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下面喧鬧的眾人,對于他們的諷刺,衛壁並沒有往心里去,如果連別人的語言侮辱都心覺不爽或者要以牙還牙,那人生是多麼的累啊!記得前世看過一句話,寒山︰「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騙我,如何處置乎?」拾得曰︰「忍他、讓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
這就是所謂奠地風雷四門,和五行旗相比,差得真的不是一丁半點,臉上略帶嗤笑看向楊逍,道︰「楊左使就是想帶領這些人驅除韃虜,恢復中華?不得不說,你的理想很偉大,膽子也很大。」
聞言,楊逍本來就陰沉的臉色更為可怖了幾分,冷眼掃視著下面的人群,一言不語,周圍空氣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度。也許是感覺到了楊逍冰冷的眼光,下面的人逐漸安靜了下來,規規矩矩地站著。楊逍還是不說話,眼楮盯著四個門主,冰冷的眼神使得他們渾身輕微發顫,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過了許久,楊逍才展顏微微一笑,看著其中一個大漢,「周峰羅,你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我楊逍難道的虎狼不成?」
周峰羅心里嘀咕一聲,如果你是虎狼老子早就空手把你撕成四塊了,哪輪到你在這里囂張,可誰不知道楊左使笑里藏刀,殺人不露于形色,當年天門門主徐猛不就是和說不得和尚有點交情嗎?就因為這件事就死得不明不白,你說我能不怕嗎?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媚聲討好道︰「楊左使武功蓋世,屬下那不是怕,而是緊張,緊張…」
楊逍心里暗嘆一聲,我也不想用陰謀詭計駕馭屬下,誰叫你們都不安分守己,名里對我畢恭畢敬,臣服于我,私底下卻不服我,不服我也就罷了,還敢對我有怨言,如果不令你們對我害怕,明教早就亂成一團了。饒有興趣地盯著周峰羅看了一會,才緩緩道︰「不管你是怕還是緊張,你看看你們都是些什麼樣子,是流氓嗎?一點紀律性都沒有,兵法是怎麼說的,令行禁止,你們這樣像是令行禁止嗎?打蒙古蠻子?我看是和自殺沒什麼區別,回去後好好整頓一下,若還有下次,嚴懲不貸。」楊逍的聲音越來越嚴厲,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四個門主。
隋楚心中暗笑一聲,令行禁止?你都沒有賞罰分明,哪來的令行禁止?今天犯了這般大的錯還只是輕輕責備了一下,就已經犯了兵家大忌。他自負聰明了得,想出去殺蒙古蠻子建功立業,沒想到卻窩在西域十多年,心中很是郁悶,想私底下和五散人套套交情,又怕被楊逍發現重蹈覆轍,心中對他早有怨言,只是引而不發而已。
四人連忙出聲應是,地門門主劉春生和風門門主孫柏正昔時為楊逍所救,對他們的卑微身份毫無看輕,還教導他們一身武藝,所以對楊逍很是尊敬,忠心耿耿,只不過兩人都沒讀過什麼書,也不是天資聰穎的人,所以無論武功還是智謀都比隋楚和周峰羅低上一籌,論威望更是遠遠不及他們兩個。
衛壁雙手抱胸,略帶笑意看著這精彩的一幕,從剛才四大門主的細微動作和言語中可以看出那個天門門主和雷門門主對楊逍好像不是那麼忠心耿耿,而且還有一點怨言,楊逍真不是一個好領導啊,做個謀士還差不多。
處理完這件事,楊逍向前走出一步,看向台下眾人,朗聲道︰「第二件事,就是我明教又有人才加入了。」一指朱長嶺和武烈兩人,「這兩位便是朱武連環山莊兩位莊主,這位是紅梅山莊莊主,人稱‘驚天一筆’朱長嶺朱莊主,這位是雪花山莊莊主,人稱‘掌中風’武烈武莊主。」
朱長嶺踏出一步,看著台下那麼多人,心里有些飄飄然,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感覺,拱手朗聲道︰「在下朱長嶺,‘驚天一筆’只不過是江湖同道抬舉而已,至于紅梅山莊莊主已經過去了,莊主之類的就免了,以後大家都是明教中人,應當共同為明教竭盡全力,鞠躬盡瘁,早一天把蒙古蠻子趕出中原大地,恢復中華,朱某初來乍到,還請各位多多關照。」說完,收手退回楊逍身後。
由于有剛才的教訓,眾人心中雖然對朱長嶺有所不滿,但也不敢表露出來,只好靜靜地冷眼觀看,只有劉春生和孫柏正出言迎合,而那些小嘍,大部分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朱九真身上,小部分則在武青嬰身上,朱九真看起來漂亮一點,清純一點,而武青嬰則更為豐滿一些,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與他們無關,看看美女才是最實惠的,賞心悅目還有益身心健康。
武烈倒是沒朱長嶺那般圓滑,只是微微自我介紹了一下,一句客套話都沒有,但下面的人對他的印象可比朱長嶺深多了,因為他最後說了一句話︰衛壁是我徒弟。徒弟就敢挑戰楊逍,雖然是不自量力,但都是有些能力的吧,不然難道是去送死嗎?就算武功真的很差,起碼還算勇氣可嘉吧,徒弟尚且如此,師傅當然是更為了得,高人啊,難怪不用客套話。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明教想要壯大,就要不斷吸收人才,希望諸位以後可以好好相處,共同為明教效力。」楊逍頓了頓,繼續道︰「至于第三件事呢!那就要等第一件事有結果了再宣布。」轉頭看向衛壁,含笑道︰「不知衛少俠準備好了沒有?」
衛壁緩緩放下雙手,眼光懶散道︰「十天前我就準備好了。」
楊逍不以為意,十天前?要是十天前就準備好了那你還用推到今天,不過不管什麼時候,結果都一樣。「那我們開始吧。」
朱長嶺向楊逍拱手道︰「那我們先退下了,我這佷兒年少不懂事,還請楊左使手下留情。」
楊逍輕輕一揮手,深深看了一眼衛壁,「朱莊主無須如此,可能到時候我還要請求衛少俠手下留情呢。」
衛壁聳聳肩,不置可否,眼楮帶著柔情看向朱九真,朱長嶺瞥了他一眼,默然告退。
朱九真剛起步,就轉身深情地看著衛壁,輕聲道︰「表哥,小心一點。」嬌柔的聲音中帶著擔憂,武青嬰則直接抱著衛壁的胳膊,豐滿的前胸壓在他的手臂上,衛壁只覺心神恍惚,這美好的感受讓他在這一瞬間感覺不到比武的氣氛。
一呼吸時間,這才拉開武青嬰的雙手,安慰道︰「師妹,表妹,你們應該走了,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衛壁心中涌起一種奇異的感覺,小小的身軀中仿佛充滿了力量,對等一下的比武更有信心。
楊逍練帶著戲謔看著這一幕,「溫柔鄉,英雄墓,比武前還談情說愛,這可是失敗的征兆。」
衛壁抿嘴輕輕一笑,「可是我卻感覺充滿力量,楊左使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楊逍無奈地搖搖頭,從見面開始,兩人斗嘴他就沒贏過,輸多了就變聰明了,凡是衛壁要挑起事端,他就立刻轉移話題,「你看著高台怎麼樣,方圓三十米,可是超出你的要求了。」
衛壁雖然對任何事都看似風輕雲淡,但他本就是心高氣傲之人,兩人比武,要贏就贏得光明正大,從來不會想著要想佔小便宜,也沒多加考慮,隨口道︰「既然二十米變成了三十米,那二十招就改為三十招吧。」
楊逍背負著雙手,昂首道︰「不必了,你是小輩,讓讓你也無妨。」
「我說三十招就三十招,楊左使不必多言。」
楊逍看衛壁說得如此堅決,沉吟一番,道︰「好,那我就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說完向後飄出十米,看著衛壁,「你先出手吧。」
下面的人看見兩人拉開架勢,所有的人精神都都立刻集中起來,後起之秀挑戰成名已久的明教魔頭這種大事十年都難得一見,這種好戲怎麼能錯過呢。原先安靜守紀的人群又開始涌動起來,不斷往前擠,四個門主現在也沒心思管他們,緊緊看著台上的兩人。
朱九真和武青嬰緊牽著小手,兩人的掌心都滿是汗水,美眸一眨不眨地看著衛壁,至于楊逍早就被她們過濾掉了。
衛壁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也從來不會客氣,右手往空中一伸,武青嬰這才醒悟過來師哥的佩劍還在自己手上,于是輕輕拿起劍向師哥射去,只見衛壁手影一晃,也沒見他接劍,劍就已經出鞘,全身內力運轉到腳下,飛速向楊逍掠去,他知道以他的武功,主動出擊肯定奈何不了楊逍,還不如多做打算怎麼躲開他的招式。
楊逍一看衛壁的輕功,心頭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速度和以前差不多,但卻多了一點靈動,就是這點靈動,使衛壁看起來和以前不一樣,如果說以前他的輕功像蒼鷹,那現在就像飛燕,多了分瀟灑,多了分飄逸,少了幾分僵硬。雖然衛壁的劍速在其他人眼中快如閃電,但在楊逍眼中卻形同龜速,只見他腳下動也不動,出手指影飄忽,在劍影中穿梭。
衛壁只覺劍身傳來一股巨力,差點就讓他拿不住劍,一瞬間,他就感覺到楊逍在他劍上彈了六七下,長劍劇烈震動,仿佛要碎裂一般,衛壁手掌雖然布滿了無堅不摧的九陽真氣,但此時他只覺虎口要開裂一般,閃念之間便清楚劍他是保不住了,于是當機立斷立刻松開劍柄,一掌拍向劍尾,長劍急速向楊逍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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