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民風淳樸,男女之防並麼嚴格,女子滿十五便可出府門,十五、須得戴面紗,男女之間見面也屬正常,更有大膽的男子也可公開向女子表白,追求真愛。
安國貴婦大都喜愛看戲,所以一般府邸之中大都都撘有戲台,悠然和著一干人等在婢女們的引路之下,來到戲園之中。
「郡主喜歡看戲麼?」不知不覺之中,莊闋與悠然並肩而行,莊闋的臉上盡是純善的笑意。
對上莊闋那眼底滿是恬靜的溫婉,笑道︰「在聖清山上待得久了,倏然下山,塵世的喧嘩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戲麼?莊姑娘可別笑話我,十余年,悠然還看過。」
「郡主在聖清山,不曾看過也是自然,不過、不妨告訴郡主,我也是討厭這戲呢,吱吱呀呀的,無趣極了。」
莊闋雕靜,偶爾的靈動,讓悠然心中看重了幾分,初次下山,第一個和自己如此貼近的人莊闋還是第一人,看著莊闋那充滿善意的眼神,悠然心中微動,道︰「莊姑娘不用如此生疏,叫我悠然便好,莊姑娘大我兩歲,若是不介意,悠然便以姐姐喚之,可好。」
莊闋聞言,一把拉住悠然的手,欣喜道︰「我一早見著你便覺得你與眾不同,早就有了想要與你結交的心思,只是不知如何開口,如此,我這姐姐的名頭可是佔便宜了。」
莊闋好不忌諱就將心底的心思說出,悠然嘴角笑意的幅度更大了,輕聲喚出︰「闋姐姐。」
莊闋聞言,更不忌諱,拉著悠然的手,仿若一見如故的姐妹般,緊跟著人群。
悠然卻感覺到背後被人注視的目光一直靜靜盯著,知道有心人一直在關注,也無任何表示,不管不顧地走著。
若是有不長眼的人做出小人行徑,她顧悠然不介意將那人挫骨揚灰!
她顧悠然看重的人,決不允許旁人妄加指染,有別樣的心思!
來至戲台,遠遠便瞧見了端坐在戲台之下的誥命夫人們,慕夫人和柔長公主並排而坐,悠然快步上前,在一側輕聲福身︰「女兒見過娘親。」
柔長公主見悠然前來,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悠然來了,這戲曲怕是你看不慣,去別處吧。」
悠然不解,看向眼神有些飄忽的慕夫人,道來︰「女兒十年接觸過戲曲,今日陪娘親沉澱一下也是好的。」
說完,不等柔長公主開口,便轉身坐在柔長公主之後,與莊闋並排而坐。
柔長公主見狀,也不再多言,臉色不再是之前的輕松愉悅,更多了一份沉重。
悠然不解,因為她前世深居簡出,性情雖安靜嫻雅,卻也耐不住看戲的那一份心性,雖不知戲台上出演的是什麼戲曲能讓一向端莊大方的柔長公主臉色難耐,但也定然猜想得到定不是什麼好戲!
「闋姐姐,這戲台上演的是什麼?」
莊闋垂眉,低言︰「悠然妹妹,這戲台上演的是醉打金枝。」
悠然聞言,一道寒光直射戲台上那演公主的戲子,端著茶盞的手捏得骨骼寸響,藍月在一側見狀,不知所雲。
醉打金枝?呵呵、好一個慕國公府!在長公主面前竟然上演這醉打金枝這一出戲,果真不把我顧王府放在眼中!
誰不知醉打金枝說的是安國歷史上一位有名的公主嫁于新科狀元為妻之事,那新科狀元深愛公主,但公主日復一日的驕縱讓駙馬心中的怨氣每日積加,駙馬禁不住,與一青樓女子苟合,被公主知曉,親自帶著一干侍衛到青樓蠻橫地將女子活活勒死。
駙馬知曉後,雖怒不可遏,卻也無能為力,喝多了酒,趁著酒性回到家中,在公主的百般指責之下,怒打金枝!
柔長公主初次出府,這醉打金枝卻在公主面前出演,是為了影射什麼嗎!
悠然輕啄一口,在那戲子最後捂臉落場的一刻倏然起身,言之鑿鑿︰「慕國公府實在是人杰地靈,連個戲子本郡主看著都是水靈極了。」
慕夫人背後一僵,及其不自然的起身,向著悠然道︰「郡主夸獎了,不過是胭脂俗粉罷了,怎麼能和顧王府比肩。」
「呵,慕夫人說笑了,本郡主剛從聖清山而歸,戲曲從觸過,可娘親偏愛這些,慕夫人可否賞臉,將那戲子賞賜給我,也好讓我多多見識戲曲的魅力,平時也給娘親解解乏。」
悠然以郡主之名自居,擺明了就是想要以尊卑壓人,慕夫人臉上浮現一絲難色,掙扎一會,復又道來︰「若是郡主喜歡再挑一人如何?這戲子乃是國公看重之人,若是將她貿然送與郡主,怕是國公會怪罪。」
「夫人是怕國公怪罪嗎?這樣好了,勞煩夫人和國公說一聲,就說這戲子本郡主要了,若是有任何怪罪,悠然自會上門來請罪。」
悠然又以謙卑的姿態逼得慕夫人進退不如,悠然一瞟神色各異的眾人,牽起柔長公主的手、道︰「娘親,我看這戲子演的不錯,不如咱們進宮,也給太後她老人家解解乏?」
藍月抬頭,悠然語氣雖滿是調笑之意,仿佛沒有一絲的弦外之音,但在悠然身旁多年的藍月卻深知,悠然這是怒了,語氣之中參雜的怒氣和深深的血腥之感是藍月許久不曾見過的!
或許、柔長公主便是她的逆鱗,誰都不能觸踫的逆鱗!
「這是怎麼了,本殿下才離開一會,怎得如此熱鬧?」淡淡的輕薄之聲傳來,還帶著輕快的腳步聲。
悠然不用看也知道,是二皇子謹淵來了,心思婉轉,一抹笑意突顯。
一干人等全數站了起來,悠然回身道︰「二表哥,是我見著台上這戲子演的不錯,想向皇祖母引薦一番,也讓她老人家樂呵樂呵,可是、慕夫人怕國公爺怪罪,不肯給呢。」
「哦?慕夫人,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不過是一名戲子罷了,送了郡主又如何,國公爺若是怪罪,我謹淵一力承擔如何?」
謹淵雖不知為何悠然非得要這戲子,但始終是一家人,幫里不幫外,不就是這道理麼?
看著慕夫人臉色糾結之色更濃,悠然也知道是時候了,便向著二皇子道︰「二表哥,你可是來晚了,這戲子演的這一出醉打金枝可是活靈活現呢,若是二表哥來早些,說不定,二表哥也會將這人要去呢!」
此言一出,底下各人皆是神色異常,謹淵瞬間便沉了臉︰「醉打金枝?」
「是啊,這可是一出好戲,本郡主還得感謝慕夫人讓本郡主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場戲,師父常教導我,有恩要銘記在心,所以,一定不會忘了慕夫人的大恩的!」
慕夫人冷汗直冒,萬不得已︰「郡主恕罪,既然如此,妾身也就明說了,這戲子深受國公的寵愛,這次也是她自作主張要在公主面前出演一番,我也勸過她好多次,可是她仗著國公爺的寵愛,執意如此。」
悠然冷笑︰「慕夫人推得真干淨,既然如此,將那戲子帶下來給本郡主好生瞧瞧。」
有侍衛上前,將那早已瑟瑟發抖的戲子帶下,匍匐在悠然面前。
「悠然,算了,今日是慕夫人的生辰,本宮也不想弄得不歡而散,而且,慕國公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沉默良久的柔長公主終于出聲,掃視那戲子,又轉過臉去。
悠然聞言並不言語,看著在地上不停磕頭的戲子,心中不免冷笑,既然沒膽量承擔後果,那麼是誰給的膽量讓你在公主面前演醉打金枝!
「在聖清山之時,師父就常對我說,身為人子,就該在父母面前承歡盡孝心,師父曾坦言,最為歉疚的便是柔長公主,十年來,讓我在聖清山上,不得在父母面前盡孝。下山之前,師父也曾多加囑咐,不得讓娘親受一絲一毫的傷害與委屈來彌補這些年的歉疚,可你、竟敢當眾暗射公主,實在是罪該萬死!」
劍影閃過,離悠然最近的侍衛一驚,反應過來時卻听得利劍出鞘之聲,寒光閃過,如鬼魅般。
「郡主,不要!」
「郡主手下留情。」
是誰的聲音悠然已听不見,利劍在手,劍氣如游龍般飛躍,仿佛劍氣在漫天飛揚,如劍中君王般傲立,一時之間,各侍衛腰間的佩劍都錚錚作響,似受到了具大的威儀逼迫,向劍中王者朝拜。
戲子嚇得臉色蒼白,瞬間呆滯,眼眸中帶著深深的恐懼之色。
倏然、一道冷冽的劍光如同幻影般突顯,僅以一道寒光擋住悠然漫天的劍氣,眾人只听得蹭的一聲,劍氣消散,悠然負手而立,直盯著眼前執水寒劍和自己相對而視的裴長卿。
------題外話------
偶只想說,其實我家悠然從來都是這麼霸氣的!
偶還想說,其實我家霸氣的悠然的娘也不是吃素的。
允許偶將那醉打金枝稍稍修飾,親們表拍飛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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