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軌藍顏,哪里跑 第115節 肝腸斷子,苦離傷,父子隔冰山

作者 ︰ 雪影孤雁醉寒楓

江小浪听得趙心明竟然對龍三沒有任何感情,心不免稠悵,苦澀一笑,道︰「雪梅師叔要你殺我。愨鵡曉你若是不殺我,難道不怕雪梅師叔生氣?」

趙心明道︰「從我出生,她就一直在生氣。我從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笑上一笑。」

江小浪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縱然歷練坎坷,可比心明卻幸運多了。

不知不覺間,他的手,握上心明的手。

趙心明道︰「我們的決斗,既然已經結束,就該離開了。」

江小浪笑了笑,道︰「以後我們見面,我是該喊你大哥,還是喊你趙兄?」

趙心明想了想,道︰「喊我大哥吧。我也想有個兄弟。」

江小浪笑了,喊道︰「大哥。」

趙心明也笑了,攬住他的肩,道︰「走吧。有機會,記得把弟妹介紹給大哥認識。」

江小浪暗然。

趙心明道︰「怎麼了?你牽腸掛肚的姑娘,難道真的與你無緣?」

江小浪苦笑,道︰「休提這事。我要回客棧去。你呢?」

趙心明道︰「我想雲游四方。增長見識。」

兩個人走了出去,江小浪施施然回了客棧,在客棧中,看到一臉頹然的段秋毫,看到他顯出黑斑的手,嘆了口氣,走過去,拿出金針扎在他身上,喂他服了藥丸。

段秋毫望著江小浪,激動的道︰「你……你還活著。」

江小浪淡淡的道︰「我本就沒死。」

段秋毫老淚縱橫。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江小浪替段秋毫解了毒之後,就不再理會他,一個人坐到一個角落,叫伙計送來酒和花生,一個人自斟自飲。回憶著往事。事隔多年,當年那種痛苦得想要將自己揉碎的感覺,早已消失,如今想到當年發生的事情,他心中竟然有幾分甜蜜的感覺,嘴角邊忍不住掛起一抹笑容。

暗想︰「我果然是愛上他了。不再是單純的報恩了。我若是女子,該多好啊。如今,他有了夢兒,只怕不會願意再與我有任何往來了。」

他望向路邊花枝招展的姑娘,眼中盡是羨慕之意。

段秋毫含淚,垂下頭。堂堂教主之尊,他的兒子卻甘為人僕,這在他而言,實在是一大諷刺。

就好比皇帝的兒子不肯當王子,情願去鄉下耕田一樣,令人難受。段秋毫心里頭直呼報應!

世事因果循環,本就報應不爽。無論誰做錯了事,都要付出代價。

就連螞蝗,心中也不禁感慨,悄然別開頭,望向別處,他的眼中,竟似也有淚光。

江小浪終于抬頭看向段秋毫,將一瓶酒遞給段秋毫,道︰「喝嗎?」

段秋毫拿過酒,打開酒瓶,大口大口的喝著,此時此刻,唯有喝酒,才能一解心中郁結。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沒得選擇的。父母,兒女,都沒得選擇。雖然我們形同陌路,但血緣關系卻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段秋毫只能點頭。

江小浪又笑了笑,道︰「既然已經是事實了,那口頭上的稱呼,就不要再勉強了。」

段秋毫除了嘆氣,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江小浪望著他。道︰「世界上,有好多事情,發生了,就不能再回頭,錯了,就得去承擔後果。」

段秋毫咬著牙,道︰「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我甚至願意下十八層地獄!我只求能與你相認。只求……」

江小浪搖頭,道︰「我們今生是沒有父子緣份的。因為,時光不能倒流,死去的人,也不會活過來。我無法在面對你的時候,不去想將我養大視我為已出的父親。無論他是對是錯,但他對我總是好的。那十八年的生活,是我這輩子最快樂,最無憂的生活。那楓林,是我的天堂。面對你的時候,我無法不去想死在我劍下的母親。這一切感覺,讓我想要發瘋,想要將自己撕成碎片。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段秋毫痛苦的點了點頭。

江小浪道︰「所以,我們還是各活各的,就像從前,你還不知道我的存在時一樣,那時候,也沒有我。你一樣活得很好。是嗎?」

螞蝗看著一臉痛楚的段秋毫。再看看一臉冷漠的江小浪,當初不可一世的梟雄,竟落得如此不堪。初見時玉樹臨風,臨危不懼的俊美少年,如今,雖然表面上看不出波瀾,但內心卻已布滿了蒼桑。

螞蝗看著他們,感受到他們身上肝腸寸斷的痛楚。心中不勝稀噓。

江小浪免強笑了笑,道︰「等下輩子,下輩子如果我們還有緣份,我當你的女兒,好不好?」

段秋毫苦笑,道︰「人人都想投胎能做個男兒,你卻想做個女兒。」

江小浪笑了笑,道︰「做女兒有什麼不好?找到好人家,有人憐惜,有人愛護。你沒去過東方家,都不知道東方靜有多寵著紅玉妹妹。我不知道多羨慕。多希望我就是女兒身。我穿上女裝,就連皇宮的嬪妃都妒忌我。只是畢竟我是男人,穿著女子衣服總是覺得別扭。很不習慣。」

段秋毫捂著心口。強忍著心中酸楚。

江小浪望著他,道︰「你在心疼?」

段秋毫苦道︰「你這分明就是在折磨我。」

江小浪道︰「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你就當子俊早已死去。江小浪只是與你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就是了。」

親生兒子就在眼前,眼角眉梢,稜角分明,活生生的一個人,卻要將這人當成陌生人?

段秋毫能不心酸?

段秋毫把頭扭開,望向窗外,窗外已是黃昏。遠遠的,他看到東方宏的身影,他真的很想沖出去,很想把東方宏攔住,很想讓東方宏走開,不要來了,甚至,他想殺了東方宏。

「浩宇怎麼沒有把東方宏留在東方家?」當年,他苦苦哀求浩宇離開陰冥,回到東方府,把東方宏留住,不要讓東方宏再來找江小浪。可怎麼也沒想到,東方宏還是來了。

江小浪望著段秋毫,道︰「你眼中有殺意。你知道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殺他們。就算真的把我毒死了,也是公平決斗。怨不得人。」

段秋毫咬著牙,不再多說什麼。

江小浪笑了笑,道︰「更何況,我畢竟也算是梅林傳人,這毒,我豈有解不了的?」

段秋毫咬著牙,瞪著窗外。

窗外,東方宏踩著夕陽的余暉,挽著夢兒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客棧。

他的心中期待著到了客棧,就能看到江小浪的身影。

當他越來越接近客棧的時候,發現有些武林人士正靠近客棧,其中竟然有何肅風和柳星語夫婦。

心中暗想「這些人怎麼會到這來?難道是沖著浪子來的?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浪子會出現在這家客棧呢?」

段秋毫喃喃道︰「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如今,我人不在天涯,可腸卻將斷。」

江小浪嘆口氣,喝了口酒,他沒有看到東方宏,腦海中想著,東方宏是不是會依約前來。他想得出神,不知不覺間,客棧內,已來了不少武林人士,江小浪抬起頭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他最不想見的人。顫聲道︰「柳妹!」

柳星語冷笑走向他,道︰「原來,你還記得我。」

江小浪苦笑,道︰「真巧。」

柳星語道︰「是很巧,我們很巧的收到消息,說你出現在這附近于是,我們來了。」

江小浪苦笑,道︰「你們的消息挺靈通的。」

柳星語道︰「這條消息,我們花了一萬兩銀子。」

江小浪哦了一聲,咧嘴一笑,道︰「一萬兩銀子買的酒足夠把我淹死了。」

柳星語望著江小浪。

江小浪望著柳星語身後的何大掌門,道︰「十多年沒見,看起來,你的內力似乎精進了不少,這十多年的時間,你一定下了不少的苦功。你今天來找我,是不是有把握殺我了?」

何肅風目光閃動,道︰「他呢?江湖傳聞,你們一向焦不離孟。」

江小浪道︰「他若在這,你根本半點機會都沒有。」

何肅風笑了笑,道︰「今天來這的,有八成是跟你有仇的人,另外有一成,是想打敗你,爭得天下第一的名號。至于是要爭天下第一美男,還是要爭天下第一不要臉,就要那些爭的人才知道。」

江小浪笑道︰「你的嘴臉還是這麼讓人討厭。你把這些人找來,名義上,是為他們出頭,實際上,是讓他們來墊底,是麼?」

何肅風臉色一寒,道︰「我們正道人士,素來以除魔衛道為已任,只要有你這魔頭的消息,大伙就算明知不敵,也要盡一翻力量,替武林除害!」

江小浪笑了笑,道︰「好仁義啊!好道德。既然你決定明知不敵,也要為武林除害,為何還不出手?難道,還要等我翻然醒悟,叩首認錯?懺悔那千古罪行?」

一個青年人走出來,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何掌門身為未來武林盟主,又怎會與你這魔頭一般見識。」

江小浪含笑道︰「原來盟主之位也是世襲的。只是,柳盟主膝下無子,你這女婿倒是檢了現成的。」

何肅風臉色微紅。

柳星語道︰「我夫君為人俠義,在武林中,更有孟嘗君之稱。平常刻苦練功,功力早已不在我爹爹之下!武林中人更是有心抬舉,怎麼說是世襲了?你若是不服,去爭呀。」

江小浪呵呵一笑,道︰「孟嘗君?這名堂好!孟嘗君有舍人而弗悅,欲逐之。魯連謂孟嘗君曰︰‘猿猴錯木據水,則不若魚鱉;歷險乘危,則騏驥不如狐狸。曹沫奮三尺之劍,一軍不能當;使曹沫釋其三尺之劍,而操銚鎒與農夫居壟畝之中,則不若農夫。故物舍其所長,之其所短,堯亦有所不及矣。今使人而不能,則謂之不肖;教人而不能,則謂之拙。拙則罷之,不肖則棄之,使人有棄逐,不相與處,而來害相報者,豈非世之立教首也哉!’孟嘗君曰︰‘善。’乃弗逐。」

何肅風臉色微紅,道︰「我們是武林中人,不是書呆子,要進科場考試,拿狀元,不會背這些酸文章。」

江小浪眉目轉動,道︰「原來,你不知道這段典故。卻硬要把孟嘗君的美稱掛在自己頭上,也不怕辱了孟嘗君的名聲。」

段秋豪哈哈大笑,道︰「這些名門正派,要不往自己頭上冠個堂而皇之的稱號,不足以顯示出他們的俠義呀。」

江小浪道︰「既然你喜歡孟嘗君這名堂,就不能不知道這段典故了。當時孟嘗君因為瞧不起他門客中的某人,故而就想把他趕走,但最終為了表現自己禮賢下士、海納百川的氣度,吸引更多的人才,沒有趕走門客。足見他有容人之雅量,卻不知道先生的容人之量有多大呢?」

何肅風臉色通紅。柳星語瞪了何肅風一眼,何肅風只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

江小浪吊出這一段典故,分明是在取笑他沒有容人之量。

青年人眼見何肅風陷入尷尬之中,便一心想替何肅風解除困窘,站出來,道︰「比掉文章,耍嘴皮子。是窮酸書生的事,你我既然是武林中人,就得用刀子說話!亮出你的兵器來!」

江小浪望著青年人,道︰「我的劍只喜歡喝血,從來不喜歡說話,更不喜歡亮出來給人看。只有跑江湖賣藝的刀劍,才是亮出來給人看的。你這麼喜歡亮兵器,難道是跑江湖賣藝耍猴戲的?」

青年人咬牙,道︰「你最好別落在我手上!要是有一天你落在我手上,我一定會讓你好看,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小浪笑道︰「說到好看,我若認天下第二,只怕還沒有一個男子敢自認天下第一。至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嘛,只怕,你還沒這能耐。」

青年人身邊一個人冷笑,道︰「都說潑婦善罵,想不到天下第一美男子竟然也如此善罵。莫非你果然如同傳說中的一樣,不是男人?」

他說出這句話來,在場的武林中人無不發出譏諷的笑聲。

江小浪望向那人,只見那人身子消瘦,下巴微尖,整個人看起來,像個猴子。

江小浪含笑,道︰「素來听說江湖中有個名叫神猴的高人,成名絕技靈猴十八式,在江湖中從未縫敵手。在下今日得見,實屬三生有幸,雖然未曾看到靈猴十八式,但卻見識了先生對潑婦的研究。就連瞎子,用耳朵听,也能听出在下是男人,難道閣下連瞎子都不如,看不出來,在下是男是女?」

神猴緊閉雙唇,但他的臉色已有些紅。此時已無人願意接話,實在沒有人喜歡挨罵。

柳星語望著他,道︰「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跟你吵架斗嘴,是為了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念在龍柳兩家上一代的交情,能據實以告。」

江小浪緊閉嘴巴,打量著這店里店外的江湖人,他們無不一臉看戲的表情。何肅風臉色更顯陰險。

江小浪眉頭微皺,暗想︰「他們這是準備做什麼呢?柳星語說有話要問我,是什麼話呢?但他們既然擺出這陣仗,肯定不是好話。」

柳星語拿出白玉蝴蝶,道︰「當年,你背信棄義,撕毀婚約,害我柳家蒙羞,更令我顏面大失。這許多年以來,武林中人,更是以此恥笑于我。笑我被男人拋棄。」

江小浪嘆口氣,道︰「雖然我毀約在先,但你總算找到個愛你的郎君。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得與失,何必斤斤計較?昔日我若不悔約,你與我如願結為夫婦,也不見得就能快樂了。只怕煩惱依舊不斷。」

柳星語道︰「你說得輕巧,這些年,我過得很不快樂。尤其是看到這個白玉蝴蝶的時候。我心中更是痛苦莫名。想當年,你我兩小無猜,在楓林中玩耍,是何等逍遙。」

江小浪暗然垂下頭。

柳星語道︰「如今,我已別無所求,只求你回答我幾個問題,解我心中之惑,這些武林人全是我們請來的,就是為了讓你在他們面前證實,並不是柳家不好才令你毀約。當著這信物的面,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江小浪想︰「這信物,是當年爹爹交到柳家手上的,如今當看著這信物,更感覺是自己負了她,她若是羞辱于我,也就罷了。可是若事情有辱及主人的,那少不得今天要開殺戒,將這伙人全滅了。」

江小浪思及此,道︰「好。今天你無論問我什麼,我都如實以告,但是,這只白玉蝴蝶,我要收回。從此,柳龍兩家,互不相欠。」

柳星語道︰「好。反正我也不想看著這蝴蝶。玉蝴蝶在我這,比刺還椎人心肺。」

柳星語咬牙,道︰「第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愛過我?」

江小浪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柳星語道︰「從前,我母親帶我去楓林玩的時候,你我的母親說起要我們將來成一對,你是親口答應了將來要娶我為妻的。我沒說錯吧?」

江小浪道︰「沒錯,我親口答應了要娶你為妻。」

柳星語含淚,道︰「你對我是什麼感覺?」

江小浪道︰「當時,只覺得你很美。心里對你,也是喜歡的。」

柳星語道︰「如果當年,楓林慘案不曾發生,你是否會依約娶我?」

江小浪點頭,道︰「會。」

柳星語道︰「如果你娶了我,你會愛我嗎?」

江小浪道︰「會。」

江小浪每回答一個會字,段秋毫心中,都感覺如同刀刺一般的難受。

柳星語嘆息一聲,道︰「你我的婚約,是由慧明禪師保的媒,據說慧明禪師也算是你的師父。」

江小浪道︰「是。」

柳星語道︰「他們兩位,都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可是,楓林一役之後,你卻甘願背負罵名,也要毀約。」

江小浪道︰「是。」

柳星語道︰「為什麼?」

江小浪道︰「因為,楓林一役中,龍子俊已死。」

柳星語道︰「胡說!你明明活生生出現在我面前。」

江小浪道︰「龍子俊雖然死了,可是江小浪還活著。江小浪的命不是自己的。」

柳星語吼道︰「借口!龍子俊就是江小浪,江小浪就是龍子俊!」

江小浪道︰「不管是龍子俊還是江小浪,楓林一役後,已不再是從前的龍子俊了。」

柳星語道︰「你胡說!你不肯娶我,是不是因為你心里頭愛著別的人?你敢說你心里頭沒有深愛著的人嗎?」

江小浪道︰「我心里頭的確有個深愛著的人。」

柳星語道︰「是誰?」

江小浪不語。

柳星語冷笑,道︰「為何不敢說了?只因為,那個人不是女人,是吧?」

江小浪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臉上表情卻是怪異之極。

段秋毫怒道︰「柳姑娘,夠了吧?看在你與子俊是舊識的份上,我對你已是忍讓再三了,你若是再傷害子俊,休怪我翻臉無情!」

柳星語望著段秋毫,道︰「你是誰?」

段秋毫道︰「你到我段某人的地盤撒野,卻不知段某人是誰?你听好了,老夫就是陰冥教主段秋毫!」

群雄听得這白發蒼蒼的老人,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陰冥教教主,不由大吃一驚。

柳星語打量著段秋毫,只覺得段秋毫不過是個一只腳快踏進棺材的老頭子,心里也就不那麼害怕。

冷冷一笑,望向江小浪,道︰「別叉開話題,你答應過要好好回答的。你說,你愛的人是誰?是什麼人,令得你甘心為奴,毀婚棄約?是什麼人,令得你甘願放棄俠義,入魔道?是東方宏,對嗎?」

江小浪嘆口氣,道︰「不關主人的事。我說過,龍子俊已死。一個死人,又怎麼能娶妻?」

柳星語道︰「不要拿龍子俊已死當借口,江湖傳聞,你是東方宏的禁臠,是否真有其事?」

江小浪緊閉嘴巴。

柳星語道︰「你不回答,那就是傳聞屬實了?也就是說,毀婚原因完全是因為,你不是男人,!你根本就不能像正常男人那樣結婚生子?你只喜歡男人。」

柳星語這句話,比刀子還鋒利,即尖酸,又刻薄,字字句句傷人自尊。段秋毫听著心里頭異常難受,江小浪的臉色也已泛紅。

在群雄譏笑聲中,有的人叫囂著︰「這男人跟女人嘛,是天津地義的事。男人跟男人,不知道是要找哪個洞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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