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腹黑毒妻 126 聖教覆滅

作者 ︰ 水靈妖十二

蘭令月最初有些錯愕,漸漸明白什麼似的,卻頓時渾身冰涼!她原本以為自己並不算一個善良的人,可是如今,一股強烈的憤怒卻頓時涌到了蘭令月的心頭!

那應該屬于一場殘酷的謀殺!眼前這個寧靜、平和的小村莊,如今就在對方殘忍的屠刀之下申吟不已!

蘭令月正欲動彈卻被墨舒忽的緊緊摟住。

明明也是吃過化功散,也不知道墨舒哪里來的那麼大力氣,死死的將蘭令月摟住。

蘭令月心中除了憤怒,還有濃濃的不解。她也瞧得出來,這村子並不富裕,可是對光明教的教中之人也頗為恭敬。便是自己身為囚徒,吃的也是這些村民平時舍不得吃的東西。如果不是光明教盤剝得太狠了,這些村民也不會不敢有什麼意見。更何況這些村民有什麼意見,也只是同教中之人說說而已。既然如此,光明教又為何下這般狠手?

墨舒似乎知曉了蘭令月內心之中的疑惑,不由得說道︰「因為這個村子的人,並不全部都是光明教的信徒,因為他們心里未必沒有埋怨之意。更重要的是,如今光明教已經是處于風口浪尖了,也是處于大廈將傾了,而羽麟所帶領的則是教中最後的精銳!他們如果行蹤泄露,就會引來大周軍隊,惹來宇文煬的追殺。于是,自然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不錯一個村子的人死了,自然也會惹起別人注意,可是如果沒有人通風報信,總是能拖延兩天、三天。所以這個村子里的人必須得死!」

光明教殘忍的手段讓蘭令月渾身冰冷,電光火石間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墨舒面上看到的那絲淡淡的奇怪之色。恍然大悟,墨舒必定早就知道了這個村子的命運。她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叫明藍的村姑,這個孩子是多麼的年輕,多麼的單純!可是他們卻成為了光明教的殉葬品!

墨舒手掌輕輕的捂住了她的嘴唇,不讓蘭令月發出什麼聲音︰「令月,我知曉,我知道,你心中是多麼的不甘,可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殺了羽麟的,一定會。只是如今,如今的我卻只能勸你暫時忍耐。」

他感覺蘭令月眼中的淚水輕輕滴落在自己的手掌之上,頓時多了一股灼熱的味道。

而墨舒唇瓣亦是禁不住溢出了一絲淡淡的苦澀的笑容。

只是那雙如玉般溫潤剔透的眸子之中,卻是輕輕扶起了一絲深黑的情愫,黑得深不見底。

漸漸的,外邊的聲音已經低下去了。

房間中,散發一股婬靡的氣息,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似在提示就在剛才發生了多麼可怕的事情。

床上的明藍,她衣衫被粗魯的撕開,露出了圓鼓鼓的胸部以及全然赤露的身軀,身上的粗布衣衫已經化為幾條碎布,隨意的掛在了身上。而她一雙眼楮瞪得大大的,年輕的身軀雖然猶自有著幾分溫熱,只是卻已經沒有了呼吸。

啪的一聲,施虐者滿足的離開,少女臨死前死死捏在手中的那個兔子木雕卻是 當一下給落在了地上。那是墨舒雕來給她的,這個單純的女孩子受辱時候卻緊緊捏在手中,如今這木雕滾落在地上滾了幾轉兒就再不動了,且木雕之上染了幾縷黑色的血跡。

外邊的教徒,卻張羅著放火毀掉一切痕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啪啪燃燒的大火卻也是停止了。死寂一般的氣息頓時縈繞在村子之中,風拂過那已經冷透了的灰燼卻被吹得啪啪做聲,的的的馬蹄之聲卻是由遠及近,極快而來了。

馬上的男子一身金色的盔甲光彩燦燦,騎在駿馬之上宛如天神一般威風凜凜。而他面上的面具,卻在陽光之下折射出迷離而異樣的光彩。如此氣勢,自然是除了宇文煬再不會有別人了。

而宇文煬眼珠輕輕一眯,眼神卻也是分明添了幾許的深邃。

這個村莊,應該是一天前被焚毀的,空氣之中卻也是散發出一股異樣的死寂之氣。

宇文煬已經不會奇怪,這些光明神教的教徒究竟能做出什麼樣子可怕的事情。他的一雙眸子之中泛起了漣漣的異樣光彩,而在宇文煬的身後則是跟隨一千騎兵!這些騎兵來得好快,並且動作整齊,令行禁止,這也讓這一隊騎兵身上染上了一股彪悍之氣。

明藍死的那屋子不曾被大火蔓延,只是空氣中已經有了一股淡淡的臭味兒。

宇文煬看著眼前有幾分可怖的慘案場面,眼神卻是冷得沒有一絲波瀾。他輕輕拾起了滾落在地上的兔子木雕,心里卻是若有所思。這樣子的木雕,刀法可謂妙到了巔峰,每一下的力道也是恰到好處。他已經可以肯定,這個木雕必定是個武功不俗的高手雕刻的。看來光明教的精銳,曾經到過了這個村子,他們掠奪了糧食,並且為了隱藏自己的行跡將整個村子里的人全部殺掉。

宇文煬心已經是極硬了,已經是不會隨隨便便的為了某些事情而動容了,可是這一刻他的內心之中卻是有一絲說不出的擔心。

從蘭令月被人攻擊,下落不明,他內心之中的擔心就一直不曾停止過。光明教會用什麼殘忍的手段,宇文煬比誰都明白。然而如今,宇文煬不得不壓下了自己內心之中的心緒,並且保持了自己內心的清明。也唯獨自己的內心是清明的,自己方才能做出最好的判斷,方才有救回蘭令月的機會!

如今,他尋著氣息而來,已經尋到了這些狂熱的殘忍的光明教教徒的尾巴。

宇文煬面沉若水,驀然吩咐自己麾下兵士全體用布條纏住了馬蹄,而繼續追蹤。他的心中也堅信,這些人尚不曾走遠,而自己很快就會追上這些光明教教徒。

這支隊伍,隨身只領著四五天的食水,故此能輕裝前行,彷如幽靈一般一日千里!

另一邊,蘭令月已然平靜下來。既然知曉事情已然不可挽回,蘭令月亦是不願多想。

無可否認雖然從心里否定了墨舒所說想過平凡日子的想法,可是有那麼一刻,蘭令月心底還是有一絲淡淡的向往的。只是如今,蘭令月卻覺得特別的諷刺和可笑,也許墨舒特有的魅力,有一刻讓她幾乎忽略了自己囚徒的身份,而被墨舒那美妙而動人的語調所蠱惑,只是如今卻似生生清醒。

墨舒輕輕的分開了蘭令月手掌,瞧著蘭令月那被抓得有些鮮血淋灕的傷口。他內心之中浮起了幾許淡淡的疼意,隨即輕巧的從自己懷中掏出了藥粉,灑在了蘭令月的手掌之上,然後輕輕的替蘭令月包扎好了。

他的舉動十分的溫柔,而蘭令月也是一動不動,任由墨舒這份動作。

「令月!」墨舒輕輕的呼喚,溫柔的嗓音也似讓蘭令月心尖微微泛起了幾許的酸苦。眼前那雙深黑柔潤的眸子之中,卻也似透出了幾分心痛。那絲柔潤中透出的疼惜,使得蘭令月不由得輕輕的抽回了自己手掌——

午飯且送了上來,這些飯菜做得極為精致,不似蘭令月在村中吃的那般簡單。

只是蘭令月食不知味,哪里還有什麼胃口。

墨舒將酒輕輕的到在了酒杯之中,這酒呈現出一股墨綠的顏色,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氣息。亦墨舒的寧定這一刻也面露厭惡之色。他輕輕的撩開了車簾,將這酒盡數倒掉了。

耳邊卻听到了羽麟極為囂狂的笑聲︰「這樣子的好東西,卻不知道享受,當真是可惜,可笑!」

蘭令月隱隱明白那是什麼東西,那是被罌粟果實汁液泡過的酒。

據聞光明教中的精銳,都是染了這種藥癮,故此方才月兌身不得。他們不但心靈,甚至身子也被這藥死死的控制住了,只恐怕一生一世也是不得逃月兌。

她雖然沒有什麼胃口,卻也知曉如果渾身無力,就更加沒有逃月兌的希望了。

只是別的東西,蘭令月也不敢吃,只是隨意吃了幾片新鮮的水果。

她也計算自己如今的方向,大約自己應該是向著統萬城而去。

那統萬城原本是夏國的都城,據聞夏國原本出現了一名暴君,並且靠著極為暴虐的手段建造了一座堅固的城池。修建時候,那名夏國國君擄劫來了無數能工巧匠,並且蒸土鑄城,錐入一尺,那麼修建這一處城牆的工匠就被極殘忍的手段殺死,並且身子砌入了牆中了。

自古以來,夏國國君的殘暴仿佛是血脈相傳,並且深入骨髓了。如今的夏國國主就是一名虔誠的光明教教徒,他極為信奉光明教的行事方略,那就是靠著暴力掠奪一切。

蘭令月前世從來不曾來過這個地方,在她的內心之中,這個地方就是宛若禁地,令人心悸,令人厭惡。

她撩開了車簾,那統萬城的城池在夕陽的光彩下折射出淒艷迷離的光彩,讓人生出殘陽若血的感慨。而瞧著這處城池,蘭令月更是覺得身子冰冷,隱隱透出了幾分的寒意。這看似堅固的城池,也不知道底下埋藏了多少尸骨!

嵐早就告知了蘭令月,光明教教主就在統萬城中。到達了城門之際,便是以蘭令月的鎮定,內心之中亦是生出了幾許的恍惚。就在這個時候,墨舒有幾分溫熱的手掌輕輕的捏住了蘭令月的手掌。不知怎麼了,蘭令月也安定了幾分。墨舒什麼也沒有說,可是蘭令月似乎也明白了墨舒的意思,那就是墨舒在告訴她,無論如何,墨舒都是會護住她的。

而羽麟則貪婪的看著蘭令月的嬌顏,如此美人兒確實讓他垂涎三尺。

要知曉這天底下美人也是不知道有多少,如蘭令月這般美麗中帶著幾分堅韌味道的女子,卻是讓羽麟十分垂涎。這種風格的女子,若讓自己好生教一番,不知道多麼的快活。只是莫看墨舒那溫雅秀潤的樣兒,羽麟卻知曉他是何等可怕的一個人。再者若是旁人因為一個女子,阻擾了聖教的任務,教主只恐怕早就處死這個人了。如今光明教教主居然只是令羽麟將墨舒帶回此處,可見墨舒對于光明教主還是有用的。

以羽麟而且毒辣的眼光,自然也是能看得出,蘭令月尚是處子之身。這樣子的美人兒,墨舒居然不曾沾染,他不得不想要嘲諷,墨舒真是愚蠢之人。而正因為如此,羽麟更加不敢輕舉妄動。要知道,對于男人而言,喜歡卻不踫的女人那是最為珍貴的存在。

墨舒手掌輕輕撫模城門,忽的輕嘆︰「教主如今沒有待在大雪山上總壇,為何突然又來到這里。可是宇文煬對大雪山逼得太緊了?」

嵐冷哼一聲卻並沒有說話,只是他既然沒有說話,顯然已經是默認了墨舒的猜測了。有時候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的。

蘭令月心頭那絲淡淡的畏懼之意忽的也淡了不少,堂堂的光明教教主,卻也不過是被逼得躲在了這統萬城中。

而做到這一切的便是宇文煬!

這一刻蘭令月居然有一絲淡淡的驕傲,容色也平靜了不少。

隨著蘭令月踏入城中,眼前雄偉壯闊的大殿讓蘭令月目瞪口呆。早就知道夏國的國君窮奢極欲,為了自己能不惜一切,然而如今她方才真正意識到了這一點。眼前的宮殿富麗堂皇,不輸于大周皇宮,御花園中種植了無數奇花異草,並且有若干珍稀的動物在花園之中走來走去。

及蘭令月踏入了夏國皇宮之中,心中亦是越發添了幾分感慨。

那地面亦是以上等玉石瓖嵌鋪成,光潤柔滑之中頓時透出了一股極致的奢靡氣息。殿中若干巨大的圓柱巍峨挺立,並且攀附上五彩金龍,每只金龍都是氣態萬千且鱗片栩栩如生。

高高的台階之上,正是那夏國國君的寶座。

如今那寶座之上,正靜靜坐著一名中年男子,他舉止輕松,一只手靠著椅子柄,手掌亦是輕輕的托著下巴,似笑非笑。只是那一雙狹長的眸子中透出了幾許毒辣味道,令人不寒而栗。只見他一身華麗衣衫,衣袖頗為寬大,且衣襟極寬,如此穿戴頗有古風味道。那長長的袖子隨意輕垂,宛如天邊的雲朵,那般的逍遙自在。

再看他的容貌,卻是面容清俊,極為清雅。配上這男子隨意的姿態,觀之竟然有幾分神仙之意。

這男子,輕帶緩袍,身上帶著幾分行雲流水的味道,仿若並非世俗之人。

值得諷刺則是,他足下一旁,卻有著一具尸體。

那死人是一個極為肥胖的男子,且身上衣飾頗為華貴,而如今這男子滿是肥肉的咽喉之上,卻是分明多了一個血洞,看著當真是觸目驚心!

如此清貴男子身邊,竟然有這麼一具肥胖丑陋的身軀,頓時亦是形成強烈的對比。

而墨舒、嵐、羽麟皆是恭順行禮,向著這名男子口稱教主。蘭令月方才知曉,眼前這個中年男子竟是光明教教主!

在蘭令月的心中,這光明教教主自然也是凶殘狠辣的人物。想不到這光明教教主非但生得不凶殘,瞧著還頗有幾分仙人味道。

轉念一想,這心性狠辣的人亦不見得容貌就不好。以蘭令月所見,這光明教中也沒幾個容貌生得不好的。莫說墨舒,便是嵐,便是羽麟也是個個容貌不俗。

蘭令月容色微冷,卻是一動不動。

羽麟微生訝然︰「不知教主為何將這夏國國君給處置了。」

光明教教主冷然一笑︰「好個見風使舵的忤逆之徒,竟也暗中私通宇文煬,又對聖教來此之事諸多不滿,如此不知好歹的螻蟻之輩自然要讓他領受聖教之威。」

蘭令月方才知曉,死掉的那個人原來才是夏國的國君。

羽麟雖然也是個殘忍無比的人,可是他的殘忍總是對著別人,而他對自己的命也是極為愛惜的。此刻羽麟內心之中也是出了一聲冷汗,不知為何也是生出了幾分淒涼之感。宇文煬不算什麼好人,故此對西域那些原本投靠聖教的西域豪強諸多安撫,並不計較他們以前做過多少惡事。可是宇文煬對于聖教之人卻是極為殘忍,從來沒有招撫的意思。

一旦是聖教之人,落在了宇文煬的手中,宇文煬那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這個大周的戰神,手掌之上沾染了不少聖教弟子的鮮血。

羽麟亦是知曉這一點,故此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所以他行事也越發的瘋狂,只因為這是他最後的發泄。

「好叫教主知曉,這位蘭令月,本是宇文煬的女人,更是墨舒這個情痴的心上人!」羽麟有幾分惡毒的說道,墨舒不讓自己踫蘭令月,故此自己也絕不會讓墨舒好過,自己享受不了蘭令月這個女人,故此亦是寧可蘭令月死了。

一瞬間,蘭令月感受到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

她心中也知曉,是宇文煬方才讓這位光明教的教主如此的狼狽。故此這個殘忍之極的梟雄,必定是深深的仇恨與宇文煬相關的一切的。想必,光明教教主會用最為狠辣的手段,處置與宇文煬相關的一切!

無需多言,任何花言巧語,只恐怕放在這位光明教教主面前也是沒有用處的。

忽的一道溫雅的身影卻是擋在了蘭令月面前,並沒有多余的言辭,也談不上如何威武,卻分明帶給了蘭令月幾許安寧!

「教主,墨舒知罪。當初教主差遣,命我監視蘭氏。卻是墨舒不曾辦好此事,妄動私情,竟然愛上絕不應該愛上之人,實在辜負了教主一番栽培。」

想不到墨舒居然一副多情種子一般,如此對光明教主解釋。羽麟心中嘲諷不已,光明教教主可不是什麼心腸柔軟的性子。墨舒自負聰明,如今卻是昏了頭了,為了一個女人,何至于此?只恐光明教教主非但不會成全這一對苦命鴛鴦,反倒必定會將墨舒這個大逆不道的叛徒給處置。

豈料,光明教教主深深凝望墨舒一眼,竟似有幾分淡淡的愉悅︰「如此瞧來,想不到墨舒居然是個有情人。」

墨舒柔聲說道︰「墨舒被教主栽培,對聖教自然也應該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今墨舒自知罪孽深重,故此只盼望能贖罪一二。教主命墨舒熟讀聖教典籍,墨舒也有幾分心得,只希望墨舒臨死之前,將自己的心得告知教主,也算回報幾分。」

他容色清而靜,靜而寧,卻是說不定的風流秀雅,仿佛就算殺機迎面也是紋風不動。

光明教教主居然輕輕的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本座就听听你的見解。」

一名容貌秀麗的宮女,領著蘭令月前去休息。臨走之前,墨舒極為溫柔的瞧了蘭令月一眼。雖然墨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眼中透出的意思卻是讓蘭令月明白的。他會護著自己,絕不會讓自己受半點傷害。

听聞了墨舒確實和光明教牽扯不淺,蘭令月心緒亦是有些復雜。只是不知為何,自己偏生還會擔心這個人,擔心這個容貌秀雅且愛穿墨衣的男子會有什麼危險。

一股淡淡的酸澀之意頓時涌上了蘭令月的心頭。

隨即嵐、羽麟居然也是紛紛退出,這讓蘭令月心中更平添幾分疑惑。根據墨舒所言,他是被光明教放逐方才流落在蘭氏。只是如今,一個並不受寵的教眾,又有什麼資格和光明教教主談判,甚至于連光明教教主的心月復也沒機會听聞一二。

羽麟退出的瞬間,面色幾變,亦是顯得極不好看。雖然不知道為何,平時光明教教主對墨舒也是淡淡的,可是光明教教主對墨舒卻有對別人沒有的寬容。這算什麼,如果教中有人為了女人犯下教規,那麼教主是會毫不留情的將這個人狠辣的處置的。

他瞧著蘭令月,這個美麗的少女確實極為對自己的胃口,可是卻又像是一朵有毒的鮮花,讓羽麟不敢輕易去踫觸。一時之間,他心中又是升起了不平。

羽麟雖然踫不得蘭令月,卻也禁不住靠近蘭令月低語︰「蘭令月,你可知曉,教主對墨舒確實是有些不同的。」

他一笑,那笑容之中卻隱隱有些不好的味道︰「要說這墨舒,武功實在不算如何,也不願意為教中做事,你可知曉教主為何那般喜歡他,無非是這小子容貌確實十分出色。我雖然是的,總算只好,不好男色,那似教主這般,竟然喜歡這般人物。只是,倒不知道墨舒對你行還是不行。」

羽麟眼中泛起了絲絲惡毒的光彩︰「不過在我瞧來,他自然也是不行的,不然緣何你現在還是個處子身子。」

蘭令月卻沒有理睬,也更沒有將羽麟這些話放在心上。無非是因為別人更受看重而憤憤不平罷了,光明教中也不過如此。這種下流的猜測,蘭令月也不會當真的。

墨舒容貌十分柔和溫潤,自然難免惹得一些閑言蜚語,然而蘭令月相信他絕不似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羽麟心里也未必如此認為,只是偏生這般說著惡心自己罷了。

那名宮女領著蘭令月到了一處房間之中休息,這間房間裝飾布幕擺設無不是顏色鮮艷艷麗的,艷麗得讓人幾乎透不過氣來了。香爐之中也焚燒了氣味很濃重的香料,讓蘭令月很是不舒服。

一直到天色漸漸黑下來,墨舒方才出現在蘭令月的面前。他溫潤的俊容之上,隱隱帶著幾分疲憊之色,一雙眸子之中卻煥發異樣的光彩。

見到蘭令月,墨舒禁不住柔聲詢問︰「令月,可是有人為難你?」

蘭令月雖然被束縛在此處無法隨意走動,然而倒也沒有人為難自己。故此她也是輕輕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曾被人為難。

略一猶豫,蘭令月不由得問道︰「你無事吧?」

墨舒搖搖頭︰「教主不會為難我的。」

他取出了火折子,輕輕的點燃了燈兒,那燈光輕輕的搖曳,在墨舒臉頰之上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彩。使得墨舒那一雙眉宇之間,也似浮起了一層淡淡的柔和潤澤的光彩。

「教主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令月,不知你可曾听聞過天禁?」

如此問話讓蘭令月心中一震,隨即蘭令月卻是輕輕的搖搖頭,表示自己根本不曾听過。

「如此奇怪的名字,倒也有幾分的古怪。」

她不由得想起宇文煬向自己吐露的秘密,宇文煬就是練過這種武功,所以身負丹劫之力。而蘭令月也萬萬沒有想到,宇文煬所練習的武功,竟然與光明教有那麼一絲關系。

「這天禁,乃是聖教最高的武功,共分十二章,並且練習的訣竅寫的極為艱澀。教主雖然也是個聰明人,可是也不是很懂,雖然他練習到第六章武功已經極為高強了,可是教主心中還是有些不足的。」

「其實原本我在聖教,也不過是個地位不高的教徒。我常年待在雪山之上,翻閱教中所留下的書籍。直到有一天,教主卻命人傳喚于我,原來我博學多才的名聲已經是傳入了教主的耳中。他居然將這天禁的武功秘籍拿給我看,而我的解釋也給了他不少幫助。當晚教主就命人升了我在聖教之中的職位,不過隨即他也廢掉了我一條筋脈,此生此世我的武功也就不過這樣子而已了。而教主也放心讓我觀看天罰十二章秘籍。」

「教主在我的幫助下,很快將天禁這門武功練習到十一章,不過到了十二章,我就說自己說什麼也瞧不明白了,要花些時間想想。教主等得不耐煩了,就隨隨便便,將我打發到了蘭氏。其實,對于天禁的十二章,我未必一點也不明白。不過我也沒有蠢到告訴教主。若教主神功大成,他就會饒過我這個功臣?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我只知道,自己唯一可能的現場,是被教主殺人滅口,不會再讓人知道這個秘密。」

「教主也未必不知道我的心思,只是練成天禁十二章的渴望讓他對我多了幾分寬容,所以暫時留了我一命。其實,我也知道,他的耐心並不怎麼好。」

蘭令月細細听著,忽的明白什麼似的輕輕抬起頭來︰「可是如今,為了護著我的安危,你就將天禁第十二章的解釋告知光明教教主?」

墨舒說得沒有錯,一個唯我獨尊且心性多疑的人,自然也不會容得有人能知曉自己的秘密,知曉自己武功。

「事到如今,我若不談,教主只恐怕也沒這份耐心容得下我。」

墨舒眼眸之中多了一絲淡淡的黑暗︰「我雖解釋了這十二章,只是教主短短時間內,便想要輕易練成也絕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唯獨,短短時間吸納一個高手的內力,說不定尚有突破機會。令月,你我兩人所謂的武功,是不會被教主這般高手放在心上的。剩下的嵐和羽麟,這兩人之中嵐對教主十分忠誠,而羽麟心思只恐怕就要多一些。若不是宇文煬對聖教之人從來都是心狠手辣,羽麟也不見得一定會忠于聖教的。我原本說過,絕不會放過羽麟,這一點,我自然不會騙你。」

蘭令月瞧著墨舒柔潤的眸子之中透出了淡淡的鋒銳,不由得說道︰「只是,你便確定光明教教主一定會動羽麟?」

這一路之上,蘭令月倒也知曉,光明教的教眾精銳,那是都有羽麟統轄的。

羽麟也可謂是光明教教主的左膀右臂,便算是光明教教主刻薄寡恩,也未必會為了練功就除掉羽麟。

「那是你尚不知曉教主的性子,他此生最信任的人也只有自己,唯獨自己武功天下無敵,他才會安心。特別是如今,莫看他十分威風,甚至斬殺了夏國的國主。可是如今,他內心之中也是惶恐的,不安到了極點。在他心中,自然也是更渴望自己掌握力量,而不是將所謂的未來寄托在下屬的忠心之上。」

墨舒說得也很有道理,忽的,墨舒卻淡淡笑著說道︰「走了!」

眼見蘭令月眼楮里透出了困惑的神色,墨舒頓時解釋道︰「方才在外邊竊听的夏國宮女,原本是羽麟身邊的人。我也知曉他的性子,那也是會很想知曉,教主對我如此寬容,究竟是為什麼?似他這種人,原本容不得自己別人比自己更受器重。」

墨舒輕輕的一挑手指,唇瓣也是浮起了柔柔的笑容︰「令月,你說得也沒有錯,原本教主,也未必就會處置羽麟。可是如今,羽麟可是必死無疑!」

啪的一聲,兩人面前的紅燭輕輕的炸了一個花兒,墨舒取出一枚小小的剪子,減去了一截。

蘭令月越發覺得眼前這張清雅動人的面容之下,隱藏了無數的秘密。她也不得不佩服,墨舒心計的深沉,就是這份深沉,只需要區區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語,就足以將一個敵人置諸死地。

「令月,從前我有很多打算,如今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我和你都能好好的活下去。羽麟不會是教主的對手的,只是他們發生了沖突,那就是我們逃走的好時機。」

說罷墨舒打開的隨身攜帶的囊袋,掏出了兩顆藥丹。

「這是我尋來,化功丹的解藥,你和我吃了,等待機會,我們一起走。」

他似乎早就盤算好一切,計劃著和蘭令月一起逃走。

蘭令月也是微微有些恍惚,墨舒總是這樣子的,他恬靜的容色下,卻總能將什麼事情安排得有條不紊。雖然墨舒絕沒有驚世駭俗的武功,卻是有著別的人絕對沒有的綿密心計。他能讓人如沐春風,然而也可以輕輕巧巧的幾句話,就讓自己不悅之人落下地獄!

他雖然不會很高明的武功,可是這樣子的墨舒卻只恐怕比很多會武的人都要厲害。而那心計深沉的人,本來會讓人禁不住敬而遠之,只是不知為何,自己竟然從來不曾有這般感覺,反而隱隱有那麼一種願意親近之感。

墨舒,他真是個奇怪的人——

夜色漸漸的濃了,蘭令月悄然運轉內功,伴隨她體內的內力流轉,那消失的內力也源源不斷的流轉回到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只是如今,蘭令月心下卻也是知曉,自己如今武功雖然不錯,然而在絕頂高手之前那也不算什麼的。不過等羽麟和光明教教主發生了什麼沖突,到時候自己和墨舒悄悄走掉,也算不錯了。一想到這里,蘭令月心里也隱隱有些緊張。這一路之上,蘭令月深深感受到了光明教的變態和殘忍,她也實在不願意多待。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蘭令月卻也是禁不住恍恍惚惚的想,究竟墨舒內心之中那個秘密是什麼呢?究竟墨舒有什麼打算?

此刻,也不容得她想得很多。蘭令月一雙幽幽的黑色眸子之中透出了幾許光亮,就在這個時候門扇啪的一下被推開。只見墨舒提著一盞精致宮燈緩緩踏入了房中。蘭令月瞧見墨舒身後添了一道身影,本來有幾分欣喜的容色頓時一僵。

沙漠之上,易容之後的羽麟一臉冷色,回頭冷冷的瞧了那統萬城一眼,看著那城池浮起的沖天火光,他唇角亦是溢出了一絲怨毒的笑容。他雖然惱恨教主的無情,可是心中卻是知曉的,以教主的實力,自己又怎麼會是對手?

他只想要享受榮華富貴,並不想要死。雖然這些光明教的精銳也算是他一番心血,可是若是為了他自己,那麼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而這個月兌身的法子,雖然有些殘忍,有些無情,可是羽麟還是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自己能活下來,繼續享受一切那方才是最為重要的。

他早就命人,向著宇文煬告密,無論宇文煬和光明教教主誰勝誰敗,那麼自己必定也是能趁機逃得很遠了。若是可以,他可是寧可死的乃是光明教的教主,免得自己以後都是無法入眠。

而羽麟私下,可是早就積累了一筆可觀的財富,足以讓他隱姓埋名之後過上極為富貴的日子。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羽麟面前的幾道人影,卻是頓時讓羽麟給呆住了。

只見光明教教主居然站立在羽麟的不遠之處,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而他眸子之中更是隱隱透出了幾許精光。一旁的嵐面上自然也沒有什麼異樣,只是墨舒和蘭令月卻有些不情願跟隨在光明教教主。

而墨舒內心之中也是不由得浮起絲絲的苦澀,他並不覺得自己計劃失敗了,可是卻出了差錯,他原本的打算是能成功的,可是說不定蘭令月就會不幸死在了這兒。蘭令月也感慨,自己怎麼也不知道,剛才光明教教主居然領著墨舒來尋自己,並且一道離開。

「好!幸得你已經不在城中。宇文煬領兵而來,大周軍隊來此卻也不知為何如此迅速。羽麟,我不及通知于你只嘆要多損失一名聖教忠心的下屬。好在你能趁機逃出!」光明教教主竟似不曾察覺羽麟背叛,如此說道且是微微露出了喜色。隨即光明教教主也沒有停下的意思便要離開。

嵐心神卻微微恍惚,那些聖教精銳,便成為了引開敵人的誘餌?那些人不是敵人,是嵐當做兄弟手足一般的人。故此他內心之中頓時生出了一絲酸痛。只是這原本是教主命令,自己又能如何。

羽麟心中似信非信,卻也不敢違逆一路跟上,只是心里卻是恐懼到了極點。

待快馬跑了半日,中途休息。羽麟眼見並無異狀,也悄然放心了不少。

事到如今,羽麟也自欺欺人一般,壓下了心中恐懼,心忖也許教主當真是什麼也不知道。他細細尋思,自己似乎也不曾將自己打算告訴別人,不曾被光明教教主發現,這也是有可能的。

隨即光明教教主卻讓嵐去附近搜羅清水食物且不可暴露目標。

只是待嵐離去之後,光明教教主神色卻是微微一變。

「墨舒,你可知我為何讓嵐離開?」光明教教主目光隱隱有些森冷。

墨舒不曾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光明教教主不由得極冷的說道︰「我讓你專研秘籍,是對你的重視、賞識,誰又能料得到,你竟然攛掇我處置自己左膀右臂,當真是不知珍惜這份福分!羽麟,如今我們聖教遭受滅頂之災,墨舒這等別有異心的人也是留不得,你將他處置了,蘭令月也便賞給你吧。」

羽麟心中一喜,如此看來,光明教教主還有用得自己自己地方。除掉墨舒,自己暫時虛以為蛇也是不錯的。況且對于墨舒,他心中亦是極為厭惡的。只是正欲動手,他背後遭受重重一擊,羽麟不可置信轉身,只見光明教教主目光森冷,看著自己。一瞬間他頓時明白了,原來自己根本只是異想天開!一時間淒苦、絕望、憤怒諸般情緒一下子浮起在他心口!

「其實以我本事,除掉你這個所謂的叛徒,當然也是不用廢什麼力氣。只是我很喜歡這種方式,能省力便盡力省力吧。」

看著羽麟驚駭欲絕的表情,光明教教主得意一笑,再吐內力頓時震斷了對方心脈,旋即他毫不遲疑,將對方內力絲絲縷縷收納如自己身軀之中。但見他身上周圍玄氣流轉,絲絲縷縷真氣竄動,氣勢更比從前強勢幾分。而他面上更是露出了寶玉般柔和光彩,顯然亦是已經練習到天禁十二章!蘭令月的心更似沉了沉,只覺得這位光明教教主身上充滿了幾分令人不喜的瘋狂味道。

光明教教主不顧一旁之人駭然的眼神,他唇角透出了一絲冰冷的笑容,冷若鋒銳的瞧著蘭令月。

「好個出色的美人兒,當真是令本座我見猶憐。難怪宇文煬也會對你傾心,難怪他會對你念念不忘。」

「如今也不必需要你這個人質,留下只恐怕也無甚作用。倒不如讓本座送你歸西,也讓宇文煬嘗一嘗自己心愛女人已經死的痛楚。」

「就是不知道,這等冷情人物,可當真為你傷心?」

墨舒俊美容貌之上亦是隱隱透出了幾許憂愁,並且心下盤算。

他已然盡力推延時間,只是如今卻又該如何是好?

以他武功,不會是光明教教主對手。

對方武功本來就是浩瀚若星海,又豈是自己能測度?

可是無論如何,自己亦是要守護蘭令月的周全。他不由得向前一步,沉聲說道︰「教主,還盼你圓屬下一個心願。我這些年來潛伏在蘭氏,也對蘭令月頗有情意。故此不若將這個女子賜給墨舒,墨舒感激不盡。」

「難怪你這些年來不曾立下寸功!」

光明教主眼神微微一冷,似乎看透了墨舒心底。

「如今本教大業被毀,你居然還有心思做留戀這等兒女私情。我瞧你還是快些將這個女子親自處死,以示忠心。」

光明教教主如此冷冷說道,一雙眸子之中亦是更是多了幾許的冰冷!

墨舒心知他冷酷的性子,一時亦是默然。

光明教教主一時也生出幾分猜忌之心,自思若不是因為本教人才凋零,也是絕對不會放任墨舒這等人物挑戰自己權威。

像墨舒這等性子溫順,且容貌出挑,又有才智的下屬,他一時之間也是頗為不舍,故此亦是心生幾分寬容。

他冷冷一哼,就要自己動手。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張狂嗓音卻是響起︰「好個光明教教主,確實也是會對女人下手。」

蘭令月一抬頭,卻恰好見到一道金色的身影,他宇文煬一身金色盔甲,華美卻不帶絲毫臃腫的味道,鮮艷的披風入目一片赤紅,伴隨宇文煬的進入,那殷紅的披風亦輕輕漫過地面似讓這披風拂過的地方也染上了幾許淡淡的血腥之氣。他的步伐並不是很快,卻帶著他特有的韻律和自信。

眼前的男子,身上帶著華美和奢靡的味道,宛如末世宮廷一曲優美又淒艷的樂章。他全身上下透出魅惑味道,不止他的眼,他的發,甚至連他的手指間亦是透出魅惑氣息。

那雙眸子之中,更是透出沖天的銳利之色,而這樣子一股冷冷鋒銳之中,卻亦是分明有幾許奇異的韻律。

仿佛仇恨,仿佛堅決,仿佛是宿命的對決。

這一刻,蘭令月心中確實也升起某種情緒。她心中酸酸的,甜甜的,實在沒有想到宇文煬居然會如此。

就算宇文煬喜歡自己,可是自己已經拒絕過他,而面對一個拒絕過自己的人,寧可孤身前來。

這還是那個冷漠無比,笑看風雲,精于算計,驚才絕艷的男子?

光明教教主不由得嗤笑︰「好一個大周將軍,料不到居然也是一個痴心的人。為了紅顏知己,居然孤身前來。」

「痴心?教主說笑了。倘若宇文煬帶著千軍萬馬,堂堂光明教主豈不是要望風而遁?跑得無影無蹤?又如何能瞧到教主如此狠辣果決,豪氣干雲的干這等狼心狗肺,犧牲下屬的一場好戲。」

宇文煬一笑,毒舌的話語頓時展開。

只是內心,卻隱隱生出了幾許的焦灼。

他擔心蘭令月,只害怕光明教教主傷了她。宇文煬心知肚明,無論如何自己都不願意這個女人受到那一絲一毫的傷害的。

這些魔教中人這般的心狠手辣,他甚至擔心,光明教教主為了動搖自己的心緒,先行斬殺蘭令月!

「區區光明神教,滅掉了又如何?只是若是讓你們這些神教的頂尖高手逃走,不但以後擔心爾等的刺殺報復,又如何知曉你們何時會東山再起並且卷土重來?若不能將你們斬草除根,我宇文煬絕不安心。」

他冷冷的說道,而光明教教主細細尋思,終于放棄了動手處置蘭令月的念頭。

以己度人,光明教主本來也是個生性涼薄,心狠手辣的人物,亦是絕不相信宇文煬這樣子的人物,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失態。如果自己在除掉蘭令月的時候,卻被宇文煬所偷襲,想想就得不償失。

既然如此,他看也不多看蘭令月一眼。

墨舒瞧在眼中,卻是若有所思,呵似乎宇文煬一顆剛硬的心終于化為了繞指柔,也許女人的柔情就是男人的舒服。

蘭令月眼見眨也不眨的瞧著眼前的兩個人,亦是瞧著眼前兩個人身上散發一股無與倫比的氣勢。

光明教主雖然驚訝宇文煬的絕決,暗暗覺得宇文煬那份態度卻並不像單純的大周將領。只是面對宇文煬,他內心之中卻也有強大的自信。

以他實力,自然是絲毫不懼區區的宇文煬。

也許那宇文煬乃是大周的第一高手,可是與自己相比,那就是猶若米粒之珠卻與皎月爭光。

他不但身負丹劫之力,並且犧牲自己下屬,如今自己武功都是突飛猛進近乎圓滿之境。區區一個宇文煬,又算得上什麼?

待自己斬殺了宇文煬,作為神教覆滅的祭奠,且宇文煬所言無不道理,只要自己月兌身而去,也是能東山再起!

兩道身影周圍縈繞了真氣流轉,宇文煬亦是輕輕抽出了掌中的劍,並且劍身之上泛起了些許緋紅。

蘭令月不得不承認,這兩位絕世高手,如此厲害如此一戰可謂驚世駭俗。只是如今,她只有滿心的緊張。

光明教主亦是抽出了自己的兵刃,那兵刃卻是古怪之極,只見這劍身縴細若細絲一般。

他只是隨意晃動劍身,那劍身頓時流轉幾個輕微的幻影,雖然看似隨意的晃動,卻好似包括天下劍術的精妙。

伴隨刷的一聲,那宛如細絲般的幻影頓時飛快之極的向著宇文煬襲擊而去,重重疊疊的光影飛快的流轉,閃動令人心悸膽寒的光彩。

一股真氣瘋狂的流竄而出, 里啪啦的響動,仿若實質一般,縈繞在光明教教主的周身。

伴隨他手指之間流轉出的股股力道,劍身搖晃之間卻也是如銀河瀉地,撒落了一地清光。

一時之間,光明教教主竟然宛如仙人一般,身上光影流轉,不斷縈繞竄動,絲絲流轉的銀絲斗氣都是足以置人于死地。

平素光明教教主也是如此做派,動手之時宛如神明一般,也讓信徒越發的崇拜不已。

然而宇文煬眼中卻是透出了幾許瘋狂、猙獰。

什麼神仙之姿,卻也是不過裝神弄鬼,靠著這個哄騙信眾而已。

他手中劍勢大開大合,分明亦是透出了幾許的殺伐決斷。

那些縈繞的劍芒,看似極為柔和美麗,然而宇文煬心中清楚知曉,尋常武者只要沾染上了一點,那定然也是會爆體而亡。

而宇文煬卻不管不顧,任由那光明神教教主的劍芒如何流轉,光彩如何炫目,他只盯著光明教教主,並且招招面對要害一點。

那些銀色氣芒亦是飛快的割破了宇文煬身上的金色盔甲,並且滲透出絲絲的血珠。

雖然護身斗氣避免了宇文煬爆體而亡的命運,卻也是避免不了受傷。

他亦是心知肚明,雖然自己靠著蘭令月融合了丹劫之力,只是光明教教主這只老狐狸也不是易于之輩!光明教教主不但是實力過人,並且也是戰斗經驗豐富、老道。他心知肚明,自己未必是這個男人對手,只是倘若放過這個機會,那麼光明神教教主就有如魚游大海,又讓自己哪里去尋呢?

宇文煬眸子之中掠過了絲絲的銳利光芒。

故此一開始,他就拼著自己受傷,與光明教教主硬拼!

果然在他強橫的斗氣沖擊之下,那紅色的劍鋒所指向之時,所蘊含的威力更是讓光明神教教主不容輕視!

不得已,光明神教教主收斂了玄氣,不得不開始凝聚全部的玄氣,讓劍鋒與宇文煬正面接觸。

宇文煬亦是拼著自己受傷,掌控了戰爭的節奏。

他身上的金色戰甲,就算上等金石所造,可是如今卻也是受不了這反復的沖擊,竟然咯咯做響,並且開始四分五裂!

伴隨那啪啪啪的聲音,那盔甲亦是分作幾片,紛紛落下。宇文煬中衫是那等堅韌的天蠶絲,雖然亦是破損了幾處,倒也尚且不成裂開。

只見他一頭發絲飛揚散開,在凌厲的疾風之中,更是多了幾許清凌之感。

光明教主目光怒極,瞧著宇文煬卻也好似在看螻蟻一般,隱隱透出了幾許冰冷味道。如此資質確實也是極為難得,似自己如此年紀時候,尚沒有宇文煬的這般修為。

只是如此一來,光明教主要除掉宇文煬的心思也是如此堅決。這個年輕人,如今尚不是自己的對手。可是他暗暗心驚,十年,二十年後,可還是會如此?光明教教主也不可確定。若有這樣子一個人存在,只恐怕自己從今以後就會食不安寢並且夜不能寐。就算自己日後想要東山再起,也不得不受到這個人的掣肘了。

既然如此,大好時機,自己一定要趁機除掉宇文煬,光明教教主心中一驚有了忌憚。

隨即他唇瓣冷冷一笑,幸好如今,宇文煬尚不會是自己對手。

他還是一匹稚女敕的小獸,和自己比起來,還是相差得太遠了。光明教教主眼神之中已然是分明多了幾許的鋒銳,他步步緊逼,眼見自己佔盡了上風,而宇文煬亦是步步緊退。

宇文煬終于要輸了?

光明教教主眼波一動,一股純淨的金色玄氣卻也是不斷的流轉,仿若不斷綻放的蓮花花瓣,緊緊的將宇文煬包裹住了,似乎就要這般將宇文煬就此吞噬!

他要除掉宇文煬,卻也是終于動用丹劫之力。

卻見這個時候,宇文煬眼底卻是悄悄多了幾許的狡黠,甚至隱隱多了幾分嘲諷味道。

將宇文煬這絲神色盡收眼底,光明教教主亦是心生一凜。好生古怪的表情,生死關頭宇文煬為何竟然有這般眼神?

還未及光明教教主反應過來,一股熟悉的,又讓他覺得恐懼的力道,卻也是鋪天蓋地的鋪面而來!

丹劫之力!

宇文煬為何又有丹劫之力?

難怪對方有恃無恐,只是光明教教主心中一凜亦是不免收斂了心神。

生死關頭,他自然是不敢分心。同時他心下暗生懊悔,雖然宇文煬也身負丹劫之力,然而論運轉嫻熟也未必比得上自己。他也相信,以自己武學知識的豐富,並且靠著自己經驗,宇文煬未必會是自己對手。然而宇文煬先是引動他的忌憚,隨即又誘導與自己拼內力。如此一來卻只能毫無花巧般的對敵,且亦是凶險萬分。

他自認丹劫所帶來的豐厚內力是自己強項,然而宇文煬居然也同時擁有。便算是他勉強贏了過去,只恐怕丹劫反噬自己也恐怕性命難保。宇文煬不是大周最有權勢的男人之一,為何居然是這般的不肯體恤自己的性命?

光明教教主眼中閃動冷光,困惑之余也是透出了幾許凶悍之氣。

事到如今,自己唯一的勝算便是將宇文煬的丹劫之力,讓宇文煬慘死當場!

如此一來,這天下又有誰會是自己對手,又有誰能約束自己?

他冷冷一笑,別人都說武者的時代已經過了,說屬于神教的時代過去了。可是他就不信自己這個絕頂的高手能被世間的約束所束縛。

光明教教主自然不會覺得,這個時候有第三個人能插手自己和宇文煬的決斗。也並非他相信別人,只因為如今自己與宇文煬的玄氣糾纏一起,若有一個不長眼的一絲內力插入,還不被兩人玄氣攪得粉身碎骨?

他的想法自然也是沒有錯的,可是偏偏有些事情就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在這個時候,墨舒卻也是伸出了宛如玉石一般的手掌,卻那般輕輕的,朝著光明教教主的背心掃去!

他只是輸入了一絲弱弱的內力,仿佛拂去了光明教教主背後一絲灰塵那般輕巧,只是就算是這般輕微的動作,那漩渦似的玄氣卻也是飛快的向著墨舒給反噬過去。

墨舒輕輕悶哼一聲,那拂及了光明教教主的兩根手指頓時咯咯作響並且骨頭粉碎!與此同時那股氣流襲擊上墨舒的身軀,亦是頓時讓墨舒半個身子鮮血淋灕了。

而墨舒的一條手臂更是軟綿綿的,似乎再也立不起來。

當然他拍入的那絲內力實在是微弱,否則也不會只是傷了手臂而已。原本如此微弱的內力,就算是拂中了光明教教主也是不打緊,偏偏就是因為那道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玄氣,光明教教主卻面色巨變並且感覺自己體力的內力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蠢蠢欲動。

宇文煬哪里是那等不會把握機會的人,啪啪一聲,他趁勝追擊,光明教教主身子卻是被迅速的彈開。

一時之間光明教教主胸口肋骨卻也是盡數碎掉並且好似站也是站不穩了。

輸了?光明神教教主心中卻也是不可置信,他自詡自己是天下第一高手,又怎麼會輸?然而這偏偏卻又是事實,是那無可辯駁,辨無可辨的事實。

屈辱、不甘、憤怒、酸澀種種感覺一時齊齊涌上了他的心頭。

光明教教主眼神之中亦是透出了幾許駭然冷意。

「好個墨舒,實在是好得很!」

「我們聖教,可亦是對你頗多栽培!」

「結果卻換了你這個白眼狼!」

「我早就知曉,你必定是不可信!」

他眼神之中透出了幾許驚怒,面色更是冷極!恨極!

墨舒半邊身子都是沾染了血跡,一雙眸子之中卻是浮起了淡淡的黯然。

他身子染了血,眼珠輕輕一眯,卻也是禁不住透出了幾許艷麗味道。

那張溫潤剔透的面容,原本有著蠱惑人心的溫潤剔透,如今卻是有著令人心悸的耀眼光芒。

「是墨舒,背叛聖教!」

光明教教主怒極,然而與此同時,他內心之中亦是禁不住升起了幾許疑惑。

「哈若聖教得勝,你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且你在聖教地位,更是會水漲船高。如今你投靠大周,宇文煬可是許了你什麼好處?你可曾忘記,當年你險些葬身狼月復,卻亦是你舅舅救下你。你舅舅身為本教護法,忠心耿耿,他死在大周之人手中。臨死之前將你托福給本尊。而我也是對你悉心栽培,並且將你養成這般宛如謫仙一般的樣兒,而你所謂報答,卻難道是如此?」

他嗓音淒厲,更是隱隱露出滔天怒火。

他雖然極為涼薄,然而他卻從來不曾薄待墨舒。

似他這樣子的人,犧牲別人,踐踏別人忠心亦是理所當然。

可惜若別的人如此涼薄對待自己,他不服氣!

如今光明教教主胸口開裂血洞,甚至透出了森森白骨!

那般可怖的情景,亦是讓人為之心悸!

墨舒卻神色不動,他雖然身受重傷,然而眉宇間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痛楚。

「教主,靠著殺伐手段掠奪西域財富,神教注定不能長久的。這樣子的組織,又怎麼能永遠稱霸西域?」

這也是墨舒的真心話,可是就為了這樣子一個根本不可能實現的霸業,光明神教卻是讓別的人付出得太多太多。

「還說是什麼西域梟雄,一旦失敗也是嗦嗦的,看來也是貪生怕死之徒。」

這般語調自然是出自于一旁的宇文煬,他渾身浴血,全身上下也是不知道有多少傷口。然而他的眉宇之間,仍然是英姿煥發,瞧著是那般的神采動人。

而他的眉宇間,那刻骨的寒意卻是並沒有消散。

光明教教主驀然皺起了眉頭,他看得出宇文煬對自己有極深的恨意,可是為什麼?他是大周的將軍,又為什麼會對自己心懷恨意呢?

而宇文煬卻宛如嗜血的凶獸,就如此冷冷的看著光明教教主。他手臂忽的一揚,一道光芒閃過,卻只見一條手臂頓時分離了光明教教主的身軀!

他是最後的勝利者,自然知道該如何做。

墨舒面上卻也是浮起了點點不忍︰「士可殺不可辱——」

然而語調方才落下,只見宇文煬毫不客氣,將對方另外一條手臂頓時斬落!

宇文煬眉宇間染上了一絲惡魔般的冷酷,他嘖嘖笑道︰「看來所謂的光明神教教主,一旦砍掉了雙臂,也和普通的殘廢沒有區別。」

他輕描淡寫一句話,卻是讓光明神教教主怒極痛極!

自己武功,原本也是天下無敵,可是他沒有想得到,自己居然會被小人暗算,而他被暗算之後居然被如此折辱。

蘭令月瞧著宇文煬這般模樣,輕輕扭過臉去,她不會同情這種人,而且也不會為他求情。只是她想不透,宇文煬心里有什麼樣子的怨恨,居然如此的憤怒欲狂!

那種樣子,真是好陌生,她也相信,宇文煬內心之中有著他的痛楚。可是那種痛楚是什麼,她從來不知道。其實她對宇文煬一點也不了解。

蘭令月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悸動。

一股淡淡的隔閡和陌生的滋味,頓時在蘭令月的心中油然而生生。

宇文煬發絲散開,散落在他那俊美的面頰旁,隱隱有些瘋狂。

那雙眸子,如墨水般漆黑,冰冷沉靜得讓人心悸。

蘭令月瞧著宇文煬,宇文煬瞧著地上血人一般的光明教教主,瞧也沒有瞧自己一眼。

宇文煬身上不知多少傷痕,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唯獨那張妖異的面孔,卻是仍然無損半分俊美。

光明教教主冷哼︰「想不到我一世豪杰,居然,居然落得你們這些小人算計。」

宇文煬嗓音冷冰冰、陰測測的︰「是麼?原來你也,怕了?」

他手中劍一動,驀然又割斷對方雙腳腳筋,喉頭發出咯咯的笑聲︰「如此一來,教主一世梟雄,豈不是既不能提劍,又不能走路?」

「要死,又豈能如此容易?我耐心很好,會將你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來。讓你知曉活活痛死究竟是什麼滋味——」

他宇文煬說得出,做得到。

不由得想起,那深紅色的血池,孤獨的少年,無窮無盡的折磨和殺戮,還有那個淒婉死在自己面前的美麗女子。

無數個夢中,曾經驚擾自己的噩夢,最後眼前這個人就是罪魁禍首。

他既不是什麼君子,也不是什麼好人,對于自己心中仇視的人,他絕不會輕易留情。那將軍府的刑房,既然被評為人間地獄,自己也是絕對不會客氣,何不讓這位尊貴之極的魔教教主到此一游。他也知曉,那些魔教的刑法也不會遜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他不由得去瞧蘭令月。

對方靜靜的站在一邊,似乎發生的什麼事情都是與她無關。可是偏偏越是這般,越發讓宇文煬生出幾分淡淡的悲哀。

不知為何,他竟然生出了一個念頭,並不願意自己這殘忍暴虐的樣子被蘭令月瞧見。只是真是可笑之極,這明明是自己的本性,為何偏偏有這樣子的念頭呢?那些伴隨自己多年的仇恨,早就深入五髒六腑,宇文煬絕對沒有想到,居然有一個女人,會讓人覺得發泄自己仇恨似乎不那麼的重要。

近在咫尺的容顏,是絕色的美人兒,那雙漆黑的眸子之中卻也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他記得蘭令月對自己說過的,一個人吸引另外一個人,無疑是這個人身上純良和善良的部分。如此一來,宇文煬又禁不住覺得可笑起來。如此說來,自己這般瘋狂嗜血的模樣也只會讓蘭令月敬而遠之?

他冷哼一聲,靠近了光明教教主,對方死死的咬住的牙關,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的。看來他也是顧忌自己的身份,就算失敗了被人折辱,也是不願意露出丑態。

宇文煬驀然靠近,對著這位光明教教主耳邊說了幾句話,卻頓時讓他面容浮起了驚駭之色!

就算是被砍掉了雙臂,廢除了雙腳的筋脈,這位魔教教主仍然是極為硬氣,神色也尚算得上鎮定。然而如今,他神色卻是極為震驚,甚至流轉幾分怨毒。

「居然是你,居然是你這個小雜種!」

他咬牙切齒,似乎觸動了眸中怒火,憤怒之極。

宇文煬反而微微一笑,他容貌本來就是極為漂亮,如今笑起來,更是極為動人,就算他的笑容很冷,然而也是無損他的魅力。他手指輕輕一動,卻是將光明教教主某處穴道點中。

墨舒神色微微一動,他知曉一些醫理,更知曉宇文煬此舉是何用意。

丹劫!這顯然是引動光明教教主的丹劫。

那丹劫發作,原本就是生不如死,此物最初光明教拿來也是用來折磨犯人的。

只見光明教教主不但發出了淒厲的慘叫之聲,並且身上肌肉、骨骼都是啪啪做聲,一時之間,他的容貌可謂丑陋如鬼,樣子也是極為難看。

墨舒知曉,光明教教主只是強行壓制住丹劫罷了,一旦發作卻也是越發的可怖。

蘭令月瞧過宇文煬丹劫發作的樣子,也猜測得到,宇文煬所遭受的那些痛楚和光明教也有所關聯。

只是那淒厲的慘叫,確實也是令人心中陣陣發寒,令人為之心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淒厲的慘叫之聲方才也是停了下來。

光明教教主如今的身子,卻也是扭曲得不成樣子,顯得極為可怖。然而待他氣絕之後,他身子卻又再次發出了啪啪的聲音,最後又恢復原來那等模樣,仍然是個樣貌清俊的樣子。

宇文煬瞧得頗為不順眼,隨意一轟,卻也是頓時將這尸首給轟得粉碎。

他一抬頭,就瞧見了蘭令月扶住了墨舒。一股酸意頓時浮起在宇文煬的心頭,真是奇了怪了,自己籌謀多年也復仇了,並且順理成章將那人抽筋扒皮,挫骨揚灰,可是自己內心之中居然沒有半分歡喜之意。

自己設想中的欣喜、歡愉,全然蕩然無存了。

反而瞧著蘭令月扶著墨舒,他心中泛酸,並且內心空蕩蕩。仿佛自己沒有了報仇的目標之後,自己的心里竟然說不盡的疲憊。

如果蘭令月扶著自己,也許,就不至于如此?

可是明明自己也受了傷,為何蘭令月居然就扶著墨舒?

待蘭令月提墨舒處理完畢傷口,她方才來到了宇文煬的身邊,為宇文煬處置傷口。

「這一次,令月多謝宇文將軍相救。」

她口氣雖然很真誠,可是又讓宇文煬覺得和客氣。這份客客氣氣的,讓宇文煬覺得很是疏離,仿佛自己離她離得極為遙遠。

實則蘭令月心中也是好不尷尬,她一想起了宇文煬的那份告白,心中就是頗為不自在。

也許,宇文煬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宇文煬心中忽的升起了一絲怒氣,他啪的一下推開了蘭令月的手掌,冷淡之極︰「我的傷,與你何干。」

他眯起眼楮,瞧著墨舒,那雙眸子之中泛起了幾許冷光。

「墨舒,我早就發誓,光明教的人我一個也不會留下,只是你這算是怎麼回事?」

如果墨舒當真也是出身光明教,也許自己早就毫不客氣,將墨舒斬殺于自己劍下。

他心中無名火起,特別是蘭令月對墨舒那絲若有若無的曖昧,更是讓宇文煬的心里酸到了極點。

墨舒卻反而只是溫和的笑笑,並沒有特別的怨怒之色。

蘭令月並不太懂宇文煬的心思,從前的他,卻也並不是這般喜怒無常。

宇文煬見她果真退到了一邊,心中的怒火更升騰了幾分。蘭令月什麼時候這麼听話,自己說什麼她就照著做。

他突然清楚的知道,自己報仇成功之後,那就很需要蘭令月,非常非常的需要!

宇文煬的內心之中也是驀然升起了一絲冷意,他從前為了報仇,可以不擇手段,如今也是可以。他盼望蘭令月那淺淺的溫柔笑容向著自己綻放,並且感受對方那溫熱的體香。

------題外話------

今天是大年初一,不知道大家過得怎麼樣呢?反正水靈是懶散得沒有去和家人爬山而在被窩里睡懶覺XDDD難得有限的日子啊~

祝大家新的一年快快樂樂,心想事成啊

也謝謝送花花的親和月底投月票的親,一想到自己月底的模魚就又感動又慚愧,今天多更點也表示感謝大家的支持啊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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