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賢沉默,原來自己從來都沒有走進她,然而自己還以為走進了。「你今天去見誰了。」任一賢雄的看著那雙哭紅的眼楮問道。華然垂了垂眸子笑道,「可是我沒見到呢。」任一賢靠近華然,抱住華然說道,「還是那句話,三年,就算你不等我我也會強行把你抓回來成婚。」華然只是呆滯得望著幽深的山崖說道,「是麼。」任一賢點頭,他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麼輸的原因,完全不了解她的世界就妄圖撞進去,不輸才怪呢,但是現在不一樣,她的身份是個危險,絕不能讓段帝知道,否則就大事不妙。他要把她好好收藏,一生的收藏。夜風淋灕,卻不似月光那樣的極盡繾綣溫柔。也許以後再也不能這樣相擁了吧,華然淡淡的笑著。
次日清晨,華然一身白裝,華秋驚艷的為華然梳著螺髻,半縷青絲七分風情,剩余三分隱隱約約的隔離感,讓人想靠近卻無法靠近,放下梳子,華秋驚艷的看著華然說道,「主子你知道嗎,你和白色是多麼的渾然天成,簡直就像是你才配得上的顏色啊!你這一出去天下男人估計都得跪了。」華然看著素顏的自己,略微蒼白的臉,拿起黛筆,輕輕描著煙水眉,捻起一抹胭脂,輕輕打在唇上,瞬間便從病態美升級為冷艷美。華秋長大了嘴巴,看著那張魅惑眾生的臉,不由得雄,主子,你該知道,美麗的女人總是薄命,我是那樣害怕你也如此,這不該是你的命才好。華然起身,將那水晶琉璃蝶狀長耳墜戴上,整個人如同月光女神,讓人移不開眼卻又被那份冷然拒之門外。華然淡淡的說道,「秋子,今晚的主題晚會是天下無雙,準備的如何?」華秋點頭笑道,「你吩咐的我們誰敢準備不好呢,只是」華秋暗淡了眼神。華然眉毛一挑問道,「怎麼?只是什麼?」華秋抬起眼眸不安的說道,「阿然,我害怕。」華然一楞,溫柔的說道,「瞎想什麼呢?」華秋連連搖頭,有些惆悵的說道,「不知道,就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在滋長。」華然心底沉了沉,牽強的說道,「不要多想,沒事的。」華秋笑了笑問道,「你今晚打算如何,還是舞蹈麼。」華然嫣然一笑,瞬間如同綻開的白蓮,讓華秋張大了嘴發呆。「當然是舞蹈,我要對外宣稱的就是天下第一舞娘,顧傾城。」華秋嘴角抽了抽說道,「主子你又開始抽了!拜托不要這麼毀形象!拜托!」華然不以為然的叉著腰,眯起眼神危險的說道,「秋子,你是不是太久沒被我欺負開始癢癢了嗯?」華秋驚恐瞬間離開了房間!她絕對不要看著華然毀了這麼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她會做噩夢的上帝!
華秋離開後,華然恢復了平靜,戴上面具飛去了月寒,無論如何,既然要了斷,她非要再親自看一眼他。這次華玄看見了那抹白不由得想起刑邪的月白色,呵呵,這時間有那麼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個似乎是為了月白色而生,而一個卻是為了雪白而生。自己眼光不會錯,華然的真面目一定美的驚人。這樣想著,便異常期待今晚奠下無雙。一定相當的有趣。
一路飛逝的風景,華然的心平靜的毫無波瀾,也許是真倒然了吧,不然怎麼會這般平靜呢,段執謹,我想見你。加快了速度,華然飛得飛快,下午抵達了月寒皇宮大門口上空。不少暗衛開始緊張突然出現的神秘女人。甚至有的都跑去通報給了段帝。華然看著那道宮門,莫明的覺得大腦開始出現一些夢里才出現的片段畫面,開始慢慢拼湊起來。華然心緒保持著平靜,因為她想知道自己遺失的記憶到底都有哪些,如今這道宮門竟能讓自己莫名其妙的拼湊起一些東西。那個水牢里仇恨的少年,那雙讓她痛心的眼眸里,盛滿了仇恨和嗜血。還有一個騎在馬上的少年,頭也不回的離開自己,還有一個燈紅酒綠的神奇世界,一個奇怪的女人。披散著長長的頭發,滿臉蒼白的女人,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不正是現在自己易容後的臉麼?華然大驚失色,不敢置信的盯緊了那張臉,只見那個女人眼神空洞,手腕上滋滋流著血,在深夜里如同綻放的妖姬,妖艷而淒絕,女人在笑著,笑的那麼讓人不忍直視的絕望,華然的心莫明的鈍痛起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啊!華然突然覺得呼吸不過來了。
華然深深吸了口氣,記憶,算是要慢慢回來了麼?為什麼會有種莫名其妙的,疲憊感。這是為什麼呢。一股熟悉而侵略的氣息逼向自己,華然嘴角苦澀的揚了揚,極速離去。身後的力量緊追不舍,華然睜開眼,不需要看她知道身後就是段執謹,不能回頭,不能。華然拼盡力氣飛,把段執謹遠遠的甩在身後。回到沒魂閣,華然嘴角笑了,他追上來的,他心里是有自己的對嗎!這樣便也夠了。整理了一下衣冠,去了後台,這次她不再是壓軸出場,而是中途出現,這樣才夠達到自己的目的。段執謹,你若是心里真有我,你一定會尋我。我想要的無非是你那份在意而已,別的都不重要了,僅僅如此而已。眾人看著華然不出聲,誰都察覺得到華然的不對勁,但是誰也不做聲,華然的性格就是這樣,不喜歡別人過多追問。
只見舞台突然全黑,華然拉著屋檐的垂下來的花藤飛了起來,台面上依然是出現了月光,眾人呼吸一緊,美人拉著這個花藤飛過你身旁去到他身旁,再飛到別的方向,這般一圈下來,台下已然醉倒一大片。華然飛回舞台,舞台上是八個屏扇,竟然全是空白,眾人不解,只見華然依然飛起抓住花藤在舞台飛著,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只毛筆,飛快的蘸墨,舞了起來,屏扇上出現了一副荷花圖,眾人不由得大驚,此等才華真是讓人折服,且不說這筆力,栩栩如生的蓮花,竟然一邊舞一邊飛一邊畫,這究竟是如何的玲瓏心才能有這樣的才華?任一賢痴痴地看著台上華然,舞著舞著畫出了一副秋菊圖,緊接著越來越飛的快,下筆越來越快,眾人已經徹底忘了自我,沉淪其中。直到八個屏扇都畫了圖,華然翩翩降落,躺在舞台上,突然一個弓月飛騰,雙手往前一甩,兩條雪白的水袖被甩出,華然旋轉了起來,水袖如同擁有了靈性般飛舞,刮起了屏扇,八個屏扇轉動了起來,華然迅速提筆,蒼勁有力的寫下一句一句。眾人忙看那是什麼,結果因為屏扇轉動速度太快完全看不清,一個飛躍,面具卸去,眾人呼吸一緊,華然拉著花藤懸在半空中,閉著雙眼如同睡著的月光女神,再輕輕,輕輕撢眸,一雙琉璃清亮眸子就那樣不食煙火的望著台下,眾人呼吸都忘了節奏,只是續卻都是同樣的拍子,快速而急促。屏扇停,華然飛出了屋子消失不見,只留下那八個圖文並茂的屏風。任一賢輕輕念著,心底一顫,似乎得到了什麼答案。
華然,你就這麼想去流浪,這麼想逃離這個喧嘩的世界麼,可是怎麼辦,我不願放手,因為是你,因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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