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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丹面紗後傳來了低低的笑聲︰「果然好生大膽,區區一塊最普通的石頭,被你蘭令月一番妙語連珠般的夸獎,那麼頓時成為了身價百倍的翡翠原石,甚至成為了所謂斗寶大會之上最珍貴的寶物。」
「金銀財帛?這些東西根本只是虛無縹緲之物。這世上最珍貴之物乃是權勢。如果闕氏沒有足夠的實力,那麼那片珍貴的的百寶屏風只恐怕也會落入別人手中,保也保不住。」
蘭令月知道自己就是故意的,她就是看不順眼闕氏那高高在上的舉動,對方區區一張帖子,所有的人就好似得到了莫大的榮幸就匆匆趕過來。所謂的斗寶大會實則只是闕氏自己的規則而已,與她蘭令月又有什麼關系?如今她就是要讓所有的人都看清楚,所謂的闕氏也不過如此。高高在上慣了,不但是闕氏,便是那些西域的豪客貴族,也是在心中越發高看闕氏一眼。可是這些卻也只不過是一種臣服于闕氏的慣性而已。而自己,就是要打破闕氏那高高在上的面具,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所謂的闕氏也是不過如此罷了。
她不但是要爭一時之氣,而且還是要扯掉闕氏的假面具!
忽的楊丹湊過來,在蘭令月耳邊低語︰「令月果真是我看重的女人,就是與那般庸脂俗粉毫不相同。莫非,你也是滿懷雄心壯志,要奪了闕氏的財帛?如此,卻也是好一片豪情壯志。既然如此,我助你又如何?」
他淡淡的呼吸拂過了蘭令月的耳垂,刺激了蘭令月耳邊那嬌女敕的肌膚,使得蘭令月情不自禁的一縮身子。
卻不曾留意楊丹面紗之下,一雙眸子掠動了一絲異樣的得逞的光彩。這些強勢的少女,個個自命清高,也是極為驕傲,她們最喜歡听到的話,自然是別人稱贊她們是如何的與尋常女子不同。
「楊丹公子說笑了,我是個很庸俗的女子。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是我也從來不覺得我是什麼壞人。謀奪別人家產,這般事情我從來沒有興趣。」
蘭令月別開了臉孔,楊丹雖然只是刻意撩撥欲圖看到蘭令月失措再趁虛而入,只是如今倒覺得蘭令月這般樣子確實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羞澀可愛。他心中忽的感覺,仿佛被一根羽毛輕輕撩撥了一般,竟自生出一絲癢癢的味道。
「我只信奉恩怨分明,若有人欲對我有不軌意圖,我卻也絕不會輕易便放過這個人。」
蘭令月淡然說道,那份難得的嬌羞卻也是消失無蹤了。
楊丹知道自己若再無分寸,便當真惹惱了蘭令月,故此也不曾再步步進逼,反而微笑說道︰「這莫非就是所謂的一旦被人欺辱,便雙倍奉還?」
豈料蘭令月竟然搖搖頭,這自然是讓楊丹好生不解。
蘭令月溫柔的笑笑說道︰「我不會雙倍奉還,只會十倍奉還而已。」
誰要是謀算她蘭令月,謀算她身邊的親人,她必定是不會饒了這個人,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用盡手段,也要狠狠的報復回去了才是。
明明是說著絕決狠辣的話語,偏生蘭令月還是笑吟吟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呀,卻也不知道何等男人會讓你動心。」楊丹啞然失笑,卻渾然沒有察覺到自己口氣之中多了幾分寵溺的味道。其實連他自己也許都不曾明白過自己,他不屑喜歡柔弱、愚笨的女人,可是聰明、狠辣的女人其實他也無法愛上。而蘭令月這種性情卻最容易讓他動心不是麼?恩怨分明,又那般在意自己身邊的人。
只是這片刻的軟弱很快也讓楊丹自己察覺,也讓楊丹禁不住有片刻的失神。他很快甩甩腦袋,並且逐走了自己那一絲原本不應該的悸動。
可是宛如鬼使神差一般,楊丹竟然輕輕取掉了自己面紗。
就連蘭令月一時也是措手不及,當真是不知如何反應。
傳聞之中,楊丹可謂富貴非常,他出入西域各國,雖然是一介商人之身,可是靠著富可敵國的財富以及身邊精銳,也得到了西域各國國主的重視,將他封為座上賓。
蘭令月更知道的則是,楊丹喜愛戴著面紗,不露出自己真面目已經是一件人盡皆知之事了。
可是如今楊丹竟然在她面前將面紗給揭下來。
縱然早就從闕妙朱的反應得知,眼前的楊丹乃是出色的美男子,可是若不是親眼所見,蘭令月卻也是渾然不知這世上竟然能有如此妖孽。
那雙眸子泛起了淺淺的碧色,宛如春天的柳樹,那般溫潤柔和。
傳聞之中,在天邊海島上有一種毒蛇,它有一雙能蠱惑人的雙眼,溫柔淺淺,比天底下最溫柔的情人眸子還溫柔。卻能蠱惑得獵物能自動送入蛇唇之中。而如今這樣子一雙妖魔之眼,卻分明是生在了眼前男子的身上。
蘭令月也可謂見過了不少美男子,只是若是論容貌,只恐怕唯獨墨舒能與眼前的男子所相匹敵。
可是墨舒的魅力是溫柔的,他仿佛是一縷明艷的陽光,能讓人安心,能讓人內心不由得熨帖。然而眼前的楊丹,那張容貌卻宛如妖魔,分明透出了幾分魔性的美麗,帶著蠱惑人心的味道。
就算是蘭令月的定力,在入目的瞬間,她也是隱隱生出了幾許恍惚。
這個男人,似乎就像是一杯有毒的毒酒,明明是知道有毒的,卻偏生會情不自禁,將那毒酒給一飲而盡了。
恍惚間,蘭令月卻禁不住想到了另外一雙眸子,那雙金銀妖瞳是妖異的冷漠的,讓人捉模不透。只是明明是不同的眸色,卻偏生讓蘭令月生出一絲兩人影子重合的錯覺。
眼前妖孽容貌可謂無可挑剔,若硬生生要尋出一個毛病,卻也是無非是眼前男子膚色因為長期不見陽光,卻也是未免蒼白了些許了。
隨即蘭令月垂下了眸子,那修長烏黑的眼睫毛輕輕的抖動,卻分明在那白玉似的小臉之上投了一層柔潤的光彩。
「楊丹公子可是一旦尋找到獵物,就以真容來蠱惑于人?」
此刻,她心情已然是平靜無波,便是楊丹再是何等姿容出色,又與她蘭令月能有什麼相干?
只要自己以那平常心對待就是即可,也全然不必要因此失態。
楊丹面上卻是露出苦惱的樣子︰「是麼?便是我有心引誘令月你,可是這般事情,我也是只是第一次給你做。」
似真似假的曖昧言語,挑動了少女單純的心。
可惜蘭令月卻並不是什麼單純的少女。她應付的游刃有余︰「楊丹的公子的唯一,也許未免太多了一些,多到了楊丹公子自己也忘記了的地步。我相信闕三小姐,必定也曾見過你的真面目的。」
說到了此處,蘭令月不由得掃了楊丹一眼。
她就不相信,一個男人沒有任何的挑逗,闕妙朱那種女人就會飛蛾撲火般陷進去。只是眼前這個男人,手段太過于高明而已。
「你是說闕妙朱?」
楊丹面上頓時透出了一絲輕蔑又古怪的笑容,他輕輕的靠在馬車之上,眼珠子似閉非閉的說道︰「闕妙朱又算是什麼東西?」
楊丹只感覺胸口凝聚了幾許的燥意,讓他禁不住撫住了胸口咳嗽了兩聲,而他心中自是生出了幾分惱意,這該死的身軀!
伴隨咳嗽,楊丹竟似覺得自己咽喉隱隱透出了幾許的腥甜。
「闕妙朱是見過,那卻不過是意外。哼若不是她尚有幾分用處,我遲早便殺了她的。」
他的身子竟似有什麼舊疾,故此不能全然康復。
此處卻無下人,蘭令月略一猶豫,素手縴縴,卻是奉上了一杯熱茶。
楊丹卻無意識的向著蘭令月身軀一靠,對方溫熱的身軀貼上了蘭令月時候,卻頓時讓蘭令月身軀微微一僵。也許是曾經情傷的關系,她極為厭惡和別人太過于親昵的接觸。
原本以為楊丹既然不會武功,這身子必定是孱弱的。只是當蘭令月隔著衣服料子踫觸到楊丹的身軀時候,她感覺對方的身子比她想象中的要精悍有力!
蘭令月唇瓣一抿,只是這次楊丹似乎並不是可以挑逗,故此蘭令月只是不動聲色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卻也並沒有太多接觸。楊丹卻少了幾分旖旎的心思,與此同時內心頓時涌起了一陣煩躁,真是不知自己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發作!隨口飲下了幾口熱茶,楊丹卻並不覺得有何用處。
女子肌膚那淡淡的女兒香就縈繞在楊丹身邊,卻亦是不知為何讓楊丹心潮澎湃,並且是有了**。只是這份**卻與**無關,只是最為單純,最為純粹的食欲罷了!
只見楊丹迅速的拉住蘭令月的手臂,蘭令月杯中熱茶順勢灑落在地上,那柔順的衣衫料子輕輕的滑開,蘭令月一條欺霜賽雪的手臂頓時露出來。而這般舉動也頓時讓蘭令月皺起眉頭,不由得說道︰「楊丹公子,你太過于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