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沒有收割機,收糧食也都是用土方法,村里人都要把割下的穗頭兒全都背回家,然後曬干了,讓穗粒自己掉落,或人為攆落,再用竹耙把大一些的穗須和葉子等渣子等分離出來,然後用簸箕把里面和著的一些黑色的小球兒和石粒灰塵等篩出去。(黑色的小球約直徑不超過五毫米,很小,是長在水稻上的,家里種過水稻的,都應該知道,不過,原諒逍遙忘記了那黑球叫什麼了。)
這樣不止多了好幾道工序,光往回背和晾曬就是個大工程。來來回回的得多跑好多好多趟呢?更別說大姑娘小媳婦兒端著簸箕顛顛兒的篩,那得篩多少簸箕才能篩完,這純屬浪費力氣嘛!
「丫,你說可以在田里把穗粒摘下來,可這該咋弄呢?」村長一看肖遙那神情,就知道這丫頭定是有了想法。立馬著急忙慌的問道。
其它人則是一頭霧水,滿心疑惑,在田里把谷穗和穗粒兒分開,那咋收?這個問題,可還沒有人提出來過,不,應該說壓根兒就沒人想過,這十里八村的,家家戶戶都這樣收谷子哪,這方法那可都是祖輩兒上傳下來的。
「嬸子,有沒有燒過的柴火頭,麻煩您給我一個,另外,村長叔,給我幾張紙。」肖遙笑了笑,她決定把那兩個農具畫出來,否則,解釋不清。
陳嬸子很快就在灶里拿了一小截沒燒完的黑色小柴頭,兩個兒媳又趕忙把桌上的飯菜端走,騰出了地方,村長從屋子里取了一摞微微泛黃的紙放到了桌上,肖遙接過那柴頭,模一模還熱乎著呢,轉身出去拿起他們扔在外面牆邊的鐮刀,將那柴頭削尖成了鉛筆狀。
肖遙拿起黑炭筆在紙上認真的寫寫畫畫,明明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兒,可那專注的神情,自信的眼神,卻無一不透著別樣的魅力,看得離洛一陣出神。
待肖遙畫好後,大家看著紙上那兩個奇怪的東西,面面相覷,好吧,他們都不知道這東西是啥!因為根本沒有人見過。
「丫,你這個兩個東西怎麼用呢?」村長一頭霧水,拿著那幾張紙,橫看豎看也沒看明白。
肖遙笑著拿過幾張紙,對大家解釋道︰「村長叔,你們看這個,這個長著四個耳朵,底部和四壁被封得嚴嚴實實,四四方方的大家伙,叫拌桶,拌者,敲打也,也就是說將稻苗齊根部割下後,在桶壁用力摔打,這樣,穗米就會掉落在這個大桶里。而這個布棚則可以防止穗粒濺出桶外。」
拌桶開口大,底部稍小,桶壁呈斜坡式,這樣方便摔打谷物。其實現代用的拌桶是沒有布棚的,不過,對于古代的農戶來說,那每一粒米都更加珍貴,所以,肖遙特意在上面加了一個布棚,只要在桶壁挖幾個槽,然後選用韌性好的竹子插進去,把布綁上去,很快就可以搭出一個棚,攜帶方便,拆裝也極其簡單。
「至于這個像牛一樣,有四個長把手兩邊都通氣,上面還有個大凹槽的東西叫風車,上面那個漏斗形的凹槽是用來投入經過晾曬並簡單處理過的糧食,漏斗下面是用可以活動的木板封底,只要調整風車的這邊的三角形的楔子,那活動木板便可以隨意調節,想下糧食下糧食,不想下糧食再把它封閉就行,打開楔子後,我們再轉動這個可以搖的扶手,里面的木質大風葉就會快速轉動,扇出大風,這樣就可以把流下來的糧食里的渣子灰塵全都吹走,風車這一頭的大孔就是出渣孔,而干淨的糧食就會從風車下面這個四方梭形的孔里漏出來。」
肖遙一邊指著圖,一邊細細的解說,其實風車,拌桶,制作簡單,在現代依然有被運用。
而大型收割機,一般都是農場用得多,當然,現在世面上也有一些小型的收割機,不過田少的農戶也是不會買的,畢竟那太不劃算。
肖家眾人越听眼楮越亮,看著那圖簡直像看著寶貝一樣。
「太好了,有了這東西,以後咱們這些女人可就不用顛簸箕了。」
「婆婆,以後我們可就輕松多了。」
「是啊是啊,老頭子,你想個法子,趕快把這東西做出來,先讓我們試試。」陳氏拍了拍一左一右拉著她胳膊的兩個兒媳婦兒,笑著沖他家老頭兒說道。
村長也是滿臉激動,一拍大腿道︰「成,我現在就去找李木匠,咱家里正好還有木料,先把這個拌桶做出來試試,那個風車反正得等糧食曬過之後用,倒也不及。丫兒,你和我一起去唄,到時候你給你李叔再好好說說怎麼做,免得他弄錯了。」
「叔,這圖上的尺寸我都標注的很清楚了,李叔可是木匠能手,他咋能弄錯了,我去看看熱鬧還差不多。」肖遙笑著打趣,如果木料都現成的話,估計今天晚上就可以做出來,畢竟拌桶這東西比風車簡單多了,全都是用木板子拼出來的。
于是乎,村長又帶著肖遙和離洛趕去了李木匠家,更是讓兩個兒子把家里的好木料全都搬了過去,她一個下午都和幾個人窩在一塊,那李木匠的手藝倒不是吹的,肖遙看他家里做的那些桌椅啊,木櫃什麼的,倒也挺精致,尤其是他給他兒子做的幾個木馬小玩具,特別可愛,肖遙也和李木匠說好,到時她家新房子里的家具全部讓李木匠做,不過,得等她到時把家具的圖紙給他,照著做。
有人幫忙,那拌桶一個下午便做好了,不過用的木膠還不太干,得晾一晚上,等第二天再使用。
天色漸暗,鳥蟲歸巢,離洛和肖遙並肩走在路上,享受淳樸的農家氣息,偶爾和路過的村民打聲招呼,自由自在,舒暢清爽,簡直渾身都通泰了。
「遙遙,這個叫拌桶和風車的東西,也是你在地府里學來的麼?」良久,離洛出聲打破了寧靜,側頭看了一眼肖遙,臉上眼里都是濃烈的笑。
肖遙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死娃子真以為自己家住海邊,管那麼寬!
「不怎麼樣,我只是覺得現在的地府真是太先進了。而我們卻太落後了!」新奇的拌桶與風車,呵呵,真是個神秘而又有趣的女孩,他真是對她越來越感興趣了,很期待,她再次給他帶來驚喜的時刻。
「白痴,那還用說麼?鬼用飄的,人用走的,鬼可以穿牆,人只能撞牆,鬼有不開心的,可以喝婆湯,把傷心事忘得一干二淨,一了白了。人有不開心的,卻只能想著傷心事,喝著涼白開,嘴里索然無味,眼里欲哭無淚。」
「哦,原來做鬼有這麼多好處啊,難怪這世上有那麼多的人都披著人皮跑去做鬼了。」離洛望著遠方悠悠說著,眼神有一剎那的迷惘。
「切,沒听過閻王好惹,小鬼兒難纏麼。」肖遙沒注意到離洛的神情,只搖頭晃腦撇撇嘴甩出一句諺語。
------題外話------
親甩的們,拌桶是肖遙老家的叫法,確實有這兩件農具的哦,到現在還是有在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