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囧二庶女 第十九章 入宗學安當小侍讀

作者 ︰ 胡撥四

杏兒在門口侯了多時,見她毫發無損地退出來這才松了口氣,拉著她的手就問︰「王爺問你什麼了,怎麼那麼久?」

阿錦笑笑道︰「沒什麼,他懷疑我給自己紙鳶的線做手腳。」

杏兒訝道︰「難道沒有?我昨天看你在那兒繞線繞了半天。」

阿錦道︰「真沒有做手腳,我昨天只不過是換了普通人家自制的棉線。」

杏兒︰「那怎麼今天線就斷了?這普通棉線也沒那麼不經扯。」

阿錦嘴角一歪露出個奸笑︰「羅繡和我比誰的風箏在空中停得久,她想贏,就肯定想弄斷我的風箏線,那些外面的老師傅最懂這些旁門左道。所以啊,其實做過手腳的風箏線是她的,那線上涂了松脂粘了石英砂,還沒放上天我就看到線上細碎砂礫反光了。」

杏兒恍然大悟︰「原來你從頭到尾就沒打算贏?只是要激得如夫人與八夫人反目?」

阿錦贊許地拍拍杏兒︰「你總算明白了啊!八夫人正得寵,我給如夫人找了個好對手,省得她老把我當假想敵。」

「二小姐,你真是太陰險了……」杏兒鄭重地下了結論。

阿錦望天無語,徑直往外走道︰「我一人去散散步。」

阿錦身心俱疲,逆著夕光慢吞吞地在園子里走,走出內院,穿過後花苑,直到日輪縮成兩枚小小金元沉沒在她深沉眸色中。她循著金翅鳥飄走的方向走到在王府最西邊的宮牆腳下,遠遠看著牆外奠,黑衣侍衛遠遠看著她,地上兩人黑影交錯相疊。

阿錦終于卸了勁,癱坐在一棵樹下,自言自語道︰「要是生了翅膀就好啦!」

阿錦說著這話,孩童稚氣褪盡,臉上滿是不合年齡的滄桑沉郁。

莫赴的拿手去探她額頭,阿錦有氣無力道︰「我沒病。」

「想出去?」

阿錦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莫赴的翻過手掌,蓋住阿錦眼睫。男人手大,孩童小臉可憐地不盈一掌。

阿錦眨眨眼,听到自己睫毛摩過他指間發出輕微窸窣聲。

阿錦沒有再說話,一會兒莫赴的覺得手心簌簌發癢,溫熱淚水順著指尖滑落。

一點聲息也無,明明哭得全身發抖,還是不肯示弱。

像小時撿到的沒了娘的雪狼崽子。莫赴的想道。

阿錦無聲無息地哭了許久,肚子先不爭氣地擂起鼓來,她笑嘻嘻一抹臉,又變回張欠揍的二皮臉。張開手,抬抬下巴,示意莫赴的過來。

莫赴的一手涕水,只得單手將阿錦抄起,擱在自己臂上。阿錦摟上莫赴的脖子,聞到他身上清爽的皂角氣味,心里覺得寧靜。

莫赴的帶著她輕輕一躍,抄了條隱蔽的小路疾走。

阿錦捏捏黑衣侍衛的耳朵︰「小心我告訴王爺你把鼻涕口水擦在他袍子上哦。」

莫赴的停下來,正大光明地把髒手往王爺的袍子上揩。揩了幾下,突然並起兩指戳向阿錦肋下。

阿錦被他制在懷里,無處可逃,扭作一條麻花,笑得淚花 飛,討饒道︰「我不告訴爹了,阿弟,別撓了!」

莫赴的嘴角翹了翹,道︰「叫哥。」

阿錦沒骨氣地叫了十來聲,莫赴的這才罷手,抱著阿錦繼續走,這回卻沒再用功夫。

阿錦想起方才他起落之間飄如輕煙,迅如飛鳧,似是上乘功夫,便問他︰「你輕功那麼好,是從小練的嗎?」

莫赴的道︰「不是,進了王府後才練的。」

「練功苦不苦?要不要睡冰床,服毒藥,喝人血?」阿錦明顯從小被各種天雷武俠劇洗過腦。♀

「不用。」

「你叫十九,那上頭還有十八個暗衛?」

「不止。」

「那怎麼排得過來?」

「互相廝殺,強者留下。」

「太殘忍了……」阿錦露出個難以置信的表情。

「王爺收留我們這些孤兒。我們的命都是王爺的。」莫赴的語氣平淡得不像在說自己的事。

「就這樣替人賣命一輩子?你不想要自由嗎?」阿錦替他難過起來。

「以前想,後來不想了。」莫赴的猶豫了很久才答道。

「為什麼?」

「殺人的兵刃不需要自由。」

阿錦怔了一下,緊了緊環在黑衣侍衛頸後的手,是一個擁抱的意思。莫赴的沒有再說話,黑暗中的男人如此沉默,阿錦覺得她抱住的只是一片虛無。

到了雲月樓的小院前,莫赴的把阿錦放下,又一躍不見了。

這天晚上阿錦做了個夢,夢里有個少年拿著只金燦燦的蜜橘逗四五歲的自己,她追著滾落的蜜橘掉進湖里,快要凍死的時候被撈了起來,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聞到那人滿手甘冽的蜜橘香氣。

醒來的時候她看見窗台上又擺著一只不知何人送來的蜜橘,心頭一陣惆悵。

三日後,阿錦穿得山青水碧人模狗樣地跟在羅纓後去了宗學。

阿錦很高興,倒不是她有多想听老夫子講經說書,只是真心應付不來後宮那出金枝欲孽。羅翕肯放她出去上宗學,阿錦簡直如獲大赦,就差沒有叩頭謝恩了。比起在內宮與夫人小姐們勾心斗角,阿錦還是情願听陳老夫子叨叨他那套「天下之是非自當听之天下」的論調。何況只要能出王府,便意味著有四處走動的機會,說不定還能找到穿回去的辦法,怎麼看都是百利無一害。想到要在學堂混得長久,阿錦很稱職地扮演了一個平庸無奇的小侍讀。

羅纓也很高興,大章規定十歲以上弱冠的宗室子弟都要入宗學。弓馬騎射,排兵布陣這些事對他來說小菜一碟,就是作篇文章能要他半條命。同窗常取笑羅纓馭得了草原的野馬,卻坐不穩學堂的木凳;舞得起一桿蟠龍烏金槍,卻握不牢一管竹筆;斬得下凶蠻韃虜,卻最怕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夫子。

羅纓熟讀兵書,胸藏方略,可惜志不在文道,前一位先生又迂腐,完全不對他的路,以至于他常借口父王令他實習軍務逃避功課,夫子一告狀,羅翕便要罰他抄祖訓。有阿錦侍讀後,他可算找到了救星,常常央阿錦捉刀,饒是阿錦從現代穿來,文言半生不熟,以前也是個正經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畢業生,比著前人精華邊學邊寫,憋一篇文章出來居然和羅纓水平不相上下。阿錦入學三月,羅纓破天荒地一天作業都沒落下,陳老夫子被蒙在鼓里,十分得意自個魅力無窮,能講得羅纓這塊頑石點頭咂嘴,哪知道他只是在課上瞌睡得點頭。

王爺也暗自得意,趕了阿錦去宗學,羅翕覺得王府奠都平白高了一丈。初還憂心阿錦會不會在學堂里興風作浪,頂撞師長,不想她去了學堂和上了轡頭的馬似的,馴順服帖得很,散學回來見了他也不說怪話氣他,只文文靜靜行禮問安。日子一久,羅翕倒先嫌這樣的阿錦無味起來,時不時存心去逗她,非把小丫頭逗得炸毛跳腳才盡興。

這天下午阿錦回來,正朝自家小院走,剛巧踫上羅翕往正殿去。

阿錦見了她爹趕緊斂色道︰「女兒給父王請安。」

羅翕嗯了一聲。

阿錦以為這就算準她走了,低頭就往前沖。

羅翕一把拽住阿錦的後領,阿錦驚恐地瞪大眼楮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走那麼急干什麼,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羅翕斜著細長眼楮看她。

阿錦全身細不可察地抖了抖,忙辯解道︰「哪有,先生今天布置了好多功課,我得趕緊回去做了,做不完明日挨板子的。」

心下卻做鬼︰莫不是方才早溜出來從城東一路逛到城西被府里的眼線看見了?

阿錦不說這話還罷,一說倒讓羅翕起疑。將她拎到面前四肢按齊,彎子仔細打量一番,見她腰間鼓鼓,便伸手去模。阿錦反應極快,立刻捂住腰間退開身子,蹲到地上扭個不住,羅翕雙手往她肋下一插,將她高高架起,阿錦害怕,啊了一聲,不由松開兩手去抓羅翕手臂,腰間露了空當,這就被羅翕得手了。

「你上學帶著根篳篥做什麼?」羅翕掂了掂手中竹管。

阿錦不答話,餓虎似地盯著他手中竹管,伺機就撲上去想搶回來,羅翕手一舉高,阿錦就夠不著了,收回手在阿錦面前晃兩下,阿錦又忍不住去抓,于是羅翕拿根竹管逗阿錦玩得不亦樂乎。

「不是做壞事,我難不成還能用這玩意捅了先生!快放我下來!」阿錦見氣急敗壞道。

「哪兒來的?」羅翕將阿錦放下,好奇道。

「集市上買的,我沒見過這種樂器,想拆了看看怎麼發聲的。」阿錦真真假假道。

說集市上買的那是真的,說沒見過這樂器可就是假的了,阿錦前世就見過這樂器,穿越前她正在做新疆出土文物展的講解員,其中有一件樂器擺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那是一支柳枝篳篥,與現在民樂中常用的八孔管形制略有不同,是前七後二的古制。那篳篥粗拙質樸,顏色黑紫斑駁,似被煙火燎過,又似被血浸漬。讓阿錦感興趣的是管身上刻了一個像圖又像字的印記,可惜那里缺了一塊,看不清是什麼圖文。今天在集市上看見胡商自吹自售,想起了那柳枝篳篥,便買了一支來研究下。

羅翕模模下巴︰「管頭有個葦哨,可難做,發聲就靠這個。」

阿錦抬抬眼皮︰「你會吹?」

羅翕搖了搖頭︰「我少時常在關外絲路上行走,橫笛,琵琶都曾學過,唯獨嫌篳篥音色淒厲,吹起來喪樂一般,就沒學。我在西州見過回鶻人做來吹著玩,故而知曉其中奧妙。」

又問阿錦︰「那你就會吹?」

阿錦剛想說不會,忽而轉念,肉麻兮兮地笑道︰「爹爹,您日理萬機,勞心耗神,我剛剛與那胡商學了支新曲子,有提神解乏之奇效,吹給您听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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