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宮無妃,千金凰後 第六十六章 真假芊君

作者 ︰ 秦嬤嬤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直到外面楊明安急匆匆地帶著內監走進,他詢問著身邊守門的宮女,「娘娘可換好了衣服?」

「奴婢不知,方才還听到娘娘與扇碧姑姑的對話,這會兒忽然又听不清楚了。愛睍蓴璩」

楊明安掃了那宮女一眼,急忙邁著步子朝內室而去,「老奴給皇後娘娘請安

喊了一句,里面沒有回音,楊明安蹙了蹙眉頭,又提亮了嗓子,喊了一句,「老奴奉皇上旨意,前來請問娘娘是否換好衣服,比詩大會開始了…」。

這沈芊君換衣服,一去就是大半個時辰,高冉昊根本無心看那些妃子們表演,是以命人來催。

可是楊明安喊了半天,依舊是沒有任何回應,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他當即心驚,奪步便朝內室走去,一進去,便發現扇碧躺在屏風外面。

「來人啊,來人啊,救駕…,皇後娘娘出事了

楊明安這一聲呼喊很快引來一群侍衛,他們齊刷刷地持刀而入,方要四處搜尋刺客下落,忽然,從內室的深處緩緩走出一名女子,她已換上一身桃紅色拽地望仙裙,正款步走出,神色十分漠然,「楊公公,何來刺客?」她出聲幾乎是一字一句,說話時唇畔一張一合,顯得有些呆板。

「老奴給皇後娘娘請安,皇上見您許久未出去,讓老奴來催一簇楊明安頓時心驚,怎麼感覺皇後娘娘的語氣有些不對啊,像是在和誰置氣?

他也沒多想,只躬身等著她的回復。

「走吧沈芊君涼薄開口,揚起寬廣的衣袖,雙手合十在腰際,走地有板有眼。

楊明安看了眼還暈死在地上的扇碧,忙彎身拍了拍她的臉,「扇碧姑娘,醒醒

扇碧迷迷糊糊地嚶、嚀著,悠悠睜開眼楮揉了揉,還沒搞清楚狀況,方才她好像看到了一個黑影,接著那黑影便闖入了屏風里,「啊,有刺客!」她當即月兌口而出,掙扎起身看著走遠的背影,忙跟了上去,「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沈芊君答地冷漠,用余光掃了眼身後毛毛躁躁的人,又扯了扯嘴,「哪里有什麼刺客,方才只是一只黑貓跑過,你就嚇得這樣?」

黑貓?是黑貓嗎?扇碧模了模腦袋,抬頭一看,沈芊君已被一干宮人簇擁著走出了游廊,她晃了晃還暈乎乎的腦袋,忙跟了上去。

方才的游園會表演已結束,眾人都似要起身,只奈何皇帝仍坐在坐席上悠閑呷茶,似乎在等人,直到游廊里一抹粉色身影走入視線時,高冉昊才悠然起身,對身邊內監道,「走吧,游園

一干人浩浩蕩蕩,尾隨著皇帝沿著院子走著,大伙兒一邊看著風景,一邊和皇帝探討著,直到忽然,高冉昊的視線落在池塘里的一朵新荷上時,停住了腳步。

這個季節,剛仲春,興許是由于這里的氣候格外暖和,所以在這池塘里踩長出了新荷,那新荷含苞欲放,就如一個羞澀的美人般亭亭玉立在荷花塘內,它周邊的綠水環繞著,恰似一塊完整的碧玉。

好一朵蓮花!

高冉昊眯縫著眼楮,沖著身後的大學士先開口問著,「大學士,你博學多才,不如就以此新荷作一首詩如何?其他人,若是有比之的,朕同樣重重有賞!」他說話之余,余光已經瞥向了自己身側始終靜默的女子,因為論才學,也許無人能及她,當年她就是以一句‘出淤泥而不染’,讓他刮目相看。

「是沈大學士徐徐應聲,捋了捋自己有些花白的胡子,「

覽百卉之英茂,

無斯華之獨靈,

結修根于重壤,

泛清流而灈睫

沈大學士良久後道出,眼里露出一絲滿意的光芒。

而眾人都是連連附和,贊不絕口,高冉昊也眯縫了眼楮,滿意地點了點頭,確實不錯,字句華而不實,卻是把荷花的新貌描繪地栩栩如生。

他又轉身,負手看著身邊的人,輕柔出聲,「皇後難道沒有什麼要說的?」

「臣妾不懂,不便造次沈芊君微微扯嘴,笑得卻是很不自然,高冉昊方要去執她的手,卻撲了一個空,沈芊君微微閃躲,站到了幾分外。

「皇兒讓大學士作詩,何人還敢比試?大學士當賞!亞賽,哀家方才听你說也想小試牛刀,不如你就來試試太後忽然轉身,拉著亞賽的手看向了對面的皇帝,眼神飛速在沈芊君身上掃過後,焦點又回到了亞賽身上。

亞賽原本只是無心隨著這些人觀風景,她不懂中原人的詩賦,又怎會跟太後說想小試牛刀。她秀眉緊蹙,有些不悅,太後經常不問她同意便擅自做主,讓她好生尷尬。

扯著嘴笑了笑,亞賽看了眼沉默的沈芊君,然後款步上前,給皇帝做了個揖,「那亞賽只好獻丑了

「恩高冉昊明顯興意闌珊,他輕點了頭,後退了幾步,眼楮卻瞟向了一邊獨看風景的宸王,他倒是好雅興!

開花濁水中,

抱性一何潔。

朱檻月明中,

清香為誰發

亞賽的聲音剛落,本無意看風景的宸王猛然回頭,呆怔地看向女子淺笑退到太後身後,這首詩的意思就是說蓮花在污濁的水中生長,卻依舊保持高潔,紅色欄桿望去,月光下,能聞到一股清香,可這清香又是為誰散發的呢?

這首詩沈芊君曾經念過,她怎麼會知道?

看著宸王終于有了些反應,太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亞賽的手背,收起了鋒芒落在沈芊君身上的視線,「好了,皇兒,今兒個大家舟車勞頓,不如先早些安置吧,明日清晨哀家還要去水月庵禮佛。今日大學士和亞賽旗鼓相當,不如一齊賞了。皇兒覺得賞宸王妃一品夫人的頭餃如何?」

太後柔眯著眼楮,淺笑著問著對面的人,聲音听不出意味。

就憑作一首詩就要撈易兒一品夫人的頭餃,從此進出後宮毫無障礙?高冉昊原本沉靜的臉也微微浮出了一絲笑容,單手負在了身後,緩緩出聲道,「方才宸王妃所吟之詩怕是皇後教的吧,如此便不作數要作數賞賜也該算在皇後頭上,誰不知道前幾日太後在御花園拉著皇後的手吩咐,讓宸王妃同皇後好生學習的?

「呵呵,玩笑之言,就賞些金銀珠寶吧,哀家只是太喜歡亞賽這孩子了。好了,哀家乏了,各位大臣就先退下吧,哀家也去休息了說畢,太後伸出手搭上一邊躬身的春尚宮,揚著手中的帕子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便離開了。

看太後離去的背影,似是心情不壞,可高冉昊卻冷眯著眼楮,暗藏一道寒光,方才太後實則是在試探他吧?

呵呵,他輕笑出聲,掃了眼水榭邊的宸王,攬上了身邊的人,「可累?手怎麼這麼涼?」

「陪著皇上怎會累?」沈芊君送上諂媚的笑,反手緊緊扣住他的手,如一只乖巧的兔子般,湊入了高冉昊的懷抱。

大臣們都相繼離去,只有宸王還獨自站在水榭邊,看著那離去的一黃一粉兩抹身影發呆,他的阿君,真的已經回不來了嗎?

是夜

德山的夜空顯得特別高特別近,開著窗子似乎感覺整個屋子都被包圍在夜色中,皎潔的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照進屋子里。

沈芊君憑窗而立,看著窗外的風景,似在思索著什麼。

忽然,一雙手環住了她的腰,一身明黃色身影的男人將臉靠上了她的背,貼著她的側臉,柔聲問著,「今日怎麼悶悶不樂,難道是被楊昭儀攪壞了心情?」

「哪里,臣妾不是一向如此的嗎?」原本深沉的人,忽然笑著扭轉頭,將臉湊入男人的懷里,她修長的藕壁旋即環繞上男人的脖頸,指尖輕觸他衣襟處,作勢就要去幫人寬衣。

高冉昊不覺身子一愣,對于她此時的舉動有些詫異,她今日,有些古怪。以往即便是刀架到她脖子上去,她也不會投懷送抱的,可是今兒個,她不僅主動,連看他的眼神里都多了幾分曖昧。

「皇後今日有些特別高冉昊悠悠出聲,反扣住人兒的手,鳳眼眯地老長,聲音閑散出口,略帶一絲戲謔。

「哪里特別了?臣妾不是日日如此嗎?」沈芊君笑盈盈著,蔥根手指繼續扣上男人的手掌,然後輾轉到他脖頸處,挑起娥眉嬌嗔道,「怎麼?皇上不願意讓臣妾伺候?」

「不是高冉昊淺笑著搖頭,然後放下手任由她為自己寬衣,女人的指尖冰涼

,觸踫到他脖子的時候,瞬間一股熱流竄過,他強忍著鎮定,臉上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淺笑。

第一個扣子被解開,露出男人好看的鎖骨,他身子猛然一僵,接受著女子指尖的溫度,這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如此悸動,有些窒息不能語的感覺。

「君兒,咱們要個孩子吧高冉昊悠悠出聲,手很快地探上人兒的脈搏,然後眯起眼楮,眼里有些失望,她的脈搏平穩,並無喜脈之兆,看來他們還需努力了。

原本還在認真給人寬衣的人,在听到這句話後,忽然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她蒼茫抬頭看著他,這個男人,用疼惜生命般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瞳孔里清澈地只能看到她的臉,「好,臣妾依皇上

沈芊君嬌柔地回答著,緩緩湊入男人的懷中,嗅著屬于他身上特有的藥香味,慢慢地將手環抱住他的腰際,手青澀地抓著男人的腰帶,然後輕輕往後一扯,她微微抬頭,鳳眸里全是羞澀,「皇上,讓臣妾繼續幫你寬衣吧?」

「好高冉昊滾動著喉結,低眉看著懷中溫順的人兒,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他曾無數次幻想過這般的場景,沒想到今晚終于要實現了。

「明日朕陪你一起上山看娘,可好?」他緩緩低下頭,在人兒沁涼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大手探上人兒嬌女敕的臉,輕輕撫模,沒錯,他不是在做夢,這是他的君兒,是他疼惜的君兒。

「好,皇上對臣妾真好沈芊君眼楮彎成一條線,雙手緩緩地去揭男人的中、衣,直到男人潔白的胸脯果、露在外面時,她忽然手一頓,那潔白的身軀上,滿布傷痕,就如被荊棘鞭笞過般,看的人心驚肉跳。

「看到這滿布傷疤的身軀,你嫌棄了?」高冉昊忽然盈盈一笑,抓著人兒的手將她靠近自己的胸脯,然後彎身湊到人兒的耳邊,出聲魅惑,「後悔也來不及了,嫌棄也沒用了,因為朕已經被你撩起了興趣了,你若不依,朕只好霸王、強、上弓了…」,他笑得邪魅,未等人反應過來便攔腰將人抱了起來。

沈芊君‘啊呀’一聲,雙腳騰空,重心不穩只能乖乖地摟著男人,但是嘴角卻隱約露出了一絲幸福的笑意。

**暖帳,里面的大床上灑滿了干玫瑰,沁地一室芬芳,人兒的衣衫已被褪去一般,光滑的肩頭在外面,那肌膚就似雪一般的光滑,外頭燭台被熄了幾盞,只剩床頭一盞發出微弱的光芒。

昏暗的室內,看不出人兒具體的表情,只能大抵探尋她的輪廓。

男人的大手探上人兒絲滑的後背,緩緩在上面游走,人兒被撩撥地難受,微微閉著眼楮,發出一聲低低的吟聲。

聲音很細,卻在這樣寂靜的夜顯得格外清晰。

「恩…恩…」,她故意緊閉著唇,不讓自己出聲,那小臉自然而然被憋得通紅。

高冉昊好笑地看著她,感覺到她緊繃的身體,不覺寵溺道,「笨蛋,換氣呼吸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怎麼感覺她還如此生澀呢,就像從未經人采擷過一般…

他不禁被自己的這一想法給驚詫到了,回神之際,為了讓人兒不那麼緊張,他緩緩低頭,托著人兒的腦袋將她放了下來。

沈芊君瞪大那雙明亮的楮,似乎在夜里能發出異樣的光芒,她菱唇深抿著,看著男人半敞開的衣服里果、露出的健碩的胸膛緩緩在眼前放大,心也跟著跳地撲通起來。

高冉昊臉上掛著笑,輕輕地為她撩開耳際和濕漉漉在臉上的碎發,俯身緩緩含住了人兒的唇。

滑女敕濕熱的唇在口中生津,卻有著一股與平日不同的感覺。這種感覺有些冰涼,他試圖探上人兒的舌尖與之糾纏,發現她的舌頭同樣冰冷無比。

想要將人立刻融化般,高冉昊微眯著狹長的丹鳳眼,時刻注意著身下人的表情,大手輕柔地在她身上游走,撩地她身子跟著一顫一顫。

也不知道如此了多久,最終兩人都環抱在了一起,滿頭大汗。

他這才緩緩褪去自己的衣衫,「君兒,我來了…」,他出聲詢問,問地小心翼翼,她點點頭,臉頰已斐然一片。

就在人兒做好了要迎接的準備時,就在屋內的春、情快要達到最熱時,忽然……

門外發出了急砰砰的敲門聲,敲門聲連續幾下,接著便傳來楊明安惝恍的聲音,「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大內傳來急報,說錦

護衛打傷幾大高手,將北鮮大皇子劫走了…」。

「什麼!」屋內的人雙眸猛然一暗,只眨眼功夫便從床、上騰身而起,抓起屏風上的衣服便套上,他一邊系衣服,一邊看著床、上紅暈未消的人,沖她淺淺一笑,「朕去去就來

「小心沈芊君微微張嘴,看著男人沖他回眸一笑,那一笑,顛倒眾生。

「安心說畢,那一身明黃色身影的男人便快步奪門而去,開門之際,從門外吹進一陣大風,將**暖帳吹地翻飛,床榻上的人攏著被子,認真地看著外面烏黑的蒼穹,攤開掌心,看著手中已經發黑的東西呆怔了半晌。

……

高冉昊趁著夜色騎著快馬狂奔在山間的林蔭小道上,他此次回去對外保密,身邊只有幾個暗衛護送。

幾匹快馬走了半夜,臨近早上才抵達雲都宮門下,他來不及換上的衣服,便匆匆往大內水牢而去。

蕭銘獲勝回來,生擒北鮮太子,傳說北鮮太子武藝高強,為防止他逃月兌,高冉昊特地打造了這樣的水牢來關押他,可是眼前。

十幾米的低窪處,一片漆黑,待身邊的侍衛帶上火把後,方看清楚那水牢果真是一片黑水,在天頂上吊著兩個圓環,是用來銬住犯人雙手的,可此時那圓環已經被打碎,只剩下一半在空中垂危。

而水牢一路上,還殘留著打斗過後的痕跡,血跡還未來得及清洗干淨。

高冉昊快步走到一個歪斜在門欄邊,早已斷氣的侍衛身邊,探上他的鼻息,不禁蹙眉收手,‘一劍封喉’,錦瀾何以會此招數?

「將柳劍南給朕傳來,此事不對外聲張,全國通緝北鮮太子,就以普通殺人犯的身份通緝,封鎖各大出境城門,尤其是通往北鮮的要塞!」高冉昊負手而立,關節骨捏地咯吱作響。

「是!」眾侍衛領命都出去,水牢里空蕩蕩地忽然只剩下他和幾個內監。

……

翌日醒來時,太後的車隊已準備上深山水月庵,扇碧大清早就端著洗漱用品走進,笑盈盈地看著里面紗帳低垂,屏風上還掛著女子的內衫,她臉一紅,輕聲道,「奴婢給皇上皇後請安,是否要伺候梳洗,太後的車隊已備好…」。

她的話音剛落,紗帳後面便伸出一只玉手,將屏風上的衣服拿了去,不消半晌,沈芊君便從後面走出,冷掃了眼扇碧,啟唇道,「本宮何時說過要上水月庵了?」

「啊?小姐,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著要見夫人一面的嗎?現在咱們好不容易出宮了,這次是個好機會啊?」扇碧有些驚訝,而且對于沈芊君冷冰冰的態度也感到很奇怪。

「小姐?你這規矩怎麼學的,本宮就是這麼教你的?本宮貴為皇後,這不是在丞相府,注意你的措辭,要是被人抓了小辮子,本宮可保不住你!」沈芊君冷眯著眼,臉上已有不悅,她也不看扇碧,徑直走到銅鏡前,「還愣著干什麼?快來給本宮梳妝啊

「額,是扇碧還沒反應過來,急忙應允著將手中的銀盆擱下,走到沈芊君身後拿起桃木梳。

銅鏡里的小姐好美,即便是不著一粉也那麼美,凝脂的肌膚賽雪,那雙眼眸清澈如水,讓人看了總覺得她和平日有幾分不同,尤其是她笑得時候,總覺得給人距離感,她的笑,帶著冷意,又幾分魅惑。

她看向皇上時候的笑,妖柔。看向宮人的笑,陰冷。

這是怎麼回事?

扇碧失神著,忽然覺得可笑,小姐就是小姐啊,哪里有那麼多為什麼?

「小姐,哦,不,娘娘,不如今日讓扇碧給你梳個桃花髻吧,這個時機,桃花美,人更美呢扇碧笑得會心,愛不釋手地抓起沈芊君一把烏黑的發道。

「桃花?那種俗氣的東西本宮不要,本宮已為皇後,就不需要什麼桃花,給本宮梳個雲天鳳飛如意髻,還有,昨日那衣服怎麼那麼素雅?今日本宮要一切色彩艷麗的銅鏡里的恩不悅地挑眉,用余光掃視了眼身後的人。

扇碧半晌呆怔,整個人若木雞般站在那,「是」,她驚地差點甩掉手中的木梳,而就在那時,她分明看到從小姐眼中流露出來的厭惡之色。

小姐厭惡自己?不會的,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扇碧苦笑著,記得以前在相府,小姐都會吵著嚷著要夫人給她

梳頭,而每次都是要桃花髻,夫人總愛笑眯眯著一邊給她梳頭,一邊說她女孩子家的怎麼這麼不害臊。那些事恍如昨日發生過般,是那麼的溫馨。

可是為何小姐態度會這樣呢?

一番梳洗,許久後,沈芊君才被眾人簇擁著朝行宮門口走去,今日她顯得格外不同,且不說發髻特別的繁瑣,上面的步搖朱釵也更是美艷絕倫,而她那一身風袍,更是光彩奪目,眼色艷麗。

金黃色與紅色的搭配,彰顯出她雍容富貴的一面,宮人們在身後簇擁著,那陣勢,才真真切切地像極了皇後的排場。

彼時走到游廊轉角,楊柳二人也急匆匆地往大門而去,今日太後禮佛,她們都急切地想要在太後面前好好表現,哄她老人家開心。

只是,她們走得太急,似乎都沒看到游廊這邊走過來的架勢。

「恩?」沈芊君從鼻子里冷哼出一聲,顯得不悅。

「娘娘,怎麼了?」扇碧急忙湊過頭來問著,稱呼也改了,今日她已不是第一次說錯稱呼了,而小姐沒少給她臉色,就差掌摑了。

「她們沈芊君手一點,方向正好是指著剛走過去的楊柳二人。

「小姐,這樣不好吧,此刻太後怕是快要出來了,咱們還是先過去吧扇碧小心地問著。

「混賬!你一個小小宮女,還敢跟本宮說三道四?」只听到空中傳來‘啪’的一聲,所有人都驚呆了。

皇後娘娘方才居然打了扇碧姑姑?

連扇碧也懵了,從小到大,小姐都對自己很好,可是今日,這是為了什麼原因就打了自己呢?

扇碧捂著臉抬頭,沈芊君卻不屑著走開了一步,「來人啊,去把前面二人喊住

後面的宮女應著,「是」,便悻悻趕忙上前。

楊柳二人這才止步,一看身後的人,都走上前幾步,俯身作揖,「給皇後娘娘請安

「請安?若是本宮不讓人喊住你們,你們眼里是不是就不會有本宮了?」沈芊君冷笑著,忽然臉上陰雲密布。

「怎麼會啊,姐姐你怎麼會這樣說呢?」柳茹裳嘴角有些躊躇,還是習慣性地按照她曾經做如嬪時候的稱呼,喊了句沈芊君。

「姐姐?看來你的禮數確實還沒學好!呵呵,那就讓本宮好好教教你,來人啊,教柳采女如何正確下跪!」

「什麼?」柳茹裳驚地眼楮睜地老大,而楊雲玲也站到一邊不敢做聲了,對于近日的沈芊君,似乎感覺有些陌生。

兩名年紀稍長的宮女得了命令便上前幾步,沖著柳茹裳微微作揖,然後狠狠一笑,露出里面似獠牙般的牙齒,道,「柳采女,那麼,老奴就得罪了!」

說畢,一個老宮女便按壓住了柳茹裳,而說話的宮女則是在柳茹裳的身後,狠狠地朝著她後膝蓋處踢去。

柳茹裳‘啊呀’一聲便重重地摔倒在地,雙手支撐著地板摩擦生疼,她方要穩穩跪起,身後忽然又來了一腳,「啊!」柳茹裳又驚叫出聲,這次是直接臉趴在地上,那原本打扮精致的妝容,如今全部暈開,頭上戴的首飾也都歪歪扭扭,有根朱釵還 當落地。

「哈哈,如此才是正確的跪姿嘛,柳采女,你說是不是呢?」沈芊君哈哈大笑著,彎腰湊到柳茹裳面前,勾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滿眼的恐懼這才消了方才的怒氣,「好了,扇碧,咱們走吧

皇後的鳳架浩浩蕩蕩離去,楊昭儀站立在原處,想要去攙扶地上落魄的人,可又覺得,這是她自找的啊,想到這里,楊雲玲又急忙轉身,「皇後娘娘,你等等臣妾

「主子,你沒事吧?」小宮女上前來攙扶地上摔地丑態百出的人,柳茹裳狠狠地捏著拳頭,揚起頭,「沒事!扶我起來!」

……

眾人都在門外等著,直到內監一聲長喚,這才看到太後姍姍來遲,春尚宮和亞賽一人一邊攙扶著。

與沈芊君擦肩而過的時候,亞賽朝她投去一個燦爛的笑容,可是沈芊君就當沒看到般,別開了頭,給太後作揖,「母後金安

「唉唉,免禮吧太後伸手攙扶著沈芊君,滿眼的笑意,「阿春,今日就讓亞賽和芊芊陪著哀家同乘

一趟車,讓兩位娘娘坐後面的吧

「是春尚宮允諾著。

太後方要拉著人上車,卻掃了一眼人數,蹙眉道,「柳采女為何沒來?這去水月庵燒香是積陰德的事,她敢不來?」太後似乎對上水月庵特別上心,見柳茹裳沒來,顯得十分生氣。

「嬪妾給太後請安太後欲發作之時,忽然從門內款款走出一女子,她身上的衣衫已換好,方才散亂的頭發也整理地整齊,只是臉上仍有未消的紅痕。

「你去哪里了?怎麼如此磨磨蹭蹭?」太後不悅地掃了柳茹裳一眼。

「稟太後,方才嬪妾在游廊里不仔細撞了皇後姐姐,于是大絆了一跤,回去整理了一番才又出來…」。柳茹裳很自然地撒謊,可是眼里卻滿是狠狠,牙齒也咬地咯吱作響。

太後本沒有注意到柳茹裳臉上的傷勢,這麼一提醒,她才微微側目看去,而後又驚訝地看了一眼沈芊君,才緩緩開口,「那快些上車吧

只字未提柳茹裳如何受傷的,而且,似乎她對沈芊君的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一群人上了馬車,浩浩蕩蕩地往雲山深處而去了。

「哈哈,瞧瞧你這張臉,真難看啊後面的馬車不及前面的大,只坐了楊柳二人,此時車內無聊,楊雲玲又把方才的事拿出來嘲笑。

柳茹裳干瞪了她一眼,立刻反駁,「這次是我,下次就是你,你別太得意!」

「哎喲,這個你就錯了,我是皇後娘娘一手提拔出來的人,她護我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處罰我?哪里像你這麼笨啊,成天就知道和皇後娘娘作對!」楊雲玲也不示弱,聲音越發地狂妄,氣得柳茹裳只捂著臉,低聲著,「小賤種!」

一路似乎走得很快,不消半晌,馬車已穩穩地停在了水月庵前。

水月庵的眾僧尼早就出來接駕了,為首的是一個年級稍長的尼姑,待內監一聲長喚,那些尼姑都立刻三叩九拜,三呼,「恭迎太後聖駕,千歲千歲千千歲。恭迎皇後娘娘鳳駕,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聲聲喊地響亮,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忙松開緊握著亞賽和沈芊君的手,上前去攙扶那師太。

「慧能師太言重了,哀家之所以選擇來水月庵,也正是因為這里清靜,更何況,這里于哀家也不是什麼陌生的地方太後深深地望著水月庵的牌匾,似乎一段久遠的過往在腦海中回閃。

與師太體己了片刻後,太後這才將視線轉到眾僧尼身上,不禁蹙眉起來,「慧安師太怎麼不見?」

「哦,慧安這幾日一直身子不利索,是以不能來接駕……」,

慧能師太顯得有些難以啟齒,臉色旋即不好。

太後干笑一聲,卻並未再糾纏,而是抬手示意春尚宮攙扶著朝水月庵的院子內走去,院子里有幾棵柚子樹,圍牆乍一眼看去還是很斑駁,抬眼看去,佛堂清一色的白磚,一切還似當年那般簡陋,太後頓時不悅,沉聲問著,「哀家不是年年都有送香油錢來麼,怎麼水月庵還是如此破敗?」

「是這樣的,我們這些尼姑都商量著,如此深山老林,那些香油錢對我們也都是身外之物,而且這水月庵平常就人跡罕至,不如就把那些錢捐了出去慧能師太在旁邊陪著,小心地答話。

「呵呵太後了然一笑,鳳眼微眯,「去佛堂吧

「是眾人這才又往前面走了走,而隨性的一千精兵則是將整個水月庵包圍地水泄不通。

一些膽小的尼姑看了心驚肉跳,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排場呢,而且那些精兵似乎個個都冷面肅殺。

各花紅柳綠都隨著太後走入佛堂,原本清淨之所,如今卻顯得極為浮華起來。

扇碧跟在沈芊君身後,出聲極細,「娘娘,您要不要偷偷去看一眼夫人,師太說她病了,我很擔心

「那是本宮的母親,本宮當然比你還擔心,但現在最大的事是陪著太後燒香沈芊君用余光掃視著身後的人,話語里都是冷淡。

「是扇碧輕輕地答著,看著沈芊君高挑縴瘦的背影被眾星拱月般簇擁了進去,忽然覺得好陌生,怎麼只一日時間,小姐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就像今早那般刁難柳采女這件事,依照

小姐的性格,那是萬萬不會的啊,而且她對自己的態度也變了,以前的小姐從來不把自己當奴婢,可今日,她卻顯得格外嫌惡。還有夫人的事,小姐在這個世界上,要說最掛懷的,不正是夫人嗎?怎麼會?

——插敘,一日前——

沈芊君在席間被楊雲玲的蟠桃送禮給砸翻了茶杯,濺地她一身水漬,她向高冉昊告退後,便與扇碧繞過前廊便朝著後面的院落走去,來到自己房間合上門,扇碧便發起了牢騷,「小姐,你瞧瞧那楊昭儀,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真是蠢笨!」

「也不能怪她,她也是急于想在皇上面前表現,不過她這個創意我倒是好奇,像她這種粗枝大葉的人,怎麼能想到這麼妙的法子?」

「小姐,你還夸她呢,我就覺得她是個草包,她將那陀螺扔給柳采女倒理由明確,可是拿一個大蟠桃砸你,我就覺得奇怪了

「這叫猴子送桃,獻禮沈芊君眯縫著眼道,將外面的衣衫解去,小心地接過扇碧從外面遞來的衣服。

扇碧咯咯笑著,「小姐這比喻當真貼切,我也覺得呢,楊昭儀就像個猴子

「呵呵,你呀,還是管不住這張嘴,以後嫁人了,小心你娘家人嫌你毒舌沈芊君笑得寵溺,將外袍穿好,只是當她整理好衣領方要抬頭之時,忽然眼前閃過一道人影,接著外面便傳來人撲通栽倒的聲音,扇碧還未來得及喊叫便暈厥了過去。

「是誰?」沈芊君驚醒地問著,可一抬頭,便被眼前迎面而來的黑衣人打暈。

她昏迷之際看著那黑衣人高大的身軀,慢慢將她扛上肩頭。

這里是德山行宮,怎麼會有刺客,而這刺客又是怎麼在這麼多的侍衛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闖入她寢殿的?

一切還未來得及想清楚,她已深深陷入了昏迷。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當她昏昏沉沉醒來時,卻發現眼前一片黑暗,難道這還是晚上?

耳邊響起了開門的吱呀聲,接著便傳來一陣穩重的腳步聲,她下意識地出聲,「誰!」

對方沒有回應,而腳步聲也突然沒了。

她忙坐直了身子,想起了當日自己在德山行宮里看到的黑影,可是她還未來得及看到那人影,便被打暈了?刺客?誰要殺自己?

「你究竟是誰?是太後的人吧?」沈芊君緩緩開口,冷冷一笑,她閉上眼楮後又睜開,想要適應周遭的黑暗,可是當她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卻依舊什麼都看不清。

這里是哪里,怎麼這麼黑?

模著黑,她坐直身子想要下、床,可是光溜溜的腳丫子放在外面,卻怎麼也找不到鞋子的位置,直到她感覺到了一只手的存在,那手很熱,只輕輕踫上她的腳丫子便迅速離開,而她也精準地找到了鞋子,穿上。

只是剛穿好鞋子,她的身子便猛然一怔,為何,為何她看不到鞋子,而這個人可以如此精準地幫她找到?

「你…究竟是誰?為何,不說話?」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出,沈芊君踉蹌站著,卻在這個漆黑的地方,找不到任何歸屬感,她甚至開始彷徨,她究竟在哪里,昊知不知道她不見了?

對方還是沒有回答,屋子里一片死寂。

「好,你不回答?」沈芊君咬著下唇,然後強忍著不去伸開雙手像瞎子一般走路,跌跌撞撞地朝著不明方向而去,而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了一個問題。

或許…

她真的什麼都看不見了?

似是不確定這個答案一般,她又往前走了幾步,可是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控制不好方向感,踉蹌著,便朝著前面栽倒下去。

「啊」,她驚叫出聲,可是沒有臆想的疼痛,身子卻進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那是一個陌生人的懷抱,有著她完全不熟悉的氣息,而且她還可以確定,抱著自己的,是個男人。

「你究竟是誰?」聲音已有些不耐了,沈芊君抬手便胡亂模著,探手一下子就模到了男人的下巴,被男人下巴上的細小胡渣給扎地有些疼。娥眉緊蹙,她忙收手想要推開那男人,卻被他霸道地扣住手,身子騰空而起。

被禁錮在陌生男子懷里,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就連那鼻息都是急促的

喘息,沈芊君蹙緊了眉頭,然後被他重新安置在床榻上。感覺到了男人似要離開,她忙憑感覺拽住了男人的手臂,思索了許久後方出聲,「我…的眼楮…怎麼了?」

------題外話------

要不要二更捏?要的話,就勇敢說粗來吧?

ps︰介個男人素誰,你們好奇不?本文是一對一,但不排除男配出來搞奸情,哈哈,求評價票,介個票子好重要的說。5分當然更重要,素不素?

還有,男主沒有和假芊君那個,表再來逼問可憐的饃兒是不是身心干淨,是是是,饃兒喜歡干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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