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軒伊不咸不淡的歪著嘴角,意味深長的模了模梳好的靈蛇髻,「皇後可真坐得住啊,不過,既然皇後娘娘這麼坐得住,那本宮也要表示表示才行。」浮月一楞,輕輕的將青玉簪子歇歇插好,沒有多余的發飾,靈蛇本嫵媚,何須多修飾。「娘娘,可有打算麼?」左軒伊看了看銅鏡,滿意的點頭說道,「浮月的手果真靈巧,這心也剔透,你瞧,這靈蛇髻梳的多好啊。」浮月的手一頓,神色凝重地說道,「娘娘謬贊。」左軒伊微微揚起嘴角,皇後,別以為你暗中給我找茬我就不知道了,咱們可走著瞧呢。左軒伊輕輕起身,浮月拿出一套淡青色的宮裝,仔細的幫左軒伊穿戴整齊,左軒伊滿意極了,高興的說道,「浮月,你這般心靈手巧,沒了你我可怎麼辦才好,平日里我都是偷懶,隨便披著頭穿個衣服就算差不多了。」浮月捂著嘴偷偷笑了一下說道,「娘娘貌若天人,就算不打理也是極美的。」左軒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美則美矣,也有逝去的一天。按我說啊,還是要趁美的時候達到目標才行呢,浮月,你說呢。」浮月點頭,認真的說道,「娘娘的意思,奴婢自然是明白的,娘娘請放心。」左軒伊點頭,淡淡說道,「這個時辰行雲也該下課了,你去接他回來吧。」浮月頜首退下。左軒伊走到後院,坐在秋千上,淡淡的看著深秋的宮廷,果真是庭院深深深幾許,寒意澈澈澈骨疼。只是左軒伊驚喜地眼楮一亮,她竟然發現樹干上正趴著一只睡著的知了,左軒伊輕手輕腳的上前,捏住知了的翅膀,那驚醒的知了吱吱的叫了起來,左軒伊高興地忙進屋拿一只瓶子,把知了放進去,听著瓶子里的叫聲,左軒伊不由得笑了,行雲看到這個一定很高興,這只知了實在是太懶了,一直睡覺睡覺,都深秋了還睡覺,活該被抓啊。守崗的華磬無語的看著一臉賊笑的左軒伊,用心術和華柏說道,「阿然的品味和喜好一如既往的惡趣味。」華柏也是汗顏的贊同道,「這點倒是和啊扇很像,啊扇從小就喜歡玩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音才說完,便心里低落的抿緊了唇,華磬淡淡的說道,「段帝快回來了,那邊並沒有得手。」華柏不甘心的低低說道,「阿磬,華一他們怎麼會失手呢。」華磬平淡的看著玩的正高興的左軒伊說道,「啊柏,有句話我必須說,阿然最愛的人其實並不是段帝,而是安沐風,只是她一味的沉浸在段帝里面麻痹自己罷了,你信不信,只要段帝傷害安沐風,阿然絕對絕對會毫不猶豫殺了段帝。」華柏啞然,握緊了拳說道,「阿磬你知道嗎,我有多想殺了段帝,可是我每次看到阿然幸福的表情我就根本下不了手,我做不到。」華磬垂著眼眸,平淡的說道,「我說過了,段帝會死,因為他的命格終止在三十歲,今年他已經二十七了。沒什麼好著急了,都在等時間等契機。」華柏不安的說道,「可是,可是我們明明都清楚,阿然最愛的是安沐風沒錯,但是阿然同樣是愛段帝的,這個是肯定的,凡事都有先來後到,青梅竹馬和日久生情都是不容易的。而且段帝怎麼可能會殺安沐風,安沐風是月寒最重要的守護者,段帝還沒傻到殺他。」華磬眼神深了深,意味深長的說道,「但如果,有了非殺不可的理由呢。」華柏一楞,不明白的追問道,「那是什麼意思?」華磬恢復了雲淡風輕,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且問你,段帝善妒,霸道是否很強烈。」華柏一楞,瞬間明白過來,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阿磬,一定要這麼做嗎?」華磬不以為然的嗤笑道,「啊柏,你別忘了,死的不只是啊扇,還有我們的阿玄。」華柏神情復雜的看著左軒伊臉上的笑容,垂著眼簾說道,「這樣她會很痛苦的。」華磬淡淡的望著天空說道,「啊柏,你必須要明白,命就是命,況且,段帝也不值得她愛不是麼,而安沐風就更不值得了。他們兩個都是阿然最痛苦的來源,我堅信,比他們適合照顧阿然的人多的去了。比如絕頁,比如刑邪,再比如任一賢。隨便一個都比那兩個男人強太多。」華柏沉默,不再言語,華磬也不再多話,他一直都是個冷眼旁觀的人,如果不是死的人是阿玄,如果不是被傷害的人是阿然,他才沒這麼閑工夫呢。
「母妃~~」行雲一看到後院的左軒伊,忙高興地上前。左軒伊捏了捏行雲的鼻子說道,「母妃給你準備了一件有趣的東西。」行雲好奇的看著左軒伊手里的瓶子說道,「這是什麼?」左軒伊神秘的說道,「小行雲先閉上眼楮。」行雲好奇的閉上了眼楮,身後的浮月也是好奇的期待著。左軒伊輕輕從瓶子里捏起知了的翅膀,浮月然後高興的說道,「天啊,是知了。」行雲聞聲睜開眼,驚喜的接過左軒伊手里的知了,驚訝的問道,「現在明明是深秋了,怎麼會有知了呢?」左軒伊也是贊同的點頭笑道,「這是一只流浪的知了,因為喜歡睡懶覺,所以同伴們都先走了,他變一個人等到了深秋。」行雲的臉上露出一種淡淡的憐憫說道,「他一個人不是很孤獨嗎?」左軒伊溫柔的模了模行雲的腦袋說道,「才不是呢,日後行雲要一個人出去游歷天下三年的時候,就是這個知了陪你了。」行雲點頭,輕輕的撫模著知了說道,「知了知了,你要等我長大,等我十五歲的時候,母妃就會送我出去游歷天下三年,這三年就是你陪我了。」浮月不安得追問道,「可是娘娘,讓三阿哥一個人十五歲的時候出去可以嗎?」左軒伊嚴肅的點頭說道,「這樣我的行雲才能真的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長大,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必須自己去克服去體驗人間的百種苦難和不易,將來才能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行雲也堅定的點頭暗衛浮月說道,「浮月姐姐,你相信母妃吧,行雲也覺得這麼做很好。」浮月嘆了口氣,不舍得說道,「三阿哥你快八歲了,距離十五歲也只有七年的時間,浮月這不是不舍得麼。」行雲輕輕的笑了笑說道,「浮月姐姐多慮了,行雲又不是不回來了,姐姐莫要擔心。」浮月點頭,這才淡淡的說道,「好好好,但是你一定要好好回來才是呢。」左軒伊笑了笑說道,「浮月你要相信我,這七年我會教行雲武功。」浮月這才放心的點頭說道,「這樣我就放心了,娘娘,謝謝您。」左軒伊不在意的說道,「這是每一個母親都會做的,把自己的孩子培養成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不是麼。」浮月紅了眼圈,感激的說道,「娘娘,能遇見你,是行雲和浮月的福氣。」左軒伊溫柔的牽著行雲的另一只手說道,「對本宮而言,遇見行雲是最大的幸福。」行雲看著眼前的母妃,暗下決心,一定要頂天立地,達成母妃的心願。華磬和華柏看著三人的溫馨,都沉默的壓在心里,其實明明知道,段帝活不過三十,三阿哥的命運絕不可能平平順順,只是誰都不願去打破這樣的美好,再持續三年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