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在謹柔的流雲居回來之後,謹柔再也沒有見過悠然,皆是以身體不適將悠然拒之門外,為此,悠然也曾夜探流雲居,當看到謹柔閑坐在窗前的模樣,心中不知何滋味。
太後的生辰越來越近,這幾日,悠然都是獨自在房中,作為安國最尊貴的女子、太後,悠然自然要花費一番功夫的。
直到藍月在耳邊低語︰「主子,公主來了。」
悠然才停下手中的活,抬頭一看窗外,藍天清澈如水,隨即笑了。
「娘親今日怎麼來了?」悠然來至前廳之中,笑著對坐在桌邊假寐的謹柔道。
謹柔聞言,輕輕抬眼,模糊不清的眼眸低垂,投射一片陰影。
「悠然,你祖母的生辰快到了,可是準備好沒有。」
端起一杯茶盞,茶蓋輕輕拂過碧綠的水面,蕩起微漾的漣漪,正如悠然的心,微微有些不平靜。
心中嘀咕著謹柔的話,感覺到風雨前夕的一絲晦暗,壓得喘不過氣來。
「娘親放心,悠然早已將一切準備好了。」上前幾步,低蹲在謹柔面前,仰首道︰「娘親準備好了?」
謹柔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憐愛的看著悠然,眼中閃爍一絲別樣的光芒,淡淡道︰「悠然,娘親希望你能好好的,此後,就讓娘親為你撐起一片天,許你一世無憂。」
悠然將頭低垂,眼間微微潮濕,她如何不明白謹柔的弦外之意,從那日起謹柔的反常,幾日的閉門,悠然也在其中嗅到了一絲絲的不同尋常。
利劍,即將出鞘。
謹柔的決心悠然知曉,悠然雖不願,可是卻也無可奈何,無論謹柔的選擇如何,她是沒有權利和資格干預的,就算那人是她爹爹!
悠然伏在謹柔膝間,靜靜听著,謹柔說些什麼悠然已經全然听不見去,心中滿是籌謀。雖然顧辰對不起謹柔,將連惜母女兩帶入府內,前世的悲劇皆因此而起,但作為女兒,悠然還是不願謹柔和顧辰分離。
前世顧辰對自己帝愛,悠然生生得感受到了,若不是從心底愛護,也不會散盡家財,辭官回鄉,只為求得自己的自由之身。
所以在悠然心底,真正恨的,只不過是連惜母女,對于顧辰,心底還是留有一絲敬畏和尊敬,若是兩人和離,那麼自己該何去何從?
幾日時間轉瞬即逝,眨眼間,京城之中一片張燈結彩,安國的宣帝是個孝子,太後的生辰,必然是及其隆重的,生辰的前夕,直接一道聖旨而下︰大赦天下!
作為太後的長女柔長公主沉寂十年,這次在人前高調現身,必定是要去的,一大早,大紅鳳服,領著精心打扮的悠然皎然兩人,進宮而去。
謹柔獨坐太後那日賞的鑾駕,悠然與藍月在一馬車內靜靜而坐,四溢閑聊。
「主子,呈給太後的禮物可準備妥當了?」
悠然神秘一笑,嗤笑吹起臉上的面巾,低言︰「若是還未準備好,可不枉費了我三日的閉門不出埋頭苦干呢!」
藍月頓時不再言語,眼中洋溢出星星的欣喜。
悠然馬車後緊跟著皎然的馬車,作為庶女,謹柔此舉算是仁至義盡了,現在還能對皎然無動于衷,可是今日之後,一切都將會天翻地覆,淡然不再!
謹柔的鑾駕在皇宮之中暢通無阻,順利放行,一干進宮的誥命貴婦皆是側眉,十余年,第一次見著柔長公主如此一番高調出現在世人面前,何來不驚?而後看到鑾駕之後的兩輛華貴的馬車,心思別樣在涌動,皆是一番算計。
若是能娶到嫡長公主的嫡女,顧王府的嫡郡主,太後的嫡親孫女,那將是多大的榮耀!任何人再大也打不過一個嫡字,更何況悠然這個嫡女還是從聖清山而回,這其中的光榮更是不可想象!
今日百官罷朝一日,宣帝在皇宮之中宴請百官,共慶太後生辰,當謹柔帶著悠然和皎然到達之時,宣帝端坐在高位之上,和太後正談笑風生。
謹柔的到來,宣帝直接從高位而下,迎上欲行禮的謹柔,笑道︰「皇姐可算來了,母後念叨你多時了。」
謹柔低低一笑,繞過宣帝,走至太後面前,緩緩福身︰「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欣慰點點頭,一把虛扶起謹柔,笑著說︰「皇兒快快起身,你能來,就是給母後最大的驚喜!」
一句話,讓謹柔瞬間低下頭去,帶著深深的愧疚。
十年來未進宮一次,不曾在太後面前承歡,這是謹柔最大的遺憾與愧疚之處,淡淡飛逝,掃過下位一干探究的眼神,坐于顧辰一側。
「孫女悠然給皇祖母請安,祝皇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孩子,快坐,好些日子沒見過你了,待到晚上,哀家和你好好說說話。」
對于悠然,太後是愛屋及烏,心中疼愛著謹柔,更是關懷著悠然,看到悠然如此乖順,更是喜從心底。
皎然是庶女,沒有太後的召見,自是沒有資格在太後面前承歡,在謹柔和悠然上前道喜之時,她已默默退身于低座之後,眼界低垂,絲毫沒有不耐之色。
悠然裝作漫不經心的望去,剛好踫著皎然隨意掃過的眼光,兩人頓時眼界相交,觸踫出星星的火光。
「悠然,給你皇祖母的生辰禮物可是準備好了?」
謹柔淡淡在悠然耳邊輕言,悠然回神,對著謹柔笑道︰「放心吧娘親,女兒都已準備好了。」
听得此言,謹柔才點頭不語,偏過頭去,復又和太後竊竊私語起來,笑容不斷。
悠然再次看向皎然,卻看得皎然此刻輕飲著茶水,低頭不語,仿佛喧鬧的場中,和她沒有一絲關系,一道朦朧的屏障將她與世人隔斷,正如那句而言、遺世而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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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捂臉逃走……
字數腫麼可以這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