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8設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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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令月也將溫黛眼神盡收眼底,暗自好奇這枚印章的來歷。
故此蘭令月刻意開口說道︰「看來夫人已經看出了這枚印章的來歷,果真好眼力。」
溫黛果然開口說道︰「這月氏家族的印章,料不到竟然會在此處出現。」
她當然不知道,蘭令月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也尚且不知道這枚印章的來歷。听到溫黛這樣子說,蘭令月可是打心底抽了一口涼氣。這月氏家族,傳說中是西域第一個西域的世家。
在數百年前,西域尚是蠻荒之地,這里沒有開民智,當地的原住民連文字也沒有。
直到有一個中土的家族,因為戰亂的關系來到了西域,這就是月氏家族。
這個家族的到來,給西域這個地方帶來了生機,帶來了文明。他們開始教導西域蠻民認字,修建了城市,甚至開闢了商路。
商路開通之後,短短的幾百年間,西域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故此西域之人對月氏族人都是格外的尊敬的。
只是如今,月氏早就退出了西域的政治舞台,族人都隱居在星海湖邊。
傳聞月氏積累了大量的財富,並且就算家族退隱也是帶著幾分神秘味道。
而當年月氏權傾西域,發號司令的時候,印鑒則是一枚小小的印章,印章圖案是一枚小小的火焰標記。
蘭令月看到傳聞中之物就出現在自己眼前,心中也是頓時浮起了幾許莫名的不真實之感。
溫黛目光看得很專注︰「這月氏可謂西域的第一大家族,也是西域第一個世家的出現,在月氏鼎盛之時,這枚印章甚至可以調配多**隊。那些西域的國家,背後都有月氏的影子。而百年以前,那是月氏最後一個王朝覆滅的時候,那時候叛軍殺入了月氏的宮殿,當時的月氏族長月陰喝下了一杯毒酒,將古老相傳的火焰印章給摔在了地上。而這枚印章當時就生出了一絲裂痕。」
說罷,溫黛情不自禁,用自己的手指輕輕撫模了這印章一下,眼中頓時生出了幾分奇異之色。
「而那個時候,月氏皇後抱著十歲的幼子,面對叛軍卻凜然不亂,呵斥這叛軍首領忘恩負義。而叛軍其實也忌憚月氏的實力,故此對月氏遺孤開一面。從此這月氏族人就隱居在星月湖邊了。至于那枚火焰印章,月氏帶走之後,據說就取金補好了。」
「當時月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方才震懾住了叛軍,只可嘆這家族印章竟然還是落在一個外人手中。」
說罷,溫黛禁不住看著蘭令月,想要看出幾分端倪。
楊丹頓時說道︰「夫人既然知道這件物品的來歷,大概也猜到了我家小姐的意思。當初既然有了條件,那就是希望夫人給出一個教好的美人,這個美人也許不必多麼的國色天香,可是她要能成功扮演一個月氏的公主。她來自尊貴的,古老的世家,家族有著神秘的實力,一舉一動都符合人們想象之中的月氏族女。而這個女人不但高貴,而且要知道怎麼勾引男人,怎麼逗弄得男人追捧她,將佔有她視為最大的榮幸。要讓所有的貴族公子都爭先恐後,將他們的心給獻出來。而她也不必出賣自己的**,只需要對這些男人笑一笑,就能讓這些貪婪的男人心滿意足。而這種女人,我相信只有夫人這里才會有。這個女子,我只要她替我們做事一個月,那麼夫人就算是做到了之前的承諾。」
楊丹說得十分露骨,蘭令月也不得不承認,越是這樣子的女子,越容易得到男人的追捧。
對于雄性動物而言,自然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溫黛若有所思的看著楊丹,又看著蘭令月,隨即輕輕點點頭。
「不錯我這些年來確實訓練了一批女子,而這些女子真可謂是我心血所凝聚而成。既然如此,我就依照這個承諾,給你一個月氏之女。」
她沒有問為什麼,仿佛漠然不關心的模樣。
溫黛欠欠身離去了,也不多久,一名妙齡少女盈盈而來。
那少女眼觀鼻鼻觀心,容色盈盈,姿色出眾,更重要的是,她有一種空谷幽蘭的氣質。她身子高挑,身上沒有一絲煙塵味兒,笑起來時候,卻有一種天真不自知的風情萬種。她眼波盼顧流轉之間,有西域女子的大膽,又有妙齡少女特有的羞澀,舉止之間又有一股高貴的味道。
「見過長姑娘,還請長姑娘賜我名字。」
「就稱呼你為月藍如何?」
當下月藍就謝過了蘭令月賜名。
隨即蘭令月亦有幾分好奇︰「你是溫黛夫人親手教出來的,料想也有些不俗。」
「夫人自幼教導,男兒可以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對女子又何嘗不是如此?蘭桂坊中的女子各有各的來歷,可是卻又何嘗比不上那些名門家族的女子。就是真正的月氏之女來了,這所謂的月氏雖然曾經有過了無數的風光日子,可是也未必有當初的風光。就憑月氏已然將家族的火焰印章給抵押出去,這月氏的處境也是可想而知。我想就算真正的月氏女兒來了,也是不能滿足別人對月氏的幻想。說句自大的,那月氏真正的姑娘還不如月藍呢。」
說罷月藍微微一笑。
看來月藍將這些事情當做了挑戰。
蘭令月輕輕點點頭,溫黛教的這些女子,可不僅僅是只有美貌。從溫黛教出兩個皇後事跡來看,她教導出的女子都有政治家的覺悟。所以月藍就算面對若干誘惑,也不會眼皮淺就迷了心神。
蘭令月心里隱隱有些猜測得到,楊丹有何用意。
離開了蘭桂坊,楊丹禁不住輕笑低語︰「令月,不知這位月氏之女參加斗寶大會,能不能順了你的一口氣?」
「這月氏,也是得到了闕氏的邀請?」
蘭令月掃了楊丹一眼,楊丹口氣也越來越親密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就對自己稱呼一口一個令月的。
「闕氏每年確實會邀請月氏前來,不過這只是一種姿態罷了。闕氏一直以西域門閥自居,自然能借著闕氏悠遠的歷史來打壓新貴。而且月氏已經沒落了,也不存著什麼威脅,故此闕氏也是一副尊敬之極的姿態。可是這不過是一種追捧,只是捧著一塊招牌而已。」楊丹看著自己手掌,諷刺一笑。
說罷楊丹手指又多了一塊鏤空的令牌,這顯然是跟蘭令月曾經得到過的闕氏邀約的令牌一般模樣。
楊丹干脆將這塊令牌拋給了蘭令月。
「楊丹公子,只可惜你誤會了,我又怎麼會有這般心思?」蘭令月不動聲色。
「令月你私下見易夫人,談好合作,又何必隱瞞?」
楊丹再添了一句︰「闕三小姐絕不知道。」
如此隱秘的事情楊丹居然說出口,蘭令月眼神冷了冷,緩緩的壓下了胸口一絲翻騰。對方看上去仿佛人畜無害,然而蘭令月卻隱隱覺得有那麼一絲威脅。
「楊丹公子,為何你卻是對我交淺言深呢?我與闕妙朱之事,又與你有何關系?」
蘭令月禁不住沉聲問道。
楊丹微微一笑︰「因為,我與闕妙朱打賭,賭你能夠讓她吃一個大虧。當然我想得到的賭注,是朝思暮想的。所以這件事情,對你我兩人可都是有好處的。」
蘭令月卻是遲疑︰「可是,我為何要信你?」
「只因為你的計劃,如果沒有我楊丹襄助,根本騙不過闕妙朱。」
楊丹說得極不客氣,甚至有幾分狂妄。蘭令月听在耳里,雖然沒有反駁,不過卻也是不以為然。
楊丹似看出她的心思,不由得說道︰「我通過溫黛夫人,借來月藍,你也親眼看到這個月藍,難道你認為自己還能找到更好的人選?」
那個月藍確實是很好的人選,比蘭令月想到的人選要好得多了。溫黛夫人親手教出的美人兒,也不是那麼容易說見就見的。倉促之間,尋一個才色雙絕的佳人,並不是那麼容易,而且這個佳人還要令寧曉海動心,那可真是很不容易。要知道寧曉海雖然出身卑賤,可是畢竟見過世面,並且也是極為聰明,故此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欺騙。易曼琳雖然愚蠢一點,但是對于寧曉海而言可是一座取之不盡的金山,寧曉海又怎麼會輕易放棄?
尋常的青樓女子,根本騙不過寧曉海和闕妙朱。如果尋一個專門騙人的女騙子,這些女子設下圈套,騙騙一些無知男人的錢財還可以,又怎麼能逃過寧曉海這個老江湖以及闕妙朱這個厲害女人的法眼呢?
要一個氣質尊貴、出色,所有人都沒見過,而且多才多藝,並且狡猾得能勾引男人動心的女人,來完成這個布局,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而那個月藍,卻偏生是溫黛夫人親手教,確實是最好的人選。
「且不提我能為你尋一個月藍這樣子絕好的人選,而且如何扮演一個高貴的高門女子,我也比你更加有經驗。我知道你是大周的質子,質子這個身份,能讓你接觸到許多高門顯貴。令月你很聰明,也學習了很多東西。只是質子府畢竟也不是什麼正經的社交場所,怎麼樣讓一個高貴女人勾引男人,只恐怕你也不清楚,那可不同于質子府中的花花草草獻媚,也不同于那些想方設法跑到男人床上的低賤女人。」
楊丹說得十分露骨、放肆,一雙眼楮則禁不住掃了蘭令月一眼。
蘭令月卻是瞪向了楊丹︰「莫非你清楚不成?」
「我自然很清楚,人就是這種本性,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只要一座金山往寧曉海面前一站,難道還需要別的人勾引嗎?寧曉海那種抓著女人發財的人會自動討好的。而如何將一個莫須有的月氏公主,包裝成眾人追捧不及的女人,這些我也許比你更有分寸。」
蘭令月沒好氣的瞪了楊丹一眼,明明知道這楊丹心中肯定有什麼盤算,而且對方似也不是什麼好人,只是卻也禁不住覺得和楊丹說話確實有趣。
楊丹雖然很邪惡,但是無疑是那種很有邪惡魅力的那種人。
「首先,這個女子如何穿戴,就要費盡心思。既要讓別人知曉她身份尊貴,也不能穿得太俗氣了,決不能什麼金銀珠寶都往身上堆,那簡直像是個暴發戶。」
「再者,彰顯主人身份的,應該是她身邊的奴僕。主人家跟隨的奴僕的好壞,也能看出這個主人的身份。」
「再來,就要找準你要對付的人弱點。比如寧曉海是個貪財的人,甚至因為財帛而短視無比的得罪了他的親生父親,只要月藍昭示了她的財富,那麼必定會引起了寧曉海的興趣的。」
楊丹侃侃而談,仿佛對敦煌所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這讓蘭令月也是禁不住第一次生出無力之感。
自己暗中做下的事情,為何眼前男子居然清清楚楚的?
難怪闕妙朱對這個楊丹也是一副又愛又恨的模樣。蘭令月實在有一種自己**被別人侵犯的感覺。
設局第一步,那就是造勢!
海溪城中,除了闕氏包下的四海閣,另有一處天香居與四海閣齊名。
城中各國商旅來往不休,當然免不了有很多財大氣粗之輩。
這些有錢的富賈,會因為一時之氣而一擲千金,也會為一時意氣而憤然動刀子。故此海溪城中這兩處最好招待客人的居所,也時常有人因為爭奪好些的房間而動了刀子。
當然,無論是四海閣還是天香居,居入此處的價格可都是不菲的。
只是這一日,一輛馬車駛入了海溪城,隨即竟然將天香居給包下來。
整整一個天香居都被包下來,自然也有人不服不願,可是有人挑釁,這份挑釁卻如石沉大海悄然無聲。而很快海溪城中就傳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這天香居中住下來的乃是一個尊貴的小姐,並且有著國色天香之容。
據聞連木城九姓也對這位小姐極為巴結,不敢得罪,小心翼翼的奉承著的。
隨即這位尊貴又神秘的小姐一些作風很快傳遍了整個敦煌城。
據聞她每天都會命人從遠在百里的玉溪泉中運來泉水,只因為這位尊貴的姑娘實在是太嬌氣,又喜愛喝茶,故此絕不肯用客棧之中這水。
天香居能在海溪城有這樣子的名聲,自是非同小可的,客棧之中的布置自然也是奢華非常。可是這位尊貴的小姐住入的第一日,就命人換下了里面的家具布置,用自己帶來的器物,並且點燃上等的沉香。
而她每日的吃食則是從香閣子里出來的,只是香閣子里的廚子說起這個姑娘的飲食,也是不由得咂舌。
比如這位小姐吃的魚羹,只用腮邊的兩塊肉而已,一道菜就要生生浪費上百尾活魚。
也因為這個神秘的姑娘突然到來,另外一個小小的,小小的新聞也就顯得不那麼明顯。
最近一段日子,寧曉海可謂實在是太倒霉。
當初他借了不少巨債,方才將這批藥材給吃下去,只是誰又能想得到,他居然如此運氣不佳,大周戰事結束之後,寧曉海手下的這批藥材頓時就成為了滯銷品。
這批藥材還是不錯的,只是當時寧曉海為了跟親生老爹抬價,硬生生的將這藥材的價格給抬高了,所以免不得借了不少銀子。他原本是準備等這批藥材的價格炒高之後,自己再將這批藥材給賣出去。只可惜卻十分不幸,想不到自己竟然中了別人圈套。原本寧曉海還盤算著,若消息是假還能挽回一些顏面。只是顯而易見,蘭令月並沒有哄騙她,這消息竟然是真的。
那些債主,尋上門來,眼見寧曉海還不出銀子,便將寧曉海的鋪子折價來賣。
做生意一旦手中資金周轉不靈了,自然會影響進貨、薪錢支付,寧曉海一時焦頭爛額,自己儲蓄不但盡數被掏空,鋪子也關了不少。
故此當寧曉海看到陪在他身邊的易曼琳時候,臉色頓時變得有了幾分的難看了。
特別是寧曉海聯想到,是因為易曼琳,自己才讓蘭曉恨上,甚至于招惹來了蘭令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