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朵金花,也是易牟釵親手送上,代表易牟釵對蘭令月的支持。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蘭令月只是輕輕含笑,輕點下巴也是一副感激的模樣。然而闕妙朱,卻是恨不得將自己手心給捏碎了。
方才楊丹舉動,好像是重重的打了闕妙朱一耳光,那麼易牟釵如今的舉動,那可真是再次給予闕妙朱重重一擊。
難道在場眾人都是瞎子,都看不出蘭令月身邊站在的那個月藍,根本不過是冒牌貨色?卻偏生這般捧得高高的,讓闕妙朱也是陣陣無言。
饒是以闕妙朱一直以來的鎮定,如今她的身影也是搖搖欲墜。闕妙朱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是了蘭令月出手懲戒寧曉海,懲罰這個小小的無足輕重的男人,當然不會是為了蘭氏二房那個廢物。而是為了巴結上易家,自己早就應該想到,易牟釵已經與蘭令月沆瀣一氣,他們個個都是跟自己作對。
闕妙朱帶著幾分恨色的目光頓時落在了易牟釵的身上,易牟釵如此不知進退,無視自己對木城九姓的示好。這真是可恨!該死!瞎了眼不知趣的東西。
闕妙朱面上打上的上等胭脂,卻也是遮掩了闕妙朱面色的蒼白,她正欲開口說話,挽回顏面。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偏偏又有一道身影,也向著蘭令月走過去。
最初楊丹走向蘭令月,有人猜測楊丹是貪圖蘭令月的美色。只有易牟釵將金花給蘭令月,卻分明讓在場之人多了幾分困惑。如今這道人影走向了蘭令月,這些久經風浪的西域豪客已經是禁不住失態了一般,紛紛對這道身影所側目,人群之中已經微微有些騷動。
這第三位獻上金花者,乃是東昌國太子高加里。
這位高加里不但是西域小國聯盟的首領,並且他愛慕闕妙朱之事也不算是什麼秘密了。高加里很多時候都是向著闕妙朱示好過,他的心思可謂是昭然若揭了。可是就是這樣子一位闕妙朱的愛慕者,如今卻無視闕妙朱的顏面,竟然將手中金花奉送給蘭令月!
要知道若是在從前,通常這個時候,高加里也是會第一個將金花給了闕妙朱。只是如今,高加里卻似忘記了自己曾愛慕過了闕妙朱一般,居然如此行事。
闕妙朱想要說的話,如今也是生生的咽下肚子之中,一時眼中又是困惑又是委屈。要知道闕妙朱雖然愛慕楊丹,卻知道楊丹這份心思從來不在自己的身上。故此便算是楊丹無情,闕妙朱雖然憤怒也是猜想得到的。然而眼前這位高加里,那可原本是自己的裙下之臣了。並且前幾日還對自己獻上殷勤,這又為何會如此?
是了闕妙朱也清楚這幾日高加里對那位月藍有興趣,可是她認為自己拆穿了月藍的真面目,高加里自然也不會留戀。如今看來,卻也還是她將事情看得太過于淺薄了幾分了。
而蘭令月神色不變,仿佛發生了這些事情卻是最為普通不過之事了。
任是闕妙朱是如何聰明伶俐的一個人,如今倒也是被這些事情弄得可謂一頭霧水了。
只是無論發生何事,她卻亦是再清楚的不過知道,那就是蘭令月定然是留不得了。她目光頓時落在了嵐身上,心中幻想著,如何讓嵐將蘭令月給千刀萬剮,如此方才消了自己心頭之恨。闕妙朱心中想得惡毒之極,唇角也是禁不住多了一絲笑容。然而隨即,她的那絲笑容卻是頓時一僵。
眼前的少年打扮得極為樸素,只是他便是隨隨便便的站在此處,又有誰能輕視于她?
身為光明教的使者,眼前的少年本來就擁有別人別人絕對沒有的威懾力。就算他年方弱冠,並且看上去那般的清秀單薄,然而大雪山的暗殺之術可謂天下聞名,又怎麼會有人膽敢輕視于他呢?
只是這個孤僻、冷漠,觀之就讓人敬而遠之的少年,在他深深的望了闕妙朱一眼之後,卻容色冷漠的走到了蘭令月的幾前。
便是蘭令月也是多了幾許驚訝,她可是與光明教毫無交情。
而闕妙朱則是目瞪口呆,看著自己最後的依仗,最大的依靠,將一朵金花放在了蘭令月的幾上!
一時本來有幾分喧鬧的廳室之中,卻也是詭異的安靜下來。
要知道闕氏雖然是在西域之中別有風頭,然而那神秘的大雪山卻是從來不曾買闕氏的面子情。眼前的少年身為大雪山的代表,可是從來沒有將代表認可的金花交給闕氏過。
而如今,他卻給了蘭令月這個面子。
闕妙朱銀牙輕咬,很快品嘗到了唇中的一絲血腥味道,竟然險些生生暈眩過去!
若不是趙秀兒在背後扶住闕妙朱,只恐怕闕妙朱已經當眾失態。饒是如此,闕妙朱那宛如拔毛鳳凰一般的姿態卻也是被眾人看在眼中並且頓時覺得心照不宣。
也莫怪乎闕妙朱竟然如此失態,誰讓蘭令月最後居然如此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給他們一個這麼大的驚喜呢?
要知道闕妙朱在斗寶大會前拒絕了蘭令月,蘭令月還是一個被人嘲諷的存在。她質子的身份,還是那般的令人不滿。甚至有人覺得,一個曾經給大周權貴親自侍奉過酒的女子,甚至不配與他們同席。他們擔心,蘭令月賤奴的身份,會玷污他們的身份。雖然這個所謂的賤奴,也只是蘭令月的曾經而已。
可是那又如何呢?一個女子既然是已經有了污點,那麼就怎麼也難以洗得干淨了。甚至有人嘲笑蘭令月不過是殘花敗柳罷了,而這樣一個女奴能成為蘭氏的繼承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只是如今,他們卻也是有那麼一種近乎不敢相信的感覺。
怎麼幾日不見,這蘭令月就有那麼大本事,竟然扭轉了乾坤?
要知道在場諸位自然也不是瞎子、聾子,自然也看得懂那件顯而易見的事情,那便是那月藍不過是一個冒牌貨色。可是就算是如此,蘭令月竟然能顛倒黑白,讓這幾位可謂西域最有分量的代言人無視是非黑白,竟然讓一名假冒的月氏之女,靠著一塊沒有切開的石頭,成為他們認可對象!
也無怪乎蘭令月甚至沒有當真將這塊翡翠原石切開,這里面翡翠是好是壞,實則根本不重要。蘭令月這個樣子,卻也無非只是為了來擺一個姿態罷了。她無疑是向所有的人宣布,她蘭令月便是只靠著一塊遮羞布,她也是能贏!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也不過如此而已。
這如何不給人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只是短短幾日而已,卻也是有了天翻地覆之感。回頭看著蘭令月那氣定神閑,安然的模樣,在場諸位也是生出了一絲淡淡的極為不真實的感覺。眼前的少女此刻容貌靜好,竟然生出幾分人畜無害的味道,便是眉宇之間稍顯得冷漠,可是也給她帶來一種與世疏離之感。
在場之人只是知曉,經歷此事之後,只恐怕再無人膽敢小看這位蘭氏小姐。
而廳中三四十位有資格投票的西域豪客,卻也大半將金花投到了月藍面前。有的自是看前面那幾位西域大佬行事,有人亦趁機一出對闕氏怨氣,又或者有人興之所至,好玩而已。
顯然看著面前金花,亦是蘭令月大獲全勝。
闕妙朱終于生生暈過去。
她自負自己智機無雙,別說那些庸俗脂粉能比得上她,便是男兒之中也少有敵手。只是自己一番打壓蘭令月的手段,不但是被蘭令月扭轉乾坤,反倒讓蘭令月將了闕氏一軍。只恐怕從今以後闕氏所謂的斗寶大會儼然也是一場笑話,也絕不是西域豪客追捧的對象。料不著自己非但不曾順利的打壓到蘭氏,反倒被蘭令月將了一軍!
闕妙朱生生的咽下了自己喉頭的一口鮮血終于從唇角溢出,染上了雪白的肌膚,卻仿佛是最為燦爛的胭脂,卻也觸目驚心。
然而蘭令月的目光落在了闕妙朱身上,她眼中有不屑,有冰冷,卻也是根本沒有所謂同情這樣子的情愫。
呵!若不是如今不太方便,她甚至想要親手處置掉這個蛇蠍女子的性命。如今她若是氣死,倒也好了。
卻不曾提放,一具溫熱的男子身軀卻是靠近了蘭令月,耳邊傳來楊丹有幾分曖昧的語調︰「令月,此處還有什麼可留的。不如離開吧。」
對方明明是溫雅如斯,然而那般對話傳入了蘭令月的耳中,蘭令月卻仿佛是被有毒的蠍子盯上了一般,頓時在心底油然而生一份提防之感。不錯這次楊丹確實不圖回報幫了自己不少,可是這個精明的商人必定是要連本帶利的將東西給討回去方才能夠心滿意足!
不過面對這個步步緊逼,充滿了危險而又極度神秘的男子,蘭令月卻也是禁不住嫣然一笑︰「既然如此,令月恭敬不如從命。」
到了馬車之上,蘭令月面不改色將自己方才展出的「寶物」輕巧的從車窗之中給拋出去。
做完了這個動作,蘭令月卻輕輕朝著自己掌心吹了口氣,似要吹掉自己掌心之間的灰塵。
而這塊石頭滾落在地上,就如最普通的路邊石,自然也是那種掉落在路上,看也不會有人看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