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山莊,
白靜桃和舒雲來到白靜橙的房間的時候,她正在彈鋼琴,白靜桃臉上燦爛的笑容,在看到沐浴在陽光下,變成了大大的驚訝。愛睍蓴璩
這琴聲隔了七年,琴聲又陌生,又帶著熟悉。
白靜桃以為是夢,無法相信白靜橙有一天會再一次彈響鋼琴。
舒緩的旋律,並不是多麼的歡快,帶著一絲壓抑,一絲傷害,像是滿天的飛絮,紛紛揚揚的飄著,落在人的臉上,癢癢的。
一曲畢,白靜桃鼓掌。
白靜橙轉身,看到門口站著的人,眉眼一片溫柔之色。
「你們來了。」
白靜桃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妹妹,激動的嚷道,「橙子,你彈鋼琴了,你居然彈鋼琴了?我沒想到還能夠在有生之年听到你的琴聲。橙子,我太高興了。」
看到姐姐激動的樣子,白靜橙有些羞澀,「你要是喜歡,我每天都彈給你听。」
「偶爾听听還行,每天都听,呵呵……」白靜桃可不怎麼喜歡音樂,「橙子,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多彈彈琴,瑜揚也會喜歡听的。」
她漂亮的食指按著黑白琴鍵,「你們喜歡听,我可以天天彈。可惜……好長時間沒有彈,生疏了很多。」
「沒有,沒有……」白靜桃連連搖頭,崇拜的說道,「橙子彈的很好,那麼好听,我都要醉了。」
她眼神溫柔的看著白靜桃,輕輕的笑,「你五音不全,唱歌跑調,能听出來好壞?」
「我雖然五音不全,唱歌跑調,但是好不好听,我還是能听出來的。比如,程瑜揚小的時候拉小提琴就很難听,像鋸木頭的聲音。」
長在門口的程瑜揚大窘,「我那個時候剛開始練,當然不好听了。如果我堅持下來的話,現在一定拉的很好了。」
因為白靜桃的緣故,程瑜揚自然沒有堅持下來。白靜桃閑程瑜揚拉的難听,吵了白大小姐睡覺,很凶悍的砸了他的小提琴,結果,程瑜揚同志的只學了一個星期的小提琴,就這麼結束了成為小提琴的家的夢想。
「哈,等你出事了,我的耳朵也聾了。」
「我後來不是不拉了嗎?」
「那還不是因為你的琴被我砸了,否則,你一直拉一直拉,我的耳朵早晚都聾的。」
程瑜揚目光一直盯著白靜桃,喜悅的,傾慕的目光,「你不喜歡,我不學了就是。」
白靜橙看著兩個人你一眼我一語,聊得投機,眼神晦澀起來,而兩個沉浸在喜悅中的人,絲毫沒有注意到白靜橙的異常。
「姐姐,我有話要對你說。」白靜橙打斷了兩個人的閑聊。
「啊,說吧。」
白靜橙看了一眼程瑜揚,沒有說話。
「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怎麼不說了?」
還是程瑜揚識趣,他尋了個借口,告辭道,「我去看看養在花房里的百合花開了沒有。」百合花是白靜橙養的,程瑜揚送的花種子。
程瑜揚走了,白靜橙目光沉沉的盯著自己放在黑白琴鍵上的手,並沒有開口,只是眉頭輕皺,似又難言之隱。
「橙子,你到底要對我說什麼?」白靜桃心里惴惴。
只見,白靜桃唇角微微勾起,雙眸溫柔浸染,那臉頰上的一抹緋紅,將那俏麗的容顏燃透。
「姐姐,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知道啊。」橙子喜歡程瑜揚嘛,白靜桃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橙子看著白靜桃,羞澀的說道,「我喜歡的人是醫院里的張醫生。」
白靜桃呆若木雞,她呆呆的看著自己最疼惜的妹妹,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待听清楚了妹妹剛剛的話,她沉了一張臉。
「瑜揚不好嗎?」
「瑜揚很好,可是我不愛他啊。」
「可是,你以前說你很愛他。」
她輕輕的笑了,嬌嗔道,「姐姐,我那個時候才多大點。那個時候說的話算數嗎?再說了,那個時候,我們和瑜揚走得最近,我告訴你,我喜歡他,其實那個時候的我是不懂愛的。現在我遇到了張醫生,我才知道,喜歡一個人和愛一個人是不一樣的。」
「瑜揚很好啊!長得好看,性格又好,家庭條件也不錯,又體貼照顧人,你要是嫁給她,一定會幸福的。」
「那姐姐嫁給他好了!」
白靜桃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白靜橙,你不要胡說八道。」
白靜橙不在看她了,端坐在琴鍵上,單手彈著簡單的旋律,「我沒有胡說啊,瑜揚真的很好,他要是成了我姐夫,也不錯。」
「白靜桃,不準胡說八道,否則我生氣了!」
白靜橙扭頭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專心的彈她的琴,不在談論這個問題。
白靜桃站在那里,一直盯著妹妹的側臉,她的表情很淡,臉上卻蕩漾著幸福的淺笑,真的很想墜入情網中的女人。
「那個張醫生叫什麼名字?」
「張一山。」
「張一山?」
「嗯。」
白靜桃看著妹妹,說道,「這年頭,壞男人太多了,你性子又單純,可不能隨便被人騙了。這個張一山也許只是貪圖你的美色,並不是真心愛你……」
「他不愛我,他又未婚妻了。」
「什麼?」
「我是單相思!」
白靜桃徹底的傻眼了。
……
從九華山莊出來,白靜桃就一直處于神游太虛的狀態,一旁開車的程瑜揚不時看向她,她都一直沒有察覺。
紅綠燈,車子停了下來。
一直沉默的白靜桃開口了,「橙子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
「哦?」
白靜桃看向了程瑜揚,眉頭深蹙,矛盾的解釋道,「瑜揚,你說我如果拆賽張醫生和他未婚妻,然後撮合張醫生和橙子,是不是很不道德?」
「你不能這麼做!」程瑜揚很堅定的說出了他的原則和立場。
白靜桃也是這麼認為的,當初那麼堅決的和卓越搶「男人」,是因為程瑜揚是單身,現在她如果在張醫生和他未婚妻之間橫插一腳,太,太不道德了。
「可是,橙子很喜歡張醫生也。」
「喜歡一個人也要看看對方要不要接受。目前的情況來看,很顯然橙子的愛,張醫生並不接受!」
「橙子那麼好,張醫生一定會喜歡的。」白靜桃再給自己找「強取豪奪」的理由,程瑜揚很不留情的斬斷她這種思想,「張醫生現在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剛剛的假設,是建立在張醫生和喜歡的人分手的基礎上的。桃子,我知道你疼靜橙,但是,你不能沒有原則的縱容靜橙。」
「我沒有縱容她,我只是想讓她快樂!」
「她的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痛苦的基礎上的!」
……
程瑜揚將白靜桃送到了酒店的樓下,程瑜揚皺著眉頭看了看酒店的大招牌,不放心的說道,「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酒店不大好,你要是沒有地方住,可以住在我那里。」
「不用了啊,我最近有點忙,等忙過時間就去找住的地方。」
「好,那注意安全。」
「我是母老虎,別人不敢欺負我的。」
程瑜揚模了模她的頭,笑道,「紙老虎差不多。」
「呵呵,我回去了,你路上開車小心點。」
「嗯。」
「拜拜!」
「再見。」
程瑜揚站在那里,目送著白靜桃進了酒店,又呆了一會兒,放在開車離去。
不遠處等了許久的卓越,看著程瑜揚的目光,從里面讀到了愛,濃烈的卻又壓抑和隱忍的愛,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驀地收緊。
——我們家瑜揚,我們家瑜揚……
白靜桃的話清脆響亮在他的腦海里反復回響著,卓越心頭沒來由的一陣慌,難道那個女人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子︰她不愛他了,早就不愛他了?
——可惡!我那麼討厭她,她不愛我,不是正好嗎?我到底煩惱什麼?
想到自己居然在酒店的停車場等了那個女人兩個多小時,卓越心頭澆油,火上加火,他發動了車子,正要離開,就看到那個剛剛進去的女人,又腳步輕快的跑了出來。
他的目光就這麼被她該死的吸引住了。
她上了出租車,鬼使神差的,卓越就跟在了那輛車的後面,不遠不近,她發現不了的距離,卓越在「跟蹤」那個討厭的女人。
前面那輛紅色的出租車在一家茶樓停了下來。
那個女人付了錢,小跑著進了茶樓。
這麼晚了,她來茶樓做什麼?
卓越的腦海里冒出了很多個念頭,當想到她又在「做生意」的時候,卓越再也忍不住了。
他停好了車,跟著進了茶樓。
茶樓三樓是竹簾子隔成的一個個小包間,並不隔音,那清脆脆的聲音透過竹簾子傳來,卓越很快便找到了她的所在。
他快步走過去,在她隔壁坐下。
一個男生的聲音響了起來,「……給你買衣服,你為什麼不要?」
卓越沒有細細分辨那個聲音,只根據談話的內容就將白靜桃定罪,一個男人給女人買衣服,而且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這能說明什麼?
「我不缺衣服。」
當然不缺衣服,你刷我的信用卡可從來都不會手軟。
「大學里的課程辛苦嗎?」
「還好。」
「我前幾天去看了橙子。」
「你去看了橙子?」
「是啊。只不過,她為什麼一直住在療養院里,是身體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