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狂在心里喟嘆,她只盼這個嬌縱的四妹妹是真的知道,再說了,不是真的知道又如何,她可不想在出嫁之前,再出什麼岔子啦!這葉府,實在像是吃人的老虎,嘴一張一翕間,都要人性命。
「藥香,巧兒的嫁妝,準備的如何了?」葉尚書平時並不管這後宅的瑣事,他是個男人,眼光也從未停在這家長里短的事情上,今日不過是湊巧了,又在葉輕眉回來時鬧了這麼一小出,心里就蠻別扭,當下就想給太太敲敲警鐘,葉輕巧和葉輕眉雖是庶女,那也是他的女兒,縱然她們沒有出身高貴的母親,沒有顯赫的外家,那又如何?他葉萬禮的女兒,無論是嫁給誰,都應該當菩薩的供著,誰若敢對他的女兒不利,那他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葉輕眉一直不曾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腳尖,葉輕巧出嫁,而且嫁的還是朱家的庶長子,庶長女配著庶長子,倒也算是門當戶對。
葉輕巧對這門親事,並不太熱切,她是個女兒家,嫁人,嫁誰,她都沒有權利過問,就連她的姨娘,也是在太太的跟前百般討好,她又哪里又那麼多的自由,不過是從老虎窩里跳到豺狼窩里,一樣是水深火熱。
太太看了一眼葉輕巧,歡天喜地的拉過葉輕巧的手,兩只手相互握著,「老爺,巧兒是嫁給我佷兒,您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葉尚書微作沉吟,便道,「巧兒的嫁妝不能薄了,她是朱家娶入門的第一個媳婦,可不能掉了咱們葉府的臉面,還有,小四也應該說婆家了,小七的婆家,你不用操心,娘已經有物色好的對象了……」
葉尚書的話一出,葉輕狂就狠狠的看向葉輕眉,娘不是說她回京是因為要說婆家麼?那,這又是鬧的那一出?
葉輕眉嘴角一冷,原來,原來……是這樣。
她一直就想不明白,為何會有那麼巧的事,按理來說,縱算是下了藥,憑她的體力,要掙扎出夏侯君澤的虎掌,應該還是那般容易的事,她之所以那般……到底還是有著一些報負吧!
最終的結果,卻是毀人毀已。
人的心,總是貪婪的,一絲的貪戀都會讓人萬劫不復。
「父親,祖母有東西讓我帶給您!」葉輕眉明顯的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雖說自己前世太過于特立獨行,對于這種後宅的爭斗更是看不上眼,甚至懶的動手去做這些骯髒的事,倒是恣意活了幾年,可最後的下場呢?卻是那般的……那般的慘不忍睹。
葉尚書這才正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女兒,她,已經出落的如同一朵含苞待放花骨朵兒,嘴角掛著淺淺的笑,眉梢上揚,整個人便如同籠罩在一片細雨蒙蒙的江南煙雨之中,恍然間,仿佛又看見當初的那個嬌憨的女子手執著一把油紙傘,緩緩的朝自己走來,那歡快的笑聲在耳畔縈繞了這麼些年,從未散去……從未散去。