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浪嗯了一聲,將頭微微抬高,露出喉結,只有男人,才有喉結。ai琥嘎璩
掌櫃嘆口氣,道︰「沒想到,原來你是個男人。你們是祖孫吧?」
江小浪搖頭,道︰「他是我的主人。」
掌櫃又愣了。他的眼中,盡是不信,許久,道︰「難道,你你……」
江小浪沉默著,他知道掌櫃想到了什麼,他即不否認,也不承認,別人高興怎麼想,就怎麼想,他又何必解釋?
許久,掌櫃嘆口氣,不再說什麼,只是走到一靈牌前面,那是他的妻子的靈牌。
江小浪看到靈牌上寫著愛妻小小之靈位,喃喃道︰「原來,小小客棧是你為你的妻子開的。」
掌櫃嘆息一聲,道︰「她嫁給我不到三天就死了。」
江小浪听著,只覺一陣悲淒。
掌櫃道︰「她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掌櫃眼中露出怨恨之意,道︰「那時候,我是個窮小子。她卻是大戶人家的姑娘。」
江小浪嘆口氣。富家千金愛上窮家小伙,結局又有幾個能完美的。
掌櫃道︰「她跟著我逃出她家,一路南行,偏偏遇上了強盜。強盜將她帶出來的財物洗劫一空。而她,也慘遭……」
江小浪不忍心再听下去,但他更不忍心打斷他。
掌櫃淒然而笑,道︰「可悲的是,我空自學了幾年武,卻拿那群強盜半點法子也沒有。我一雙手,根本打不過人家數十個強盜。」
江小浪道︰「後來,那些強盜到哪里了?還活著嗎?」
掌櫃道︰「他們當然還活著。官府的人,根本不敢拿他們怎樣。」
江小浪暗然。
掌櫃道︰「事後,強盜雖然沒有殺我們滅口,但她卻已活不下去了。」
江小浪嘆口氣,道︰「若我是女子,遇到那些事,我也是活不下去的。告訴我,強盜在哪,我幫你報仇。」
掌櫃瞪著他,道︰「你連一個老太婆都對付不了,你還想去殺強盜?若說你家主人,也許還能對付強盜呢。白天看他殺人的動作,又干脆,又利落。」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你只管告訴我就是了。」
掌櫃想了想,道︰「等你臉上的傷好了我再告訴你。」
江小浪苦笑。
掌櫃目光灼灼望著他,道︰「我知道那個人一定很在意你。」
江小浪眸光暗淡,苦澀一笑,道︰「在意又如何?我與他終是錯的。」
掌櫃眼中閃著亮光,道︰「對又如何?錯又如何?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就算離經叛道又何妨?」
江小浪不置可否。
掌櫃道︰「也許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讓你連這傾城傾國的絕代容顏都不願意去珍惜。可是,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他眼里的情意,絕不是偽裝的。」
江小浪嘆口氣。有很多時候兩情相悅並不一定能成就美滿姻緣。
掌櫃也跟著嘆息一聲,道︰「就像我深愛著我的小小。不管她是男人還是女人,不管她是美的,還是丑的。在我心里,她就是她,她就是我的小小。」
這種愛,愛得深刻,愛得執著。一個人若是能擁有這樣真切的一份感情,就算吃盡了苦頭,也是值得的。
掌櫃陷入了回憶,聲音顯得空洞,眼神中,有著很深的痛。
江小浪想安慰他,卻實在不知道要怎樣安慰一個飽受情傷的男人。
掌櫃眼中泛起淚花,執起江小浪的手,嘆道︰「我能看得出來,你也愛他。不管你與他之間,最終的結果如何,不管你們之間,有多深的誤會,為了心中摯愛,一定要珍惜自己,珍惜自己的容顏。」
江小浪迷茫的望著他,苦澀的道︰「我是男人啊……」
掌櫃笑了,道︰「男人又怎樣?人生一世,求的就是一個真心相待的知心人。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個一心人,你遇到了,為何又要輕易放棄?」
江小浪閉上眼楮,痛苦的道︰「我遇到了麼?我遇到了麼?」
掌櫃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是的。你遇到了。」
江小浪淒然一笑,道︰「可惜,我只是那人的替身。如今,那人回來了。我早晚得……」
掌櫃瞪著他,道︰「你愛他麼?」
江小浪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道︰「嗯。」
「如果他不愛你,你還愛他麼?」
江小浪又深思片刻,再點了點頭,道︰「愛。」
「既然愛他,那就算他不再愛你,你也要為了你愛的人保護自己的容貌!明白了麼?」
東方宏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很舒服的床上,床上被褥柔軟舒適,夢兒就躺在他身邊,東方宏喃喃道︰「難道我在做夢?」
他從床上坐起,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直咧嘴。感覺到動靜,夢兒睜開眼,看著他,含笑道︰「宏哥,你醒了?」
東方宏愣了,道︰「我怎麼會在這里?」
夢兒道︰「你忘了,你中了迷香麼?」
東方宏嘆口氣,道︰「我昏睡多久了?」
夢兒道︰「快三天了。」
東方宏嚇了一跳,從床上跳起,卻發現自己身上半點力氣都沒有。
夢兒道︰「這種迷/藥,是我們遇所未遇的。所以,我們也解不了。這會你是不是還感覺手足無力?」
東方宏額頭冷汗直冒,道︰「我……」
夢兒道︰「你是不是擔心他?」
東方宏點頭。
夢兒道︰「我去看過了,他不在客棧了。」
東方宏心跌入谷底。
夢兒道︰「我去的時候,只看到客棧內,除了你們的一些衣物這外,就只有一把劍。」
她將劍交給東方宏,東方宏接過劍,臉色瞬間蒼白。顫聲道︰「鳳鳴!這把劍,他向來不離身。」
夢兒嘆口氣。
東方宏顫聲道︰「可如今,他將劍留在客棧,人卻不知去向,難道他……」
夢兒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還是別想這麼多。等你手足有力,能行動了,再去找他吧。以他的能力,一定能保護好自己的。」
東方宏咬著牙,額頭冷汗涔涔而落。
小小客棧重新開門營業時,客棧已易主。
江小浪被帶到一深山草蘆養傷,不知不覺間,夏已轉秋,滿山的青翠,換上黃妝。
秋風過處,黃葉紛紛飄落。
掌櫃每天外出,總會帶不少東西回來。
他實在是一個很有耐心,很仔細的男人。
有時候,江小浪坐在巨石旁邊看著他,只覺得,不管哪個女人,當他的妻子,一定會很幸福。他實在很羨慕那名叫小小的女人。
男人本來就應該帶給女人幸福,應該讓女人感到安全。
如果我是女人,如果我不是她的替身,是否我也可以得到這樣的深情?
浪子的心,終究也有那過不去的坎。
江小浪嘴角噙著淺笑,將酸楚的滋味藏在笑容之後,從巨石上起來,走在山間小道上,腳踩著落葉,發出沙沙聲響,掌櫃遠遠的看著他,臉上依然帶著習慣的笑容,但他的眼神,卻更顯孤獨。
江小浪懶散的走到他跟前,笑了笑,道︰「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臉上也沒留下疤痕,只可惜了你的客棧。」
掌櫃笑道︰「客棧沒了,以後可以再開。」
江小浪嘆口氣,道︰「你得罪了仙宮的人,只怕以後會麻煩不斷。」
掌櫃道︰「自從我娘子死後,我也活不知味,只是一口氣咽不下,一直苟且偷生,就是想看著那伙強盜不得善終。」
江小浪側頭看著他,道︰「你想不想親手殺了強盜頭子?」
掌櫃牙咬得咯咯作響咬牙,道︰「做夢都想。」
江小浪道︰「行。我把他帶到這里來。」
掌櫃的道︰「你把他帶到這里來?他會跟你走?」
江小浪眨眨眼,道︰「我自有辦法。」
民間傳說,金龍山盤龍洞內,有一條黑龍,黑龍生性邪惡,殲yin擄掠,打殺劫搶,無惡不做。就連官府,也不敢去招惹他們。
金龍山方圓百里,除了不知情的外地人路過之外,本地人基本上不敢靠近。
掌櫃望著江小浪,道︰「我跟你一起去。」
江小浪道︰「在這等不好嗎?」
掌櫃道︰「我一刻也不想等了。只要有機會靠近他,我立刻便要將他殺了!只要他死了,我就算被殺,也冥目了。」
江小浪望著他,嘆口氣,道︰「那走吧。」
金龍山離草蘆竟然很近,在掌櫃的帶引下,他們很快便找到金龍山。
他們在山上行走沒多久,便被盜匪們發現,並報告了黑龍。
黑龍是個很帥的小伙子。江小浪看到黑龍的時候,很是吃驚,一個帥小伙,自然不可能是十年前為惡的匪徒。
江小浪道︰「你就是黑龍?」
黑龍點頭,道︰「對。我就是黑龍。你這兔兒爺,怎麼踩到我金龍山的地界來?」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十年前,你應該只是個小孩子。」
黑龍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可笑,若問這個問題的人是別人,估計他會送那人一拳,可如今,問這個問題的人,是個貌若天仙風華絕代的美人,那又另當別論。黑龍呵呵一笑,道︰「對。十年前,我還只是個穿的小孩子。」
江小浪道︰「那十年前的強盜頭子又是誰?」
黑龍道︰「十年前的強盜頭子是我爹。名叫黑虎。」
江小浪哦了一聲,道︰「他現在在哪?」
黑龍眯著眼,道︰「你想找他?」
江小浪道︰「是。」
黑龍嘿嘿一笑,道︰「你找他做什麼?」
江小浪緩緩的道︰「殺他。」
掌櫃嚇了一大跳,道︰「小相公,你怎麼能這麼說?難道不怕這伙強盜把你亂刀分尸了?可恨還沒見到黑虎。」
江小浪笑而不語。
黑龍愣了會,道︰「你跑到我家來,說要殺我爹?」
江小浪道︰「你沒听錯。」
黑龍縱聲大笑,一揮手,眾盜匪便沖了過來,江小浪手一揚,一把金光自他手中飛出,那群盜匪便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了。
江小浪臉上,還是掛著笑,黑龍的臉色卻已變了。
掌櫃喜道︰「太好了,原來,你的武功這麼高明!我妻子的仇終于有望得報了!」
他實在太開心,太興奮,望情的握向江小浪的手臂,江小浪臉色忽然變了,瞪著他,道︰「你……」
掌櫃身子猛的彈開,他的動作之訊速,實在可以與獵豹相比美。
江小浪苦笑,道︰「你為何暗算我?」
掌櫃呵呵一笑,把玩著手中的扳指,板指上,突起一根刺兒,那刺兒沾著血,血的顏色己經泛黑。
掌櫃將扳指上突出的針收起,那扳指又變成了一枚普普通通的扳指。這枚小小的針,卻是極毒的毒針,就連江小浪,也受不了這毒針的毒性。
江小浪喃喃道︰「好人果然難做。可是,你既然要暗算我,當初為何要救我?」
掌櫃嘆口氣,道︰「只因我不會醫治你的傷,要是你臉上落下了傷疤,吃不了兜著走的人將會是我們。所以,我必須先救你,讓你把自己的傷治好。」
江小浪苦笑,咕咚一聲人已倒下。黑虎走到江小浪面前,道︰「你確定是他嗎?」
掌櫃道︰「錯不了。三爺傳來的畫像絕對是他。」
黑龍道︰「可是,我看那畫像,分明是絕世美人的畫像,怎麼會是個男子?」
掌櫃道︰「你仔細看他,與那畫像上的姑娘,可是相似?」
黑龍看了許久,道︰「確實是相似。可是,三爺要找的分明是女子啊。」
掌櫃嘆口氣,道︰「誰知道呢。我們不妨把他扮成女子,再與畫像對比一下,不就知道了麼。」
黑龍只好如此。
他們一伙人把江小浪抬進了盤龍洞內,著幾個婢女替他換上女子衣服,又將頭發梳成女子發形。然後拿了畫像對比,黑龍吃驚的道︰「果然一模一樣!」
江小浪悠悠醒來,他的穴道已被點,身子動彈不得,納悶的看著他們,看著他們手中的畫像,听他們的語氣,他知道那畫中所畫必然是一個女子,那女子必然跟他長得極像。
難道會是他的女裝畫像?可是會是誰畫出他的女裝畫像,見過他女裝打扮的人並不多。
除了東方宏之外,便只有皇宮中的皇親國戚和一些後宮嬪妃及宮女太監們。
東方宏肯定不會把他的畫像四處傳揚,那皇宮的嬪妃們更沒有理由找他,更何況,若是皇宮的嬪妃,那就不該是三爺了。
三爺會是誰?是皇帝嗎?皇帝要找他,也犯不著讓土匪來找啊。
他的頭腦中浮起一個人影,嘴角揚起一抹譏誚的笑意,黑龍瞪著他,道︰「你笑什麼?」
江小浪笑道︰「我笑你們這麼笨,找不到人,竟然隨便拿一個男子扮成女人。莫非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黑龍悶聲道︰「什麼意思?」
江小浪道︰「三王爺急著尋找的人,必然是位絕色佳人,說不定,就是三王爺的心上人。也許,可能還是位王妃呢?又怎會是堂堂七尺男兒?你們把我扮成那位姑娘,送到三王爺面前,還能不穿邦嗎?」
黑龍額頭冷汗直流,瞪著掌櫃,道︰「林成,你確定這個人,會是三爺要找的人嗎?要是弄錯了,我們的腦袋可真要搬家了。」
林成也不確定,他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江小浪笑得越甜,他們的臉色越難看。
他們的臉色越難看,江小浪眼中看著,就越有趣。江小浪道︰「听說,三王爺對屬下的打賞雖然豐厚,可是,手下若是做錯了事,那懲罰也是非常可怕的。」
林成忽然道︰「不對。肯定是你!我們可沒告訴你,找你的人是三王爺,但你一猜就猜到三王爺,可見你與三王爺本就是舊識!」
江小浪愣了會,苦笑,道︰「我與他就算是舊識,可並不代表我就是他要找的人啊。你們要找的那位姑娘,我倒是知道是誰。」
林成道︰「是誰?」
江小浪目光閃爍,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
林成眼楮亮了,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幾分,我听你和雪梅夫人說過,你和你妹妹都長得像你母親。」
江小浪道︰「因為我們是龍鳳胎。所以,我們長得一模一樣並不足為奇,奇就奇在,你們竟然能拿七尺男兒當姑娘。若是傳到三王爺那,你們說,三王爺是該賞你們?還是該罰你們?」
黑龍和林成只覺得苦膽水都快要冒出來了。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江小浪道︰「你們趕緊的把我放了,拿上好美酒好生招呼著,等三王爺來了,我自會跟他解釋。」
黑龍為難的道︰「若是把你放了,你跑了怎麼辦?」
江小浪笑道︰「跑什麼?外頭還有個要命的人在等著殺我呢。我何必跑出去?不如躲在這樂得逍遙。更何況,土匪窩里,總不會少了美酒吧?嘿嘿。」
黑龍道︰「自然不會少。」
江小浪道︰「那就是了。你們快解了我的穴道,把我的衣服還給我,堂堂男子漢,穿著女兒家衣服,真他媽的不舒服。」
黑龍正要上前替江小浪解穴,卻被林成攔住,黑龍道︰「你干嘛?」
林成道︰「小心有詐。」
黑龍道︰「但他真是男人啊。三王爺總不會看上個男人吧?」
林成道︰「他是男人,可是,你見過有比他漂亮的人嗎?」
黑龍搖頭,道︰「美男子不是沒見過,但美得像他這樣的,還真沒見過。」
林成嘆口氣,道︰「我記得,他和雪梅夫人的談話,他雖然有個妹妹,但他妹妹卻好像是死了。所以,不管三爺找的人是不是他,咱們都得先將他當成那人!」
黑龍苦笑,他無法想像,拿一個男人充當女人,被三王爺知道後,會是什麼後果。
林成咬牙,道︰「你知道跟他在一起的是什麼人?」
黑龍不知道,所以,問︰「什麼人?」
林成道︰「跟他在一起的,是個男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男人,這個老男人,簡直拿他當妻妾一般寵著。走個路,怕他摔了,吃點東西,怕他燙了。起個小風,怕他凍了。他說那老男人是他的主人,可是,哪有這樣的主僕關系,就算是朋友,也不是這樣的啊。如果我沒猜錯,他根本就是那老男人的禁臠。」
黑龍一臉怪異的望著江小浪,道︰「但是,兩個大男人,豈不是別扭?」
林成望向江小浪,道︰「我不會看錯。他們倆關系曖昧。而且,我還看得出來,那老男人必然是家財萬貫,一擲千金之人。有錢人家,什麼樣的女人沒玩過?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可這樣的絕色美男,卻絕對是絕無僅有的。三爺可能喜歡的就是這個人!」
盛夏已過,秋已臨,可東方宏的手腳還是無力,行動依舊不便,他心中疑竇叢生,可又說不出問題在哪里,每天夢兒都很仔細的伺候著他,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致,東方宏心中縱然有疑,可也實在拿不住她的把柄。
這一天,夢兒拿來飯菜要喂東方宏,東方宏緊閉著嘴吧,怎麼也不肯張口吃東西。
夢兒道︰「宏哥,你這是怎麼了?」
東方宏把頭撇開,淡淡的道︰「我若是一輩子動彈不得,與廢人無異,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去的好。」
夢兒咬著牙。
東方宏道︰「鬼姥呢?叫他出來!」
夢兒道︰「姥姥她……」
東方宏冷笑,道︰「你們在食物中摻了軟筋散的毒,是麼?」
夢兒道︰「怎麼會呢?」
東方宏哼了一聲,道︰「你們這麼做,不就是為了讓我不再見他麼?你去告訴鬼姥,她要是再不出來,就替我準備一口棺材!」
鬼姥嘆口氣,走到東方宏身邊,道︰「一把年紀了,脾氣還那麼倔!」
東方宏瞪著他,道︰「放我走。」
鬼姥道︰「你想去哪?」
東方宏道︰「與你無關。」
鬼姥嘆口氣,道︰「他不在陰冥。」
東方宏咬牙。
鬼姥道︰「他已經死了。否則,他的劍也不會掉在客棧。梅花婆婆與他仇深似海,怎麼會饒過他呢?」
東方宏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鬼姥道︰「那天,我感應到你有危險,前去將你救下,然後交給了夢兒,我就去了你們住的客棧,看到梅花婆婆將他擄走,一路跟蹤下去。他們到了一處亂葬崗。我親眼看見梅花婆婆將他的肌肉一片一片割下來喂野狗了。」
東方宏打個寒顫,他的心沉入谷底,落入了爛泥坑,嘶聲吼道︰「你就那樣眼睜睜看著他死?」
鬼姥笑了笑,道︰「我為什麼不能看著他死?我有必要救他嗎?」
東方宏心里,撕裂般的疼著,可恨身子卻半分也動彈不得,眼中含淚,唇齒輕顫,許久,才嘶聲低吼道︰「是沒必要。既然他已經死了,你總得讓我將他的尸骨拾回來好好安葬吧?」
鬼姥嘆口氣,道︰「听說過挫骨揚灰嗎?」
屋內的空氣好像變得極為稀薄,東方宏幾乎已經無法呼吸,挫骨揚灰這四個字,像一個個釘子釘在他的心里,苦膽水冒進了胃,苦到了心肝脾胃,苦上了喉,苦到了唇,就連吐出的聲音,也含著苦的味兒。
道︰「你們……什麼意思?
鬼姥道︰「他的骨頭被梅花婆婆打得粉碎,再燒成灰,撒在各地,怎麼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