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腳受傷了,走不了路」,沈芊君回頭,淡淡回答著,卻見高允的臉明顯一沉,似是不悅,「阿允,怎麼了?」
「沒事」,高允嘴角揚起,笑著。愛睍蓴璩
「哎呀,宸王殿下,人家都是妻管嚴,你這夫管嚴不太好吧…,小心姐姐被你管跑啦。」小扇拉著沈芊君的手,抬頭看了眼高允笑道。
高允臉立刻一沉,比方才還白了些,看上去有些要吃人。
「丫頭,你是欠抽了是不?人家夫妻的事,你倒是上心地緊,看來也該給你找個婆家了,瞧瞧你這個樣子,倒是挺想找個人管的?」慕容澈用余光掃視了眼身邊的高允和沈芊君,忽然湊到小扇的耳邊戲謔道。
小扇臉刷地一紅,用手肘用力觸了觸身後人的小月復,慕容澈佯裝很痛,捂著肚子便皺起眉頭起來,「听說大雲有個俊逸若仙的齊王,听說他只愛琴棋書畫,卻不愛美酒佳人?」
慕容澈忽然轉移話茬子,看向高允的時候,意味深長。
「紀昀一向流連山野,倒是和郡王爺性子有幾分相似,若有緣,他日定引薦」,說到齊王高紀昀的時候,高允的臉色這才和緩了些。
沈芊君這才舒了一口氣,看了眼慕容澈,謝謝他幫自己解圍,慕容澈只是微微笑著,依舊和高允談天說地。
很快便進了城,兩匹馬各自而去,高允沉吟了半晌後終于緊了緊韁繩,讓馬走地慢了些,似是猶疑了許久,終于開口道,「阿君,我們的婚事也該好好想一想了吧,畢竟你現在已經是名義上的宸王妃了…」。
沈芊君身子一僵,卻半晌不說話。
高允手指緊緊掐著韁繩,他最怕沈芊君這般沉默,他害怕看不穿她的內心,他怕自己要胡亂猜測,可是即便猜來猜去,也猜不對個所以然來。
「阿君,翹翹也需要一個父親,需要一個家庭,畢竟,皇兄已故,很多事,你不能只從自身考慮」,高允沉吟了片刻後,手指終于在韁繩上動了動。
「好」,沈芊君未加思索便答應,回頭看著男人曲線般的輪廓,笑著,「既然我答應了,就不會中途變卦的,你放心好了」。
「恩」,高允點著頭,卻不再吭聲,摟著懷中的人緩緩地前行往王府而去。
宸王府門外,早就有許多小廝丫鬟在外面等候著了,一見高允帶著人回來,總算是舒了口氣,若這沈姑娘不尋回來,這王府怕是要翻天了。
高允抱著人下馬,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便要往府內而去,只是剛跨過門欄,喜兒便行色匆匆地過來,跪在地上淚眼婆娑著,「王爺,求王爺出去尋一尋王妃吧,她隨您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
沈芊君的手指一顫,抬頭看著高允,又看著喜兒焦急的臉色,道,「阿允,去尋一尋,既然我要入王府,最想要得到人祝福的,就是她,你須待她好。」
回身擋著高允,沈芊君笑著,然後看著迎面而來的張媽,緩緩回頭朝她而去。
高允的手松開了沈芊君的手,看著她遠遠離去,心跟著憋悶,他捏了捏拳頭,然後快速轉身走出門欄,上了馬策馬而去。
「小姐,你可把人急死了,這去了外頭一日了,啊呀,怎麼連鞋子都沒穿,光著腳的?小姐,快些,我扶你進去上點藥。」張媽緊張地拉著沈芊君便往游廊而去。
沈芊君這才意識到自己早就受傷的雙腳,早就麻木地沒了知覺了,也不覺得痛,只是愁上眉梢,她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回到宸樓洗了腳,包扎了傷口,沈芊君便窩在了涼席上,抱著一本醫書隨便翻閱起來,眼楮卻是無神在想著事,連張媽進來了也沒發現,「小姐,您要收拾收拾了,听說太皇太後要來了。」
宮里方才有人前來,說太皇太後不時便到。
沈芊君蜷縮在涼席上,猛地把手里的書一扔,該來的終于來了!
「好,幫我好好梳妝!」
半個時辰後,隨著內監的一聲長喚,沈芊君帶著王府上下的人出門迎接,此刻高允和亞賽都不在,她自然成了這王府實際上身份最高的人。
寬闊的府門,早已站了滿滿幾百人,大家都井然有序地站成排,靜靜地等著。直到忽然,耳邊傳來馬車 轆 轆的聲音,車隊並未太喧鬧,可是陣仗卻是極大,在前面的首先是十幾名大內高手,而後便是百人禁衛軍,透過一身銀色盔甲的禁衛軍後,才看到一輛烏木雕花的華宇軒蓋四馬車徐徐而來。
「落,太皇太後駕到~」。
「恭迎太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沈芊君垂眸,眼波卻隱隱流轉,全身也跟著血液澎湃起來,她最憎恨的人,現在就在眼前,可是她要怎麼應對呢?
只听到車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接著便有小太監蹲下作肉墊,一個老宮女攙扶著,一個大概一尺五幾的婦人,便被攙扶了下來。
她個子嬌小,看上去也就五十左右,可是臉上的肌膚卻保養地極好,幾乎沒有一點皺紋,那白皙的皮膚上,一雙丹鳳眼微微眯著,柳葉的眉頭微微挑著,朱紅的唇讓她那白皙的臉上增添了幾分血色。她一身深藍色喜鵲報喜絲錦,一身莊嚴大氣,頭上裝飾簡單,只在額前勒著一根同樣深藍色的瓖紅寶石錦帶,米色玉簪子斜插入鬢,她雖然臉上在笑,可是那笑卻讓人全身為止一寒。
「都起來吧」,聲音拖長慵懶。
沈芊君抬頭,看著這個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臉上不禁暗藏一絲笑意。
「你就是沈芊竹?」太皇太後眯縫著眼楮,雖是在問著,可卻又帶著幾分篤定般,微微抬起手,「你扶哀家進去,哀家有話單獨和你說。」
沈芊君沒有注意到趙青眼里的冷然,更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後,還跟著穿便裝的御醫。
一行人簇擁著趙太皇太後,穿過游廊來到宸樓,當她停在樓前時,明顯一怔,卻又很好地隱忍著,嘴角莫名一勾。
待人進屋子後,趙太皇太後便屏退了所有人,她用近乎犀利的眼光掃視著屋內的桌椅和擺設,忽然冷冷一笑,「芊芊,別來無恙啊。」
沈芊君立在雕花門欄前,想要上前,步子卻猛然一顫,直到她抬頭對上趙太皇太後笑意的眼神,卻半晌不能語。
「不用再裝了,浮音是哀家一手帶大的,她什麼脾氣哀家最清楚。阿允將你留在府里甚于自己的性命,哀家便知你的身份,絕不可能是浮音,你就是芊芊!」
趙太皇太後不緊不慢,卻在說道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明顯加重了語氣。
「老祖宗好神算,既然知曉了我的身份,為何還容我?」沈芊君冷笑,卻沒有一絲被識破身份的懼怕,相反,她覺得心中更加暢快起來,可以不用遮遮掩掩,讓這個惡毒的老女人知道她這個威脅的存在!
兩人幾乎是針鋒相對,四目相對時,彼此看著對方,眼里迸發出一團火焰。
「當然是阿允堅持,不然在德山,你當真以為自己能逃月兌掉?」趙太皇太後不以為然,臉上充滿了得意的笑,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其中若是有偏頗,那只是她偶爾大發慈悲了。
「果然,阿允是我手里最好的王牌,老祖宗,你爭一世的權,有沒有想過到最後,眾叛親離,只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一個?」
「呵呵,想不到你倒是替哀家操心,可是你我都清楚,我們彼此都容不下對方。你待阿允並非真心,你以為哀家不知道?你以為哀家一直默不作聲,是應允了你可以和你那個孽種留在宸王府?」太皇太後冷聲著,最後竟激動地一拍身邊的茶幾,幾乎是想把它震碎般,眼里迸發著一團怒意。
「不好意思,母後,阿允已經答應了我,我和翹翹入王府是大勢所趨。」沈芊君口是心非道,其實她最不想地就是利用阿允來激怒這個毒婦,她知道阿允是真心待她,她不能傷害阿允。可是面對這個毒婦,她又忍不住說了違心的話。
「其實我們是可以心平氣和地談話的,你可以入王府,也可以讓你的孩子享受世子的一切待遇平安長大。但前提是,你得和亞賽好好相處,你們不分彼此,你須和她分別伺候阿允,阿允入你房一日,便要去亞賽那一日…」。
趙太皇太後忽然心平氣和道,手上的玉扳指閃閃透著光,她神色也平靜許多,似乎真的是在和沈芊君商量般。
若是以前,她定會覺得趙太皇太後沒有任何心機,只是單純地為了她的兒子好,可是現在,她不能單純地這麼認為。
「阿允去不去亞賽那,腳長在他身上,這閨房中的事,他若不情願,我又怎麼能強迫?」沈芊君好笑地諷刺著,可是心里卻覺得難受,她並不想介入宸王府,做第三者的。
「你定是有辦法的,如果哀家讓你的孩子世襲阿允的王位,想必你會考慮吧?」
呵呵,沈芊君冷笑著,他兒子要的,何止是一個王位那麼簡單,她要的是,他兒子坐擁江山,奪回屬于昊的一切。
「好,既然老祖宗您都這麼開口了,我也不會不識時務,如今我也知道自己孤兒寡母的,若是不有所依靠,定是難以生存」,沈芊君以退為進,選擇先示弱,嘴上答應著太皇太後的話,心里卻另有一番計較。
「好,這就好,阿允果然沒看錯你,你若是爭氣,給阿允生個一男半女,做這宸王妃,自然是比在皇宮里給皇上當妃子強,畢竟你那是二嫁,名義上不好,在王府,你可是有全新的身份,哀家也會給你保密的。」太皇太後笑眯眯著,伸手拉上了沈芊君的手,在上面拍了拍,而後才悠悠出聲,「來人啊,把東西拿上來。」
不時,門便被人推開,魚貫而入一干宮女,手里都捧著東西,韓尚宮畢恭畢敬地給兩人行禮,而後道,「太皇太後有賞,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金累絲紅寶石步瑤、金海棠珠花步搖、雙鳳餃珠金翅步搖、鎏金穿花戲珠步搖…」。
「太後賞百鳥朝鳳金絲雲津、紫鵑翠紋雲柔廣繡裙…」。
一件件的朱釵步搖和錦衣綢緞,琳瑯滿目,任誰看了都會心潮澎湃,或者是欣喜地一塌糊涂,沈芊君臉上也表現出幾分地歡喜,但卻是相當的冷靜。
直到最後一名便衣御醫走進,太皇太後才又道,「李御醫,幫咱們的未來宸王妃瞧瞧脈,看看什麼日子適合再次懷孕。」
說畢,太皇太後又坐到一邊,淡淡地看著李御醫已垂首拱手,而後緩緩朝著沈芊君恭敬道,「宸王妃,冒犯了。」
沈芊君收回視線,坐到了一邊的烏木雕花椅上,挽起袖子露出細白的手腕,靜靜等待李御醫的答案。
半晌後
「回稟太皇太後,王妃現在的身子很是虛弱,奇經八脈混亂,血脈阻塞,怕是何時都不適合再次懷孕…」。李太醫把完脈便轉身朝太皇太後答道。
太皇太後一听,臉上帶著幾分的‘憂愁’,可是卻是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唉,芊芊,你也無需擔心,這宸王府香火的事,以後就由別人來完成吧,阿允也不會虧待你的,哀家一定好好監督他。」
「那就多謝母後關心了」,沈芊君冷笑著,心里明白地很,這趙青今日走這麼一糟,就是來告訴自己,自己就是個廢人,再不能生子?
她這是來叫囂藐視自己,還是?
心中越發寒意十足,趙青坐了一會兒慵懶開口,「得了,韓尚宮,扶哀家回去吧,芊芊,你們的婚事就在這個月十六吧,這事越早辦了,哀家才能早點放心,好了,回宮吧。」
「恭送太皇太後」,沈芊君微微欠身,看著一干人將趙青簇擁出去,頓時心中一團迷霧。
…
是夜
王府門外動靜很大,高允總算把亞賽找回,不過此時亞賽正躺在他的懷里,昏迷了過去。
「小姐,王爺回來了」,張媽推開屋門,見沈芊君在涼席上打盹,將手邊的燈籠擱在外邊。
沈芊君微微睜開眼楮,蹙了蹙眉頭,「王妃也一起回來了?」
「是的,好像王妃昏迷不醒了,正遣人去宮中傳御醫了,小姐要不要過去瞧瞧?」
「不去了,熄燈吧。」沈芊君淡淡道,起身便朝床榻而去,她料定,待會阿允一定會過來一趟,而現在,她覺得,他應該多陪陪亞賽。
張媽應聲,將屋子里的蠟燭都吹滅,走到門口看了看里面,又嘆了口氣,提著燈籠將門關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聲吱呀的開門聲,月光將人影拉長,高允閃身走入床榻邊,抬手撫了撫人兒熟睡的人,見她睡地熟,不想打擾,只苦笑著,又輕手躡腳地將門帶上出去了。
「王爺,您快來瞧瞧吧,王妃一直喊著您呢,現在她高燒不退」,高允剛從宸樓出來,喜兒便火急火燎地來尋人,見高允並沒有要動身的意思,喜兒這才又道,「今兒太皇太後來過了,她允了王爺您和沈姑娘的婚事,不過前提是不能讓王妃受委屈,兩人都為王妃,王爺若是厚此薄彼,恐怕這日後也不好和太皇太後交代吧?」
喜兒戰戰兢兢地立在游廊里,直到高允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拂袖離開的時候,她才緩緩舒了一口氣,王妃,您這次可要想好了,千萬別辜負太皇太後對您的良苦用心啊。
紅樓
紅綃暖帳內,亞賽昏迷著,頭上墊著一塊冷毛巾,她昏昏沉沉著,嘴里還念叨著高允的名字,太醫來了開了方子便離開了,此時高允急急忙忙走進,沖著周邊人道,「王妃現在情況如何了?」
「已經退熱了」。
看著床榻上不斷喊著自己名字的人,高允擺了擺手,示意一干人都下去,他坐到床榻邊,手撫模上亞賽的臉,頓時覺得有些愧疚,雖然這份愧疚一直都深藏在他心里。
「王爺,您喝口水吧,不如今晚就在這里陪著王妃吧,反正沈姑娘那邊也下榻了。就可憐可憐王妃吧」,喜兒端著一杯熱茶上來,苦苦哀求著跪下,那眼里都是精英的東西。
高允斜睥了眼她,接過杯子喝了幾口茶,感覺嗓子舒服了許多,才道,「好了,你下去吧,本王今日就在這里守著。」
「唉,奴婢告退,奴婢代王妃多謝王爺。」喜兒破涕為笑,忽然激動地磕頭,端著杯盞便出了門,臨走前,還不忘從門縫里看了眼里面的狀況。
夜慢慢深了,月亮也藏進了雲里…
紅樓小房里,紗帳垂下,悠悠一室芬芳,床榻上的人,卻忽然睜開了眼楮,那雙清明澄澈的眼眸里,哪里還有一絲病態可憐,相反,里面卻是被躊躇和猶豫填滿,她從來不屑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勾引男人,可是當太皇太後這次說要幫自己的時候,自己卻沒有拒絕。
亞賽嘲諷一笑,覺得自己現在實在太可悲了,為了這個男人,已經完全沒了自尊。
可是王爺,你知道嗎?你知道這樣楚楚可憐的亞賽嗎?
縴細柔女敕的手緩緩地撫模上了那張疲憊清瘦的臉,這些天,他真的清減了好多,可是這些卻都是為了宸樓里的那個,她真的好心痛,可是那個女人,從來都不知道心痛,王爺,你知道嗎?誰才是會心疼你的人?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晶瑩滴落,一滴打在虎口處,居然有些痛,她俯身,慢慢靠近在床榻便側頭淺睡的男人身邊,和著自己的眼淚,慢慢地吻上了高允的唇。
火熱的唇,靠著那冰涼的唇,亞賽哭著,嘴里混雜著眼淚的苦澀,一遍遍地流連輾轉男人的唇上,似乎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這麼肆無忌憚。
滾燙的舌伸出,一遍一遍在那唇上舌忝一舐,讓男人那原本冰涼的唇,也跟著火熱一片。
高允微微睜開眼楮,雙眼里卻迷蒙著一絲陶醉,忽然摟上了亞賽的腰際,與她痴纏起來。
四片唇火熱地交纏著,兩人不滿足于唇齒的相依,都伸出了舌頭,舌尖踫觸,似乎要將彼此最敏感的地方都挑起般。
直到高允忽然沙啞出聲,喚著一個人的名字,「阿君…」。
亞賽眼眸一亮,卻忽然又暗淡下來,笑得極其苦澀,她離開男人的唇,用力地呼吸著,「我在…」。
似乎是得到了最好的回應般,高允立即翻身上了一床,將人壓在了身下,然後與人纏吻了起來。
紗帳落下,只能看到兩個交纏的身影在一起,衣衫落盡,從帳子里悠悠傳來女子痛苦而歡樂的聲音。
「王爺…王爺」,亞賽一遍遍地喊著男人,閉著眼楮,雙手緊緊地摟著身上的人。
高允只埋頭人兒的脖頸處,悶悶出聲,「喊我允…」。
「允…啊…允…」,一陣更為尖銳痛苦和歡愉夾雜的聲音傳來,響徹在整個紅樓。
整個王府很安靜,可唯有這紅樓里,纏綿悱惻之聲不斷。
沈芊君一晚睡地很淺,直到第一聲雞鳴響起,張媽端了東西進來伺候她梳洗。
「小姐,听那院的人說,王爺昨日在王妃那留宿了一宿,今日我還撞到了王妃的貼身丫頭喜兒,她抱著一張帶落紅的床單,正火急火燎地讓人往宮里送呢,據說昨日太皇太後臨走時,特地留下了一個媽子,臨行前還囑咐了許多,看來王爺和王妃是真的圓房了…」,張媽說地小心,捏著帕子遞給沈芊君。
沈芊君將嘴里的藥水吐了出來,拿毛巾擦了擦臉,才緩緩出聲,「她才是王府正兒八經、八抬大轎迎娶進來的王妃,和王爺同房,那是遲早的事,有什麼好嚼舌根的?」
沈芊君剔了張媽一眼。
張媽忙低頭,接過帕子擰了擰,卻仍是不死心道,「可是昨兒個王爺還跟小姐您海誓山盟,說胡照顧你們母子一生一世的,怎麼今日就…」,她是氣,這紅樓里的主子要是得寵了,以後小姐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相府里有庶母、姐妹們的陷害,這王府里,又有妻妾的爭斗,到哪里才算是個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