君也學著碧雲稱呼慕容歡,讓慕容歡覺得既可愛又乖巧。
「記住,以後喊我阿歡,記錯一次,打一次慕容歡笑著,眯縫起眼楮捏了捏沈芊君的鼻子,「喊一次
沈芊君抬頭,看著慕容歡臉上從未停過的笑,呆呆地看著,慢悠悠極其生澀地便喊了一句,「阿…歡……」。
「沒吃飯麼?大一點聲慕容歡故作不悅地凝眉,看著沈芊君嘀嘀咕咕的。
「本來就沒吃,餓沈芊君抬起那雙可憐巴巴的雙眼,使出擠女乃的力氣喊了句,「阿歡!」
這一句,是干脆跪坐起,直接抓起慕容歡的耳朵,湊到他耳邊說的,看著人兒一臉惡作劇,且幸災樂禍的樣子,當真是讓人有想要掐死她的沖動。
而這時,碧雲也拿了衣服進來,方才那場面,她看得一清二楚,額頭上的青筋,也跟著一跳一跳起來。
「將軍,膳食已經準備好了但凡是慕容府上下的人,對慕容歡都是畢恭畢敬,在他們心中,大人就是英雄,他不僅僅是皇親貴冑,更重要的是,他是能抵御匈奴蠻子的大將軍。
所以方才沈芊君的行為,有多出格,可想而知。
「來,吃東西慕容歡對著沈芊君笑著,轉而又呆板著臉看著碧雲,碧雲識趣地退下,重新將房門關好。
沈芊君很愛惜那塊玉,吃飯時也揣在手里,坐到凳子上,一看菜色,立即笑了起來,「阿歡,好,好多吃的
說著,便伸手去抓杏仁,含在嘴里,露出了幸福的笑。
現在的沈芊君就是這樣的人,很容易滿足,只是現在,昊哥哥不見了。
想到這里,一邊吃著杏仁的人便一邊吧嗒落起眼淚起來。
原先還鬧騰的人,這會兒卻哭得淒慘,讓慕容歡一時不知所措,立即劍眉一擰,「又怎麼了?」
「想哥哥,這里不舒服
小手立即就擰成拳頭,指在了自己的心窩處,眼淚吧嗒,也落在了潔白如玉的小拳頭上。
「你還小,學人懂什麼心痛?記住了,以後我便是你的主人,不許你再想其它人本是忍耐著性子的人,一听人兒這麼不識好歹,還想著別人,莫名,心里便吃了味。
「我不小,我有璽兒…」,人兒倔強道,那張小臉露出一絲的不悅,對,她也好想璽兒。
他起身便走,看也不看孤零零的人,只讓她一個人在那哭。似是生氣了。
「你昊哥哥他是懦夫,不要你了,虧得你還想他!不識好歹的東西!」冷冷一聲話落下,慕容歡甩袖便走,碧雲守在門口,听著也是心驚一下。
「由著她哭,把燈也滅了,讓她知道怕,今後誰才能真正護著她
語氣不重,但卻怒意十足。
碧雲當然是不敢怠慢,快步走進屋子里,便將蠟燭吹滅,將房門關上。
原本還在哭的人,這一下子眼前一黑,立即更加害怕起來。
方才想昊哥哥的事,也瞬間忘記,立即,胡亂地拿著玉,從凳子上跌坐下來,「嗚嗚,眼楮又病了,要大夫看看,阿歡,我錯了,不要丟下我,阿歡…」。
一聲聲阿歡喚得撕心裂肺,沈芊君那張小臉早就哭花,她只記得自己和昊哥哥分開了,然後被綁在一間破屋子里,被東西砸到了頭,昊哥哥答應她,只要這次兩國打仗結束了,他們便遠走高飛。可是打仗是什麼意思?她已經很難明白了。
之後在瀘州城被困幾日,她哪里也沒去,現在她很害怕,沒了昊哥哥,她誰都不能依靠,只有阿歡,肯對她好。
「阿歡,我錯了,再也不想昊哥哥了…」,說著違心的話,沈芊君抱著自己,像個被人遺忘的孩子。
慕容府的人都好冷,沒有人願意和她說話,大家都對她好凶。
滿心的委屈,哭著哭著,沈芊君漸漸覺得累了,抱著自己就那樣睡著了。
關了人兒一夜,慕容歡的氣也消減了大半,翌日一大早,便直奔東暖閣,門外,碧雲正歪斜著腦袋,蹲在門口的石階上打盹。
听到腳步聲,她立即警覺地起身,哆嗦著差點沒站起,「將……將軍……」。
「小主子怎麼樣了?」這是慕容歡給沈芊君的稱呼,並命令全慕容府的人都要這麼稱呼。
碧雲一夜都在打瞌睡,哪里曉得昨天沈芊君怎麼了,明明是將軍自己說不要管小主子的呀。
見碧雲不吭聲,慕容歡臉色立即不好,直到推開門後,看到沈芊君一個人,像只可憐沒人疼的小貓咪蜷縮在桌子底下的時候,才猛的眉宇深擰,但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平淡,「自己去庫房領十鞭子
「是碧雲不敢嗦,捏著裙角便匆匆離去。
慕容歡清冷的余光淡掃碧雲的身影,緩緩眼中恢復了暖色,這是給下人們下馬威,讓他們以後不敢怠慢了君兒。
收回余光,慕容歡大步便朝著屋子而去,並沒有及時抱起地上的人,而是用腳踢了踢昏睡的人。
沈芊君這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楮,一看眼楮又看的清楚了,急忙揉了揉,昨晚她哭了一夜,眼楮此刻腫的就像兩只大蟠桃。
「阿歡,我知錯了迷迷糊糊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句,有些淒楚可憐,不禁讓慕容歡心中的氣全消了。
他緩緩蹲下,慢慢伸手抬起人兒縴弱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果然,小臉蛋淚痕滿滿,雙眼也紅腫地厲害。
「笨蛋,不知道去床、上睡麼?」
沈芊君似乎不知道笨蛋的意思,只是點著頭,然後湊到了慕容歡身邊,以前自己但凡惹昊哥哥生氣了,只要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說一些可憐的話就行。
可是她剛想湊近慕容歡,便被人一把推開。
這個女人簡直是笨到家了,道理似乎也說不明白。
沈芊君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麼,急忙瞪大眼楮,無辜地看著對面的人,「我又做錯事了麼?阿歡,我錯了你就打,不能不說話,害怕
「現在倒是會裝可憐了,你可記住了,以後乖乖的,不許鬧脾氣,也不許,在我面前提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指的是誰,她不懂,但她知道,阿歡不喜歡提到昊哥哥,于是,她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慕容歡見人兒忽然開竅了,也不顧自己身份,一把鑽到了桌子底下,和沈芊君比肩坐了下來。
「君兒
「恩?」
「你恨不恨你昊哥哥?忽然把你丟下?他現在不要你了?」慕容歡意味深長地說著,語氣很小心翼翼。
只是沈芊君有點膽戰心驚,不是說不能提不相關的人麼?她捂著嘴巴,示意自己不能說。
慕容歡一把扯開她的手,滿臉無奈。
「說,就這一次,想說多少你昊哥哥的好話我都準了,但僅此一次
人兒這才半信半疑地松開了手,伸出自己的小指,作勢要去拉男人的手。
二十多歲的人,居然要和一個心智只有幾歲的女孩在這里勾手指,慕容歡,也只有你會如此瘋狂。
慕容歡無奈地癟嘴,那雙陰鶩的眼眸瞪著沈芊君,便讓她害怕地把手縮了回去。
「昊哥哥對君兒好,喜歡君兒,會抱著君兒,在房子里,天熱了給君兒打扇,天冷了給君兒蓋被子,哥哥好
原來這就是沈芊君心中的雲宮歲月,單純地沒有任何抱怨。
慕容歡舒了一口氣,終于嘴角微微揚起一陣笑意,轉而緩緩拉住人兒的手,「我答應你,今生今世護你周全,原諒我的不得已
沈芊君自然是沒听懂慕容歡的話,只樂呵呵地點頭,「答應了
「答應什麼?你懂個屁慕容歡被沈芊君這一句話弄地哭笑不得,但心中的煩悶和疑慮瞬間消散,他模了模小人兒的前額,故意將她細碎的劉海弄亂,然後呵呵笑了起來。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慕容歡立即攤開掌心,竟然是兩顆早就撥好了的杏仁。
沈芊君眼疾手快,一看到吃的東西,便比猴子動作還快,抓了杏仁還不忘偷看身邊的人兩眼,確定東西是自己的,這才往嘴里塞。
「又沒有人跟你搶寵溺地笑著,有太多話此刻也不知怎麼說,只能以笑代替,慕容歡攬了攬身邊身子軟綿如玉的人,然後緩緩松手起身。
「好了,今日咱們有大事要辦,可不許胡鬧
「好,都听阿歡的沈芊君手里還緊緊捏著慕容歡昨夜送她的那塊玉,寶貝地不得了,這讓慕容歡看了,心里也不禁甜滋滋起來,說話的語氣瞬間,就柔和了不少。
只是大事,究竟是什麼事?
慕容歡邁著虎步便離開,只吩咐碧雲幫沈芊君打點妥當。
沈芊君一見到有新衣服穿,瞬間也活潑了起來,早就忘了昨晚挨餓受凍了一夜的事,歡喜著拉著碧雲便攀談了起來。
「姐姐,你叫什麼?」
「碧雲,小主子,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好的,碧雲姐姐
「……」,碧雲放棄了再和沈芊君交涉的打算,而是認真地幫她穿戴梳妝起來,今日的客人,大有來頭。
只是屋子里的人歡喜,卻絲毫未發現門口早已站著一位娉婷可人兒,她此刻正用一種妒忌的目光,看著屋子里玲瓏的人。
听說她就是大人帶回來的那個童子,听說她根本就不是童子,听說大人很寵愛她……
一系列的謠言,瞬間在女子的心中萌生出滿滿的妒恨,為何,為何她一來,大人的所有目光,都不再自己身上駐足了?
沈芊君抱著慕容歡送的玉,從銅鏡里看到了依偎在門口的人,那個女子,和她一樣,長得水靈,年紀也似乎相仿。
「碧雲姐姐,有人沈芊君雀躍地從凳子上站起,難得在這里,看到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人,她似乎對于外界有一種莫名的排斥,但是在看到那個女子後,卻露出了欣喜。
也許,她真的太孤單了。
「你是誰?」沈芊君抱著慕容歡的玉,就蹦到了門口,眨巴著大眼楮,打量著眼前的人。
看著沈芊君送來的小手,白乎乎,暖綿綿的,女子竟眼中一狠,猛地甩開。
「碧雪,進去,砸!」
話音剛落,站在女孩身後的一個丫頭,便利索地走進,開始胡亂地砸起屋子里的東西來,原來,昨晚胡亂砸她房間里東西的人,是她!壞人!
沈芊君立即就以自己的標準評判出了是非,不禁後退幾步,不敢再和眼前的人說話。
「玉兒小主子,昨兒個將軍已經為了她亂砸東西責罰了她一夜了,你看,能不能,高抬貴手?」
沒想到,碧雲只是淡淡這麼一說,卻被女孩迎面甩來一個巴掌,啪的一聲,一下子打地沈芊君全身都跟著輕顫起來。
「打碧雲姐姐,壞人!」沈芊君畢竟膽子小,也很怕生,她只是害怕地躲到了門後背,但又怕碧雲再被打,急忙吼著。
「你說我是壞人?傻子,究竟誰才壞?你是哪里來的傻帽?」女子滿眼怒火,低眉的瞬間,看到沈芊君那隱藏在花裙下的一雙金蓮時,立即呆怔起來。
話還未問出口,視線便被一道明晃晃的東西吸引,沈芊君手中,此時正拽著一塊玉,而那塊玉,她曾無數次在大人的腰際上看過。
「大人的玉怎麼在你這里?好啊,你膽敢偷大人的東西?」
女子說畢,便凶神惡煞地上前,作勢就要搶東西。
「不要,阿歡的,不給沈芊君死死地護著那塊玉,寧願自己挨打,也不讓潘玉兒傷到半分。
這一舉動,無疑更加激怒了潘玉兒,她狠狠一張口,就死死地咬在了沈芊君的白女敕胳膊上,那原本白皙的胳膊,一下子滲出血跡,疼的沈芊君立即便嚎啕大哭起來。
「玉兒小主子,將軍還在前院等著呢,您要不要,待會再來打?」碧雲被打地不輕,可又不敢怠慢了前院的事,真是左右為難。
「哼!」潘玉兒一听,眉宇挑了挑,但一听是慕容歡有事尋沈芊君,知道事情輕重緩急,立即便上前一步,威脅著眼前雖面露恐懼,但卻執拗依舊護著玉的人兒,「你手臂上的傷,就說是自己傷到的,敢去告狀,小心我弄死你!」
說畢,揚長而去。
沈芊君還呆在原地,從她的記憶里,就沒遇到過這般凶神惡煞的人,她在樊城,只有哥哥,哥哥對她好,可是為什麼,這里的人,每個人都那麼凶地對她呢?
她委屈地想哭,可是一想到昊哥哥不在了,自己哪里都不能去,又傷心起來,她哪里都不認得,只能呆在慕容府。
「小主子,整理整理,咱們去前院吧,別讓將軍等急了碧雲趕緊去拿毛巾敷了敷臉,生怕自己方才被玉兒主子教訓的事讓將軍知道。
沈芊君點了點頭,一听到要去見慕容歡,頓時又笑了起來。
「好,見阿歡,想他
------題外話------
謝謝無敵泱泱10花和1355191445010朵花,親愛的帆帆加油學習
/*20:3移動,3g版閱讀頁底部橫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錄
|
閱讀設置
|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