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妙朱長袖輕拂,眼波流轉,眼中卻也是分明透出了幾許得色了。愛睍蓴璩這些日子,她也可謂是心情舒暢,是極為愉悅的。
她一番功夫,不但藺景瑄對她極為追捧,甚至連那冷冷淡淡的夜王藺景夜也對她有些不同。
闕妙朱如何不知,比起那有些單純的辰王藺景瑄,藺景夜可謂老謀深算,狠辣得多了。以藺景夜的心計手腕,女人容色再好,只恐怕也入不得藺景夜的眼。然而自己貢獻出自己的藥玉,又為藺景夜出謀劃策,藺景夜果然漸漸對她另眼相看。
藺景夜目光落在了闕妙朱身上,瞧著闕妙朱嬌女敕的臉頰,他目光也不由得多了幾許的灼熱。
闕妙朱不僅是個美人,這段時日也是助他兩朵。
這嬌滴滴的女子,卻是胸中自有溝壑,對西域的風土人情也是極為了解。
西域各股勢力面和心不合,也讓藺景夜頗為頭痛。不過闕妙朱通曉內情,在闕妙朱的指導下,藺景夜也是順順當當安撫了好幾次沖突,不但收服了好幾個西域豪強,也暗中被這些勢力示好。藺景夜也越發高看闕妙朱一眼。
樣子美貌?他不放在心上。更重要的眼前這個女子頗為聰慧,並且對西域各股勢力了如指掌。若有她襄助,自己必定能立下大功,並且得到父皇另眼相看。大周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必定一定會屬于自己!
更何況,闕妙朱背後還有闕家。藺景夜目光閃動,對于闕氏他也早就有所接觸,有所合作——
也因為如此,藺景夜對闕妙朱也是生出志在必得之心。
如此美人兒,待自己贏得她的芳心,今後讓她成為自己宮中妃嬪,也是一樁美事。藺景夜也是不由得如此想到。
這一次戰事初起,且軍營之中已經有兵士染病。幸喜闕妙朱不但奉送上藥玉,讓他可以放心往來軍營,網絡軍心。且闕妙朱甚至還搜羅了一批藥材,送來了軍營之中。只待這些士兵治愈,自己又得大功一件。
「夜王殿下何等尊貴身份,也是紆尊降貴,前來軍營,心系兵士,真讓妙朱佩服。」
闕妙朱嬌聲奉承,藺景夜嘴里雖然謙虛,面色卻漸漸生出了幾許得色。
這個闕妙朱,果真是知情識趣。
「皇兄只是身份所限,否則那區區宇文煬,又怎麼配得到戰神稱號?」
藺景瑄上次被迫向蘭令月認錯,如今仍然還是憤憤不平!
宇文煬不過是大周官員,更是大周皇族的奴才,哼他怎敢這般對待自己?藺景瑄目光閃動,眼中一絲怨毒一閃而沒。
藺景夜亦禁不住呵斥︰「不知分寸。」
實則他心中暗喜,自己總有一天,一定能超越宇文煬,真正掌控大周的軍隊,亦真正掌控大周的軍心!
這些日子,自己費盡功夫,他在軍中威望也是逐步提升,並且關于他比宇文煬更優秀的傳言也是悄然擴散。
正當他志得意滿之時,藺景夜身邊一名侍從匆匆趕來,略微尷尬索道︰「夜王殿下,蘭氏蘭令月亦是到了軍營,並且取出藥材救人。」
這自然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他們這些侍從可是知道,藺景夜正準備趁著這個機會收買人心,而蘭令月此舉顯然亦是將藺景夜計劃打破!
藺景夜眉毛輕輕一挑,一雙眸子之中亦是浮起了幾許異彩。好個蘭令月,從前自己從來不曾將這個女人放在心上,然而她卻一次次的讓自己驚訝。如今一听到蘭令月的名字,藺景夜亦是不由得暗暗生出幾許不悅,她又來這里做什麼?
藺景瑄更是怒上眉梢︰「這個女人,又來搗亂什麼?讓你過來。」
實則他仍然記恨上次自己被羞辱之事。
蘭令月輕笑一聲盈盈而來,她只微微一福說道︰「令月見過辰王、夜王兩位殿下。」
瞧著蘭令月那嬌女敕的容顏,藺景瑄內心忽的升起了一絲怒火。
「好你個蘭令月,上次你有宇文煬撐腰,不知尊敬大周皇族,我看這次,宇文煬可還會出現?」
蘭令月嫣然一笑,卻無絲毫懼色︰「令月記得,辰王殿下認定賢妃娘娘被打入冷宮,是令月的不是,讓令月下跪認錯。只是令月有一事不解,那便是賢妃娘娘下令,似乎是大周國主下令。莫非辰王殿下對陛下的處置有所不滿?又或者說,兩位殿下因為母妃之死,對國主生出什麼怨懟之心?」
人多嘴雜,藺景夜面色一變︰「住口!」
他銳利的目光掃向了藺景瑄,自己這個弟弟真是被自己寵愛太過,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藺景瑄亦是反應過來,若自己對父皇生出那等怨懟之心傳入了父皇耳中,父皇又會怎麼想?他們兄弟兩人,本來也擔心因為賢妃之事失寵,如今更是不敢有絲毫逾越。
藺景瑄怒氣勃勃的瞧著蘭令月,這個女人,她顯然是故意的。
「這是大周後宮之事,蘭令月,這不是你該議論的。」藺景夜冷冷說道。
「是,令月再不敢與辰王殿下議論這些。」蘭令月垂眉順目,亦是讓藺景瑄心口一堵!
旋即蘭令月又輕輕抬起頭來,那清羽般的眉毛下,一雙眸子卻也是清亮透潤,如今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委屈︰「只是令月心中還十分惶恐,記得辰王殿下當眾說過,我蘭令月得罪了他,他身為大周王爺,便能在這次大戰之上任意拿捏蘭氏。這,這讓令月當真不知如何是好。瞧來令月得罪了王爺,只恐怕蘭氏在這次大戰就有些不受待見了。」
她悄悄的揚起唇角,眼中一絲狡黠卻是一閃而沒。
藺景夜頓時氣打不了一處來,這次西域聯軍本來也就各懷鬼胎,並且個個心中都有這種小九九。萬一自己處事不公之事宣揚出去,卻又讓他如何服眾?
「我們大周皇族,又豈會如此?」
藺景夜斷然不肯承認。
蘭令月心中亦是有屬于自己的盤算,她自然知曉得罪大周皇族對于蘭氏並不有利,然而既然無法彌合這份關系,倒不如將這份不合攤到了明處。如此一來,藺景夜想要針對自己,只恐怕也沒那般容易。
他也不怕自己失了軍心!
當然這一招,也是無可奈何的一招。
只是這些大周皇族,也未免太過于咄咄逼人了。
她面孔上綻放一絲甜美的笑容,不由得說道︰「既然如此,令月就拭目以待。」
藺景夜、藺景瑄皆是氣悶!呵!區區一個敦煌城主之女,他們還不放在眼里。只是一再被蘭令月給擠兌住,卻也是讓他們不悅之極。
如此一來,豈不是讓他們顏面無存?
而一旁,闕妙朱的目光卻是如刀般掃到了蘭令月面容之上。知曉楊丹就是蘭令月,更知曉原本宇文煬與蘭令月有曖昧之情,這無不讓闕妙朱氣打不了一處來。
難怪楊丹對蘭令月處處另眼相看,卻是對自己不屑一顧,原來他們兩個人早就勾搭成奸!
一念至此,闕妙朱的心口就滿是酸味!
她第一次喜歡的男人,卻是對自己不屑一顧,這讓闕妙朱情何以堪?
想到了此處,闕妙朱盈盈站出身,嬌媚的嗓音響起︰「蘭令月,听聞你帶著一批藥材到了軍營?」
蘭令月也瞧出來,闕妙朱眼底深處有著不甘。她若有所悟,也不知道闕妙朱可是知曉宇文煬的身份。
「听聞軍營之中有人染上了病,令月也是想要盡綿薄之力。蘭氏一貫對大周忠心耿耿,自然是要盡心盡力。」
「荒唐!」
闕妙朱美目間浮起了幾許銳利之色︰「蘭令月,你為了博得好名聲,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些染病的士兵,自有夜王殿下安排,湊集藥材為他們治病。而你的藥,隨隨便便給他們用,萬一讓他們身上病癥加重,你可承擔得起?」
「夜王殿下所征集的藥材,我听聞似乎是闕氏所收集。怎麼闕氏送來藥材,就是一心一意,而我送來藥材,就是一片私心要出名?」
蘭令月不屑一笑。
藺景夜卻也是眸子一亮,看著闕妙朱又多了幾分贊賞之色。
好個闕妙朱,果然十分機靈,一下子就明白自己的心意。蘭令月氣焰如此的囂張,她正好替自己出氣。
闕妙朱早就想好了言辭︰「我與夜王殿下,十數天前,就已經發現士兵已經開始染病。故此我們請來了軍醫,為這些病人診脈、問診,想好月復案,幾番斟酌,方才定好了方子。並且也根據這些方子,殿下方才命闕氏征集藥材。而我們闕氏為了西域和平,自然也不吝嗇銀錢,主動送來藥材。這也是殿下大仁大義,一片仁慈之心。」
闕妙朱吹捧起藺景夜起來,那也是不遺余力。
好听話誰都會听,藺景夜也是面露幾分矜持喜色。
而闕妙朱目光落在了蘭令月身上,面色卻也是微微一寒,似也隱隱籠罩成了一層寒霜。
「而你蘭令月,你初來乍到,你懂什麼病情,又懂什麼醫術?隨隨便便就拿出來的藥材,就用在士兵身上,這豈不是隨意搏名聲?蘭令月,听聞你這個蘭氏少主名不正且言不順,蘭氏服氣你的人也是不多,可你也不能因為貪圖名聲,就隨便將一些藥拿出來,給這些士兵吃。你是什麼居心?簡直是心狠手辣,不將別人性命放在心上?若是耽擱了他們的病情,你可是能負擔得起?」
一番話說得可謂擲地有聲,義正言辭。
闕妙朱並沒有掩飾自己對蘭令月的厭惡,而闕氏與蘭氏也算是撕破了臉皮。
藺景夜更是沉聲說道︰「蘭令月,你從前不過是區區的質子,又懂什麼行軍打仗的事?莫要將你後宅爭寵的小手段,用在正經的打仗之事上。」
他心中漸漸浮起了一絲快意,這番話若是宣揚出去,很快蘭令月在軍中就會聲名掃地了。
隨即蘭令月的目光卻也微微一凜。
他們這般手段,卻也不月兌蘭令月意料之外。
「博得聲明?只恐怕有這等心思的可是兩位殿下和闕妙朱你吧?身佩那上等的藥玉,絲毫不怕染病,卻四下吹噓甘冒危險,可當真是虛張聲勢。」
「闕氏藥材還不曾送到,就宣傳得四下皆知,听聞別的人送上藥材,就一番指責,不容別人用藥。這內中心思,誰人不知道?只恐怕那些染病的士兵,若不能被闕氏的藥救活,那就不如不能活,只恐怕這一份大功勞夜王殿下自己得不到也絕不會讓給別人,更不能讓給我蘭令月。」
「不過你們這等針對本來也是毫不驚奇,闕氏與蘭氏原本就是水火不容,亦是一件眾人皆知的事情。只可憐,我們這些西域豪強也被處處打壓。」
「夜王你既然有心打壓,何不將蘭氏族人遣返回去,又何必惺惺作態。」
藺景夜目瞪口呆,不錯他不敢,確實不敢。如此一來,只恐怕卻也損了大好局勢,也不是他一心一意想要立功挽回聖心的他能承擔得起的?
只是蘭令月為何竟然如此強硬?莫非當真不懼自己?
他第一次認真的看了蘭令月一眼,眼前這個絕色的人兒已然是成為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了,更是讓他恨之入骨!
好不容易藺景夜壓下了自己滿腔的怒火,並且阻止藺景瑄再說什麼。
「蘭令月,你說這些可謂其心可誅!」
蘭令月卻也毫不退縮︰「我隨行大夫見過相同的病癥,並且取藥治病,夜王你一不問前因後果,二不問我用的是何藥,開口就如此侮辱我一片用心,究竟是何用心,料想夜王你自己知曉。」
「我們這些西域豪強,是仰慕大周的仁德,故此盡心盡力,襄助大周,結果卻遭受到這般侮辱。夜王你既然寵愛一個女人就不分青紅皂白,那麼以你涼薄性情,便算取勝又能置我等何地?」
她的話可謂句句誅心!
藺景夜哪里想得到,她的態度居然是這般的強硬,仿佛根本什麼也不怕。
然而蘭令月卻也是知曉,這些並不是自己莽撞,而是抓準了藺景夜的軟肋,有一些後果是急于立功的藺景夜不敢去承擔的。
闕妙朱卻也是氣急了,她向前一步說道︰「任你舌燦蓮花,蘭令月心里什麼成算,明眼的人都是能瞧得心知肚明。我就瞧一瞧,你的藥究竟誰敢用?」
蘭令月听了這一番話,非但沒有動怒,反而露出了一絲妖嬈的笑容︰「既然你闕妙朱咄咄逼人,我蘭氏的藥無論給誰用,也不會給任一個闕氏之人用!」
她本來就小氣,更何況蘭氏早就與闕氏勢不兩立了。
只是若沒這番沖突,她不肯給闕氏藥材,難免被人暗中指點,說她氣量太小了。
然而如今,眾人都知道,她原本是有心救人,是闕三小姐不知好歹。
蘭令月柔柔的一笑,一雙眸子之中卻也是泛起了絲絲芳華。
看著蘭令月氣定神閑的樣子,闕妙朱只覺得極為無趣,也只與藺景夜離去。
臨走,她心中暗暗詛咒,只盼望沒有人敢用蘭氏的藥。
藺景夜更是不悅厲聲哼道︰「好個蘭令月,實在是可惡之極!」
闕妙朱妙目一轉,只說道︰「殿下放心,只要放出話來,讓別人知道蘭氏的藥材並不靠譜,並且吃死了人了。想來她的藥也沒有人光顧。」
藺景夜也是不由得輕輕的點點頭。
如此一來,等闕氏的藥材立下了功勞,更讓蘭令月沒有立足之地了。
很快謠言就議論紛紛,只說蘭令月為求名聲,胡亂用藥,甚至連人也是治死了幾個。
蘭曉听了,卻也是頗為不平。
蘭令月反而氣定神閑,那識貨之人,總是會有了。
果然不久易牟釵就尋上了門來了,原來木城九姓也是派出了私兵助陣,並且軍中也不知道多少人染病。
蘭令月不由得含笑︰「莫非易娘子就不曾听過那些流言?」
易牟釵卻也是不屑一顧︰「這些個流言,也不知是什麼人放出風聲,我可才知曉,令月你昨個兒才來。」
蘭令月輕輕點點頭,也十分大方,並且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藥劑分給那些士兵。
蘭令月也是挽起了袖子,換下了華衣美服,一身粗布衣衫穿在了身上,卻也是開始為這些士兵送藥、扎針。
只可恨闕妙朱卻也是將那營中軍醫給抽出去大半,故此人力不足,方才這般辛苦。
只是一番相處,蘭令月心里倒是也有幾分慚愧。
畢竟闕妙朱口口聲聲說她是為了求名,也不算全冤枉了她,畢竟自己送這些藥,也很大緣由是因為蘭氏的利益。
只是這些底層的士兵,性子也可謂極為淳樸的。
他們喝了蘭令月的藥,身子得了好轉,心中也是對蘭令月十分感激,而這份感激也是貨真價實的。
他們感激的目光,也是讓蘭令月有些心虛。
而這些士兵心中,蘭令月穿著簡單的衣衫,挽著袖子做事的模樣,卻分明要比精致打扮的闕妙朱順眼好看得多了。
闕氏送來的藥劑,與那些士兵喝下去了,卻也是沒有作用,甚至開始高燒不退,並且昏迷不醒。
漸漸的,闕妙朱名聲也開始不好起來。
蘭令月營前和闕妙朱那場吵架,本來就傳得不少人知曉。況且闕氏自己瞧不好病,且不願意別的人插手,誤了別人病情,卻也越發不受人待見。
闕妙朱心中也委屈,既惱恨這些闕氏的大夫不夠能干,又不悅蘭令月搶走了自己的榮耀。
其實他們闕氏的私兵之中,也有一些人染病,不過闕妙朱也不願意向著蘭令月低頭。
再者闕妙朱細細想來,闕氏也網絡了不少名醫,也不一定要求蘭令月。
她與蘭令月鬧到這般不悅,若向蘭令月低頭,豈不是讓蘭令月十分得意?
闕妙朱自恃高貴,而那蘭令月不過賤如泥土,又怎麼配與她相提並論。
更讓闕妙朱心中煩躁的則是,藺景夜本來對她態度很熱絡,如今卻也是淡淡的。看來藺景夜覺得自己辦事不利,讓他丟了面子,故此心下十分有些不快。
闕妙朱也是聰明人,心里也是有些不快了。
看來這個藺景夜,還當真有些涼薄。自己有幾分利用價值時候,藺景夜也就這般奉承,待自己讓他顏面受損,藺景夜也就這副模樣。
不過這藺景夜也是蘭令月的對頭,並且心計頗為深沉,故此闕妙朱也覺得對方有可利用的地方。
故此闕妙朱想了想,也就壓下了自己心中不悅,且先不與藺景夜計較。
她梳洗打扮了一番,先準備了一碗甜湯,親自給藺景夜送去。
藺景夜本來心情有些不痛快,不過瞧見了闕妙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過來了,藺景夜不由得目不轉楮瞧著,心里也是多了喜歡。
細細想來,他倒是覺得自己實在不該冷落闕妙朱。
闕妙朱雖然算計不過蘭令月,卻也是極為聰慧,況且她在闕氏頗為受寵,自己能得闕氏的支持也確實不錯。
想到這里,藺景夜面上也是不由得多了幾許笑容。
闕妙朱見他神色柔和了幾分,亦是心中微微一動,舒暢了幾分。
「妙朱見夜王殿下這幾日愁眉苦臉,可是為了那個蘭令月發愁?妙朱倒是有一個計策,一定能將那蘭令月置于死地?」
藺景夜抬頭瞧著闕妙朱,倒不怎麼相信闕妙朱當真有這個好法子。
闕妙朱則開口說道︰「這次蘭氏領兵前來,原本是要為了大周助陣,戰場上刀劍無眼,就算蘭令月死了,也容不得別人說句不是。」
藺景夜卻頓時沒有興趣,他還以為闕妙朱有什麼好辦法,結果這個辦法卻也是不過如此。
如果他強逼蘭令月上戰場,那也是說不過去。
他嘴里雖然不好責備闕妙朱,可是神色卻也顯然是冷淡了不少,顯然也對闕妙朱這個提議沒什麼興趣。
「殿下放心,就算蘭令月十分狡詐,我也有辦法逼他上戰場。莫非殿下忘記了,幾年之前,我們闕氏讓你私下送來的那個人。」
藺景夜眼神頓時微微一亮,同時內心之中也是不由得升起了幾許的忌憚味道。
好一個闕氏,原來這麼久以前就已經會算計了。
闕妙朱將自己的計劃給說出來,藺景夜听了也是不由得輕輕的點點頭。他目露神光,落在了闕妙朱身上,只覺得這個女子果然頗有手腕。
「那就多謝闕三小姐這碗甜湯了。」藺景夜微微一笑,開始用這碗甜湯。
這日蘭令月仍然如往常一般替兵士送藥,一道陌生的嗓音卻是在蘭令月的耳邊響起︰「這位就是令月小姐?」
蘭令月抬起頭,就見到一位面容頗為俊秀的貴族男子,就站在自己的不遠處。
听他自己介紹,蘭令月方才知曉,他居然是大周的五皇子藺清默。對方容色十分溫和,瞧來是個性子柔順的,性子也頗為和善。如今他來尋蘭令月,只是例行的問候,並且也是有心示好。
蘭令月曾經在大周做過質子,自然也是知曉一些內情,更知曉眼前的藺清默是有些不受寵的。
像夜王、辰王的封號,都是陛下賜了才會有的,也並不是每個皇子都有。故此眼前的五皇子,顯然也不夠得寵。
這一次,藺景夜方才來到了西域,就刻意拉攏,鬧得風風火火的。
反而藺清默,卻只是宛如影子一般的站在一邊,很少攙和這些事情。而這樣一來,也是讓旁人不由得忽略了他了,甚至忘記了大周還派了這麼一位皇子前來。
藺清默看著蘭令月那因為忙碌而微微泛紅的嬌顏,不得極為感慨,只說道︰「這一次,當真是多虧蘭氏了,若不是你們送來這些藥材,只恐怕軍心大亂。」
蘭令月抿唇輕輕一笑,確實也是如此,只是對于藺景夜而言,當真是寧可這些病人死了,也不願意蘭氏得了這份人情。蘭令月也是希望蘭氏能求得好名,賣個恩情,可是她可做不到藺景夜這般心狠手辣。
而藺清默無論真心還是假意,這態度可是令人舒服得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墨舒走了過來,他出色的容貌也是讓藺清默瞧得一呆。
藺清默听到下人提及,蘭令月身邊有一個出色的美男子,據說就是蘭令月的男寵,並且和蘭令月形影不離的。如今一看,這兩個人樣貌確實都非常出色,也非常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