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段帝靜靜的守在左軒伊的床邊,看著床上熟睡的左軒伊,分明清瘦了一圈,不由得雄,詢問的看向旁邊的浮月,浮月低著頭不敢說話,段帝眉目一深,走去後院,浮月忙走出來。「你是怎麼照顧華妃的?」段帝慍怒的說道。浮月嚇得忙跪在地上磕頭,「皇上饒命啊。」段帝不哼聲,死死地盯著浮月,等著她說實話。浮月知道瞞不住了,只好紅著眼圈說道,「娘娘,娘娘就是太傻了才這樣。皇上您不在身邊,皇後娘娘就借著各種各樣的借口折騰娘娘,娘娘本身身體底子就差,也不是很熟宮里的規矩,不懂人際危險,哪里能不吃虧呢,我們當奴才的哪里敢和皇後娘娘頂嘴,娘娘三天里都沒怎麼睡好過,學堂里其他阿哥總是欺負三阿哥,娘娘看著雄,哪知六阿哥等人還當著娘娘的面罵三阿哥是雜種罵娘娘是妖女,娘娘情何以堪。這般的里外受攻,娘娘這三天也沒怎麼吃多少。哪能不瘦呢。」段帝听完,輕輕擺手,浮月這樣擦著眼淚退下。段帝望著滿地的落葉,氣溫已經降了下來,這才想起快立冬了呢,立冬是自己的生辰。不知為何,他听完浮月的話,只覺得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皇後動不得,若是其他妃子還好,可是那個人是皇後,動皇後等于整個月寒都晃了。他再雄也不能拿整個江山來哄軒伊,這是自己沒辦法做到的。房里的左軒伊早就醒了,只是享受段帝一直這樣守著自己丹實感,可是此刻她的心如同冰涼的秋風一樣,段帝和浮月的對話她一字不漏听了,令她心寒的是段帝的神情,分明就是不會追究的神情,甚至是根本就不打算追究的平淡表情。她,如何不心痛,如何不心涼。左軒伊閉上了眼楮,後悔自己裝睡,也許有些東西不知道才是好的,一旦知道了,就不再能美好溫存了。
段帝從後院飛走,此刻的他大腦一片空白,無法繼續呆下去。段帝一走,左軒伊閉著的眼楮,一行行清淚,一點點滾落。在愛情里面,位置,分量,重視程度。永遠都是一道坎,看得開便不傷心,看不開就是一道永遠不會愈合的溝壑,然而大多女人,都會看不開。因為女人,容易一往情深,總是為情所困。算是宿命也算是注定第二段坎。而左軒伊這樣的性子又怎麼可能不在意怎麼可能不情緒。浮月在門口沉默落淚,段帝的意思她一眼的感覺到,看著左軒伊此刻面無表情的眼淚,只覺得心痛難當,為什麼如妃娘娘這般傷痛,而華妃娘娘也不例外呢。為什麼自己伺候的兩個善良女子,都這般被傷呢。浮月捂著嘴巴,只覺得自己雄的無法控制心里的發涼。終于能明白為什麼華妃不讓三阿哥當帝王,帝王無情,帝王冷漠,華妃不願三阿哥將來變成這樣的無情帝王,浮月終于明白了。華妃看東西比別人都要透,是自己愚鈍了。
左軒伊越哭越凶,睜開眼,望著這個華麗的寢宮,心痛難當的坐了起來,抱著腿使勁兒的哭,雖說皇後找自己茬並沒有好果子吃,但是段帝那樣的處理方式讓她心寒,意味著假如自己不還手,就算皇後把自己折騰死,段帝也絕對不會拿皇後如何,真是,真是殘忍的現實呢,江山,在江山面前,她左軒伊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算,不過只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寵物一樣,等她年老色衰,段帝一定會最快的速度把她扔一邊去,投向新的一批年輕貌美,這就是君王,這就是宮廷,自己一直明白不是麼,為什麼還是這樣執迷不悟,為什麼還是這樣的自信滿滿。自以為聰明,自認為灑月兌,不過都是自欺欺人是嗎,左軒伊心痛難當的模樣讓浮月不忍看下去滌離,皇上,難道你還不明白,娘娘要的只是你一個態度,她錯了,她明知道娘娘裝睡卻又不點破,知道娘娘想試探段帝就自作主張的說出來,才惹得這一番事情,都是自己,是自己愚蠢。浮月難受的蹲在地上哭,她終于明白為什麼如妃娘娘寧可留下三阿哥也不願意自己活下來,這樣的無情,留著何用,她曾怨過如妃娘娘這般殘酷,留下孤單的三阿哥一去不回,留下無助的自己不知所措,她如今卻又再也無法怨,終于知曉這樣的心情,當年皇後娘娘沒少折騰如妃娘娘,自己何嘗不是看在心里,可是如妃善良,從不和段帝說,皇後認定娘娘好欺負,一直沒落下刁難,然而那樣心氣高的如妃娘娘,並非是軟弱,並非是怕皇後,只是因為深愛著段帝,不忍讓自己面對如今華妃娘娘這樣的傷心,因為,帝王在江山面前,會毫不猶豫的選江山的,如妃娘娘知道,明白,所以從來都是只字不提,可即使如此,如妃娘娘最終還是被段帝傷到極限,最終心氣高的如妃和段帝劃清界限,永不踏出宮門,死生不相見。這樣絕望的決定,這樣痛心的決定。直到生產那天也不願見段帝,就這樣去了,真正的死生不相見,浮月痛心之極,暈了過去。
路過的暗衛不由得側目,那個宮女,不是上次自己救得那一個嗎?暗衛微微一頓,上前抱起送回華妃的後院放下,見華妃竟然在放聲大哭不由得一楞,這是什麼情況,仔細一看,浮月哭腫的雙眼,眼下一看定是發生什麼了,想著先去告訴段帝,可是懷里的人不知為何,牽動著他的心,想想算了,華妃看起來有點不願意被打擾的模樣,便抱著浮月到後院隱蔽的地方,輕輕搭脈,看起來應該是心神俱疲的原因吧,剛回宮他也沒少听到風言風語的,皇後怎麼大肆的來華妃住所鬧事,鬧得人仰馬翻,又是怎麼借段帝生辰挑事,只是他訝異的是,華妃居然毫發無損,偏是找事的皇後自己受傷,果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只是浮月跟著主子擔心受怕,也難怪心神俱疲了,下人總是吃苦多一些,不由得有些雄,輕輕的運起內功助她心神安詳,不一會兒,浮月迷茫的睜開眼,暗衛收回內功,淡淡的問道,「你還好嗎?」浮月一楞,男人的聲音,一回頭,不由得嚇得睜大了眼。暗衛一楞,禮貌的頜首說道,「方才看見你暈倒,所以運功助你心神。」浮月這才感激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你,你是皇上身邊的暗衛吧,大白天看見穿黑衣服有些反映過大,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暗衛不在意的搖頭,想問華妃是怎麼回事,但是看見浮月的模樣便也沒有問,淡淡的說道,「你多注意些身體,華妃娘娘還需要你的照顧,在宮里想找到細心妥帖的人是不容易的。」浮月點頭,微微暗神的說道,「謝謝你,我會注意的,我先回去了。」暗衛將浮月的神情盡收眼底,但也沒有多問,女人的事情,並不適合他過問,更何況還是華妃。淡淡的頜首,便飛走。浮月看著暗衛的身影不由得發愣,入宮這麼多年,兩次都是他救了自己,他是第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呢,浮月垂下眼簾,可是他是段帝的人,而如今,她心里對段帝除了不滿還有怨恨,所以,她沒辦法對段帝身邊的人有太多的想法。
浮月咬牙,把心里的感激和不自覺的心動壓了下去,房里的哭聲弱了下來,浮月腳步匆忙的上前,左軒伊已經恢復如初,讓浮月不由得一愣,哽咽的喚道,「娘娘~」左軒伊牽強的笑笑,「正午了,我們去做點行雲愛吃的點心,你給行雲送去吧。讀書很辛苦,補充一力。」浮月咬牙的點點頭,扶起臉色蒼白的左軒伊,她明白這個時候的左軒伊,需要轉移開注意力,這樣才能不那麼痛,才能緩口氣松懈一下繃緊的情緒。兩人沉默的走到小廚房,一個和面,一個準備模具,氣氛安靜卻各懷心事。下人們也看出左軒伊和浮月的不對勁,大家平時相處有了感情,這般心里也跟著擔憂起來,于是準備材料的時候都安靜至極,不打擾左軒伊的神游和浮月的沉默。一個時辰後,一盤桃花糕便做成,浮月拿飯盒裝好,提著離開。左軒伊呆呆的坐在小廚房發呆,下人們站在身旁,誰也不敢出聲打擾。平日華妃待眾人極好,大家感恩在心,娘娘如今這般模樣,誰都不忍,便你看我我看你,會意的做起午膳來,平日都是浮月姑姑做,但是浮月姑姑今天也那樣詭異,便讓眾人做,總不能娘娘情緒,就真的讓娘娘餓著了。一看娘娘那臉色,分明就是氣虛的厲害,只是誰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氣虛,因為平日華妃的膳食都是極好的,眾人沒多想,以為是這幾天累著了,便也好好的準備膳食起來。
左軒伊不自覺的模了模月復部,她不安的心此刻盡是冰涼一片,阿磬曾說,時間會告訴她該怎麼做的。如今,算是時間給自己的一個小小滇示麼,可是雖然如此,她還是這麼的舍不得。孩子,你告訴母親,母親該怎麼做呢,怎麼做才好呢。左軒伊迷茫的眼神望著灰突突奠空,冬天是真的要來了呢。微微彎了彎嘴角,想起了冬兒,自己該準備禮物了。輕輕站起來,走回了寢殿,一個宮女不放心,把手洗干淨便尾隨上去。左軒伊回到梳妝台前,翻來覆去,都是一些俗物,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旁邊的宮女小心的問道,「娘娘可是在找什麼呢?」左軒伊一楞,淡淡說道,「想送朋友生日禮物,但是總覺得送發飾太俗了,但又不知道送什麼才好。」宮女微微一笑,溫柔的說道,「娘娘可以回憶對方喜歡什麼便投其所好。」左軒伊慢慢的一想,雖然認識了冬兒許久,但並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如果真說喜歡,便是華一把,囧。「可是她並沒有喜歡的東西。」左軒伊遲疑的說道。宮女想了想說道,「或者娘娘可以送一些比較特別東西也是可以的。」特別的東西?左軒伊突然想起桃花茶,可是冬兒不在自己身邊,怎麼能做呢,而且現在桃花已經全謝了。左軒伊有些無奈的說道,「恐怕不行,因為沒想到什麼特別的。」那宮女仔細的想了想,有些無奈的說道,「如果娘娘不介意,可以做些小手工的。」左軒伊一楞,手工,不由得有些尷尬,自己是典型的手殘黨啊,無奈的搖搖頭,淡淡說道,「本宮並不善女工,待我再想想吧,你先下去。」宮女輕輕頜首退下。左軒伊用心術對華磬問道,「阿磬,冬兒快生日了,你說我送什麼好。」華磬剛剛也听到左軒伊的情緒化,便放輕了語氣說道,「其實送什麼都可以的,只要是主子誠心的,冬兒都會感覺到的。」左軒伊依然還是追問道,「難道你沒有什麼好的主意嗎?」阿磬想了想,用心術問華柏到,「啊柏,你有好主意麼?」華柏無奈的搖頭說道,「我對女人的東西沒什麼概念,你問我也是白問的,何況我和冬兒並不算很深入的熟悉,沒法給你意見。」華磬無奈的想了想說道,「主意嘛,有,不過很坑爹。」左軒伊一楞,追問道,「是什麼?快說。」阿磬神色一深,不緊不慢的說道,「那就是你回殘陽陪她過生日。」左軒伊一楞,殘陽麼,回去麼。華柏一楞,無奈的說道,「阿磬,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華磬不以為然的說道,「啊柏,你不懂女人。但是,我懂,你放心吧。」左軒伊深深吸了口氣,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情了,也許自己需要出宮,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氣,調整一下自己的鞋,左軒伊淡淡的用心術回到,「立冬過後就回去一趟吧,大家一定也很擔心,回去一趟也好。」華柏驚訝,無語的說道,「阿磬,果然還是你懂女人啊。」華磬沒有說話,他不是懂,而是明白,華然這個時候需要什麼罷了。她需要自由,需要冷靜,需要清醒,需要調整狀態,他只是清楚這些而已。
午飯過後,左軒伊淡淡的起身,不緊不慢的對回來的浮月說道,「浮月,我們去靜貴妃姐姐那里坐坐吧。」浮月一楞,不明白的問道,「這次我能去嗎?」左軒伊淡淡說道,「可以的,上一次不讓你去是因為,不清楚不了解靜貴妃是個什麼樣的人,上一回我也模得差不多了,你可以去,沒關系。」浮月這才點頭說道,「需要帶點糕點過去麼?」左軒伊微微思索問道,「你知道靜貴妃喜歡吃什麼不?」浮月淺淺笑了一下說道,「湊巧的是,和娘娘你的喜好是一樣的,都喜歡胭脂糕。」左軒伊一楞,不由得笑道,「你這麼一說我便想起,胭脂糕和靜貴妃姐姐的茶配著吃味道極好,你這就去做一些來,我們帶過去吧,讓其他宮女幫我隨意梳妝便好。」浮月點頭,叫了名宮女過來,自己便去了小廚房。左軒伊一看,正是剛剛那個幫自己出主意的宮女,便和善笑笑問道,「瞧我,平日里也不太愛說話,你叫什麼名字呢,我都還不知道呢。」宮女羞怯的笑了笑說道,「娘娘說的哪里話,娘娘待人和善,在娘娘這里當差,從來都是最輕松舒服的,奴婢不敢奢望娘娘記得奴婢,奴婢名叫紅玉。」左軒伊淡淡點頭,「來幫我梳一個回心髻吧,發飾就用這兩根黑檀木雕花簪就好了,衣服就穿那件浮雕菊花的瑩白色宮裝。」紅玉輕輕點頭,按照左軒伊的來為她梳發穿衣,果然,婷婷裊娜,麗質天成,看的紅玉都呆了,由衷稻道,「娘娘,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了。」左軒伊淺淺一笑,銅鏡里的自己臉色蒼白,神色凋落,美麼,病態美吧,輕輕坐下,拿起螺子黛輕輕的畫著遠山黛,輕輕勾著眼線,輕輕拍著腮紅,含著胭脂,暈開好看的顏色,一張精神的臉便出現了,看的紅玉一楞,這樣淺淺的妝是那樣的好看,雖然和其他娘娘的手法不一樣,但是這樣的妝明亮而不妖艷,端莊而不失活力,真真是好看極了。看紅玉發呆,左軒伊好笑的說道,「在想什麼呢?」紅玉回過神,不好意思的說道,「娘娘太好看了,奴婢一時看忘了。」左軒伊不在意的起身說道,「你去看看胭脂糕怎麼樣了。」紅玉點頭退下,左軒伊淡淡的用心術說道,「阿磬,今天該做什麼,你心里清楚吧,不要有差錯,這可是一盤有趣的棋呢,我要和靜貴妃姐姐一起分享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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