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軌藍顏,哪里跑 第67節 不醉不休

作者 ︰ 雪影孤雁醉寒楓

琴音蕭蕭,寒冬盡,樹上壓枝的雪,正消融,偶然有水珠兒從葉尖兒滴落。愛睍蓴璩天地間,依然還是一片冰涼。

東方靜踩著院中青石,听著琴音,走出清楓院的大門,他的心中也有無盡傷感。

馬車內鑽出一個絕色的容顏,一襲白衣如雪,含笑看著東方靜。

東方靜坐上馬車,車夫揚鞭,驅趕著馬車,馬車輾著地上的碎冰屑兒,緩緩離去。

「阿靜。真的就不殺他了?」

「我己經盡力替你尋找報仇的機會。你也看到了,好幾回都是差一點就將他殺了。」

小七暗然,含淚道︰「我家三十多口人命,就這樣算了麼?」

東方靜道︰「要報仇,我也不能賠上我爹的命啊!他再怎樣不好,也是我的爹!」

小七咬牙,道︰「你爹的命是命,我爹我娘,我哥哥嫂嫂們的命,就不是命麼?」

東方靜疲憊的靠在車窗邊,道︰「小七乖!阿靜己經盡力了。就算不殺他,以後他也不得自由了。這也算是報了仇啊。」

小七道︰「不!我一定要他償命!要他償還嚴家三十多口人命!」

東方靜沉默許久。

小七粉拳緊握,眼中是冰霜般的怨恨。

東方靜嘆口氣,仇恨的滋味,他太熟悉。帶著仇恨的生活,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都是折磨。

東方靜憐憫的看著小七,嘆息一聲,道︰「七七,想听故事麼?」

小七迷茫的望向東方靜。

童年無憂的記憶中,有慈母坐在床前,用慈愛的聲音,講著動听的故事,哄她入眠。

曾經的無憂,曾經的溫馨與慈愛,如今離她好遙遠……

東方靜道︰「你知道蝸牛嗎?」

小七點頭,道︰「知道,蝸牛背著一個殼,緩慢的爬行。」

東方靜含笑道︰「古老相傳,從前的蝸牛和毛毛蟲一樣,沒有殼的。可是,為什麼我們所見到的蝸牛會有殼呢?」

小七迷惑了,道︰「不知道。」

東方靜道︰「沒有殼的蝸牛,只是一個軟綿綿的蟲兒,爬行比現在快了不知有多少倍。」

小七捂嘴輕笑,道︰「那肯定了,背上一個殼,多了一個負擔,爬得肯定要慢得多了。」

東方靜笑道︰「不錯。多了一個殼,肯定爬行起來慢得多了。」

小七捂嘴輕笑,道︰「蝸牛為什麼會有個殼?你還沒說呢。」

東方靜道︰「因為,蝸牛和所有的蟲兒一樣,有天敵。那就是小鳥。當小鳥肚子餓的時候,就會去找蟲兒吃。蟲兒們想盡辦法躲避鳥兒的捕捉。」

小七道︰「小鳥吃蟲兒是天性。蟲兒又哪能躲得了鳥兒的捕捉?」

東方靜道︰「蝸牛的祖先很聰明啊。它發現,下雨的時候,躲進屋子里,雨就不能把自己淋濕。于是,就想,鳥兒來襲時,要是能躲進屋子里,那就不怕鳥兒了。可是,出門在外,總會遇到鳥兒啊。」

小七點頭,道︰「是啊。不管是人還動物,都不可能一直躲在自己的家里的。」

東方靜道︰「于是,蝸牛的祖開始冥思苦想,要想出一個長遠的辦法。」

小七皺眉,道︰「這辦法,肯定不容易。」

東方靜呵呵笑道︰「說容易不容易,說難也不難。很多時候,很多想不通的問題,總能因為偶然感觸而得到解決。」

小七道︰「那蝸牛的祖先是怎樣解決問題的?」

東方靜道︰「這就要從蝸牛的祖先在海邊散步時,看到烏龜說起。他走到海邊,看到背上背著殼行走的烏龜,蝸牛的祖先腦中靈光乍現,拍手笑道︰原來,把屋子背在背上,無論到哪都帶著,遇到危險的時候,就能躲進屋子里,那樣即能避雨,也能躲避危險。」

小七捂著嘴笑道︰「這個辦法,可真夠笨的,背著屋子到處行走,豈不是太費力氣了。」

東方靜呵呵笑道︰「可不是嘛,可是,當時蝸牛們一致覺得這個辦法實在太妙了!于是,每只蝸牛都鑽進了殼子里,千年萬年不肯將殼子月兌下。久而久之,蝸牛殼與它的身子沾在了一起,再也月兌不下來了。」

小七嘆道︰「這代價也太大了。」

東方靜點頭,道︰「嗯,這代價真的好大!七七,你我背著仇恨的殼子,豈非與蝸牛一樣?」

小七猛然醒悟,東方靜講這個故事,是在告訴她,仇恨就像蝸牛的殼,是一種負擔。

冷笑一聲道︰「可是,很多人明知道這個代價很大,還是心甘情願的背著這個殼子!」

小七握緊了拳頭。

東方靜嘆口氣,不再多說。

疲憊的眸子望向車窗外,窗外,道旁的樹丫上,仍有碎雪銀花。

務家的村夫農婦們,已經開始準備新的勞作。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期盼著勤勞的耕作能讓他們擺月兌貧困,能讓家中老少吃上一碗飽飯。

家的負擔,正是他們的蝸殼。

世間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責任和負擔。每一個人,都背負著一個隱形的蝸殼。

江小浪也有一個殼,一個令他傷痕累累的殼。

諾大一個清楓苑,顯得異常的冷清。清楓院內的雜役奴僕已被遣退,

朱珠的葬身之處,已經找到。江小浪替她立了一個墳,幕碑寫上龍子俊之妻,墳前空酒壇子扔了一個又一個。

清楓院的藏酒,全給他搬了出來。

他的身體情況根本就不能喝酒,每喝下一口酒,腸肚里都是火辣辣的疼。

那些大大小不的傷,早將他的身子骨傷透了。

而賜給他這種命運的人,正是他的生身父親——段秋毫!

****

北國春初,依然冰冷,可到了南方,卻是春暖花開,蝶舞花從,處處草長鶯飛。

白衣少年單騎緩行。

如玉容顏散發著一股與世無爭的懶散氣息,騎著馬兒,行走于縴陌林間,悠然如仙,獨成一道風景。

陰冥山下,白衣少年駐足下馬,神情孤寂,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用力一拍馬,馬兒吃痛,撒蹄逛奔。馬蹄過處,踩碎了不少野花,驚飛了不少花從飛舞的蝶兒。

有一只蝶兒來不及飛離,被馬蹄踩中,蝶兒碎成爛泥。少年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又造了一樁殺孽。」

陰冥山,紅雲別苑。

紅葉樹上,新生的紅葉,女敕葉鮮紅如血。

用手輕輕一掐,便能掐出紅紅的葉汁兒。紅葉雖美,卻始終美不過那石桌上繡花的人兒。

精致的容顏上,柳眉微彎,眼如丹鳳,鼻尖俏立,薄唇微微上揚,不笑時,也含著三分笑意。

縴巧的潔白的手上,拿著一個紅肚兜而,繡著花兒。

「子韻。」一聲輕輕呼喚,聲音中,似是有些哽咽。

夕陽斜照,一道人影投到子韻的繡著的紅肚兜上。

龍子韻听著那聲呼喚,心猛的一顫,手微微輕抖,針扎入了指尖。

指尖沁出一粒紅色的血珠兒。

血珠如瑪瑙般鮮紅欲滴。

疼痛的感覺還沒來得及傳遞到她的痛神經,她的手,便被另一只修長的手指捏住。

龍子韻順著那修長的手指往上看,看到一個身著白衣,容顏憔悴的少年,明明人正年少,卻偏偏給人一種飽經蒼桑的感覺。

「哥哥!」

子韻張了張唇。卻只是個唇形,哥哥二字,怎麼也喚不出來。

聲音好像卡在了咽喉。

江小浪眼中含霧,半蹲在她面前,將她那被針扎了的手指含在口中,吸去血珠。

再抬眸望向龍子韻。兩張一模一樣的容顏,血與脈的相連,楓林劫難造就了天南地北的生離死別。

再相縫,卻又是面臨離別。

不遠處,段邑軒在紅葉林中舞劍練功,忽然看到一抹白衣人影半蹲在子韻身邊,吮/吸著子韻的指尖,心頭微惱,只以為是哪來的輕薄漢子,竟敢輕薄他的子韻,氣惱之余,也不多作細想,提劍便襲向江小浪。

子韻驚呼一聲,顫聲道︰「不要!」

子韻表情初動,江小浪身形已動,只見他雙腿一滑,身形一偏,手輕輕一托,人已滑到段邑軒身邊,將段邑軒的手托住,段邑軒雖然刺出那一劍,卻怕傷著子韻,也沒敢出全力,這會握劍的手被托住,劍再也刺不出去,不由吃了一驚,望向那張與子韻一模一樣的容顏,驚呼道︰「是你!」

江小浪含笑眨眼,道︰「你就這樣招呼你的舅子?」

段邑軒臉色微紅。

江小浪呵呵笑道︰「實在該罰!」

段邑軒靦腆一笑,道︰「我……我還以為是誰家少年如此不知禮儀呢。」

江小浪爽朗一笑,道︰「不管,你若是不拿酒款待,我可不依。」

段邑軒呵呵笑道︰「有酒,有酒,包你喝個痛快就是了!教主……」

江小浪臉色一沉,道︰「別擔他!也別告訴他我來了,我不想見他!」

段邑軒暗然,道︰「這麼多年了,你……」

江小浪神情落寞,蕭然嘆道︰「有些事情,縱然過個千年萬年,也是不能改變的。你要是想與我痛痛快快的把酒言歡,可不要再提那人!」

段邑軒嘆息一聲,道︰「好,我去溫酒,弄幾個小菜。」

說完,便起身離去。

龍子韻看著江小浪,眼眶含淚,見段邑軒離去,才顫聲道︰「哥哥!你終于來看我了。這些年,我一直想去看你。可是,他們不讓我下山。」

江小浪含笑道︰「哥哥在外面過得很好,不需要你牽掛。他們不讓你出去是對的。外面的世界,即骯髒,又齷齪。」

子韻嘆口氣。

江小浪將她額前的發絲捊到額後,柔聲道︰「走。陪哥哥去看娘。」

子韻點頭。陪著江小浪走到顧琴兒的墓地,顧琴兒的墓旁邊,有一座龍震庭的衣冠冢。墓地一直被打理得干干淨淨,不長雜草。

江小浪跪在墓前,用手撫模著墓碑,眼眶蓄滿淚水。

龍子韻陪他跪著,悲泣道︰「娘,哥哥來看您了。」

江小浪跪在那,一言不發。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子韻與他,即是同胎所生,心中自然有所感應。他雖然沒說話,但她仍然感覺到一種沉悶的痛楚。

子韻望著江小浪,道︰「哥哥。」

江小浪輕輕嗯了一聲,道︰「子韻,哥哥已不是自由之身,不能常回來看你,你可怪我?」

子韻含淚道︰「子韻知道,東方前輩救了哥哥性命,哥哥理當報答,子韻怎會怨怪哥哥?」

江小浪拭去她臉上的淚水,道︰「別哭。要開開心心的,我的小外甥才會快樂。」

子韻臉色微紅,輕輕撫了撫還未隆起的月復部。

江小浪道︰「主人對我有活命之恩。我不能離開他太久。以後抽著空閑,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如果妹夫敢欺負你,就告訴哥哥。哥哥幫你殺了他。」

子韻嘆口氣,道︰「看你,開口就說殺。從前你可不是這樣。」

江小浪苦笑,道︰「這不就是在江湖中學的麼?所以說,妹妹千萬不要出去。在外面要學壞了。」

子韻吐吐舌頭,道︰「子韻不出去就是了。光听就覺得怕了。外頭都是打打殺殺的事兒,子韻不喜歡。可是,哥哥在外面,要當心啊。別給人害了。」

段邑軒提著酒,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呵呵笑道︰「就算別人有心要害子俊,也要有那能力呀。子俊的武功,在江湖中少有敵手。加上東方宏,世間根本沒有人能抵擋他二人聯手一擊!」

子韻嘆口氣,道︰「老殺人也不好嘛。」

江小浪道︰「曉得。妹妹放心好了,以後哥哥再也不會胡亂殺人了。」

子韻點了點頭。

江小浪目光閃動,道︰「子韻,哥哥想與邑軒喝個痛快,你回屋彈琴給我們听可好?」

子韻垂眸思索片刻,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回了里屋。

把屋外一片空地留給了兩個男人。

江小浪望著段邑軒,道︰「謝謝你。」

段邑軒道︰「謝我什麼?」

江小浪道︰「謝謝你沒有將我這些年的遭遇告訴子韻。」

段邑軒道︰「不需要謝。她是我的妻子,保護她是我的責任,我絕不會讓她為任何事操心!」

江小浪含笑點頭。

段邑軒道︰「這些年,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沒有來過陰冥教,這次為什麼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會發生?」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沒什麼事會發生。我只是想我娘和妹妹了。」

段邑軒道︰「娘的墓,我一直照顧得很好,子韻我也不曾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江小浪看著子韻放在石桌上還沒繡完的嬰兒肚兜,嘆道︰「可惜我不能看到孩子出世。」

段邑軒道︰「難道孩子出生你不來?」

江小浪點頭,道︰「也許,以後我不會再來了。若子韻問起,你只管告訴她,我過得很好,無災無病。」

段邑軒道︰「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什麼事也不會發生。只是,每次踏上陰冥山,心里頭都有種很難受的感覺。我不喜歡這種感覺,能不來,就盡量不來了。我想求你一件事。」

段邑軒道︰「什麼事?」

江小浪道︰「今後,無論听說我的任何事情,無論是好的,或是壞的,都不要讓她知道。更不要讓她離開陰冥山。」

段邑軒道︰「好。你為什麼不回頭?就算你不想見教主。你可以住到這別苑里。」

江小浪道︰「我早己沒了回頭路。」

段邑軒皺眉,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會有什麼事要發生?」

江小浪鼻子嗅了嗅,道︰「喝酒,喝酒,閑話家長什麼的,還是改天再說。今天我們不醉不休!」

段邑軒笑了笑,道︰「只怕你醉了,我還沒醉呢。」

離別最是斷人肝腸,何況是生離死別,江小浪自己也不知道,東方府中,等待他的會是什麼?只是,他心里卻知道,進了東方府,就再也別想出來了。听著屋內子韻的琴音,他心中離愁萬千。臉上卻笑臉相陪,半分也不讓人看到他心中愁苦。酒入愁腸愁更愁,可他心中愁苦,又有誰能知曉?

月上中天,琴音依然悠悠。

江小浪眉頭微皺,嘆道︰「夜已深,子韻該休息了。」

段邑軒嗯了一聲,道︰「我進屋里叫她休息。」

江小浪點頭,道︰「嗯。去吧。」

段邑軒從屋內出來,江小浪己不知去向。

****

京城,效外。

藍天,白雲朵朵,飄于天邊。

微風輕輕撫過,東方莫茹漫步在柳堤,走到一個石頭上坐下,呆呆的出神。

凌霜走到她身邊,道︰「小姐,為什麼每天你都會到這來。」

東方莫茹淡淡一笑,道︰「我只是不想呆在家里。那個家好大,可是,好冷清。」

凌霜嘆了口氣,冷的不是那大得像宮殿的家,而是人心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東方莫茹呆呆的坐著,心思卻不知飛到了哪里。

她的手中,握著白玉簫,玉簫置于嘴邊,吹湊著江小浪常彈的琴曲。

曲音如舊,可人卻已變。

太陽西移,天邊的白雲,己慢慢染上淺紅。

凌霜看了看天色,道︰「小姐,我們回去吧。」

東方莫茹道︰「霜兒,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自從他又重現江湖,東方家又不太平了。就連爹爹,也被囚進了密室。」

凌霜嘆口氣,道︰「听說他死了,小姐傷心難過,知道他活著,小姐又擔憂害怕。」

東方莫茹道︰「他死了我難過,畢竟這世間,只有他能與我琴瑟相和,從他的琴音可知,他心性高潔,不是那種骯髒齷齪之人,他活著,我擔憂害怕,因為,我不希望他與我爹爹在一起。」

凌霜嘆息一聲,道︰「小姐心中,對他還是愛麼?」

東方莫茹搖頭,道︰「我不知道。」

凌霜道︰「可憐的小姐。」

東方莫茹嘆息一聲,道︰「可憐的爹爹。如今己不得自由。卻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他若是知道,是不是會來救爹爹。」

凌霜道︰「小姐不要太憂傷了,小心月復中的胎兒。」

東方莫茹道︰「我想見他。」

凌霜臉色慘白,道︰「小姐見他,又能如何,小姐與他,既然無緣,何必再憑添痛苦?」

東方莫茹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我爹爹真的被囚一輩子。他既然對我爹忠心,那一定也是這麼想的。我要找到他,將爹爹被囚的事告訴他。」

凌霜暗然,道︰「要救老爺,唯一的辦法,就是拿他去換。小姐真的忍心讓他再死一回嗎?」

東方莫茹道︰「姑且不論爹爹是對是錯,總歸是爹爹。自小到大,爹爹都是最疼我,最寵著我的,如今,爹爹年事已高,卻反而受了牢獄之災,你叫我當女兒的,情何以堪?」

凌霜嘆口氣。喃喃道︰「你為了主人,寧願委屈他,他豈非也很無辜?」

東方莫茹慘然一笑,道︰「如果換作你是我,我爹是你爹,你會怎麼辦?」

凌霜想了想,道︰「我畢竟不是你。我爹也不是主人。我只知道他是愛小姐的。」

東方莫茹心中悲淒,喃喃道︰「他真的愛我麼?」

凌霜嗯了一聲,道︰「從前每一天,我都有留意他的一舉一動。我看著他在走過松風院,望向松風院的神情。我看過他,在小姐身後看著小姐時,那種痛徹心扉的表情。但,都是我悄悄留意的。在人前,他總是裝著漠不關心的樣子,可小姐永遠想不到,他心里有多在乎小姐。他看著你的時候,那神情,叫人心碎。」

東方莫茹嘆口氣,道︰「只怕整個東方府,就你最關心他,最在乎他了。」

凌霜道︰「其實,他比任何一個人都可憐。為了東方家,他犧牲了他的一切。自由,生命和尊嚴。他本該是人間的精靈。本該是集世間榮寵于一身的天之驕子。」

微風輕撫,樹影微搖。湖水中,波光瀲瀲,一道白影,停立在不遠處,望著東方莫茹,听著東方莫茹和凌霜的談話,一個人喃喃自語︰「不論你怎麼看待我,無論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怨你。一切,只是命運弄人。」

東方莫茹猛然回過頭,望向那白影,顫聲道︰「是你!」

江小浪走向她,道︰「是我。我原想悄悄看看你就走。」

東方莫茹道︰「那為何又不走了?」

江小浪道︰「因為,你說想見我。」

東方莫茹道︰「我想見你,你就讓我見?」

江小浪點頭。

東方莫茹道︰「你不該來的。你知道,我想見你,只是想要你去送死。」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我來,順便跟你道個別。」

東方莫茹道︰「道別?你要去哪?」

江小浪搖頭,道︰「也許,我哪也不去。也許,我要去遙遠的天國。我自己也不知道接下來,等待我的,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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