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眉微微搖頭,「女兒不知。」
葉尚書就沒有再追問了,自己的女兒一直生活在鄉下地方,好不容易能進京城,就遇上了海嘯,忘記了一些事,也是正常的。
況且,就算是他這樣的官場老油子,也清楚有的時候,有的事能問,有的事,不能問。
對方若真要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麼好處,就不會去救人了。
施恩莫圖報,這個道理,他總是懂得,別人不肯告之姓名,那就等吧!
「藥香,小七剛來京城,你給她置辦一些新衣賞,我瞧著,她身上這料子,還是前年的花色。」葉尚書心有不滿的說道,世人皆知,他是大燕朝的財神爺,沒有道理自己的女兒連時興花色的衣賞都穿不起。
太太心里抽搐的疼,當時,宮里就賞了那麼一匹香雲紗下來,她原是想留給小四的,那知,她還沒有來得及收入庫房,就被莫管事要了過去,若不是葉輕眉今日穿了這價值不菲的香雲紗,她怎麼也不知道,這樣好的料子,居然是送到了漳州的那個小賤胚那里……
偏生這個小賤胚子還一臉的不識貨,居然敢穿到自己的跟前來顯擺,老爺呢?還說是前年的花色!花色是前年的沒錯,可近兩年的料子無論從花色到織工,都沒有能和香雲紗媲美的呀。
「老爺,我也是小七的娘,是不會虧待小七的。」太太這麼說,葉輕眉在心里冷笑,不會虧待麼?是不會虧待到明面上的吧!私下做了什麼事,當真是以為她不知道麼?
曾經,是她不曾計較,吃穿用度,原就沒緊著葉府來,葉尚書怕也不曾知道自己那般富貴的日子,怎麼也不是葉府給的吧!
「父親,小七的衣賞很多,不用添置新衣了。」葉輕眉拒絕了,當著太太的面拒絕了。
以太太的性子,她的新衣,是一定會添的。
可,怎麼個添法,她又怎麼不會知道呢?
太太看了一眼葉輕眉,葉輕眉微微笑了笑,葉輕狂便笑著道,「父親,你只顧著讓娘給小七做新衣了,就不記得小四和姐姐了麼?」
葉尚書看了一眼太太,自己家的嫡女,被她養的這麼小家子氣?太太何嘗不知葉尚書的意思,就是想補償這個一直在漳洲養大的小賤胚子,只是幾件衣裳,她做便是了。
「小四,胡鬧,你怎麼能這麼跟你父親說話!?娘平日教你的,都忘記了麼?」太太輕聲呵斥,她可不想讓葉尚書認為,她教出的女兒,是如此上不得台面,撒嬌也得分場合和人的心情,不是麼?
葉輕狂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分明就辯解幾句,葉輕巧一下就拉住她的衣賞,一張俏麗的臉上,染著幾份紅暈,頭上的珠花微微顫動,「小四,咱們是姐姐,要愛護妹妹。」
葉輕巧怕葉輕狂听不懂她話里的意思,那還特意咬重了「愛護」二字的音,葉輕狂的臉上像是鋪滿著火燒雲似的難堪,聲音悶悶的應道,「姐姐教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