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緊抿雙唇,折身走到白狐那里,將還處于美夢中的白狐給拽了起來。「說!否則,死!」
「本皇也想知道她跑哪去了!」,白狐為了證明自己說話的可靠性,高舉雙爪在頭頂上做死的晃。
「那……要你何用!」,黑衣男子冷冷的說完這一句話,揚手就將白狐給扔出門了。
凌韻兒走過來,遠遠就看見一團白影筆直的向自己射來,凌韻兒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衣袖一掃。白狐慘叫一聲,「啊啊啊,是本皇啊!」
白狐叫晚了,等凌韻兒反應過來,白狐已經被她的衣袖掃向了另外一個方向,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凌韻兒有些不好意思,看著白狐慢慢遠去的背影看了好久。
「咳咳!」,黑衣男子突然輕咳一聲,凌韻兒立馬一個激靈,收回所有思緒,恭敬的對黑衣男子行了一禮,道。「坤長老在外等候多時,前輩是否引見?」
「不見!」,黑衣男子拒絕的干脆。
「呃……可是前輩……坤長老他負傷之身,長跪在門口,這烈日炎炎,只怕傷口極易感染……」
「不見!」,黑衣男子直接堵死她的話,凌韻兒只得閉嘴。「那晚輩打擾了,先行告退。」
見黑衣男子沒說話,凌韻兒慢慢轉身離去。穿過長廊,繞過假山,來到前廳,在門口前,兩道身影跪在那里,顯然是已經等了一段時間,身子變得有些搖搖欲墜。
凌韻兒有些赧然的走上去,「實在抱歉,前輩他身子不適,不能出來相見。」
「胡說!前輩武力高強,怎麼可能身體不適!」,凌妙月一把推開凌韻兒,「你肯定是不願幫助坤爺爺,想落井下石!」
凌韻兒氣結,剛想說話,坤長老陰陽怪氣的開口了,「行了,妙月,凌韻兒族長雜事繁忙,沒時間幫我們也是可以體諒的!」
凌韻兒頓時氣的沒話說了,坤長老竟然相信了凌妙月的一口胡言,凌韻兒只覺得這搖搖欲墜的兩人現在這樣還真是活該!要不是迫于大長老強求,她怎麼會去願意幫助他們去黑衣男子面前說情。
「滾!」,突然,一聲清冷的聲音自凌韻兒身後爆發出來。
凌韻兒一驚,回頭一看,竟是黑衣男子,他是何時跟過來的?她怎麼沒察覺到?
坤長老臉色驟變,身子搖晃的更厲害,匍匐在地上,「前輩,晚輩凌長坤攜帶家族罪女凌妙月,特來負荊請罪,望前輩能夠原諒晚輩先前之失!」
黑衣男子突然出手,一把扼住坤長老的下巴,迫使他的眼楮盯著自己。「本尊記得已經讓你們滾了!」
坤長老無奈,只得帶著凌妙月匆匆離去。見這兩人離去,凌韻兒才松了口氣,可是這口氣才松出去不久,凌韻兒就馬上在心里哀嚎起來。這個大神一直在後面跟著自己,這是為何呀?
看見凌韻兒發現自己,黑衣男子也不焦不燥,問,「你是凌雲的姑姑?」
「嗯。」
「凌雲自小由你帶大麼?」
「嗯!」,凌韻兒被問的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恭敬的回答道。
于是,一場詭異的場景出現在族長府邸里。
圓形紫木精雕的圓桌上,滿桌子的美味佳肴,可是在座的兩人都是一動不動。凌韻兒嘴里苦澀的很,看著旁邊跟了她一天的黑衣男子,只要自己一開口,他的回答似乎只有四個字。「染血床單。」,可憐凌韻兒思維再跳躍,也不明白這沒頭沒尾的四個字是啥意思啊!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以為就沒事了,可是凌韻兒後面這幾天每天都承受在這樣的煎熬里面。每天從凌韻兒走出房門,到每晚回到房間,中間的這段期間,黑衣男子就像是一抹影子一樣,如影隨形啊!
她若是去長老院參與會議,黑衣男子也會跟著,家族秘密會議,可他這麼一個外人還老神在在的呆在那里跟個沒事人一樣,自顧自的閉目養神,壓根不理凌韻兒哀怨的目光。
最郁悶的是,這場秘密會議,討論的主角正是他老人家!這倒好,他一出現,直接讓整場會議無法繼續,最後不了了之。
凌韻兒被折磨的有些焦頭爛額,只好厚顏問。「前輩……你是有什麼需要晚輩協助的麼?」
「染血床單!」,黑衣男子又是這句話,凌韻兒直接無奈了。
平日里溫和待人的凌韻兒差點直接暴走,無數次的跑到凌雲房里想逮到凌雲,讓凌雲給解決了,可是黑衣男子都逮不到,更何況是她?
還好這樣的情況總算有些轉變了,造成這一變數的,是被黑衣男子扔走的白狐又行蹤詭秘的出現了,這下凌韻兒抬頭時,不僅能看見一尊黑煞神怵在旁邊散發無下限冰冷的黑衣男子,還可以看見與自己僕人打成一片,天天當著她面聚眾賭博的白狐!
凌韻兒實在無語問蒼天了,派了無數人去打探凌雲的下落,還趁著黑衣男子沒注意時,把白狐拉過來詢問凌雲的下落。
「你真的不知道雲兒的下落?」,凌韻兒不信的問。
「咱們來賭一把,贏了本皇就告訴你她的下落,輸了你把你屋里拿個狂刀紫刃作為賭注?」
「你真的知道?」
「你賭不賭?」
「這……」,凌韻兒一咬牙,「可以,但是換個賭注,那狂刀紫刃是大哥先前用過的,珍貴無雙,不能作為賭注!」
「這樣啊!」,白狐遲疑,掰著手趾算了半天,「那讓本皇去你們族里的藏經閣溜達一圈?」
「不行!」,凌韻兒想也不想馬上拒絕。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還賭什麼?」,白狐一臉鄙夷的看著凌韻兒,比了個中指。「身為一族之長,要拿出點大氣來,這點細枝末節的,為了展現你的大家風範,你就應該一揮手賭了,豪邁點,懂不?」
凌韻兒氣的咬牙切齒,「可惜我是小女子,以婉約為才為德!」
「啊!那真是可惜了!」,白狐連連晃著腦袋,看著凌韻兒的眼神怪異的很。
凌韻兒直接被氣的沒了脾氣,「你是可惜我是女子,還是可惜你的豪賭實現不了?」
「當然可惜本皇的賭約!你是女子還是男子,與本皇無關。莫非……」,白狐驚恐的往後一跳,「莫非你對本皇有意思?啊呀……那本皇是從還是不從呢?」
凌韻兒掀桌吐血……
直接遠離白狐,就算它知道凌雲的下落,凌韻兒也不想再跟白狐多說一句話了,否則真個就芳華早逝了!
可是能遠離白狐,是因為白狐在她身上看不到豪賭的希望,不想再湊上來。而黑衣男子是她躲得掉,敢躲的嗎?
身後還是如影隨形的黑衣男子,凌韻兒終于忍不住了,兀自壓下薄怒,深吸了好幾口氣,問。「前輩若有什麼疑問可以與晚輩說,晚輩定當竭盡所能!」
望著黑衣男子那張明顯比自己年輕的容顏,凌韻兒有些無力,可連凌長坤都稱呼對方為前輩,她哪敢造次?
黑衣男子冰冷的開口,「染血床單!」
凌韻兒扶額,就知道會是這樣。不過這次,白狐從旁邊露出一個頭,搖晃著腦袋道。「莫非人類女子都這麼笨嗎?他想知道的這麼簡單,而你竟然要想這麼久……」
凌韻兒嘴角一抽搐,牽強的扯出一個笑容。「莫非你知道?」
「當然!」,白狐趾高氣昂的從旁邊走過來,手里還拿著一時沒來得及放下的骰子。「能讓他這麼糾結的,現如今除了你的寶貝佷女凌雲,舍她其誰?」
凌韻兒猛然間有醍醐灌頂的感覺,「你是說,染血床單這個是有關雲兒的?」
「廢話!」,白狐不客氣的賞了她一個白眼。
凌韻兒也不是真的笨的無可救藥,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凌雲的房屋被黑衣男子震踏後,黑衣男子似乎一直在問凌雲「染血床單」的事,而當時跟他們一起的……還有申遷明!
這一切,突然就好像能串聯到一起了。
看著凌韻兒如夢方醒的模樣,白狐又低嘆了一聲。「哎……你可知凌妙月的臉為何會被他劃傷?」
凌韻兒茫然的看著它。
凌雲就知道會是這樣,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她一天的訓練。可是這一天,只要凌雲以停下來,黑衣男子就會不厭其煩的重復這四個字,抱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
白狐都被他煩的溜走了,凌雲還能裝作無事人一般在那有板有眼的訓練。弄得白狐好不驚奇,不注意間跳到凌雲肩膀上,氣的白狐差點一個趔趄從她身上摔下來。
「你耍賴,使詐!」,白狐用爪子將她耳朵里的棉花拿出來,對著她吼。
看見白狐大有話嘮的趨向,凌雲從懷里掏出另一對棉花給它,這貨馬上就安靜了,彎曲著眼角,躲到角落里去塞棉花去了。
黑衣男子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差!
昨晚一晚上沒睡好,就為了今早能夠逮到凌雲,可是當他察覺不對,推開房門時,空蕩蕩的屏風後,空無一人!
這是第三天,凌雲避開他的第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