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和離洛出了院門兒,朝村長家走,一路上,到處都可看到田邊碼得高高的谷桿兒堆,谷穗則是被人們用鐮刀割了下來,背回了家。看到這一幕,肖遙心中又浮現一個念頭,一雙明眸發亮,腳下的步子,也更快了。
「叔,在嗎?」肖遙來到村長家,先在木柵外頭,喊了幾聲。
「哎,在哪,大丫啊,進來吧!」陳氏听見聲兒,一頭扎了出來,腰上還栓著粗布圍裙,看是大丫,忙笑著招手,「是大丫和柳家小哥兒啊,來來來,快進來,听飯沒,要是沒吃,就在嬸子這兒一起吃點兒。」
以往陳氏都不怎麼和肖遙家來往,然而經過昨天那一遭,卻是熟絡多了。
「嬸子,我們已經吃過了,這不,昨天我爹在鎮上打了兩壇酒,讓我給村長叔送過來。」肖遙笑著說道,離洛則自覺的將兩壇子酒遞給了陳氏。
「嬸子,給。」
離洛乖巧燦爛的笑,看得陳氏有些晃神。愣了片刻,才接過酒壇嗔道︰「丫你爹也真是,來就來吧,還帶啥酒呢,快進來,快。」一邊說,一邊把兩孩子讓進了屋里。
堂屋的桌子上擺了幾碟菜,村長一家人正圍在桌上吃飯。
「叔,你們正吃飯呢?那我過會兒再來好了!」肖遙進屋一看,頓時有些後悔,得,興奮過頭了,她都忘了這時候正是飯點兒,她應該過會兒再來的。
「沒事,丫兒,叔已經吃完了,你有啥事兒就和叔說吧!」村長說著,扒掉碗里的飯下了桌子,「丫兒,這就是你娘家的表哥麼?」村長看了看離洛,頓覺眼前一亮,昨天听他老婆子說肖柳氏娘家表哥來了,又一個勁兒的吹噓那女圭女圭長得有多好看,他本不以為然,沒想到今個兒一見,果真如此。
「是啊叔,表哥,這是村長叔。」肖遙說著退了兩步,把離洛讓到了前頭。
「離洛見過村長叔。」離洛說著彎了彎腰,算是行了見面禮。
村長忙抬手,「嗯嗯,長得真俊,和你姑姑當年一樣。」肖柳氏當年來到肖家村的時候,那可是震驚了整個村子,為啥?村里就沒出過那麼好看的小媳婦兒。
這離洛長得也是白白淨淨跟個神仙女圭女圭似的,加上守禮有度,特招人喜歡,村長也因此更加堅信柳家是沒落的大戶,笑話除了大戶人家,哪個農戶能養出這樣的娃?這個世界人分三六九等,有的人生來就比別人高貴,即使落魄了,穿著粗布糙衣,做著乞討的事兒,依然無法掩飾與生俱來的光芒。
肖遙和村長客氣了兩句,這才說起了正事,「叔,昨天多虧你和趙三叔找回了小三和小四,保全了我們家,我爹特意讓我前來送酒道謝,本來應該爹親自來的,不過娘正病著,怕我爺上家來鬧,所以就讓我來了。」說著,頓了頓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另外就是還有點兒事,想麻煩叔。」
他就知道,後面才是重點,村長一臉了然嘿嘿的笑了,「你這丫頭,我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只要叔能辦的,一定幫忙。」
「是這樣村長叔,你也知道,我娘和舅失散多年,舅舅去世後把表哥托負給了娘,這家里人口越來越多,我家那草棚也就更加不夠住了,我爹合計著想重新蓋個房子,到時我們挑好了地兒還要麻煩叔給辦下宅基地的事,另外我爹想買幾畝田,想問問村長叔知不知道這附近有哪家人要賣田地的?」
「呀,這又是蓋房又是買地的,那可得花不少銀子呢!丫兒,你家發財啦?」肖遙話音剛落地,陳氏便驚訝的叫了起來。就連村長兩個兒子兒媳婦兒也是一臉驚奇的伸長脖子望向了肖遙。
都說農戶貧,而肖遙家在肖家村那更是出了名的貧困戶中的貧困戶,可誰知,這貧困戶才和肖家上房分了家,這眨眼就發了,買田蓋房,那可不是筆小的花銷。
肖遙面色尷尬稻了口氣,「叔兒,嬸兒,其實也不怕你們笑話,那銀子其實是我舅的,舅臨終前,將銀子交給了表哥,讓表哥拿給娘親的。就只有一千兩,也不知道夠不夠!」說著,不著痕跡的扯了扯離洛的衣袖。
按照她粗略的計算,蓋房買地,再加上裝修,添置家具,雜七雜八的算下來,一千兩可能是不夠的,不過不管了,先報個一千兩,讓大家心里有個數,免得別人惦記,財不露白,她可沒那麼傻,把自己的家當全給人家知道。
「遙遙表妹,我不是跟你說了麼?那銀子也有一半兒是爺爺留給姑姑的,既然我以後要和姑姑姑父,表妹表弟們住在一起,另外一份自然也當交給姑父姑母保管,全當我的生活費用。」
離洛說的自然又順溜,一半正經,一半嗔怪的表情,似乎有些氣肖遙拿他當外人,就連肖遙都不得不感嘆,這死娃紙還真有演戲奠份,將表哥的角色扮演的維妙維肖,不過,他入戲的會不會太快太深了!若不是她知道事情始末,說不定,她也會被這娃紙給騙到的,尼瑪,他該不會真把自己當成她表哥了吧!
不過,她心里雖然這樣想,面上卻絲毫不顯露,反而一臉感動的連連點點,兩人一副表哥表妹一家親的模樣。
村長一家人看到這一幕,听著兩人的話,卻是不由的倒吸了口涼氣。
一千兩,這在農村可是天大的一筆橫財啊,沒想到這肖安居然也有走這狗屎運的時候。五百兩的生活費,這娃紙一個人就算吃二十年也吃不完啊,可他居然就這樣給了肖安。
「丫兒,這下你們家可好了勒!」陳氏的話,怎麼听都有一股子酸味兒,雖然她也替肖安家高興,可是心里卻難免有些失落,當真是嫉妒又羨慕。
不過,這也是嫉妒不來的,誰讓她們家沒個有錢的沒落親戚呢?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柳家雖沒落了,也不是他們這樣的農戶能比的,村長感嘆不已。
「行行行,一千兩怎麼都夠了,我前兩天剛听說,河對岸王家灣的劉地主家要賣田,他家兒子和一個遠房親戚在城里做生意賺了大錢要搬去城里,所以他手里有幾十來畝田地正急著出手勒!丫兒你回去問問你爹,要是他真要買,我明天帶你爹過去看看先。」村長想了想笑著道,這還真是趕巧兒了。
「叔,那不是要耽誤你家的活計,那怎麼行?」
「啥不行的,這活兒不是還有你肖全大哥,肖強大哥干的麼!」村長說著,拍了拍兩個兒子的肩膀。眉宇里難掩自豪,自己是一村之長,又有兩個懂事強壯的兒子,能不自豪麼?
加上他家老大媳婦進門三年一直無所出,可沒想到這今年卻是和老二媳婦一同懷上了,這一來,可就是雙喜臨門,到時他家可就要添兩個胖女圭女圭了。他也要升輩份當爺爺了,又如何能不開心!
「是啊,沒事的大丫。爹,你就放心的去!」肖安肖強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就多謝村長叔,肖全大哥和強子哥了,」肖遙朝兩人道了謝,想了想,又道︰「村長叔,我看村里人把谷穗收回去後,才把穗粒和穗須分開,村長叔你們咋不在田里就完成這道工序呢,這樣豈不是會輕松多了。」
古代沒有收割機,收糧食也都是用土方法,村里人都把要把穗子頭兒全都背回家,然後曬干了,讓穗粒自己掉落,或人為攆落,再用竹耙把大一些的穗須和葉子等渣子分出來,然後用簸箕把里面的一些黑色的小球兒和石粒灰塵等篩出去。(黑色的小球約直徑不超過五毫米,很小,是長在水稻上的,家里種過水稻的,都應該知道,不過,原諒逍遙忘記了那黑球叫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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