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前廳
「雷侍衛請喝茶!」
婢女奉茶,柳如雪笑著對著廳中身材魁梧,肅然靜坐的男子說道,明眸流轉,笑顏如花,看起來,竟有幾分討好之色。愨鵡曉而那雷諾看了看柳如雪,沉吟半晌,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而後,無聲的將茶放回了桌上,沒有說話,依舊面無表情。
「雷侍衛,不知,五皇子,有何事尋我表妹?」
柳如雪起身上前,娉婷裊裊的走到雷諾跟前,聲音婉轉,出口試探道,一雙明眸卻是閃過一絲陰狠的寒意。
「柳小姐,」雷諾抬起頭看了一眼柳如雪,沉默許久,剛剛說出三字,猛的一縷飄然紫色映入眼簾,雷諾刷一下站了起來。
原來不是肖瓊,竟然是他?
這人,正是上午她剛剛見過了五皇子的貼身侍衛。
想當然爾,她拖太子請旨一事,定然是滿朝皆知,五皇子知道她在相府不奇怪,可是,怪就怪在,他干嘛來找她?百里雲和她可真談不上什麼交情,甚至都不熟識,總共也不過見了兩面,說的話加起來不到五句。
眼神對視,雷諾眸中滿是打量,肖遙卻是臉色平靜的看了一眼雷諾,剛剛柳如雪的話,她自然是听到了,看來,她這個‘表姐’還真是玲瓏八面啊!
「肖姑娘,這是公子讓屬下送來的請柬!」雷諾姓雷,性格也是雷厲風行,話一落,將那請柬塞往肖遙手中一遞,什麼話也不說,舉步就朝外走,眨眼間便消失拐角,沒了蹤影。
肖遙手中握著一紙請柬,看著雷諾的背影,有些怔愣,她是鬼麼?為什麼這雷諾見了她,居然跑得比兔子還快。
「表妹,這是?」柳如雪笑著走到肖遙身邊,眼神卻是一個勁兒的瞟著那一紙請柬,當看清那請柬上的一支墨菊,臉色瞬間微白。
深吸一口氣,柳如雪再次展露笑顏,拉著肖遙的胳膊,狀似親昵的說道︰「表妹,你如今可是天都的大紅人了,前兩天太子殿下剛送來了金牌令箭,今天五皇子又送來了百花宴的請貼。太子與五皇子皆是人中龍鳳,只不知表妹你心儀于誰呢?」
一直微微垂頭的肖遙,听到此話,抬起了眼眸,心中有些莫名其妙,這柳如雪的話,雖然盡可能努力的保持著好奇的語氣,可是,她怎麼听都覺得里面有股子酸味兒呢?
難道?
「額,這個麼?好像這兩人是都挺不錯的,對我也都挺好,太子把那麼重要的金牌令箭都送給我,五皇子又特意送來百花宴的請柬,哎,你看這請柬的題字落款,喲,還是他親自題寫的勒。」重要的和親自語氣咬重,成功看到柳如雪變臉,肖遙卻是眼波一轉又道︰「哎,要選擇起來,好像還真的挺難的哦?」說著皺起了眉頭,似乎真的在為選擇哪個而苦惱。
柳如雪笑容微滯,胸中怒氣翻騰,雖然極力壓制,可那氣息瞬間的改變,肖遙怎麼可能不知道。
氣吧,氣吧!
最好氣死你!
肖遙心中邪惡的想道,她平生最討厭的便是兩件事,一是被欺騙,二麼,便是最討厭二面三刀的小人。很顯然的,這柳如雪絕對是其中翹楚,完全得了王飛萍與柳柏仁的全部基因遺傳。
「妹妹可真是好福氣,太子殿下將來可是一國之君,若將來妹妹嫁給太子,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後,再不濟,嫁給五皇子,也是個王妃。」柳如雪強壓下心中的怒氣,笑著說道,似乎也替肖遙感到開心。只是,側身右手卻緊緊抓著自己的紗衣,幾乎將紗衣都絞變了形。
听到這里,肖遙若還不知道柳如雪的心思,那她可真就白活了幾十年了。
那話說的,極力捧太子,而踩低五皇子,顯然,她的心上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妖孽的五皇子。只是,她既然心儀五皇子,干嘛又和顏如玉走的那麼近,顏如玉心儀太子的事,只怕天都沒有人不知道吧!
太子與五皇子雖是親兄弟,卻也也是對手,是政敵。
為了那個皇位,他們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等等,她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是啊,我是得好好想好,表姐,我先走了。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肖遙心急往回趕,然而,臨走還不忘踩柳如雪。
看著肖遙的背影,柳如雪一臉陰狠,直氣得雙眼泛紅,那要吃人的模樣,嚇得一屋子丫環奴僕,連大氣也不敢出。
「白澤,你能看出那個五皇子的深淺麼?」肖遙回到屋子,立馬朝白澤問道。
「主人覺得這個人有問題?」白澤昂起虎目想了想,「我倒沒看出什麼,他雖然有武功,可是並不是修士,我在他身上感受不到真元波動,也感覺不到魔的氣息。他應該只是一個凡人。主人,你到底想到了什麼?」
「白澤,你不覺得奇怪麼?當今朝堂分為兩大勢力,一部分勢力以太子百里慕為首,一部分以五皇子百里雲為首,太子百里慕是修士,背後還有勢力,可是,五皇子並不是修士,卻能夠與百里慕在朝中分庭抗禮。你不覺得,這不合邏輯麼?」肖遙一溜氣兒說道,先前她也仔細觀察過百里雲,並沒有在他身上感覺到異常,所以也沒有特別注意。
可是,此時想來,這似乎是不合乎常理的,而往往不合常理的事,便定有蹊蹺。
「白澤,你還記不記得霏語?」肖遙微微沉默,突然間說道。
「霏語?哪個霏語?」白澤一臉疑惑,這名兒听著挺熟的,可是,一時間他還真有些想不起來,猛的,腦中靈光一閃,白澤虎頭虎腦的吼道︰「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在狼人山被那死小孩子一掌差點打死的那老妖婆!」
「可是主人他們都消失八年了,這事和她們有什麼關系?」白澤還是有些不明白的說道。
肖遙一拍它的大腦恨恨道︰「你忘記秦沛說的話了麼?離洛的母親有兩個姐妹,一個便是霏語,另一個叫霏花,而五皇子的生母封號便是花貴妃。」
「當年秦沛並沒有說清楚那霏花到底去了哪里?似乎,他們都不太願意提起這個人?每當提到這個人,霏語臉上的表情也都很奇怪,很復雜。可是,我清楚的記得霏語說過一句話,她說,沒想到,她居然和鬼修勾結。如果花貴妃就是霏花的話,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當年玄啟太子愛上了離洛的母親,可是,霏花也愛上了他,于是設計奪夫,害得離洛母親身死,還逼走了離落和霏語。離洛不是普通人,離洛的生母也必不是普通人,說不定是來自哪個隱世修仙家族,那個霏花能害死離洛生母,她肯定也不是普通人。」
「說不定,她就是鬼修。還是個實力高強的鬼修。甚至,有可能,那個魔使,便是她。」肖遙一拍大腿說道,腦袋連點幾下,越想,越覺得合乎情理。
「那個霏花,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魔使,可是,五皇子,應該不是。」白澤眼簾微耷,看著肖遙無奈的搖頭,看來主人是被逼急了,有點草木皆兵了,看著誰都像魔使。
「不過,主人你說的沒錯,離洛的生母並不是凡人,她來自神界。」
「你說什麼,她來自神界?」肖遙轉過身,嘴巴張成了O形,Mygod,她一直以為離洛的生母,只是出自哪個隱世修仙家族,沒想到她居然是從上面下來的。
「不錯,離洛的身上,有半壁神格。所以我推測,她的生母應該是神使下界。進而推測,上界有魔使也來到了下界。」
「這不可能啊!」肖遙看著白澤一臉不可置信,「上三界通往下界的通道不是都關閉了麼?魔界通往人界的通道也被封印了,他們怎麼可能逃下界的呢?再說,如果她是神使的話,又怎麼可能會被害。」
那她也太瞎,太遜了吧!
「至于魔使能下界,我不確定其原因,有可能是魔界的封印出了紕漏,也有可能他們找到了另一條通往人界的通道。關于離洛生母,我推測,她應該是強行穿越結界,所以才修為折損大半,進而導致離洛身上那半壁神格儲存的力量有限。」
「而且,離洛生母在神界的地位應該不低!」能擁有生命石的神人,自然是不簡單的。
那麼離洛便是神和人的結合,半人半神體了!
難怪那死娃紙長得那麼好看,跟個神仙女圭女圭似的,看來,當年劉大嬸他們還真沒說錯。
他居然真是個神仙女圭女圭!
只是,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
八年,毫無音迅,生死不知!
哎,肖遙嘆了口氣,將腦海里離洛的畫面甩了出去。
「所以主人這個可能性很低,要是那霏花真是魔使,又跟在離洛母親身邊那麼多年,她怎麼可能會一點都沒察覺。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可以查探一下他們的底細。」白澤總結道。
「那,會不會他們有什麼神器,可以隱藏自己的氣息,讓我們無法察覺呢?」肖遙不死心的說道,這也並非全無可能!
「這不可能,修士有真元之力,神有神息,仙有仙元,冥修陰氣,妖有妖氣,魔,自然也有魔氣。這是無法隱藏的,即便是他們用了神器隱匿氣息,也絕不可能逃過我的眼楮。除非他們身上也有像彌蒼境一樣性質的上古神器。可是,彌蒼鏡就在我手里,這世上又怎麼可能會有第二把彌蒼鏡。」白澤說著,卻是突然頓住,一臉後悔,完了,說漏嘴了。
肖遙一臉笑顏如花,直直的盯著白澤,看得白澤頭皮發麻。
「好啊,白澤,你什麼時候把彌蒼鏡收進你兜里的,居然都不告訴我!你想獨吞是不是!」肖遙眼楮一瞪大聲吼道,心中卻是有些了然,彌蒼鏡被用來封印黑麒麟聖火,想來,定是在青鳳雪凰蘇醒的時候,封印解除,所以被白澤給順走了。
「主人,我的不就是您的麼?我們倆什麼關系,還分什麼你的,我的!」白澤訕笑,心中卻是悔死了,它怎麼就那麼嘴快呢!
肖遙狠狠了拍了它幾下,「少來,不分你我?不分你我,你得到彌蒼鏡也不告訴我一聲,怎麼,怕我跟你搶啊!」
「那哪能啊!主人品格多麼的高尚純潔,怎麼可能做出強搶的事呢?」不管對不對,高帽子先戴上幾頂,說不定主人就氣消了,不會跟它計較,最重要的是,不會搶他的彌蒼鏡了。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看著伸到眼前的白晰修長的手掌,白澤一臉苦逼,它的彌蒼神鏡啊,還以為撿了個大便宜,結果,在他兜里沒呆兩天,就要被這個無良的主人硬搶去了。
「恩——」肖遙手掌抖了抖,瑩光一閃,手里驀的多出一物。
打劫神獸成功的肖遙一臉得意,笑著縮回了手,而被搶的某獸三兩下扒開被子鑽了進去,他要躲進被子里畫圈圈,只是,圈只畫到一半,被子被人一下子拔拉開來。
白澤憤慨無比的抬頭,張口就要吼人,可看到那張臉龐,虎臉上的憤怒傾刻間消失無蹤,剩下的,只有楚楚可憐。
「白澤,我現在要研究一下彌蒼鏡,所以,給姚九炎傳信的事就交給你了。讓他收集花貴妃與五皇子的所有信息。明天一早我就要知道。另外,讓她將我外婆眼楮已經治好的消息散布出去。我倒要看看,這相府中的鬼,到底是誰?」肖遙挑了挑眉一臉笑意的對白澤說道,好不容易逮著一點端倪,她一定要咬死不松口,不查個清楚明白,她是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時間是緊急了一點,可是百花宴的時間就是明天晚上。所以,也只能,能查到多少,算多少了。
她就不信,雙管齊下,還會沒有收獲!
不管花貴妃是不是魔使,她也一定要把相府那個鬼給抓出來。
敢傷她外婆,她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主子,你確定要我去傳信?」白澤垮著一張臉,伸出自己的虎爪在肖遙眼前來回不停的晃悠。
讓它傳信是沒問題。
可問題是,這虎爪寫出來的字,能看麼?姚九炎那小子,能看得懂麼?
讓獸獸用虎爪寫字,也虧得這無良主人能想得出這種餿主意。
「我不管,反正你自己搞定。事先聲明,好好寫哦,如果你寫的姚九炎看不懂,他就沒辦法好好辦事,事情辦不成,抓不到鬼,找不到魔使,那就是你的責任。」肖遙說完頭也不回的回到了桌邊,繼續把玩手中的小鏡,翻過來,倒過去,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還時不時的敲上兩下,一邊研究,一邊嘀咕︰「這就是神鏡,看起來,也沒特別的麼?白澤你該不會是拿個假的來誆我的吧?」
巴掌大一塊鏡子,鏡柄非金非銀,也看不出什麼材質做成的,只是,上面的刻花很繁復,還有些奇怪的細小符號,那鏡面也有些模糊,好似蒙上了一層迷霧,肖遙拿衣袖擦了好幾下,依舊沒什麼變化。
白澤听到肖遙質疑的話,趴在書桌上握毛筆的手微頓,墨汁傾刻間在它那雪白的皮毛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跡,白澤那個恨啊,真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桌檐上,這無良的主人,搶了它的東西,將它當苦力,竟然還質疑東西的真假,真是太邪惡,太無良了。
瞄著白澤一臉幽怨的表情,肖遙捂嘴偷笑,心中卻是有些糾結,嘻嘻,欺負白澤,果然能讓她的心情變好,只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獸獸的痛苦上,她是不是有些太邪惡了呢?
「行了別跟個怨婦似的,我只不過想拿來研究下,等我研究完了,玩夠了,就會還你了。」肖遙笑著說道,白澤那一臉幽怨的表情,看得她實在有些汗顏,也歇了逗弄它的心思。
于是,某獸立馬歡快了,揮舞著虎爪,奮筆疾書,別說,還真寫得似模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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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映雪院
, , ,一陣陣瓷器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屋子里的丫環奴婢個個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柳如雪發絲凌亂,臉色因氣氛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直到將屋中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她似乎還覺得不夠解氣,撿起一塊碎瓷片,拽過一個丫環,在她手臂上使勁的劃拉。
那丫環的手臂被割出一條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淋灕,直疼的她臉色煞白,淚流滿面,卻是一臉懼怕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其它的丫環更是恨不得自己就變成個隱形人,千萬別讓自家小姐看到,成為下一個秋雨。
「雪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發這麼大的火?」柳王飛萍被嬤嬤扶著走進屋子,看到的便是這一幕,瞧了一眼那個丫環的手臂,一張老臉上滿是嫌惡︰「還不滾下去,一個個的,沒一個省心的,看把你們家小姐給氣的。」
屋中的丫環奴婢如蒙大赦般扶著受傷的秋雨退了出去,心中再多的不滿也不敢表露半絲。
因為這樣的情形,對她們來說,早就司空見慣了,只要小姐一有不順心,便會拿她們這些下人出氣。誰讓她們只是下人,小姐卻是小姐呢?
血,滴嗒,滴嗒,如同點點雨水落在地面,留一點點印痕。
所有人都忙著逃離,她們誰也沒有注意到,秋雨緊咬著的蒼白的唇,和那眼中被深埋的仇恨。
「如雪,你是怎麼回事?怎麼又發這麼大的火,祖母不是告訴過你了麼,你可是我們相府的孫小姐,真正的大家閨秀,一定要行為得體,否則的話,將來怎麼進宮?」侍女離開,柳王飛萍便沉著臉訓斥道,直白的話,野心不加半點遮掩!
柳如雪一听這話,那眼淚便時像斷線的珠子,一顆顆的往下掉,委屈的跺了跺腳氣憤的說道︰「祖母,我還進什麼宮,那個賤人不止勾引太子,還勾引了五皇子,五皇子連百花宴的請貼都送來了。她還,還,當著我的面耀武揚威,你說我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柳王飛萍聞言卻是笑了,「你呀,就為這點兒事,值得麼?」
「祖母——」柳如雪一臉不依,真不明白祖母到了現在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嬤嬤扶著柳五飛萍,越過瓷片走到椅子前坐下,這才道︰「如雪,成大事者,一定要沉得住氣,被那丫頭一激,你就氣成這樣,看來,祖母這些年對你的教導你都忘的一干二淨了。」
「祖母,那雪兒現在應該怎麼辦嘛?祖母,你可要教教雪兒才成,您不知道,那個賤人真是太可恨了!」一通亂砸,柳如雪的氣也出得差不多了,也恢復了些許理智,祖母說的對,現在不是氣憤的時候,她要想的,應該是如何反擊,如何把殿下的心贏回來。只是,想到那封請柬,心中還是覺得無比委屈,臉上的淚珠再次落了下來,看起來,倒是挺我見尤憐!
「雪兒,教訓她有的是機會,明天便是百花宴了,你要做的,是好好表現,而不是把心思放在對付她身上。要得到一個男人,首先就要征服他的心。只要你讓他離不開你,他還有什麼不能為你做的,到時那個賤人,哼,還不是你手里的玩具,任你揉搓。」柳王萍不疾不徐,說到最後,眼中卻閃過一絲毒蛇般的陰冷。
「我懂,可是,祖母,現在太子和五皇子都心儀于她,你要孫女怎麼做,難不成,難不成,」柳如雪說著臉色突然脹得通紅,難不成要她月兌光了去勾引五皇子麼?這樣羞于啟齒的話,她怎麼說的出口,這樣低賤的事,讓一向自視身份的她,怎麼做的出來,咬了咬牙,柳如雪恨恨的說道,「就算我肯,只怕我還沒有抓住殿下的心,那賤人就登門入室了。」
「你呀,別想那麼有的沒的,自掉身價,你可與其它女子不同!那個賤人怎麼可能同你相比,你也不想想,就憑她的身份,想要成為皇室的兒媳,就算太子五皇子答應,皇上會答應麼?滿朝文武會答應麼?」
「可是,太子連金牌令箭都送她了,滿朝文武反對有用麼?」柳如雪撇嘴道。還有五皇子,這麼些年,她一直追逐他的身影,他卻總是對她若即若離,每當她以為他是喜歡她的時候,她卻總是看到他對別人也一樣那麼溫柔。
雖然如此,她也信心滿滿,因為他對每個人都一樣,而她那麼優秀,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看到她的好,喜歡她,接納她。
可是,他居然,居然發了百花宴的邀請貼給那個賤人!
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他從來都沒有給任何女子發過邀請貼,連她都沒有得到過,論家世,她不如自己高貴,論容貌,自己也不比她差,才學那就更不用說了,一個鄉巴佬,滿身銅臭的女人,她能有什麼才學,這樣一個處處比不上自己的低賤女人,她憑什麼得到五皇子的垂青?
每想一分,柳如雪心中的恨就更深一分,她真是恨不得立馬拿著剪刀戳死那個賤女人!
「如雪,你太急躁了!」柳王飛萍,看著柳如雪陰狠幾近扭曲的臉色,沉著臉訓道,「江山與美人,孰輕孰重,你不明白麼?這世上有哪個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而甘願放棄唾手可得的大好江山。若真是這樣的話,太子與五皇子又怎麼可能明里暗里斗了這麼多年。就算他們兩個願意,你以為皇上,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會答應麼?」
柳王飛萍冷笑一聲,「哼,恐怕,若真是如此,會有人比你更心急要鏟除她,到時你便可手不血刃,得到你想要的,這樣不好麼?」
看著柳如雪臉色越來越舒緩,柳王飛萍這才聲音一轉,「雪兒,話祖母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明天便是百花宴,你是個聰明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時候該出手,怎麼出手,心里好好琢磨琢磨,別再像今天這樣,被人一激,就亂了方寸。你要知道,只有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是,祖母,雪兒明白了,定不會讓祖母失望的。」柳如雪一掃先前的憤慨,臉上揚起了陰冷得意的笑,口中卻是恭敬的答話。
對于柳王飛萍這個祖母,柳如雪自然是信服的,當年的祖母,只不過是祖父身邊的一個通房小妾,能爬到如今在相府的地位,她的手段自不必說。
自然的,兩人一心算計,豈不知,所有的一切,都在某人的眼底。
某人也沒想到,只是一番杜纂出來故意氣她的謊話,柳如雪卻當了真,還嫉恨上了自己,拼命想著怎麼整死自己。不過,也沒差了,反正盡早要收拾,她們沖上來,那她就陪他們玩兒玩兒好了。
到了下午,肖遙的心情變好,姚九辦事速度不是蓋的,短短一個下午,相府夫人眼楮被治愈的消失,便傳遍了天都每一條大街小巷。
相府的人,自然很快會知道,話說,她還真想看看柳宗卿那臉綠臉,不過,白澤已經派人在相府內監視,所以她便一邊呆在了金桔園陪爹娘和外婆聊天。
這兩天外婆心情好了,食量也多了,在肖柳氏的照顧下臉色也紅潤了些,總算看起來不再瘦骨嶙峋,而且還有空間里的靈藥滋潤,相信很快便會恢復以前的健康身體的。
夜,漸漸來臨。
人們漸漸進入夢鄉,因為金桔院廂房較少,肖樂陪著肖柳氏和柳伊雲英,肖天煜和肖天翔卻陪著肖安柳鳴軒住在鳴軒閣里。
還有一間,便是肖遙獨居的這間。一大早的,肖遙便躺上了床上假寐等著猛鬼出籠,只可惜,等了半夜也沒什麼動靜,等的她差點睡著,所以肖遙打算先回空間修煉,讓白澤守在外面。
然而,正在此時,空氣卻微微波瀾。
肖遙一閃神,時入了沉睡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