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每次動手之前,閆文宣都是心驚膽戰的,但不是因為對自己的技術不自信,而是她的心靈、她的道德底線再一次承受著煎熬。趙梓群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那個正昏迷的人緊閉著雙眼被捆在那里,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她深深深呼吸,握著手術刀的手止住了顫抖,隨後就緩步上前,她的動作看上去那麼的嫻熟,表情也鎮定了,此時此刻,對于她來說在她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手術!
空氣中寂靜的只剩冰冷的手術器械的踫撞聲,她戴著的白色手套被鮮血染紅,當她終于順利的將腎取出一個並裝好後,她突然就感覺渾身乏力,險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趙梓群的長臂一伸穩住了她瘦弱的身子,摟著她的肩膀,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這里。
翌日清晨,當唐幕睡眼惺忪的下樓的時候,發現了桌上豐盛的早餐以及坐在桌邊認真看報紙的景瀚。早餐很精致,但是一看就是從外面買回來的,她恍然,看來景瀚肯定是不會做飯的!不過一大早的就起床去為她準備早飯,其精神亦可嘉獎!
「早呀,景瀚哥哥!怎麼不先吃?」她小跑著過去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他聞著她的體香,肩部感受著她的柔軟,隨即撅著嘴巴仰起頭來索求一個早安吻,沒想到這丫頭卻壞笑著挪開了,順手牽羊的拿走了他手中的報紙。
她坐下後拿起一個油條就送進了嘴里,咀嚼了幾口,看到報紙上的頭條後就感覺口中的食物怎麼嚼怎麼沒味兒,不上不下的堵在那里,景瀚遞給她一杯豆漿,她接過來喝了一大口,這才將口中的食物給咽下去。
「我去!離著這里不算太遠啊!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男子醒來後發現自己身陷浴缸的冷水之中,浴缸的邊上寫著紅色的大字,提醒他要想保命就別亂動,還在旁邊給他放了手機,讓他趕緊報警叫救護車!?這是什麼情況啊?惡作劇嗎?」報紙上,還配有一張那個男子在浴缸中的圖片,雖然報紙上的圖片不是很清晰,但是也不難想象當時那血淋淋的場景,和一個正常的人醒來後發現自己腎丟了一個的恐怖心情!
「快吃,如果你不想上學第一天就遲到的話。」
「哦哦。」
听見了景瀚的提醒,唐幕才扔掉了手中的報紙,多多少少,那個新聞還是影響了她的食欲,看著一桌子的佳肴,只又吃了一個油條,喝完了一杯豆漿就什麼都不想吃了。
景瀚也簡單的吃了一些就送她去了學校,唐幕微笑著揮揮手對他告別,直到他的車子離開了她的視線,她才擰著眉頭尋思,這男人平時什麼事兒都沒有麼?怎麼感覺她一睜眼他就能出現在她的面前似得?相比較而言,司徒念遠可是有兩天沒有聯系她了!難道他很忙嗎?忙到連打個電話都沒時間麼?
她一邊捧著書往教室走去,一邊撥司徒念遠的手機,耳朵旁邊的听筒上卻傳出來了令她很不爽的提示音!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為啥要關機 ?難道一大早就要開會嗎?她看看課程表,今兒還好就兩節課的安排,下了課她想著去看看他,她的心里見不到他總是隱隱的有些不放心的感覺。
「嗨,唐幕!」一個女孩的喊聲在身後響起。
能在這個學校里和她認識的人就只有昨天在這里見過的那個閆文宣了!唐幕轉身,果然看見她笑容滿面的站在她的身後,只是她掩飾的很好的果妝後面,還是能夠透露著一些疲憊。
唐幕也笑,熱情的打招呼,「早呀!你看上去很累,昨晚沒睡好嗎?」
「沒有呀!有、有麼?」閆文宣有些緊張不自然的去模自己的臉,她的眼神瞥過身邊匆匆而過的學生,盡力保持平靜的說,「我該走了,快上課了,你也去教室吧!」
「好呀,拜拜!」唐幕的話剛說完,閆文宣甚至還沒有看到唐幕沖她笑著揮舞著雙手的畫面就快步的離開了,速度快的好像流星、閃電。唐幕搖頭,心想這個閆文宣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上課對于精通醫學的唐幕和閆文宣來說,純屬無聊卻又不得不頂著腦袋坐在這里假裝認真的听,在課上,唐幕又趴在桌子上試著給司徒念遠打了幾次電話,依舊是關機,她的心情就這樣始終蒙著陰霾,她給景瀚發了短信,說她下了課要和女同學一起吃吃飯、說說話,可能要下午才回去,她拿著手機等了等,也沒有接到景瀚的回信。
女乃女乃的!她在心里大罵。一個個的都不理她!什麼意思!
一上午的兩節大課就在她滿心焦躁的過程中度過了,一下課,她收拾好了東西就沖出了教室,她正和那些個下了課就圍在老師的身邊問東問西的同學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的同學看到她逃也似的跑了心里就鄙視她,上課不好好听,下了課就跑,將來怎麼能做好一個醫德高尚的醫生?哪個病人敢找她看病?好在這樣管閑事的人多是女生,學這個專業的女生很少,一個小班五十人,只有三個女生。
出租車停在了曠世地產的對面,唐幕拿錢給司機的時候不經意間瞅見司徒念遠的車剛剛從別處回來。她心想她來的還真是時候。付了錢下了車準備過馬路,卻發現對面還有一個女人比她來的更早的等在他的公司樓下。
唐幕的雙手緊緊的攥著,她看見司徒念遠下了車低頭和她說著什麼,那女人看上去很氣憤,好像在試圖說服他什麼,她說的激動,說的動情,她的手還去抓他垂在身側的手!唐幕坐在了路邊的長椅上,悄悄回頭觀察著對面的情況,那邊情況越發的激烈了!那女人急眼了,還踮起腳尖試圖去親他的嘴!靠!唐幕的小心髒快要受不了了!她真想沖上去摑那女人幾個耳刮子!她的男人也敢親?
心里這麼想的,可是最終腳像是粘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眼楮也像是黏在了對面的兩個人身上。司徒念遠看出了那女人的企圖,果斷的將她推開了。她穿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的腳一個沒站穩就摔倒在了地上,雖然離著遠看不真切,但是唐幕的第六感告訴她,那女人底褲肯定都露出來了!還是性感的丁字褲!司徒念遠沒想摔她,兩人對視了一會兒他卻沒有伸手去扶她起來,他最後說了句什麼就轉身回了公司。那女人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他,哀哀戚戚不言而喻。有路過的行人想要扶起她,都被她瘋子般的大吼給嚇跑了,她再次抬頭看了眼他辦公室的位置,從地上站起來一臉恨意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