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悍女 第五十六章 撕開美人皮。

作者 ︰ 七重紗衣

章節名︰第五十六章撕開美人皮。

李錦玉並未答言,只是聳聳眉,意思是,死人的事他管不著,這里有兩個捕快在,她要怎麼做,得听人家捕快的。

蘇雅再扭臉看那倆捕快,其實,有李錦玉在,兩個捕快自然不敢托大,而且,就單憑蘇雅那一句親昵的問話,李錦玉縱容的眼神,他們也猜出這兩人關系匪淺,礙于李錦玉的面,自然也不敢駁了蘇雅的請求。

「想不到小姑娘還有這份能耐,那敢情好,我們也省的去請仵作,不如就請姑娘先幫著瞧瞧。」其中一個捕快立刻換了笑臉,討好的對蘇雅說。

蘇雅也微笑著回道,「不敢不敢,我只是幫著瞧瞧死因,想找出凶手,具體的結論,到時你們還得請仵作來,畢竟咱不是專業的,有錯誤和疏漏的地方,還請兩位大哥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姑娘要是能瞧出死因,找出凶手,那可是幫了我們兄弟的大忙了。」兩個捕快也很會說話。

蘇雅敷衍的笑了兩聲,就捋起袖子,打算尸檢,陸天佑見狀,忙將她扯到一旁,「雅兒,你什麼時候會驗尸了?這可不是好玩的。」

蘇雅掙開他的手,認真道,「天佑哥,我不是在玩,人命關天,我懂,我就是想給死者一個公道,給凶手一個懲戒。」

「可這……。」陸天佑瞟了眼地上直挺挺的林若海,心里頭直打鼓,這是死人啊,蘇雅一個小姑娘在死人身上模來模去的,這很忌諱的。

「別擔心,難道你不想知道誰是凶手?」蘇雅朝他擠了下眼楮。

陸天佑心頭一震,「你知道?」

蘇雅只揚唇一笑,並未明確回答,回身,幽幽的瞟了一眼林若依,然後蹲下、身子,替林若海檢查。

「陸大哥。」林若依不知道蘇雅想做什麼,一開始听她說要尸檢,她確實驚了下,但過後又想著,如果由蘇雅確定哥哥死亡,這也不錯,就算生了事端的話也由她來擔著,可剛才蘇雅被陸天佑拉到邊上,兩人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麼?她不知道,因此心里突然就沒底了。

林若依覺得蘇雅一直以來邪性的很,就怕她沒安好心,壞自己好事,于是,想從陸天佑那里套點話出來。

陸天佑看著林若依一臉哀戚,沉沉的嘆了口氣,安慰道,「若依,會沒事的,雅兒她——」雖然不敢保證蘇雅能百分百找到真相,可是,他還是相信蘇雅,「雅兒她會替若海哥找回公道的。」

「可是。」林若依擦了下眼角的淚,哽咽的問,「雅妹妹怎麼會做這些?這是仵作該做的活?她不是在玩笑吧?」

「這事怎麼能玩笑?雅兒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陸天佑有些責怪的看著她。

林若依吃了癟,撇撇嘴,想再問什麼,又賭氣沒再出口了,哼,有李公子在,這陸天佑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如此跟自己說話,好,她就等著,哥哥已死,她就不信蘇雅能查出什麼來?就算查出來,也是跟李錦玉拿屬下有關,剛才他用腳踹哥哥,那可是在大家伙眼皮子底下干的,誰都瞧見了哥哥倒地不起、難以承受的。

哼,蘇雅要是說是那人干的,那麼,無疑就會得罪了李錦玉,反為自己成為苦主推波助瀾了。

林若依想的真是好,一旦蘇雅確定哥哥是被人踹死的,到時候她就會乞求捕快寬大處理那屬下,而自己孤苦一人無依無靠,跟了李錦玉也算順理成章,或者說,他識趣點,主動提出要照顧她就更美了。

想不到哥哥一死,一切都變得如此完美起來。

蘇雅垂著頭,裝模作樣的在林若海的頭上身上各處檢查了下,但一雙耳朵卻是敏銳的听著其他人的動靜,當然,林若依跟陸天佑之間的對話,也是听的一清二楚,知道陸天佑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她心里覺得甜絲絲的,也總算沒白辜負了自己這份苦心,不是?

倘若他不信自己,那接下來自己這事還真不好辦呢。

「雅妹妹,你檢查的怎樣?」林若依趁空問蘇雅,一面又掩袖哽咽了幾聲,「哥哥人都沒了,我也不想鬧太大,只想他能早點入土為安。」

「入土為安?」蘇雅聞言就直起身來,眼神涼薄的盯著林若依虛偽的臉,「你哥哥早上還好端端的,現在就沒了,難道你就不想替他找到凶手,還他一個公道?你不怕就這樣將他安葬,他會死不瞑目嗎?你不怕日後夜夜噩夢,你哥哥找你索命嗎?」

最後那句蘇雅說的極為邪惡,林若依听的頭皮直發麻,「你,你說什麼呢?我哥哥怎麼會找我索命?何況這凶手……。」

她眼神發虛的朝李錦玉那邊望去,轉而又咬了下唇,看似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斗爭,最終下定了決心,道,「哥哥身子骨弱,剛才那位大哥也不是故意踹他的,他肯定也沒想到哥哥就這麼沒了。」

說著說著,林若依眼淚又如決堤的水一般流了出來,哭道,「雅妹妹,你剛才那話真是傷人,他是我哥哥,他死了沒有人會比我更難過,可是,逝者已矣,我不能再讓其他人受到牽連。就這麼算了吧,我想哥哥他會懂的。」

「哦?」蘇雅冷然一笑,「看來你是知道誰是凶手?」

「誰是凶手?」兩個捕快基于職責,也不得不問一聲。

蘇雅使了使眼神,盯著林若依要答案。

「若依,是誰殺了若海哥?」陸天佑很吃驚,林若依竟然知道殺人凶手,那她為何不說?會是那邊的那位公子爺?所以,她屈從人家的權勢,不敢?或者,她根本就是受到了威脅?

之前那幫人就在街上踹了他的車子,還打了人又扣了蘇雅,想不到此刻還殺人威脅林若依,真是可惡,泥人還有幾分土性,就算是無權無勢的老百姓又怎樣?也不能死了連句話都不說,陸天佑憤怒的握緊了拳頭,鼓勵林若依道,「若依,你別怕,這里有捕快在,再不行,咱們還有官府。」

林若依心想你湊什麼熱鬧啊?但這蘇雅實在是太過分,原本以為她會自己說出答案,想不到卻聯合這些人逼自己說。

說出誰是凶手,這話出自自己口和蘇雅的口,這區別可大呢。

「雅妹妹,你不是查出來了嗎?」林若依又將問題拋給了蘇雅,她不想當那個惡人。

好只狡猾的狐狸,蘇雅心里冷笑,接著道,「我剛才給死者檢查了下,發現死者月復部有瘀傷,是為外力所致,而且是新傷,敢問各位,剛才是誰傷過死者?」

林若依第一個看向那大漢,其他人的目光也不由看向那人。

那人頓時有些慌了,「我不過踢了他一腳,誰知道他那麼不頂用,一腳就要了命,是他沒用,不關我事,公子爺——」

不等李錦玉開口,邊上青紅已經給了他一記冷冽的眼神,嚇的那大漢哆哆嗦嗦,閉嘴再不敢言聲了。

「哦,是你打的?」蘇雅緊鎖眉頭,做沉思狀。

果然,如她所料,那小妖精又要裝好心了,竟然出來為那人說話,「雅兒,我哥哥人都沒了,就算了,這位大哥也不是故意的,我想,也許是哥哥的命,哎,我也認了,你就放過這位大哥吧,別再糾纏了。」

「若依,你怎麼能這麼說?雅兒是在幫你幫若海哥。」她這話一出,陸天佑第一個不答應了,什麼叫蘇雅糾纏?她明明是想為死者討個公道查明真相而已,而且,听她的話,她分明是知道林若海被那人重傷而死,自己不敢說話,竟然也不讓蘇雅說,而且,她話里話外都是蘇雅糾纏,分明是有挑撥之意,是將蘇雅和那幫人完全對立了起來。

陸天佑開始有些懷疑林若依的用心了,若她真的在意她的哥哥,此刻只怕早已哭昏過去,何來如此心機?還有這些話?

蘇雅卻對她的話不以為意,只挑眉問,「這麼說,林小姐是覺得凶手是那位大哥?」她用手指了指已經恨不得鑽到地縫里去的那個大漢。

「我——」林若依一懵,怎麼繞來繞去,又成了自己說了。

「好。」蘇雅才不給她機會改口,立刻就道,「林小姐說凶手是那位大哥,原因就是因為他剛才踹了令兄一腳,是不是?」

林若依又是一懵,蘇雅這話問的刁鑽,她若回答是,就等于說是那人殺了大哥,那不等于是自己指認的嗎?這樣不就將自己和李公子隔成了對立面了嗎?可若回答不是,那不就是自己打嘴嗎?她剛才那樣的話任誰听了都知道什麼意思。

「林小姐怎麼不說了?」蘇雅又冷冷的逼問了一聲。

眾人目光齊刷刷的全部看向林若依,弄的林若依腦子就昏起來,恨蘇雅多事,「是,是他踢了我大哥一腳,我大哥倒地不起,然後就,就這樣了。但他那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事情鬧大,既然大哥走了,咱們不要再牽扯無辜的人進來。」

多麼大義凜然的話啊,那大漢听了幾乎都要感激涕零了,多麼善良的小姑娘啊,竟然如此為自己說話,將來自己若是沒事,定要肝腦涂地來報答啊。

蘇雅卻是嘲諷的笑了,「是啊,那位大哥確實無辜,我也沒說是他殺了人呀,我只問是誰傷了死者的月復部。林小姐,我想你也是誤會了,你哥哥雖然是被他傷了月復部,卻並不致命,而真正的致命傷是……。」

「什麼?」

眾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氣,死者不是被大漢踢死的,那是怎麼死的?剛才他們都在現場,並沒有見過其他人殺死者啊?

蘇雅冷銳的目光幽幽的盯著林若依,就是不說話。

林若依一陣心虛加心慌,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你看我做什麼?」

「難道林小姐不好奇令兄是怎麼死的?」蘇雅問。

「哥哥他——」林若依陡然想到剛才有一個凳子從樓上砸了下來,頓時慌亂不已,難道剛才有人瞧見了不成?「你,你什麼意思?」那個瞧見的人會是蘇雅嗎?如果是,就真的糟糕了,她要怎麼應付?

蘇雅沒再看她,只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接著道,「我剛才查過了,死者除了月復部有淤青外,面部,準確說是兩頰下巴,還有脖子上都有傷。」

「哦?」兩個捕快不由朝死者望去,果然見他蒼白的兩頰處有傷痕,像是指甲掐的,還掐破了一塊皮,其中一人蹲了下來,也細看了下,發現脖子處也有指印,驚道,「死者屬于窒息死亡,準確的說是被人掐死的。」

「啊?」眾人吃驚極了,被人掐死的?誰掐死的?

林若依腿一軟,跌坐在地,她不是吃驚,而是驚恐了,怎麼會?蘇雅怎麼會查出哥哥是被掐死的?哦,不,她根本就看到了一切,一定是這樣的。

她要怎麼辦?怎麼辦?

林若依又慌又怕,身上冷汗出的跟水似得,耳朵里嗡嗡直響,連人說話也听不清了,她知道一旦事情敗露,讓人查出是她所為,那她今後的人生,別提什麼榮華富貴了,就算想活命也是不能的了。

而且,謀害兄長,這可是比一般的人命案還要罪加一等,那刑責不是她能承受的。

不,不要……。

她心底哀嚎,哭喊老天不公,都要到手的幸福難道就這麼被扼殺了嗎?

蘇雅,又是蘇雅,為什麼每次都是她?

陸天佑她都已經不要了,為什麼這可惡的女人還不放過她?還要只他于死地?為什麼?

此刻,林若依真恨不得將蘇雅碎尸萬段。

但僅剩的理智告訴她,不能亂,一定不能亂,否則被碎尸萬段的人就可能是自己了。

「哥哥。」也許是事到臨頭,經過那片刻的惶惑之後,林若依反鎮定下來,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都咬死了不承認就好,她一路跪爬到哥哥身邊,伏在林若海身上就哭,「哥,你怎麼會被人掐死的?哥,難道是那些人又因為賭債逼你了嗎?哥,要早知道這樣,妹妹我無論如何都會答應你替你還債,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啊,到底是誰下的手,竟然要你的命啊。」

蘇雅愕然,這林若依還真是有一手,竟然眨眼間就又將責任推給無名債主了,可這荒謬的事情,她怎麼能讓它發生呢。

「將她扶起來。」蘇雅對兩個捕快一使眼色,吩咐道。

兩個捕快到底是衙門里的人,從剛才的對話中,兩人也猜到了一二,而且也十分佩服蘇雅小小年紀,竟然能如此細心入微,兩人不由自主間就听起了蘇雅的話來,一人一邊將林若依扶了起來,「林小姐,請節哀,蘇姑娘話還沒說完呢,且等一等再哭。」最後那句,譏諷之意十分明顯,听的林若依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林小姐。」蘇雅看著林若依搖搖欲墜的模樣,冷笑,「我想要告訴你的是,你哥哥不是被那些債主掐死的,畢竟沒有誰被人掐死了還能好端端的進這酒樓來吃飯。」

林若依心下一顫,是啊,被掐死是即時的,她剛才怎麼那麼糊涂,怎麼就編了那麼個理由?「那……。那是怎麼回事?剛才我們都在這,並無瞧見有人掐哥哥啊。」此刻,除了裝糊涂,她也不知要怎樣,腦子里已經亂成了漿糊,面對蘇雅咄咄相逼的眼神,她突然覺得腿又軟起來。

「哦,林小姐,能不能讓我看下你的手。」蘇雅突然道。

林若依忙將手背到了身後,驚懼不已,「你想干什麼?」

「看看是不是你掐的。」蘇雅回答的很直接。

眾人聞言,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包括陸天佑,「雅兒,你怎麼?」怎麼會是林若依掐的呢?他們是兄妹啊,但雅兒……。是那種會誣陷別人的人嗎?陸天佑茫然了,話最終沒問出口,而看向林若依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探究與審視,若真的是她……

「你,你胡說。」林若依乍然間像只炸毛了的雞,所有恐懼化成尖銳的憤怒,指著蘇雅就罵起來,「蘇雅,你好歹毒,你怕我搶走陸大哥,就故意編排這樣的事來陷害我,你好狠的心呢,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啊,你干什麼?」

就在她手指著蘇雅罵的時候,蘇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細細查看她的指尖,不由冷笑出聲,「哼,陸大哥要是你能搶的走的,那也就不是陸大哥了,我早告訴過你,我的男人那就是我的,你別動歪心思。」

「你,蘇雅,你這瘋子,我要殺了你。」林若依掙扎著想掙開手,奈何沒有她力氣大,反一雙手都被蘇雅給抓住了,十指被迫伸直了展現在眾人眼前。

「你們看。」蘇雅沉聲道,「這指甲里還有血絲,這小指甲還月兌落了一小節,捕快大哥,你們可以跟死者臉頰處的那個掐痕好好對一對,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林小姐應該是先用右手捂住死者的口鼻,想將其悶死,死者掙扎,林小姐指甲不小心掐進了他的皮膚里,這才有了血絲,最後,大概此法不行,林小姐干脆雙手扼住死者脖子,直接想將其掐死,不信,兩位也可以驗驗他脖子上的勒痕,看是不是對的上?」

兩個捕快立刻依言,拉著林若依就在林若海身上比對,果然,那指印就是她的,還有那掉的一小節指甲,也在死者的耳蝸處找到了。

「原來是你,你竟然謀害自己的兄長?」其中一個捕快當即拿出鐐銬就拷住了林若依的雙手,「走,跟我們回衙門。」

大廳里的人都難以置信起來,竟然是這嬌弱小女子殺的自己親哥哥?之前還被她求情的大漢,此刻覺得自己蠢極了,差點成了替罪羊不說,還愚蠢的對這毒婦感激呢,我呸,果然是最毒不過婦人心,瞧她柔柔弱弱的樣,原來骨子里卻是如此狠毒。

不少人握緊了拳頭,恨不能上前撕了林若依的美麗皮囊,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麼,心是不是黑的,殺了親哥哥還能如此鎮定?

陸天佑更是吃驚到驚悚,林若依……。腦子里那個知達理的好姑娘和眼前這個陰狠毒辣的殺凶犯,不斷的沖撞,撞的他腦仁都疼了。

為何?究竟是他看人不清,還是林若依本性如此?

這一刻,他恍惚了。

而恍惚的顯然不止他一個,林若依更是恍惚,她很難相信情況眨眼間就變成了這樣,雙手被拷,她使勁往後蹬著,就是不肯走,還連喊冤枉,「官爺,我冤枉,冤枉啊,單憑這指甲印就能斷定是我殺的嗎?沒錯,哥哥臉上的傷是我抓的,那是因為之前哥哥要賣了我還賭債,我不願意,才和哥哥在這里打了起來,這些,他們都是看見的,我沒有殺哥哥,我冤枉,嗚嗚。」

兩個捕快不由看向那邊的李錦玉,「公子爺,剛才您也在?」

因為林若依口中的他們都瞧見了,他們就是指李錦玉一行人。

「是啊,」李錦玉很配合的回答,「剛才是看見有人打架了,不過是地上那位打她,卻沒見她還手。」

這話就很明顯了,沒見林若依還手,那麼,死者臉上的傷痕就不是剛才打架時弄上的。

「走吧,有什麼話跟我們到衙門里去說。」捕快立刻就拖著林若依走。

林若依身子篩糠似得顫抖,她知道一進衙門大門,不死也得月兌層皮,她不要啊,一把掙月兌了捕快,她猛然撲倒在陸天佑腳下,哭求道,「陸大哥,救救我,我是冤枉的,救我,我不要死,不要死啊。」

「你還敢拒捕?」那名被推開的捕快頓時怒了,伸手就要扇林若依,被蘇雅給擋了,「官爺,這可是嫌犯。」要是一巴掌下去,這小妖精也裝死,那才郁悶呢。

捕快立刻會意,收回手,扯起林若依,「走,是不是你殺的,等大老爺審了才知道。」

林若依還不肯走,一雙手被人拖著,臉還是扭向陸天佑,哭喊,「陸大哥,看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看在當年我為了你們陸家差點讓人侮辱的份上,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我死嗎?」

什麼?差點讓人侮辱?還是為了陸家?蘇雅听到這里就有些不懂了,不過,她是真的看見了陸天佑眼底的掙扎與動容。

「官爺——」

「天佑哥,你想干什麼?」蘇雅拉住他,小妖精不會死,因為那林若海也沒死,但小妖精謀害親兄是事實,必須得到懲罰。

「雅兒。」陸天佑很難接受,他怎麼也想不到林若依會殺人,殺的還是親哥哥,「會不會弄錯了?」

「會不會弄錯,自有衙門去管。」蘇雅道。

「可是。」

林若依瞧出他的掙扎,又喊,「陸大哥,人不是我殺的,是蘇雅,是她,是她想害我,她是妖怪,一定是她用妖法害的我哥哥然後再加害于我。」

此言一出,蘇雅都驚悚了,還有如此不要臉餓惡毒女人?

陸天佑一驚,難以置信的盯著林若依,她這樣子說蘇雅?

就算他剛才思想掙扎了,有了那麼一瞬的心軟想要救她,可不代表他認為她是冤枉的啊,證據面前,還有她的反應,他就算是傻子,也差不多知道怎麼回事了。

他想開口求情,無非是覺得陸家總還是欠她的,他想求情,也是希望她在衙門里能少受些罪……。

可並不代表,他能接受她如此污蔑蘇雅。

「你住口。」他怒喝,「你自己做錯了事,不知悔改也罷,怎可再污蔑雅兒?」

「雅兒?」林若依冷笑,「你叫的可真親啊,可是幾個月前你不還告訴我,你不滿意這樁親事,你不想娶她,那都是你爹娘的安排,這讓你很痛苦嗎?現在就又這麼著了,陸天佑,我瞧不起你,你這虛偽的男人,你這個偽君子——你愛我,你不敢說,現在還要和這妖精合起伙來害我?你們好狠呢。」

這女人是不是瘋了?怎麼逮誰咬誰?

其他人一副瞧瘋子的表情。

「快走,再廢話,別怪我不客氣了。」捕快厲聲道。

「不不不,我不走,我沒殺人。」林若依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然掙開捕快,就又撲回來,匍匐在哥哥身邊,哭道,「哥,哥啊,你醒醒啊,他們都冤枉我是我殺了你,他們都想害死我們兄妹啊。哥,你我親兄妹,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就算自己死也不會讓你死啊,哥,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冤枉我,為什麼?嗚嗚嗚——」

如果是不明真相的人瞧見了,定然會覺得這林若依受了天大的冤枉。

甚至,在場也有些人開始疑惑了,會不會真的搞錯了,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子,怎麼能狠的下心來殺親哥哥?剛才,他哥哥那樣對她,她還口口聲聲要幫哥哥還債呢。

大概是弄錯了,也許真是弄錯了。

……。

蘇雅眼底露出寒意,如果這林若依能夠伏法,能夠認罪,證明她還有些良知,還有的救,可她到了此刻,不但不反悔,還想反咬一口,還想月兌別人下水,這樣的人就是無可救藥。

趁人不注意,蘇雅將袖口別著的那枚繡花針取出,抬手狠狠扎向林若海的指甲里。

痛意襲來,那林若海眼皮輕輕抬了抬,口里痛苦的發出唔的一聲。

眾人驚悚,林若依更是嚇的一跌坐在地。

「詐尸?」一個捕快臉色慘白,但話一出口,就被另一個捕快兜頭打了一巴掌,「詐你個頭,沒死透。」

說著,那捕快就彎下腰仔細檢查林若海,在他人中處使勁掐了幾下,果然,林若海又幽幽的吐了兩口氣,人竟然醒轉了過來。

那一雙空茫的眼楮骨碌碌瞧了一瞧,漸漸的恢復神智來。

哥哥沒死?那她就不是殺人凶手了?不用進大獄了。

林若依被巨大的驚喜沖昏了腦袋,完全忘了剛才自己所作所為,竟然激動的撲過來,扶住哥哥,「哥,你醒了,你沒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震住了所有的人。

怎麼回事?死者活了?

不是詐尸?那就是那位蘇姑娘判斷有誤。

真是該死,李錦玉邊上不少的隨從,都暗罵蘇雅又傻又蠢,竟然把活人給檢查死了,還差點冤枉了人家嬌滴滴的小美人,太可惡了,依他們看,該將這傻丫頭抓進衙門治罪才好。

張有道等人也開始擔心起來,蘇雅查錯了案情,還冤枉了人家小姑娘,怎麼辦?會不會被治罪。

就連陸天佑也疑惑了,林若海沒死,那就意味著林若依沒有殺人,那剛才蘇雅振振有詞的證據?真的如林若依所說,是為了針對她的?

如果真是如此……。

陸天佑的心漸漸的涼了下來,他不信蘇雅會做這樣的事,可事實擺在眼前,不,蘇雅還小,她又不是仵作,她不過那麼一說……。

正當陸天佑心里為蘇雅開解之時,林若海那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林若依的臉上,緊接著就瞧見他坐起身子,一把揪住了妹妹的頭發,按著她的頭就往地上摔。

「臭丫頭,賤丫頭,老子為了你,花了那麼多銀子,還挨了打,連名聲都不要了,你這賤人竟然還想掐死我?你這賤人,老子今天就殺了你,殺了你。」

「……。」

眾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都愣愣的看著這一幕,甚至忘了伸出援手將林若依從那魔爪之下解救出來。

林若依滿臉都是血,連大門牙都磕斷了,不住哭著求饒,「哥,放開我,我沒掐你,你弄錯了,我沒掐,真的,哥,」

「沒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林若海大概是被之前那種窒息的死亡感覺給嚇壞了,此刻,還回轉不過來,他索性爬起來,對著地上的妹妹就踢打起來,一邊打一邊罵,「當年,你為了一點口糧賣了翠蓮,你騙我說是將她賣到了好人家做丫鬟,其實,你是偷偷的將她賣到了窯子里給人糟蹋。你這狠毒的賤人,你看上了那陸家老大,為了讓他們家感激你,就裝作被人侮辱,那二狗子喜歡你,明明是你送上門,卻非冤枉他欺負你,最後還被你送進了大獄,陸家人對你心里有愧,都當菩薩一樣的供著你,就連他家那個童養媳,你也不放過,還想將人賣到窯子里——」

大廳內,一片死寂,詭異的死寂。

有人听一樣,听的沒頭沒腦。

有人卻被戳到痛處,原來,真相竟然如此殘忍,他們全家都被當作了傻瓜,原來善良竟然可以被如此利用?

「不,別說了,別說了。」林若依鑽到了桌子底下,就怕被哥哥打死。

林若海還跟瘋了似得,就要掀桌子打。

蘇雅瞧不下去了,對捕快說,「兩位大哥,這兩個人你們還是帶到衙門里慢慢處置吧。」

捕快也知道這兄妹倆都不是好人,听蘇雅這樣說,拿著鐐銬,先將林若海給拷了,接著又將林若依從桌子底下拖了出來,也拷了。

林若依此刻跟個鬼似得,頭發散落,滿臉是血,當觸及到眾人憤怒鄙薄的目光時,突然心口一痛,整個人承受不住的昏死了過去。

「帶走。」兩個捕快就直接拖著他走。等那兄妹倆終于被帶走了,大廳里又是一片死寂,陸天佑迷惘的望著門口,地上還有血跡,那是林若依的血。

林若依,陸家一直優待的女孩,卻是如此……。

憤怒,悲涼,說不出滋味,讓他很難受。

「天佑哥。」蘇雅擔心的看著他,同時心里也小小不是滋味,他是心疼那林若依了嗎?

「雅兒,你沒事吧?」張有道也過來問蘇雅。

蘇雅搖搖頭。

那邊,李錦玉不知何時已經起身離開了,青紅卻留下了,對蘇雅說,「蘇姑娘,咱們走吧。」

「去哪?」蘇雅疑惑。

青紅凝眉,「洗澡。」

「啊,哦,我差點忘了,咱們走。」蘇雅抬腳就要跟他走,被張有道一把扯住,「不能去。」

「我去洗澡,免費的呢。」蘇雅拂開他的手,笑道。

「雅兒。」陸天佑也很快恢復過來,擔心的看蘇雅,「那人有沒有為難你?」

蘇雅搖頭,「沒有,他就是讓我洗個澡,大概是瞧我這樣礙眼吧,嘿嘿。」說著,她朝眾人做了個鬼臉,那模了青灰的小臉確實夠髒的。

「洗澡?」張有道等人有些愕然,怎麼是洗澡?

可還沒等反應過來,蘇雅已經跟青紅走了,還朝他們擺擺手,道,「你們先回去,我辦完了事就回飄香樓。」

其實吧,蘇雅也是看出來了,李錦玉肯定是有些背景的,不然那兩個捕快不會見了他跟見了爹似得,只怕見了親爹也沒那麼客氣的,所以,她敢走嗎?能走嗎?就怕前腳走,後腳飄香樓被人砸了,張有道等人再缺胳膊少腿的,那多虧啊。

何況,李錦玉也不是讓自己殺人越貨,不過是讓自己當一品香的掌櫃,這……。在其他人看來,怕是求之不得的呢。

她有什麼好怕的,先瞧瞧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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