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浪抬起頭,道︰「我記得你的聲音。愛睍蓴璩那年我被囚在太監窩里,就是你把我救出去的。我記得,當時你還說,要我在什麼地方等你殺我。」
幽靈的聲音從密道中傳來。幽幽道︰「可是,你卻失約了。」
江小浪道︰「你今天來,是為了殺我?」
幽靈嘆口氣,道︰「我想殺你。」
江小浪咧嘴一笑,道︰「你想殺我,可我感覺不到半點殺氣。」
幽靈道︰「我想殺你。但不想乘人之危。」
江小浪目光閃動,道︰「那你來干什麼?」
幽靈道︰「要殺你,就必須先救你。」
江小浪笑了笑,道︰「難道,你就不怕我跟上次一樣,又失約了?」
幽靈道︰「我會等你。」
江小浪又笑了,道︰「你若是絕色美人,與我有這生死之約,那我還真是非守這約定不可。」
「天上人間,除了你兄妹二人,又有誰敢佔居這世間絕色四個字?」
幽靈從密道內走出來,用一雙碧綠色的眼楮望著江小浪。
江小浪看著這雙眼楮,吸口氣,道︰「是你!不。不是你……當年,楓林一役,我明明將你殺了。你不可能還活著!你是誰?」
幽靈幽幽的道︰「死在你劍下的人,是我爹。」
江小浪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凌霜的心往下沉,又是一個殺父之仇!又是一個不死不休的恨!這一回,可如何逃過一劫?
凌霜幽幽怨怨的望了江小浪一眼,你若的禍可真不少!
江小浪望著他眉心一點紅印,嘆口氣,道︰「你也是鬼奴。」
幽靈愣了會,道︰「你看出來了?」
江小浪點頭,道︰「你是鬼界安排潛伏陰冥教的殲細。」
幽靈道︰「不是。我們家是陪嫁的。陰冥和鬼界,本來同出一源。只是不同宗。祖師爺是同門師兄弟,陰冥教主的功夫偏向陽剛,而鬼王的功夫,偏向陰柔。教主的二夫人,就是鬼王最寵愛的小女兒。」
江小浪哦了一聲。
幽靈道︰「你跟不跟我走?」
江小浪道︰「這條鏈子,你打得開麼?」
幽靈道︰「難道這條鏈子比當年皇宮那條鏈子還要結實?」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你可以試試。」
幽靈走到鐵鏈處,拿匕首砍下,鏈子紋風不動,連個痕跡都看不見。
幽靈愣了。
江小浪道︰「現在你可以回去交差了。因為鏈子你砍不斷,你既救不了我,也殺不了我,留在這也沒意思。霜兒,替我送客。」
幽靈怔了許久,幽幽嘆了口氣,像幽靈般,消失在密室中。
左殘雖然在江湖上行走不少時候,但卻第一次見到幽靈般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不由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江小浪望著密道口,喃喃道︰「接下來不知道會有誰來。」
「小姐!」
凌霜在密道口驚呼一聲,道︰「小姐,你怎麼來到這來了,萬一姑爺知道了,只怕要生氣的。」
江小浪愣了。
東方莫茹的己不是昔日少女,此時的她,己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身上已是少婦裝扮。
原本清瘦的臉上,因為孕育孩子,已略顯微胖,卻半分也不影響她的美,她的手中,提著一個籃子。
左殘望著東方莫茹,他第一次如此仔細的打量著七七之外的其他女人。莫茹的容貌不如七七,但莫茹的身上,有一股自然而然的高貴文雅的氣質。
這種氣質,他忽然覺得很熟悉,當他的眼楮望向江小浪的時候,忽然發覺,這兩個人的氣質,是如此相似。
但此時的江小浪,就像個石頭人似的,即不動,也不說話。密室內的空氣,好像因為她的到來而涌動著異樣的氣息,忽然顯得令人窒息。
氣氛顯得無比尷尬。江小浪的手,不住的敲打自己的膝蓋,他的眼楮,就盯著自己的手,好像他的手指上,能開出花來似的。只有凌霜知道,他的心在承受著什麼樣的折磨。
凌霜在心里嘆了口氣。她忍不住問了自己一句。若換成我是他,此時,我會想些什麼?若換成我是她,我又該用什麼樣的心態面對他。
東方莫茹在江小浪面前坐下,將酒和菜擺到他面前。
江小浪嘴角牽起一抹笑容,道︰「你不該來這里的。這地方終年不見陽光,空氣不怎麼好。」
東方莫茹道︰「我是想給你送些酒菜來。」
江小浪道︰「靜公子送來的酒雖然喝完了,但菜卻還在。」
東方莫茹道咬牙,道︰「我來這里,還有別的事。一是來謝謝你。」
江小浪嘆口氣,道︰「我沒幫過你什麼,哪來的謝?」
東方莫茹道︰「謝謝你將我爹換出去。」
江小浪道︰「他不但是我的主人,還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不管我為他做了什麼,都不需要你來說謝。」
東方莫茹道︰「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江不浪道︰「從來沒有。你應該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哪懂得男歡女愛?除了殺人,我沒有別的任何心思了。」
東方莫茹咬牙,道︰「對不起。」
江小浪嘆口氣,道︰「錯不在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東方莫茹道︰「我知道一直以來,都是東方家的人在傷害你。我既然是東方家的女兒,自然應該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江小浪道︰「東方家的人並不曾傷害我。我的命是他的。」
東方莫茹道︰「最後一件事。」
江小浪在听。
東方莫茹吸口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把明亮亮的匕首,從她的衣袖中露出,直刺江小浪心口。
左殘吃了一驚,一掌拍向東方莫茹。
江小浪身子一翻,擋在東方莫茹和左殘之間,這一掌重重的落在他後背心,一口鮮血涌上,江小浪用手捂著嘴,鮮血從指縫冒出。
東方莫茹的匕首因為江小浪移位,刺進他的手臂。江小浪口中的血雖然沒有染紅東方莫茹的衣服,但手臂上的血,卻把她的衣服染紅了一小片。
江小浪捂著嘴,邊咳邊道︰「左兄,你瘋了麼?」
左殘嚇了一大跳。扶著江小浪,道︰「你還好吧?」
江小浪道︰「幸好這一掌沒打到她的身上。」
他自己挨了這一掌,受了傷吐了血,卻並不放在心上,只是慶幸這一掌沒打在東方莫茹身上。
東方莫茹雙眼含淚。兩片朱唇緊緊咬著。
江小浪道︰「洗完了血跡,趕緊回去吧。在這呆久了。萬大哥會著急的。」
東方莫茹道︰「我要殺你,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江小浪道︰「因為你姓東方。」
江小浪說出的話,簡直能把她的血液凍結成冰,東方莫茹猛的往密室外跑去,卻撞到了萬青山的身上。
萬青山把東方莫茹還抓在手上沾了血的匕首拿下來,柔聲道︰「你想做什麼事,讓我去做就行了,怎麼自己跑來這了?」
東方莫茹咬著牙,道︰「我要殺了他。只有殺了他,東方家族才能徹底平靜。我真不明白,我爺爺為什麼要將他囚在這。」
萬青山望著江小浪,一步一步向江小浪靠近。
江小浪輕輕咳了咳,左殘剛才那一掌實在不輕。他喘著氣,道︰「別殺我。」
萬青山冷笑,道︰「你不是一向不怕死嗎?」
江小浪又咳了咳,咳出一口鮮血,道︰「我不想死。」
萬青山的劍己出鞘。左殘瞪著萬青山,左殘的眼中,聚起殺意。
江小浪咬著牙,道︰「左兄,退下!」
左殘道︰「他不姓東方。」
凌霜嘆口氣,道︰「但他是東方的姑爺。」
左殘急了。
江小浪道︰「你退下!」
萬青山的劍己以雷霆之勢,刺向江小浪。
左殘看著萬青山這一劍,眼角不住跳動。
江小浪手中鐵鏈甩出,纏向萬青山的劍,鐵鏈就像靈蛇一般纏上劍身,只可惜,江小浪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鐵鏈雖然將他的劍纏住,卻再也無法將他的劍拉離他的手掌,劍急速刺向江小浪,江小浪暗嘆一聲,罷了!
將眼楮閉起等死。
凌霜撲向江小浪,擋在江小浪面前。
左殘的劍打向萬青山掌中的劍,這一天之中,發生的事情太多,多到左殘有些無所適從。
從前,他以為自己的經歷慘痛不堪,卻從沒想過世間會有江小浪這樣的人,這樣的環境。
人家可以反復對不起他,而他卻絲毫沒有怨言。
跟他比起來,自己從前那些遭遇,實在算不上什麼遭遇了。
電光火舌之間,凌霜又快又急的叫道︰「主人!救命!」
萬青山嚇了一跳。他還沒來得及回頭,他的手腕便被扣住。左殘的劍一時收不及時,刺向萬青山。
只听當的一聲響,左殘的劍被東方宏彈落地面。
東方宏臉色鐵青,將萬青山甩到一邊,走向江小浪,一粒傷藥喂進江小浪口中,睥睨四顧,不怒自雄,萬青山跪到東方宏面前,蒼白著臉,不敢支聲。
東方莫茹道︰「不怨青山,是我要殺他的。」
東方宏望向方莫茹,道︰「他己經被囚在這,不見天日了。你們還要怎樣?非要將他逼死不可麼?你別忘了,他是如何舍命護你的。」
東方莫茹道︰「就因為我沒有忘記他救我的恩情。所以我更要殺他。難道你不知道嗎?被囚一輩子不見天日,換作是誰都不好受。我知道死對他而言,才是真正的解月兌。」
江小浪虛弱的道︰「我不想死。」
東方宏柔聲道︰「我知道。你別說話。好好休息。別加重傷勢。」
東方宏望向青山,咬牙,道︰「你們出去!如果再有下次,休怪我把你廢了!」
萬青山狼狽的扶著東方莫茹離去,不敢再多作停留。
東方宏把江小浪的上身衣服打開,雙肩殷紅,本來己經愈合的傷口,因鐵鏈扯動,而顯得紅腫。血從鐵鏈的縫隙冒出。
東方宏罵了一聲該死,瞪著凌霜,道︰「今天都來些什麼人?」
凌霜望著江小浪,江小浪道︰「沒什麼人。是我自己坐不住,想活動下筋骨。」
東方宏道︰「凌霜,你給我從實說來。」
凌霜咬牙,道︰「有七姑娘和左少俠,七姑娘和左少俠本來是來殺大哥的。只是他們打不贏江大哥,左少俠說輸了就留下來保護大哥。然後有昆侖派的掌門和鬼界的杜鵑,陰冥的幽靈,還有就是小姐和姑爺。」
東方宏道︰「這里你應付不過來,不知道去叫我嗎?」
凌霜不敢答腔。
東方宏瞪著左殘,道︰「如果他死了,我定會將你碎尸萬段!」
江小浪苦笑,道︰「他只是想救我。」
東方宏凝視江小浪,他的手毫不避嫌的摟著江小浪的腰,左殘站在那,忽然感覺這密室的空間好像變得狹小。當東方宏的唇落在江小浪的頭頂上時,左殘的臉燙得通紅。
如果說剛才看到東方宏發威的神情,讓他感覺到自己顯得好渺小,那此刻,他便感覺這密室簡直小到不能容許他的存在。
幸好東方宏只是在江小浪頭發上輕輕吻了吻,便沒再做什麼駭人之舉,但縱是如此,已曖昧得令人思,而江小浪竟然不閃不避,任由他又摟又抱,如同小鳥依人般,畏在他懷中,半點也不覺得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有多尷尬。
凌霜好像見怪不怪,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角落。
左殘卻是第一回見到這種怪異的情況,只覺得尷尬無比,眼楮不停的跳動著,就像要長針眼似的,他的手和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人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呆去。
他終于明白,江小浪不願意他留在密室的原因了。
東方宏斜目望向左殘,問︰「你真要把他留下來?」
江小浪道︰「不想。」
東方宏對左殘道︰「我念在你剛才救他的分上,不計較你傷了他的事情,你走吧。」
左殘咬牙道︰「我要留下來。我來找他比試的時候,就說過,如果他輸了,我會殺了他。如果我輸了,我就留下來保護他!」
東方宏冷笑,道︰「他雙肩是新傷,鎖鏈鎖肩,手臂上使不出力氣,你與他比試,本身就己經不公平。我還真想問你們這些正道人士,要不要臉,面對這樣一個人,也能下得了手!再說了,就你那點能力,連青山一招都檔不住!你憑什麼保護他?」
左殘羞紅了臉。
東方宏道︰「你去告訴七七。讓她有多遠走多遠!不要讓我踫上!若是踫上了,我必取她性命!」
左殘道︰「如果非殺七七不可,我替她死。我答應幫她報仇,但我沒有做到。」
東方宏道︰「來人!給我把左大俠轟出去。」
密道外,進來幾個東方宏的隨從,架著左殘便往外走去。
東方宏望著江小浪,柔聲道︰「以後遇上這等事情,第一時間要讓霜兒通知我。今天我要不是我發覺青山神情不對,跟在他後面找來,那後果真不堪設想。」
江小浪笑了笑,瞄向仍然昏迷的守衛,笑米米的道︰「霜兒,快去幫我把桂花酒買回來,免得下回有客人來,卻拿不出好酒招待。」
凌霜在心底嘆口氣,走了出去。
東方宏眯著眼,道︰「你把霜兒支開,想干嘛?」
江小浪靠在他懷中,道︰「想你想的事。」
東方宏捏捏他的鼻子,道︰「先給我安安靜靜把傷養好。要不然,就算在你身上抹蜜,我也不想吃。」
江小浪抓起東方宏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輕聲說道︰「身上沒蜜,但心里有蜜。」
東方宏的手,按在他的心口,感受著他的心跳,真想將手探進他的衣服內,撫模那衣服下雪一般潔白的肌膚。
然而,那肩上晃動的鐵鏈,卻刺痛了他的心,忍不住發出申銀聲。悶聲道︰「肩上新傷,那鏈子晃動,不疼麼?」
江小浪眸光流動,望向肩上拖著的長長的鏈子,淡淡一笑,道︰「疼。」
東方宏嘆道︰「疼就該好好修養。」
江小浪眉眼半彎,臉上露出魅人的笑容,手不安分的模向東方宏的身子,舌尖伸出唇邊,輕輕舌忝了舌忝。
東方宏悶聲道︰「你這磨人精!明知道自己傷成這樣子,我哪敢要你?你不把我折磨死,不甘心是麼?」
江小浪半跪在東方宏面前,露出惡魔般的笑容,含笑道︰「主人難道忘了麼?江湖傳聞,浪子是東方天生的克星。」
東方宏發出一聲低吼,將他壓到石床上,含住那輕啟的薄唇,用力吮/吸著,舌尖不安份的滑入口腔。
隔著衣服,突起的堅硬相互摩擦,江小浪發出逍魂的嘆息,咽喉喉珠滾動,身子扭了扭,將腿盤在東方宏的身上,身上鐵鏈發出 聲響。
東方宏听著那 聲,只覺得異常刺耳,熱切的渴望訊速冷卻,瞪著那銀色鏈子,恨不能那鏈子是冰雕的,遇火便化。
江小浪輕聲申銀著︰「主人……」
東方宏痛苦的道︰「等你身體好些,功力恢復了,我就離開家一段時間。」
江小浪道︰「你想去哪?」
東方宏道︰「我去找能解鎖的師傅。」
江小浪想了想,道︰「解鎖之人不必找了。因為這一對鎖,一般人解不開。」
東方宏道︰「你似乎知道這鎖的來歷。」
江小浪點頭,道︰「這鎖出自江湖第一巧手白頭翁之手,如果我猜得不錯,他一定己遭老太爺毒手。東方家族的手段,向來是不留活口的。」
東方宏呆坐著,許久,道︰「難道要這樣囚著一輩子。」
江小浪道︰「對我而言,囚與不囚,沒什麼區別。在這地方也挺好的,無風無雨。將來老死連墳墓都不必再挖。省事呢。呵呵。」
東方宏白了他一眼,道︰「不。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放出去。到時,我們一起隱居世外。所以,我一定要找到解鎖人。」
江小浪柔聲道︰「總有一天還沒到來呢。到那時,再尋解鎖人不遲啊。」
東方宏搖頭,道︰「你鎖在這受罪,卻叫我若無其事安然度過每一天,你叫我如何忍心?若非是我害了你,你又怎會承受這許多苦?」
江小浪柔聲道︰「不是你害的。從我們開始的那一天,就注定了結局。三年前,我本就該死了。多活了這些年,己經夠本了。」
東方宏道︰「但你失去了自由。」
江小浪笑了笑,道︰「我不需要自由。我能經常見到你,就知足了。在這比在外面強多啦。」
東方宏忽然站起來要往外走。
江小浪道︰「主人去哪?」
東方宏道︰「白頭翁應該有後人。我去找找。」
江小浪嘆口氣,道︰「這個人醉心于機關消息,在這上頭,用盡心思,落得個少年白頭。他這輩子連女人的手都沒拖過,怎麼會有後人?」
東方宏愣了,道︰「你怎麼知道?」
江小浪道︰「因為他有個師弟。他的師弟與他完全不一樣。他醉心于機關消息,而他的師弟卻醉心于劍術。他設計的機關,至今江湖無人能破。」
東方宏又愣了,道︰「別告訴我他的師弟也死了。」
江小浪道︰「他的師弟確實死了。」
東方宏道︰「你知道此人是誰?」
江小浪道︰「此人正是我的父親,龍震庭。」
東方宏愣愣的呆坐著。
許久,才道︰「這兩個武林奇才都死了。那誰能救你?」
江小浪道︰「沒有人了。」
東方宏忽然道︰「這兩個人,一個是你師伯,一個是你父親,你一定知道怎麼解這鎖。」
江小浪嘆口氣,道︰「要解師伯的鎖,我的能力還不夠。」
東方宏仿佛看到了希望,道︰「但無論如何,總要試試。」
江小浪聳聳間,道︰「這鎖有個名堂,叫七巧同心鎖,雙鎖互扣,鎖分陰陽,兩個鎖的解法各不同,只要有一個鎖解錯了,兩個鎖都會變成死鎖,永遠解不開了。最有意思的是,這鎖名為同心鎖,兩個鎖雖然解法不同,但是,卻必須同時解鎖,若是有一個鎖解得快了,或慢了,這鎖也同樣變成死鎖。」
東方宏嘆口氣,道︰「如果你師伯知道這鎖是用來囚你的,他一定不會答應。」
江小浪笑了笑,道︰「本就是他親自給我鎖上的,這鎖不但解法麻煩,鎖法更是麻煩,除了師伯,別人也不知道怎麼鎖上去。」
東方宏愣了。
江小浪望著東方宏,眼中情意綿綿道︰「其實,我住在這,也沒什麼不好,最少,我們可以隨時相見,還不必偷偷模模的,就算主人給我錦衣玉食,長期不見主人面,浪子也食不知味啊。」
東方宏悶聲道︰「我只想與你隱居世外。」
江小浪道︰「那你就把這當成世外桃園,這里無風無雨,更是清靜安寧。」
東方宏不語。
江小浪看著他的神情,拉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畫著圈圈。
被畫的手心,麻麻癢癢的,可卻是很舒服的感覺。
東方宏看著他畫在手心的圈圈,只覺得那圈圈圈成一條鏈子,將兩個人的心鎖在一起,再澆上甜甜的密,就算被鎖,心也是甜的。
東方宏嘆息一聲,道︰「但現在,你卻在受苦。」
江小浪道︰「是苦非苦,在于心。若是心里不覺得苦,就算身在煉獄,也不會苦,反之,若是心里覺得苦了,就算身處福中,也不知福。我替你殺死第一個人的時候,我就做好了下地獄的準備。當我與你開始的時候,我就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打算。所以,我雖然失去自由,可是我不覺得難受。」
東方宏嘆道︰「你總是這麼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