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語,一個眸子如星子一般閃亮的小姑娘,一個差一點與他結緣的姑娘。愛睍蓴璩
那只白玉蝴蝶,便是他們龍柳兩家訂親的證物。因為楓林一場劫難,終與龍家無緣。
凌霜看著江小浪看到玉蝴蝶時的反應,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不由暗想︰「這位何夫人的信物能讓他動容,想來何夫人一定貌若天仙。」
江小浪想的,卻不是誰的容貌如何如何的問題,他的眼楮看著何肅風,心里思忖著該如何應付何肅風的進攻,他的手中握著金針,然而,他功力未復,手上因傷而使不出力來,就算有金針在手,他也沒辦法以內力發出金針,江小浪心里頭暗暗發苦,雖然他的劍就在桌上,但劍身極柔,內力未復加上手上無力的他,根本控制不了這種致柔的寶劍!
江小浪的額頭竟然不知不覺的冒出冷汗,如果不是因為室內光線陰暗,此時他心虛的模樣必然已落入敵人眼中。
何肅風似乎看到了,冷汗在昏暗的油燈下,似乎有著微弱的反光,如此細微的變化,何肅風竟然看到了!他的嘴角露出獰笑,笑容中,露出殘酷噬血的森森白牙,竟似要將眼前的獵物一口吞噬一般。
左殘迷惑了,到底這名動天下的名門正派的掌門人,代表正義的一代武學宗師是魔,還是眼前俊美柔弱,如同被困籠中的狐仙一般的絕色美男是魔?
雖然,他一向自命俠義,一向認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在他的心里,好人與壞人,界線分明,可現在,他的心迷惑了,不自覺得偏向眼前驚為天人的少年。
少年的眼中波瀾未驚,雖然,他的心中已在發苦,何肅風的刀,正向他逼進。
刀風掠過,油燈的燈火搖曳著,撲騰撲騰,一明一暗的晃動著。
刀在昏暗的油燈下,也閃著寒光。
左殘的心在泣血,他的思憶回到從前,那孤獨,無助的日子,暗想︰如果當初,有一個人肯幫我一把,如果當初……
他嘴角揚起一抹冷絕的譏笑,幫?自古以來就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耐碳難。
命運何其不公,眼前的少年,看起來是那麼的柔弱,柔弱到于人無害,在昏暗的油燈下,顯得那麼蒼白,那麼令人憐惜。
縴弱的身子,潔白如玉的肌膚,在暗室中生活日久,更是白得幾近透明,身上的血管都已清析可見,如此令人忍不住想要用心去憐愛的少年,竟然有人忍心將他殺害?
何肅風一步步逼近江小浪。何肅風手中的刀閃著寒光。這本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左殘瞪著何肅風的刀,左殘的劍己出鞘,出其不意的砍向何肅風,逼得何肅風不得不回身自救,擋在何肅風與江小浪之間。
咬著牙,張了張嘴,「二……」
何肅風瞪著左殘,道︰「住嘴!師兄二字,千萬不要從你的嘴里吐出來!那會比狗嘴吐出象牙更可笑。」
左殘額頭冷汗直冒,真希望自己的耳朵是聾的,听不到任何聲音。
何肅風嘴里吐出更加更毒,更加傷人的話︰「像你這樣的畜牲,拿你和狗相提並論,也辱了狗的忠誠!狗再賤,也懂得忠字!可你呢?背叛師門,傷害同門,氣壞了師父,手臂被師母砍斷,逐出師門,盼著你能長點記性,能改過自新,在江湖行走,能沾個俠字邊,可是,你竟然跑到這來與魔為伍,你太讓人失望了!」
左殘痛苦的發出一聲低吼,像極了一只受了傷的野獸。
江小浪嘆口氣,喃喃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咬著人曾經的過錯不肯放呢?」
左殘痛苦的道︰「我……我……」
江小浪含笑道︰「如果曾經的過錯讓你痛苦不堪,那就不要再錯下去了。江某是魔,你實在不該留在這里。」
江小浪說出這句話,陷入一陣沉默「如果曾經的過錯,讓你痛苦不堪,那就不要再錯下去了……」
曾經,是誰,用溫柔似母的聲音,對他說過這句話?仿佛好遙遠的過去,又仿佛昨天的夢里,才出現。
一個溫柔婉約的少女,一個純樸,善良的村姑躍然腦海。
一個他永遠償不清的債!
江小浪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那刺痛人心的畫面甩開,望向何肅風,道︰「你確定你能殺得了我麼?」
何肅風冷笑,道︰「你的手還能使上力氣?」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你說呢?江湖兒郎,哪有那麼嬌氣,一點小小的傷痛,就不能承受了?那什麼腐肌散,軟筋散,在江某的眼中,根本如同傷風感冒一般。」
凌霜眼楮一亮,笑道︰「不錯,大哥自小習醫,這點小毒,自然能解了。」
何肅風皺眉,道︰「你若是手上有力,為何不殺了七七?只是在她眉心點上朱紅。」
江小浪呵呵笑道︰「她是左兄未過門的妻子。」
他只說了一句,但只是這一句,已讓左殘熱血沸騰,他沒有說出的話是︰左殘是他的朋友,他又怎麼會殺害朋友未過門的妻子?
何肅風額頭冒著冷汗。
江小浪眨眨眼,道︰「當然,你可以試試看,試試看江某是否還有力氣殺你。畢竟,現在是最佳的時機。錯過了,以後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何肅風的眼楮,盯著桌上放著的寶劍。眯著眼,道︰「你的劍為何還不出鞘。」
江小浪緩緩說道︰「我的劍只在該出鞘時出鞘。」
寶劍出鞘,必奪人魂!
何肅風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縫,額頭細碎的汗珠凝起。握刀的手,有些微的抖。
他的信心已經動搖。
何肅風的眼楮望向左殘,冷笑道︰「他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今天我必誅他,為武林除害,你可想清楚了,是要站在正義的一方?還是站在魔的一方?」
左殘額頭冷汗直冒,誰代表正義?誰又是魔?
凌霜瞪眼,道︰「就算大哥是魔,也絕不會像有些人那樣卑鄙到趁人之危!」
左殘冷汗冒得更厲害,顫聲道︰「我不能殺他!我不能這麼卑鄙!」
何肅風咬牙,道︰「是,我現在的行為是卑鄙了,他被囚在這,行動不便,我若殺他,就是卑鄙,可是你別忘了,先前,你也是來殺他的,難道你就不卑鄙了?」
左殘臉色微紅了。
何肅風道︰「你嘴里說的好听,什麼留下來保護他,還不是為了偷學他的武藝,順便伺機殺他,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可比我還卑鄙。」
左殘臉色漲得通紅,吼道︰「我今天既然輸給了他,以後就不會再殺他!有機會我也不會殺他!至于偷學之說,更不存在!」
何肅風冷笑,道︰「是麼?難道我要殺他,你還要護他?」
左殘道︰「他是我的朋友。只要我活著,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傷他。」
朋友?多麼溫馨的字眼,浪子的眼角似乎因為朋友這個詞而跳動,他的心,是否也因朋友二字而感覺到溫暖?
「我不需要朋友。」曾經,他對一個個向他伸出友誼之手的人說出這樣冷若冰霜的話。
凌霜就听到過,他的心菲,似乎很少為人打開。凌霜悄悄看向江小浪,暗想︰「此刻,你的心是否也為朋友二字而感動?誰說你不需要朋友?你比任何人都孤獨,你也比任何人都需要朋友!」
何肅風目光閃動,道︰「朋友?你居然與魔稱朋道友!難道你準備讓徹底自己墜入魔道麼?難道你忘了,在家里臥病在床的師父,對你還存有的期盼麼?」
左殘痛苦的眸子望了江小浪一眼,他的心中充斥著痛苦的滋味,在心里悄悄問江小浪︰「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是神?是仙?是魔?是妖?為何我會為你背叛七七?為何我會為你不惜與俠義為敵?」
江小浪那溫潤如玉的絕色容顏上,含著淺笑,笑容中,有一抹淡淡的譏誚,是在譏誚何肅風冠冕堂皇的正義?還是譏誚左殘的迷惑?左殘分辯不出來,在那瞬間,只覺心中熱血上涌,竟然說出一句他做夢也沒有想過的話︰「為他,我就算成魔又何妨?」
這是一句令人吃驚的話,每個人都吃驚的看著他。包括江小浪。
左殘的臉紅了,心撲通撲通的跳著。
江小浪忽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道︰「我若是姑娘,一定會以為你愛上我了。」
凌霜怔怔的看著江小浪,跺跺腳,咬牙道︰「強敵在前,你還開玩笑。」
她是著急了,擔心左殘听了這話會覺得尷尬,擔心何肅風會趁機把左殘打敗。果然,左殘不可避免的感覺到一陣尷尬,臉紅到了耳根。
何肅風的刀已削向他握劍的手!左殘的心,在那一瞬間的慌亂中,憑著本能舉劍出招,試圖擋開何肅風的進攻。
但卻失了先機,被逼得節節敗退,凌霜撥劍加入戰斗,雖然兩個人聯手,卻依舊破綻百出,應付起來,異常吃力。
何肅風再怎麼說,也是昆侖掌門,一派宗師,十幾個回合後,左殘己落了下風。他己被打敗。凌霜的劍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
左殘一敗,凌霜便被一掌打得倒在一邊,險些暈過去。
何肅風的刀砍向江小浪。
江小浪身子被鎖,行動不方便,加上肩骨處不時傳來的疼痛。何肅風看出這一點,出手更是不留情。左殘將劍扔向江小浪,道︰「江兄接劍!」
情急之下,左殘忘了,江小浪的手根本使不上力,有劍又有何用?
江小浪接過劍,劍在空中輕輕劃了個圈圈,何肅風吃驚的發現,他的刀竟然不由自主的隨著江小浪的劍走動著,江小浪的劍招,就像有著無窮的磁力,將他的劍吸引住了,劍圈之間就像一個深淵,他的劍,不由自主的就沉進了那無底的深淵之中,而江小浪的劍卻隨時隨地的,可以從各個角落刺向他身上要害。
他一直以自己的刀法自傲,可到了江小浪這,他忽然覺得,自己手中的刀,簡直就像是孩子的玩具一般,顯得那麼幼稚,那麼可笑。
江小浪的劍斜斜刺出,這一劍並不快,也沒有劍風襲人,更感覺不到任何劍氣,可是,這一劍,卻偏偏點在了何肅風的要害處。
劍並沒有往前送去,只是點在何肅風的咽喉前。
何肅風心中大駭,心底慘呼一聲︰「我命休矣!」
江小浪這一動,臉色越發蒼白。
何肅風察覺了,驚魂甫定中,閃動著目光,猜測著︰「你己無力刺出這一劍?」
江小浪道︰「我不殺你。因為我要在這地方住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我實在不想在這里聞到血腥味。你走吧。這鐵鏈雖然將我鎖住,可是,只要我的手還能動,只要我手中有劍,你要想傷害我,都不容易。」
何肅風臉色蒼白,道︰「你的劍術的確是江湖一絕,難怪東方宏拿你當寶。就算把你囚在這,還給你派個丫頭伺候著。」
凌霜瞪著他,道︰「你己經輸了,還不走?難道真要我去把主人找來麼?」
何肅風望著江小浪,道︰「你等著,我一定會回來的。」
江小浪苦笑。
何肅風走出幾步,忽然反手將刀擲向江小浪,他這一出手,太突然,凌霜嚇了一大跳,擋在江小浪面前,江小浪將凌霜拉開,手中鐵鏈一甩,卷住大刀,將刀甩到一邊,這一系列動作,干脆利落,半點也不像病弱的樣子。
凌霜被何肅風這一刀,嚇白了小臉。
左殘怒喝一聲,何肅風眼見這一突襲不成,人已閃出密道外。
何肅風離開後,江小浪終于不支倒下,身上冷汗浸濕了他的衣衫,汗珠豆粒般自他額頭直冒。縱然是鐵打的人,這會身上也不禁顫抖起來。臉色蒼白中,帶著幾分鐵青色。
凌霜急道︰「你怎樣了?」
江小浪道︰「運動過量了。疼的要命。」
凌霜道︰「這可怎麼是好。萬一……不行,我去找主人。」
江小浪道︰「主人己經很為難了。不要再讓他操心。」
凌霜急得想哭︰「要用什麼藥?」
江小浪搖頭,道︰「不用。我休息休息就行了。今天的事,別對主人說起。」
凌霜嘆口氣。
左殘道︰「為什麼?難道你不怕他們再來暗殺你?」
江小浪道︰「小公子滿月宴席,大宴三天,往來賓客一定很多,有心人要混進這里來並不難。過了這三天,他們就不能輕易進來了。」
凌霜哦了一聲。
只听一聲笑聲,從密道外傳來。左殘臉色微變。凌霜吃驚的望著密道。密道轉彎處,走來一個婦人。婦人眼波流轉,望著江小浪,道︰「你還有力氣拿劍嗎?」
江小浪嘆口氣,道︰「你也想殺我?」
婦人道︰「不是。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江小浪道︰「在這住著舒服,我不想出去。」
婦人笑米米的道︰「說不想出去,肯定是假的。是東方宏讓我來救你的。難道你不想出去麼?」
江小浪搖頭,道︰「不想。」
婦人嘆口氣,道︰「出去有什麼不好的?」
江小浪道︰「出去又有什麼好的?」
婦人道︰「難道你就不想見見你的妹妹?」
江小浪呆呆的出會神,道︰「不想。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
婦人做了個陰冥的手勢,跪拜在地,道︰「護教使杜鵑拜見少主。叩請少主隨屬下離去。」
江小浪道︰「我不是你的少主。你回去吧。代我向我妹問個好。告訴她,我很好。不要想我。」
婦人道︰「你回去接掌教主之職,不比呆在這活受罪強?只要少主一聲令下,杜鵑定會誓死保護少主殺出東方家。」
江小浪苦笑。「你走吧。」
杜鵑嘆口氣,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有教主不做,情願做奴才,有福不享,情願在這受罪。我見過東方宏,他也希望我能將你帶出去。」
江小浪笑了笑,道︰「霜兒,送客。我要休息了。」
凌霜嘆口氣,道︰「你走吧。你救不了他。」
杜鵑道︰「為什麼?只要將那鏈子砍斷,他就能出去了。」
凌霜道︰「那鏈子,就連主人的寶劍,都砍不斷。」
杜鵑目光轉動,道︰「反正我回去也沒法子向老教主交待,不如我也留下來照顧你算了。」
江小浪緩緩的道︰「如果你不離開,我只好殺了你。」
杜鵑愣了會,道︰「你要殺我?」
江小浪道︰「嗯。每個人都知道,我有多麼厭惡陰冥教的人!」
杜鵑咬牙,道︰「陰冥教就算與你仇深似海,但終歸是你的……」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我情願做東方宏的奴才,也不想去做教主,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不喜歡與鬼為伍。」
杜鵑嘆口氣,道︰「教主始終是你的親生父親。」
江小浪道︰「教主之職,讓他傳給邑軒。順便替我告訴他,我己經不恨他了,但如果他或鬼界的鬼奴們膽敢對付東方宏,那少不得我與他們之間,有一筆賬要算。」
杜鵑道︰「你做東方的奴才,有什麼好的?」
江小浪道︰「好與不好,是我的事。你走吧。」
杜鵑咬牙,道︰「你還有力氣提劍?」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你可以試試。看是你將我擒住帶出去,還是我將你殺死。」
凌霜道︰「你真的見過主人?」
江小浪道︰「只有你這丫頭才會上她的當。主人此刻正在張羅小公子的滿月宴,哪有時間見她啊?」
杜鵑瞪著他,就像在看著一個妖怪。跺跺腳,轉身離去。
左殘嘆口氣,道︰「就連我,也忍不住要懷疑你是妖怪了。明明你身受重傷,體力不支,可是,你的劍卻還是那麼厲害,難道當今天下,就沒有人能將你制住?」
江小浪苦笑,道︰「誰說沒有?老太爺和靜公子就是我的克星。我再厲害,也跳不出他們的五指山。」
左殘嘆口氣,道︰「若我落到你今天這種地步,早急死了。你竟然一點也不著急,不難過。我想不佩服你都難。」
江小浪道︰「有什麼好難過的。除了不能走出去,我也沒什麼損失。今天真熱鬧。難得這麼熱鬧,真該喝個痛快。」
凌霜道︰「不行!你必須休息!今天絕對不可以再喝酒。」
江小浪沒再說什麼,閉起眼楮運功調理。
凌霜道︰「這些人是怎麼知道他被囚在這里的。」
左殘道︰「是七七透露出去的。本來,她扮成伺候他的丫頭,每天來這折磨他,看他受苦,看他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她滿足了報復心理。直到他病重昏迷,她以為,不消幾天,江兄弟就會病死。可是誰知道,東方宏來了。並且把她替換下來,她不甘心報仇的機會就這樣沒了。所以,畫了張地圖,把東方家的防衛布置及囚禁他的通道地圖畫了出來,再散發到武林中去。」
凌霜嘆口氣,道︰「仇恨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
左殘道︰「仇恨的力量固然可怕,但愛情的力量卻很偉大。」
凌霜臉色微紅。
左殘笑米米的道︰「任誰都看得出來,你愛他。」
凌霜紅著臉,道︰「我只是個小丫頭。」
左殘嘆口氣,道︰「小丫頭就不能有愛麼?你寧願留在這不見天日的暗室中陪他,若我是他,早感動千百回了。」
凌霜淒然一笑,道︰「他的心里最愛的人是……」
「住口!」江小浪忽然睜開眼楮,瞪著凌霜,道︰「別多嘴。」
凌霜趕緊閉起嘴吧,拿起一本書,很認真的看著。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有沒有看進去。左殘卻看見她臉色通紅。
江小浪望著左殘,道︰「你說過不會吵著我的。」
左殘苦笑,拿起書本,呆坐著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認識的字有幾個,從前他是看到書就犯困,拿起筆就頭疼的。
「你是我見過最舒服的囚犯。要不是你身上的鏈子告訴我,你是個囚犯,我還真當你是犯了錯被父親罰禁閉的公子哥兒。」
一個輕飄飄的聲音飄來,仿佛來自九幽,透著森森寒意,讓人听著也不禁脊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